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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祈舟莫名其妙。走進(jìn)房間后,他重新把門關(guān)上了,問了陳染音一句:“感覺好點了么?”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止痛針見效快,陳染音感覺疼痛的癥狀好像真的減輕了許多,但她并沒有說實話,而是有氣無力地回了句:“就那樣吧?!?/br> 顧祈舟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把她自己留在這里,就搬了張凳子,坐到了她的病床邊。 陳染音明知故問:“顧隊長,你不走了?” 顧祈舟冷著臉說:“你想讓我走?” 陳染音目光專注地望著他,驚喜又感動地說:“我怎么會想讓你走呢?你能留下來陪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顧祈舟:“……” 她那滿肚子的花言巧語似乎是專為他準(zhǔn)備的,隨時能甩出來一句蠱惑他一下。 他輕嘆口氣,無奈地說:“睡覺吧,少說兩句話。” “好呀。”陳染音立即把眼睛閉上了。 真是出乎預(yù)料的乖巧,顧祈舟都有點不適應(yīng)了,滿目防備地看著病床上的她,總覺得這家伙一定還有后手。 換句話說,打死他他都不相信這混蛋能這么老實,尤其是在這種孤男寡女的環(huán)境中。 但事實卻向他證明,她這次是真的老實了,雙目緊閉,呼吸緩慢而勻稱,像是真的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生病了吧——顧祈舟心理這么想著,逐漸放松了警惕,卻依舊沒有將自己的視線移開,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看著看著,就走神了。 她真是好看,美而不艷,秀色可餐,即便是閉著眼睛睡覺,也能好看到令人心旌搖曳。 他又想:閉著眼睛也好,不然那雙桃花眼實在是太勾人了,直往人心里鉆,誰頂?shù)米。?/br> 誰知就在這時,陳染音忽然睜開了眼睛,不閃不躲地與他對視著,還輕柔柔地喊了他一聲:“林宇唐。” 顧祈舟毫無防備,瞬間恍了神,著魔般地看著她。 陳染音很認(rèn)真地說:“我還是好喜歡你呀。” 她的語氣很溫柔,又不失力度,蘊(yùn)藏著無止境的蠱惑力。 顧祈舟的呼吸一窒,心臟狂跳,不可遏制地心血澎湃,涌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巨浪,卻又得不到回應(yīng),像是一頭砸在了堅固的堤壩上,因為她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神色平穩(wěn),呼吸緩慢而勻稱,像是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病房內(nèi)安靜極了,有那么幾個瞬間,顧祈舟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出幻覺了,直到他捕捉到了她唇畔邊浮現(xiàn)出的那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狡黠的笑。 就知道這混蛋絕對不會那么老實! 顧祈舟狠咬著后槽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不想睡是吧?” 陳染音也不睜眼,理直氣壯地說:“我又不是機(jī)器人,哪能閉上眼睛就斷電?” 顧祈舟:“……” 他一向說不過她,可他并不是一個嘴笨的人,但獨獨遇上她時,他的嘴就會變得又笨又遲鈍。 抿著唇想了好幾秒鐘,他才想好了反擊話術(shù),語氣冷冷地說:“還是不困,起來跑十圈就困了?!?/br> 陳染音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毫無畏懼地說:“顧隊長,我可不是你的隊員,你少這么訓(xùn)我。” 顧祈舟板著臉說:“這兒是我的地盤,誰來了都要聽我的?!?/br> 陳染音又把眼睛閉上了,嘆息著說:“行,既然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了,從今天下午開始我就給你外甥穿小鞋?!?/br> 顧祈舟:“……” 論斗嘴,他永遠(yuǎn)斗不過她,她就是這么厲害,無論最初占理的一方是不是她,到最后她總是能捏住他的小把柄,讓他無言以對。 他再一次地敗下陣來,長長地嘆了口氣:“你想怎么整顧別冬我不管,我就想知道你敢這么威脅別的家長么?” 陳染音睜開了眼睛,實話實說:“我肯定不敢,他們會把我舉報到教育局的?!?/br> 顧祈舟:“……” 陳染音微微蹙眉,瞪著他說:“再說了,我可是個人民教師啊,怎么能干出來這種事兒呢?違背師德!” 顧祈舟都被氣笑了:“合著你只敢這么對我?” 陳染音:“……” 顧祈舟微微瞇眼,語氣中透露出了幾分威脅:“陳老師,你就不怕我也會舉報你?” 陳染音眉頭一挑,瞪著他,毫不示弱:“你要是敢去舉報我,我就去找你們支隊長舉報你?!?/br> 顧祈舟哭笑不得:“舉報我什么?” 陳染音眼也不眨地說:“舉報你對我始亂終棄?!?/br> 顧祈舟:“……” 到底是誰始亂終棄誰? 正在這時,病房的大門忽然被用力推開了,重重地撞到了墻上,發(fā)出了“碰”地一聲巨響。 陳染音和顧祈舟同時看向了門口,看到來人后,顧祈舟立即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許支。” 許建城面色鐵青地站在門外,怒不可遏地瞪著顧祈舟:“你給我滾出來!” 顧祈舟一臉懵。 陳染音心虛得很,趕緊把眼睛閉上了,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顧祈舟不明就里地出了門,按支隊長的要求把病房門關(guān)上后,跟著他去了剛才那位女醫(yī)生的辦公室,然后,狠狠地挨了一頓罵,并且還上綱上線到了道德和思想層面的問題。 顧祈舟根本張不開嘴,還沒為自己解釋一句呢就被許建城一句“你給我閉嘴”堵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