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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祭天,法力無邊 第23節(jié)

    “娘親,抱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留在家里陪你玩?!?/br>
    “可你還在待嫁……”

    容珍伸手想要抓她,可惜,她早已跳上了窗臺:“見鬼的待嫁新娘不能出門!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我不在房里。娘親你給我打好掩護(hù),大不了,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br>
    容珍原本神色凝重,聽到裘笙提到好吃的,臉上的表情頓時一變:“好!”

    回想著容珍剛才那充滿期待的眼神,裘笙哭笑不得地?fù)u了搖頭。有這樣一個娘親也挺好的,總能在不知不覺間被她治愈。

    她以為接下來的一切會很順利,待到真正出門,才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這個年紀(jì)到底有多不方便。

    才出來這么一會兒,她已經(jīng)遭遇了好幾波不懷好意的人販子。

    就她這小身板,人家甚至都不需要刻意拐騙,基本上沖過來一把抱走就行。幸虧天罰只讓她的體型縮了水,沒動她的修為,不然,此時此刻,她大概早已經(jīng)涼涼了。

    現(xiàn)在么……

    涼涼的是那些不開眼的人販子。

    陰暗逼仄的小黑屋里沒有一絲陽光,墻上,作為光源的火把隨著空氣的擾動不住跳躍,在房間里投下幢幢黑影,燃燒的火焰讓原本狹小的空間空氣變得越發(fā)污濁。墻角一字排開的籠子里,幾個小姑娘正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所有人都以為,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見到的會是可憐的小姑娘被人販子欺凌的慘狀。然而事實恰恰相反。

    房間中央,一名粉團子般的小姑娘面若寒霜,小小的腳丫子正狠狠踩在一名彪形大漢的臉上,明明是看似輕易就能掙脫的束縛,此刻五體投地趴在地上的男人卻仿佛遭遇了點xue般一動不動。

    小姑娘腳下,面相兇殘,一看就窮兇極惡的男人此刻正痛哭流涕地進(jìn)行著懺悔:“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狗膽包天,仙尊饒命!”

    隨著男人求饒,不遠(yuǎn)處跪了一地的小嘍啰們也紛紛開始了表演。

    “饒命?。∠勺?!小的再也不敢了!”

    “小的上有……”

    ……

    裘笙沒給這些雜碎繼續(xù)聒噪的機會,拔劍出鞘,善良地送了他們一程。相比他們所犯下的罪行,一劍斃命的確是再善良不過的做法了。

    她都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自己搗毀的第幾個人販子窩點了。拿出傳訊符,通知移山閣最近的辦事處過來收拾善后,她走出躺了滿地尸體的小黑屋,長長嘆了口氣。

    難怪這個時代的女人孩子不能獨自出門。被人販子拐走后,最好的下家竟然是青樓,其余不是變態(tài),就是拿童男童女修煉的妖修魔修。

    如果是平時,她倒是不介意陪他們好好玩玩,順便給移山閣的弟子們找點事做。

    問題是,她現(xiàn)在根本沒時間,頭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還懸在那里呢!

    連續(xù)幾次之后,她終于不耐煩了,懶得再繼續(xù)順藤摸瓜,直接把人剁了喂狗算數(shù)。

    不知道是不是她這張臉長得很惹人憐愛,除了不懷好意的壞人,她甚至還遇到了好幾波真心想要收養(yǎng)她的好人……

    真真是哭笑不得!

    哪怕縮到十歲左右,她都能好過許多,這三歲半的小身板簡直就是地獄難度。

    天知道,她真的只是想上街要點移山閣的糖果罷了。在開始調(diào)查之前,她總得先弄明白移山閣的糖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一開始,她甚至還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小身板簡直就是天助我也,畢竟,由她現(xiàn)在這么小的孩子去跟人要糖吃,總比一個成年人跟小孩子搶糖吃合理得多?,F(xiàn)在么……

    唯一的收獲大概是,以后知道該怎么高效打擊人販子團伙了。釣魚執(zhí)法永遠(yuǎn)的神!

    清理干凈身上人販子留下的血跡,裘笙一個閃身極速奔向移山閣最近的辦事處。她得給自己找個監(jiān)護(hù)人,不然,這活真是沒法干了。

    原本想直奔辦事處的,經(jīng)過嬰骨塔的時候,她心中一動,停下了腳步。走到塔前的石臺前,從儲物鐲中掏出蓍草,點燃。

    隨著蓍草被點燃,原本面目冷峻的小姑娘神色剎那柔和了下來,低下頭,一臉疲憊地呢喃起來。

    “師尊,你什么時候回來啊……徒兒真的當(dāng)不了領(lǐng)導(dǎo)者。你怎么可以指望一個上學(xué)的時候連班長都沒當(dāng)過的菜雞領(lǐng)導(dǎo)偌大一個宗門?”

    “我也知道那樣的情況下棄車保帥是正確的,可是我做不到。哪怕她們心甘情愿為移山閣而死,我也沒辦法放棄她們?nèi)魏我粋€?!?/br>
    “你不是說如果實在找不到你,只要在嬰骨塔前點燃蓍草,你就會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我面前嗎?原來是騙我的嗎?”

    直到石臺上的蓍草燃盡,嬰骨塔前也沒出現(xiàn)第二個人。裘笙長嘆一口氣,無奈地收起了心中最后那絲幻想。如果師尊能回來,之前移山閣風(fēng)雨飄搖之時,早該回來了,也豈會等到今天?

    “師尊,你到底遇到了什么?為什么明明魂燈完好,卻音訊全無?”同樣的狀況,她會認(rèn)定渣爹是跟男人跑了,卻永遠(yuǎn)無法相信師尊會拋下她離開。

    五歲那年的清明祭,嬰骨塔前,小小的她大著膽子上前,對那位主祭的黑衣jiejie說,繼續(xù)這樣下去,夢閣遲早要完。

    夢閣如今的行為太過激,繼續(xù)下去不僅不可能改善這個世界女性的生存狀況,反而會讓大家的處境更加糟糕。就好比有人倒霉嫁了個賭徒,為了不讓賭徒丈夫繼續(xù)禍害整個家庭,狠心將丈夫打斷了手腳,這么做雖然一勞永逸,卻會讓妻子聲名狼藉,不僅如此還會遺禍娘家姐妹。

    那位黑衣jiejie問她如果是她,她會怎么做。

    她說她會讓丈夫生病,丈夫因為沉迷賭博夜不歸宿染上風(fēng)寒,怎么治也治不好,最終不得不臥病在床,妻子不離不棄,悉心照顧,既贏得了美名,又拯救了家庭。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被那位黑衣jiejie收為了入室弟子。

    接掌移山閣這么多年,她終于明白自己當(dāng)初的說法到底有多幼稚,這個可笑的世界,哪怕賭徒丈夫自己在外面摔了一跤,都會被算到無辜的妻子身上,手段激進(jìn)與不激進(jìn)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唯一的真理不過是實力,絕對的實力。

    就在裘笙盯著蓍草的灰燼,思緒萬千之時,忽然感覺身后的空氣一陣擾動,緊接著,耳畔便響起了一個略有些輕浮的男聲。

    “小meimei,一個人啊,要不要哥哥陪你?”

    她下意識地轉(zhuǎn)身,抬頭,正對上了一張戴著銀制半臉面具的臉。

    “云慕笙,又是你?”

    邪公子云慕笙為人任性,穿衣也任性,修真界所有人都以素雅為美,只有他每次出場都穿得花里胡哨的,這一次竟然是sao包的紅配綠,此刻懶洋洋地站在那里,配合上他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竟比那個害怕孤獨的傻憨憨魔尊更有邪魅狂狷的氣質(zhì)。

    “對啊!又是我!誰讓我誰都不喜歡,偏偏就無可救藥地喜歡你呢!”裘笙剛剛開始贊嘆他通身的氣度,眼前的男人卻已經(jīng)開始了口花花,“你到底修煉了什么奇葩功法,上次是尾巴,這次干脆縮成了三寸丁?!?/br>
    他說著,竟跟她娘親一樣,雙眼放光,伸手就要揉捏。

    裘笙一邊靈活地閃避,一邊難以置信地問他:“你怎么認(rèn)出我的?”

    笑容邪氣的男人一臉狡黠:“為什么你覺得我會認(rèn)不出來?明明是同一個人??!”

    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她用的分明不是同一張臉。說到同一張臉,裘笙皺眉盯著眼前男人陽光下意外清晰的臉部線條。相似的下頜線條,同樣好看的唇形……

    她搖了搖頭,努力打消腦海中那個不切實際的猜想。

    把洛云河跟眼前這個一邊嘿嘿傻笑,一邊賤兮兮試圖捏她臉的家伙聯(lián)系到一起,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在她旋身而起,狠狠在那張好看的臉上踹了一腳后,面前的男人終于縮回了蠢蠢欲動的祿山之爪。

    打累了,兩人相攜靠在嬰骨塔前的石臺上坐了下來。

    頭頂流云飛渡,陽光正好,連平日里陰森恐怖的嬰骨塔都似乎顯得沒那么恐怖了。

    裘笙心中一動,忍不住問身旁的男人。

    “我問你一個問題?!彼D(zhuǎn)頭,盯著男人似曾相識的臉部線條,“如果殺一人可以救千萬人,你會不會做?”

    “會?!?/br>
    “如果那個人是你喜歡的人呢?”

    “我不會!”

    “如果那個人死后還能復(fù)活呢?”

    “我……會吧!”

    聽出了他口中的言不由衷,裘笙挑眉:“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身旁的男人微微一笑,“真話是,我不會!哪怕殺了她能拯救全世界,我也不可能那樣做。別人的死活關(guān)我屁事,我就只在乎她一個人而已。如果反過來的話,我會毫不猶豫。”

    “反過來?”裘笙一驚。

    身旁的男人嘴角一勾,笑容邪肆:“獻(xiàn)祭天下蒼生,換她一世平安?!?/br>
    裘笙皺眉:“身為天下蒼生的我,瑟瑟發(fā)抖?!?/br>
    “你沒必要瑟瑟發(fā)抖,因為……”眼前的陽光忽然被遮住,裘笙抬頭,才發(fā)現(xiàn)云慕笙不知何時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她的面前。

    只見他嘴角微彎,一字一頓:“你不是天下蒼生,你就是那個我不惜一切代價也想護(hù)著的人?!?/br>
    這可真是全世界最至高無上的恭維了,如果說話的對象不是一個才見過兩面的人的話,效果相比會更好。

    裘笙哭笑不得地?fù)u了搖頭:“你為什么這么喜歡說謊?”

    面前的男人先是一愣,隨即苦笑:“說謊有什么不好?如果可以保護(hù)我喜歡的人,哪怕讓我天天說謊都可以。”

    “哪怕顛倒黑白冤枉無辜?”裘笙的腦海中鬼使神差般浮現(xiàn)出之前洛云河面不改色宣布林夫人畏罪自盡的情景。

    “對,哪怕顛倒黑白冤枉無辜。”

    趁著裘笙愣神的機會,面前男人的大手終于如愿以償落到了她的頭頂上。男人瞇起眼睛,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溫柔道:“既然殺了他能拯救世界,如果他真心喜歡你,那么他一定能夠理解你。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

    “我不是!我沒有!我……我就是假設(shè)!我才不是在說我自己!”裘笙聞言,頓時如被踩了尾巴的貓般炸毛了。

    三連否認(rèn)之后,她卻下意識地低頭望向了自己的右手。就是這只手,曾經(jīng)毫不猶豫穿過了洛云河的心臟。

    不敢想象,自己竟然真的做了那么過分的事。哪怕他性取向為男,哪怕他騙婚,也罪不至死……

    她正愣神間,白皙小手卻忽然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捏住了。

    “rou嘟嘟的小手手真可愛啊!讓哥哥捏捏!”面前的賤男人說著,竟真的笑瞇瞇地揉捏了起來。

    三四歲小朋友的小手落入成年男人的掌心,簡直仿佛羊入虎口,全方位的包裹下,裘笙郁悶地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掙脫。

    她只能漲紅了臉,怒罵:“死變態(tài),松手!”

    面前的男人卻一臉的理直氣壯:“什么變態(tài)?大人捏捏小孩子長著rou窩窩的小手怎么能叫變態(tài)呢?”

    裘笙咬牙切齒,怒目瞪他:“你明知道我不是小孩子!”

    聽到她的話,男人終于松了手,然而,卻又趁機在她頭頂狠狠揉了一把:“但你現(xiàn)在就是一個小孩子!還是那種讓人一眼看到,就忍不住想抱起來親親捏捏舉高高的小可愛。你一個小孩子在街上閑逛,小心被拍花子抓走哦?!?/br>
    想起之前的經(jīng)歷,裘笙頓時惱羞成怒:“要你管!”

    “我可以幫你!”面前的男人忽然收起了滿臉的玩世不恭,一臉鄭重地給出了一個相當(dāng)誠懇的建議,“有我陪著,你做很多事情都可以容易不少?!?/br>
    很奇怪,明明眼前的家伙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這么不靠譜,但莫名的,裘笙卻下意識地覺得他可以信任,甚至把后背交給他都沒有關(guān)系的那種信任。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吧。

    她原本的打算是去移山閣辦事處隨便抓個姑娘當(dāng)監(jiān)護(hù)人,但既然眼前這位修真界臭名昭著的邪公子愿意淌這趟渾水,那她也就樂得拖他下水了。能在各大世家的全方位通緝下,活蹦亂跳活到今天,眼前的這個家伙絕對比她隨便從移山閣抓來的姑娘有用。

    短暫的猶豫后,裘笙饒有興味地開了口:“如果我告訴你,半個月后這個世界半數(shù)以上的男孩都會死于非命,我就是來阻止這一切發(fā)生的,你信不信?”

    “我信?!?/br>
    男人的回答迅速到令人不可思議。

    裘笙詫異地抬頭:“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