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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染音眉梢一挑:“你怎么知道?”她拉開凳子坐下,盯著李思綿,微微瞇眼,“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李思綿趕忙舉起了雙手,投降似的說:“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br> 陳染音:“那你怎么知道我們班一個人都沒來呢?” 李思綿:“我猜的唄?!彼终f,“我早給你打過預防針了,二班里面的人,就沒有一般人。” 陳染音不屑地“切”了一聲:“肯定是想給我個下馬威唄。”她又說,“總有個帶頭的吧?!?/br> 她不信是一個班五十二個人里面沒有一個人是聽話乖巧的,肯定是有人帶頭組織這次的集體晚到行動。 擒賊就要先擒王! 李思綿:“如果真是有組織的行動,那帶頭的一定是顧別冬?!?/br> 陳染音:“就是那個一腳把李老師踹進醫(yī)院的?” 李思綿點頭:“嗯,就是這個小霸王。”又問,“李芬芳應該給你介紹過他吧?” 確實介紹過,從頭到尾就沒說過這學生一句好話,全程圍繞著“這小孩人品不行沒教養(yǎng)”這個中心思想展開論述,仿若這個才剛滿十四歲的少年是個多么十惡不赦的人渣敗類一樣。 但是,他一個才剛滿十四歲的小孩,既沒殺人也沒放火,只是調(diào)皮搗蛋了一些,再壞還能壞到哪里去?至于上升到“人品和教養(yǎng)”這種層次? 要她說,李芬芳才是敗類,四十好幾的人了,喋喋不休地罵一個小孩,妄為人師。 厚德博學為人師表,厚德在前博學在后,李芬芳可謂是毫無師德。 但是這些話,陳染音也不能明說,畢竟她和李芬芳同在一個單位工作,只能委婉地表態(tài):“李老師也不該說那種話?!彼_了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本記錄著學生信息的點名冊:“當眾罵人家全家,換誰誰不生氣?” 李思綿點頭:“我也覺得,李芬芳那人,不行,真沒素質(zhì),天天舌燦蓮花口吐芬芳。” 陳染音瞟了她一眼,小聲說:“以后在學校里面說話委婉點,傳到李芬芳的耳朵里,又是一樁事。” 李思綿毫無畏懼:“辦公室不就咱們倆人么,怕什么,你還能去李芬芳面前告我的狀?”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來人是一班班主任,語文老師周麗紅,四十出頭的年紀,李芬芳的老姐妹。 李思綿瞬間閉了嘴,還有點忐忑,生怕自己剛才說的話被她偷聽了去。 但萬幸的是,周麗紅今天沒有偷聽的興趣,她也不是來找李思綿麻煩的,而是對陳染音說:“這都幾點了,你們班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她板著臉蹙著眉,神態(tài)和語氣中,帶著譴責和惱火。 但她,并不是年紀長,僅僅是一班班主任而已。 社會就這樣,無論在什么單位,都有人倚老賣老。陳染音在心里嘆了口氣,和顏悅色地回了句:“這不是還沒到半點呢么?” 周麗紅用右手食指戳著左手腕表:“都兩點二十一了!這也太不像話了!” 也不知道是在說那幫學生不像話還是再說她陳染音不像話。 又說了句,“李老師在的時候從來不這樣!” 陳染音也不反駁,一邊不慌不忙地翻點名冊一邊慢悠悠地回答:“正準備打電話呢?!?/br> 周麗紅盯著她,氣急敗壞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了。 陳染音抬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門框,不屑地撇了撇嘴。 李思綿朝著陳染音湊了過去,聲音小小地說:“周麗紅這人和李芬芳一樣,仗著自己在二中待得時間長,對誰都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尤其是對咱們這種新來的老師,特別愛指手畫腳,比年紀長還牛?!?/br> 陳染音把點名冊翻到了最后一頁:“她說她的,咱們不聽就……”話還沒說完,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了貼在最后一頁點名冊上面的照片。 這本點名冊是學生信息錄入冊,一頁一學生,按照成績排布。 最后一頁右上角,貼著一張藍底的兩寸照片,照片上的那位穿著校服的少年,像極了她記憶中的一個人…… 林宇唐。 她迅速看向了聯(lián)系人那一欄,本該填寫“母親”或者“父親”的框格中,卻填著“舅舅”—— 顧祈舟,職業(yè),特警。 后方的長框格中填寫著聯(lián)系方式。 陳染音拿起手機,給這個陌生號碼打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更新前在本章留評送紅包~ 昨天忘說了,每天下午六點更新 第3章 打通了,但是無人接聽。 陳染音無奈地放下了手機。 “是不是沒人接?”李思綿的語氣氣定神閑,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 陳染音扭臉瞧著她:“展開說說?” 李思綿:“他舅可是大忙人,十個電話九個都打不通,剩下那一通打不到一分鐘就被掛斷了,根本沒法和他溝通孩子的情況?!?/br> 陳染音微微蹙眉:“這么不靠譜?” 李思綿聳了聳肩:“是有點不靠譜,但也情有可原,他舅是特警隊隊長,平時工作挺忙的,不是在執(zhí)行任務就是在訓練、備勤,哪來的時間管他?” 這倒也是。 當警察的人,確實是有很多無奈之處,堅守了崗位卻顧不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