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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咬牙切齒滿面猙獰,一手死死地勒著白玫的脖子,一手抓著她持槍的手臂,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去禁錮白玫,五官近乎扭曲,眼珠都暴凸了起來,歇斯底里地朝著王濤大喊:“把槍撿起來!殺了她!快殺了她!她不死的話死的就是我們!” 王濤迅速往下了腰,同時伸出了左手,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槍身的前一秒鐘,一直白皙的手臂比他行動更快的掃了過來,用力把槍掃走了。 黑色槍身迅速朝著地基坑滑了過去,然后,掉了下去。 這個變故著實令王濤始料未及。 陳染音把槍掃走后順勢從地上站了起來,同時從地上抄起了一截廢棄許久的銹跡斑斑的鋼筋,直接朝著王濤的腦袋掄了過去。 爆頭,她最熟悉的絕境求生技能。 時隔多年,她再度爆發(fā)出了一股蠻力,王濤的頭蓋骨瞬間凹陷進去了一塊,高大結實的身軀轟然倒地,徹底不省人事。 陳染音轉身,眼神凌厲地看向了站在白玫身后的李雪。 李雪沒想到她會對王濤動手,更沒想到她敢對王濤動手,在此之前,這個女老師一直表現(xiàn)得唯唯諾諾,除了哭哭啼啼之外什么都不會,膽小又懦弱,看起來沒用極了,甚至讓她產(chǎn)生了懷疑:林恒兒子,真的能看上這種廢物貨色? 所以她壓根就沒想過要提防她。 誰知道,她竟然會讓他們腹背受敵。 這個該死的賤人! 李雪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她反應很快,很會權衡利弊——王濤死了,白玫是她唯一的戰(zhàn)友,她們要是再內斗下去,一定會被那個狡猾的女老師反殺,所以她必須和白玫和解——李雪立即松開了白玫,沖著白玫大喊:“開槍!快!殺了她!” 白玫的頸部一松,空氣再度入肺,因為窒息,她的面頰已經(jīng)成了深紅色,但卻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舉起了槍,卻轉身將槍口對準了李雪的眉心,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板機。 “砰”的一聲響,李雪死了,死前雙目圓睜,驚恐又愕然地盯著白玫。 至死,她都不知道,白玫到底為什么要朝她開槍。 李雪的尸體倒地的那一刻,陳染音松開了手中握著的鋼筋,鋼筋落地,她朝著白玫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她,嗚咽著喊了聲:“小柳……” 白玫怔了一瞬,緩緩垂下了持槍的手臂,神色有些恍惚。 已經(jīng)有好多年沒有人喊她小柳了,感覺像是做夢一樣不切實際。 頭頂?shù)奶炜毡趟{,艷陽高照,和風習習,不遠處的湖泊波光粼粼,一切都美好得不切實際,也不合時宜。 五月初旬,春不似春,夏不將夏,一切都無法定義。 陳染音緊緊地擁抱著白玫,將臉埋在了她的肩頭,哭得不可遏制,渾身發(fā)顫。 她想問她這些年是怎么熬過來的,想讓她跟她回家,想讓她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想替哥哥照顧好她。 她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 但卻什么都不說不出口。 白玫輕嘆口氣,也抬起手了手臂,抱住了陳染音,她也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但不合時宜,現(xiàn)在不是敘舊的時機,所以,她最終說出口的只是一句:“快走,郎九命馬上就回來了?!?/br> 陳染音咬緊了牙關,抬起了腦袋,淚眼模糊地看著白玫:“你會和我一起走么?” 白玫回答:“不行,我有我的任務。” 她的目標不只是郎九命,還有國王。 她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才真正獲得了國王信任。 這一次,她是按照國王的要求和郎九命一起來到了東輔,但國王這個人警戒心很強,直至出發(fā)前一個小時他才將這項任務告知她。 并且為了提防他們有異心,國王不允許他們攜帶自己的電子設備,哪怕只是一只電子表都不行。在出發(fā)前先搜身搜行李,檢查通關后,國王給他們一人發(fā)了一部手機,手機內部安裝了監(jiān)控竊聽系統(tǒng),任何從這部手機中發(fā)出的消息他都能監(jiān)測到。 更令她感到棘手的是,她和郎九命并不屬于一個陣營,而且國王還要求他們分開入境。從緬甸前往東輔的途中,她和李雪同行。 李雪是個極其難纏的女人,這一路上,她們倆一直在互相監(jiān)視、提防,所以她根本找不到機會通知國內警方。 直到抵達東輔,她才找到機會向陌生人借了部手機,趁機聯(lián)系組織,但時間緊迫,她也只能給他們發(fā)一條簡短的訊息,并且發(fā)完后就將消息刪除了。 她唯恐郎九命會在東輔亂來,所以自從抵達東輔后,就一直寸步不離地緊盯著他,但郎九命卻狡猾地消失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無奈之下,她只好提前回到了他們事先約定好的集合地點,誰知道一回來就發(fā)現(xiàn)了“驚喜”。 李雪這個女人可真是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厲害的多。 不過也幸虧她回來的及時,不然陳染音就沒命了……未梵已經(jīng)沒了,染音要是再出事,叔叔阿姨一定會崩潰吧? “你快走?!卑酌翟俣却叽訇惾疽?,“帶著你的學生走!” 學生是陳染音的底線,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把他們所有人都帶走,平安無事地帶走。 她不得不松開白玫,含著眼淚對她說了句:“我等你回家?!?/br> 白玫點頭之后,她才朝著地基坑跑了過去。 本以為下方會是一片霜打的茄子,誰知道,伸著脖子朝下面一看,她差點兒都被氣哭了,卻又想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