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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后,她和孟昭遠一同走進了別墅的正廳。 一樓正廳的面積寬闊,裝修氣派,有種歐式豪華城堡的即視感——這里是供賓客寒暄娛樂的主宴會廳,不過此時此刻宴會廳內(nèi)的賓客寥寥無幾,大部分都在餐廳就餐。 餐廳在正廳右側(cè)。 餐廳的面積也不小,采用了自助餐的形式,氣氛比較輕松隨意,但陳染音還是注意到了,來參加孟叔叔壽宴的賓客們無一例外全部穿了正裝,只有她,穿著休閑呢子大衣和牛仔褲,像是個蹭飯吃的閑雜人等。 孟昭遠一走進餐廳,就有賓客舉著酒杯來找他寒暄,陳染音也不想繼續(xù)麻煩他,就獨自一人在餐廳內(nèi)溜達了起來,尋找自己爸媽,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媽的身影,正準備走過去的時候,人群中突然傳來了一陣sao動,她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順著身邊人的視線看了過去,看向了餐廳門口,看到了身穿淺灰色西裝的孟牧丞,以及,他懷中摟著的女人。 瞬間,陳染音就明白了大家sao動的原因是什么:孟牧丞摟在懷中的那個漂亮女人,是一位女明星,一位正處于輿論的風(fēng)口浪尖上的女明星——前天剛被狗仔爆出插足某位影帝的婚姻,后續(xù)又被網(wǎng)友扒出她經(jīng)常干這種事兒,是個慣三,而且圈里面的人都知道,她剛出道的時候還曾給某位富豪當過情婦。 孟牧丞摟著女人進門的那一刻,在場所有賓客都驚呆了,包括陳染音,她知道孟大情種牛逼,卻沒想到他竟然這么牛逼,天底下好女人千千萬萬,他偏偏選了這么一個風(fēng)評不佳的女人來參加他爸壽宴,是要氣死他爸么? 即便是真愛——雖然不大可能——即便他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女人的過往,但就不能等輿論消停一些再帶回家么?故意讓所有賓客見證你倆的真愛呢?還是故意讓你爸丟人顯眼? 家業(yè)越大,越在意門風(fēng),孟牧丞這回算是把他爹媽的臉給丟盡了…… 他干嘛要這么做?陳染音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又看了向了孟牧丞他爸,果不其然,孟錚的臉色在瞬間變得鐵青無比,要不在場賓客多,涵養(yǎng)壓著,估計他早就破口大罵起來了。 然而孟牧丞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么的不妥,還當著眾賓客的面親了那個女人一口,然后,毫無顧忌地摟著那個女人腰,步伐款款地來到了他爸媽面前,吊兒郎當?shù)卣f了句:“爸,介紹您認識一下,這是盈盈,我的未婚妻?!?/br> 未婚妻?要結(jié)婚了? 眾賓嘩然。 這一刻,陳染音真是覺得,孟牧丞瘋了!大瘋子一個! 孟錚被氣到渾身顫抖,面色赤紅地瞪著自己兒子,忍無可忍、怒不可遏地咆哮:“混帳東西!滾!給我滾!”吼完,他又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身體晃動著,面皮一陣紅一陣白,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孟牧丞他媽趕緊扶住了他爸的胳膊,氣急敗壞地對自己小兒子說:“今天你爸過壽,你胡鬧什么呀?!” “哦,對了,差點兒忘了?!泵夏霖┫袷腔腥淮笪?,立即對他爸說了句,“祝您長命百歲,幸福安康!” 話是好話,但不知為何,從他嘴里說出來,就像是在陰陽怪氣。 孟錚咳得更劇烈了,伸手指著孟牧丞的鼻尖,再度咆哮:“滾!給我滾!從今天開始我沒你這個兒子!” 孟牧丞他媽都快急哭了:“丞丞呀,你爸現(xiàn)在身體不好,你少說兩句吧!” 孟錚抬起了手,作勢要去打孟牧丞,孟昭遠在這時沖到了自己弟弟身邊,不由分說地把他拉走了。 他把孟牧丞拉到了書房,反鎖上房門后,轉(zhuǎn)身怒斥:“你瘋了吧?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么?” 孟牧丞懶洋洋地往真皮沙發(fā)里一窩,翹起了二郎腿,語調(diào)悠然地說:“什么日子?當然是好日子啊,不然我干嘛要帶著未婚妻上門?” 孟昭遠雙手掐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竭力壓制著怒火:“那個女人是什么德行你心里不清楚么?” “那都是外人瞎傳得的,”孟牧丞伸出右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一本正經(jīng)地說,“她好不好,只有我知道!” 孟昭遠怒極:“胡鬧!音音還在呢!陳叔和秦姨也在呢!” 孟牧丞輕笑一下:“那又怎么了?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孟昭遠伸手指著他的鼻尖,再度怒斥:“就你這幅德行,我要是音音,我也看不上你!” “無所謂了?!泵夏霖┮琅f在笑,笑意中卻浮現(xiàn)出了萬般無奈,“我不是這幅德行她也看不上我,她愛得是英雄,我是狗熊?!?/br> 或者說,連狗熊都算不上。 是過街老鼠。 但他也曾短暫的擁有過,在十四歲那年,她喜歡過他,他能感覺,但是,那年的他實在是太調(diào)皮了,調(diào)皮到不怕死,敢往他爸的酒窖里安裝針孔攝像頭——他們家曾經(jīng)居住的那棟老別墅里,有一座裝修華麗的地下酒窖,收藏在里面的每一瓶酒都是稀世珍品、彌足珍貴,是上層人士夢寐以求的高雅殿堂。 但是他卻從未進去過,因為他爸不允許他進去,只允許他哥進去,家中偶爾還會來幾位客人,和他們一起去酒窖談生意,卻始終鎖著門,感覺神秘極了。 酒窖的隔音效果也很好,即便把耳朵貼在門上也偷聽不到任何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