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歡眠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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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她會感嘆命運為什么喜歡捉弄自己? 靜下心來追根溯源,一切的罪惡都源于一場愛而不得。 若不是阿父多管閑事于猛虎下救了出宮打的大長公主一命。 若不是大長公主不顧救命恩人已經(jīng)娶妻非要用以身相許的方式報恩。 若不是皇上為了權(quán)衡之術(shù)、寵愛唯一的親妹硬逼臣子答應婚事。 若不是孝字壓頭冉老太以死相逼迫使兒子就范。 再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不是爹爹為了保住阿母的平妻之位,腦袋一熱與皇帝立下賭約:如若妻子生下長子便從此與長公主平起平坐、不跪不拜、分府而居…… 可能一切都不會朝著毀滅的方向發(fā)展。 她也就不會在這一世活得孤獨戒備、戰(zhàn)戰(zhàn)兢兢。 也許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么奇妙。 江縉雖然比現(xiàn)在的她大十一二歲,可是對于冉少棠來說,卻與她的精神年齡相當。 第一眼見到他,溫潤如玉四個字深深刻入她心里。 而且,江縉還是塊暖玉。 他像個溫柔的兄長,固執(zhí)的按自己的意愿照顧著她。 即便她拒絕,那份溫暖也會準時出現(xiàn)。 和他在一起,她漸漸放下了戒備。 人的心弦如果一直繃的太緊,她會很累的。 江縉就那個既讓她感覺到溫暖又快樂的人。 她以為這就是喜歡。 可是這份喜歡還沒有開始眼看著就要殘忍的結(jié)束。 她怎么肯放手。 馬車停在醫(yī)館,冉少棠追在江縉后面下了馬車。 他后背的傷口已經(jīng)潰爛,毒素蔓延到整個背。 冉少棠的血已經(jīng)無法滴入江縉的嘴里。 她干脆把自己腕上的血滴到他的傷口上,希望有奇跡發(fā)生。 宗政慎安排好館內(nèi)醫(yī)師救治暗衛(wèi)后,來到后院江縉住處。 里面?zhèn)鱽砣缴偬牡暮魡韭暋?/br> “師兄,師兄,你感覺好些了嗎?” 不知是冉少棠的血起了作用,還是加回光返照,江縉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地,隨時有飛起來的欲望。 他看著哭腫眼睛的少棠,拉過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憂愁地說道:“你以后怎么辦呢?你說,你以后該怎么辦?” 冉少棠不知他此話何意,只是靜靜聽他念叨著。 “答應師兄,以后不論遇到何事,都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不要像暴徒一樣殺戮,要學著慈悲,對別人慈悲,更要對自己慈悲。” 江縉說一句,冉少棠就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你別說了,休息一下。我去藥房給你配制解藥。你再堅持一下,我一定要治好你。六師叔的解藥已經(jīng)研究好久了,也許他已經(jīng)制出克制黑水翠雀的解藥了呢。對,我讓人回境山取藥,現(xiàn)在就去。” 等了她一夜的秦曉月,見到自家公子這副失魂落魄、傷心欲絕的模樣,很是心疼,勸她千萬好好休息。 冉少棠看見她如蒙大赦,非要攆她回境山取解藥。 江縉不知哪來的力氣伸手拽住她:“你好好活著。送我回境山?!?/br> 話未說完,拽著她的那只胳膊軟軟的垂了下去。 冉少棠看到江縉原本溫潤如玉的面龐霎時蒼白的如一張紙,再無一絲一毫血色。 氣急攻心,她胸口一痛,噴出一口血來,暈死過去。 第120章 大火 梵廬書院起火。 北風助力,眨眼功夫就燒出了想要吞噬一切的氣勢。 冉少棠抽出插在死人身上的隨身匕首,在這具尸體的夜行衣上正反抹了幾下,迅速擦掉了刀刃上的血跡,順便就著刃上的光亮,照了照臉上有何不妥。 還好,剛才那一刀一如既往的干凈利落,并未在她臉上、身上留下蛛絲馬跡。 她習慣性地用食指抹了一把左臉上的水滴胎記,輕蔑地對著尸首狠狠踢了一腳。 這已經(jīng)是死在她刀下的第七個倒霉蛋。 長公主的手段越來越狠辣,派來的殺手卻是一個比一個蠢。 她抬頭望了眼書院的方向,之前還張牙舞爪的熊熊火焰被及時趕來的幾隊防隅軍聯(lián)手滅掉了氣焰,只余幾股黑色濃煙在冬日陰天的午后里滾滾嗚咽,已呈頹勢。 也不知長公主搞這么大動靜,又牽連了幾條無辜的人命進去。 追出了幾個山頭的冉少棠到此刻才覺得腿腳有些發(fā)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就清清楚楚地明白一個道理:想要活下去必須小心謹慎,必須有自保能力,必須心腸狠硬。 冉少棠沖著家的方向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漂亮的紅色蓮花纏枝小瓷瓶,拔開瓶塞對準死者傷口,倒下一堆黑色粉末,瞬間一股惡臭混在煙塵中撲鼻而來。 早有防備的她用袖子捂住口鼻,倒退一步,靜靜看著尸體慢慢在毒藥的作用下溶化、消失。 她把空瓶子塞好,嫩白的指肚在杯身那朵半開的蓮花上摩挲了幾下,重新揣進懷里。 她有個毛病就喜歡好看的東西。說的藝點,她要憑本事讓自己余生所遇皆是美好。 這個好看的瓶子可是她從玉器店里花大價錢淘來的,裝這種毀尸滅跡的毒藥正好相配。 當初看韋小寶用化尸粉處理小桂子的尸體時,她以為都是金大俠編的。 誰知換了身份后才得知,她自個的親親娘親就是個用毒高手,七歲生日時送她的禮物就是這玩意。 向來謹慎的她,盯到最后一刻時,突然發(fā)現(xiàn)死者快要溶干凈的衣服里,露出個錦繡的荷囊來??上б呀?jīng)被化尸粉給溶掉了一角。 她急忙掏出刀把東西小心翼翼挑了出來仔細辨認,確定沒有異常后,解開帶子,從里面掏出半張黃麻紙。此時人們書寫時普遍還用竹簡呢,只有有錢的大戶人家才舍得用紙。 幸好,紙上的字還能辨認。 她匆匆掃了幾行,嫌惡的把損毀的荷囊扔下了山崖,那半張紙卻塞進了懷里。 處理完這一切,太陽也要落山了。 準備下山回家的她,突然停下腳步,回身往幾步遠的山崖處看了看,猛得加速如一只優(yōu)雅的羚羊高高躍起后,視死如歸般跳了下去。 這一動作,驚住了遠處山石后,一直悄悄窺探她行蹤的蒙面青年。 那青年一雙犀利眸光隨著冉少棠下墜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一道驚疑不定的弧線,正要起身追上去查看究竟,只聽有一撥人找上山崖來了。片刻間占據(jù)了剛才冉少棠毀尸滅跡的地方。 少年猶豫了一下,從另一條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隨著梵廬書院起火的消息在京都內(nèi)沸了鍋似的傳開,冉府人仰馬翻。 對于冉府來說,書院起不起火對他們?nèi)郊覜]什么要緊。 這所書院雖不是皇家的,卻也是京都上層社會有權(quán)勢人家共同出資聯(lián)辦,他們有的是花不完的財富,今兒燒個書院,明兒一準又能佇立起一處比梵廬還好的書院。 可是,冉家最受寵的大公子冉少棠到了下學的時辰還沒回府,這可就是要緊事了。 是被火給燒著了,還是又遇到意外了? 這兩件事哪件都是要命的大事。 家主冉問早上約了人去比劍,一直未歸,已經(jīng)派人去尋。 當家主母冉夫人坐在正廳上首沉著臉發(fā)號施令。 “行善,既然那幾具燒焦的尸首里沒有大公子,就趕緊把你派出去的人都叫回來吧,別到處瞎折騰,只讓人去公主府大門、側(cè)門、旁門幾處瞄著,有什么異常報來就是?!?/br> 玉行善是從小跟在冉夫人身邊伺候的人,自己主子想些什么,他立即會意,掀了簾子出去,卻被大管家冉福叫住。 冉福是冉家人,自然做事出發(fā)點都要從冉家這邊考慮。 公主府是能隨便派人盯著的嗎?要盯,也得悄悄地去。 玉行善在廊下被冉福絆住,笑臉相迎:“福管家有什么吩咐?” 冉福嘆口氣:“算不上什么吩咐,只是好心提醒玉兄弟一句,做事歸做事,千萬別給主母惹麻煩。不論我們是大張旗鼓還是遮遮掩掩,只要把主子交待的事情漂漂亮亮完成了,就是本事。你說是不是?” 長公主是個厲害角色,能不惹就不惹。太麻煩。說不定又要將軍rou償來彌補夫人惹下的禍事,實在得不償失。 玉行善也是個聰明的。哪能聽不懂他的提點,抱拳謝了兩句帶人匆匆離開執(zhí)行任務去了。 剩下每天接送冉少棠上下學的一個書童和兩個護衛(wèi)還跪在大廳里。 冉夫人心知這三人沒接到大公子并不是他們的錯,便發(fā)話讓他們跟著冉福出去找人了。 一直站在她身后侍候的晏姜安慰道:“夫人別擔心,大公子是個心里有數(shù)的孩子,那邊兒想傷她可沒那么容易?!?/br> 冉夫人接過晏姜遞過來的茶,輕輕啜了口,只覺嘴里苦澀更甚,無奈道:“我哪里擔心這個。我是怕她不知輕重讓人抓了把柄?!?/br> 晏姜擔心的也是這一點,又不能順著冉夫人說下去,反增了她的煩惱,忙岔開話題。 “夫人且寬心吧。大公子自生下來就比別的孩子懂事,性子沉穩(wěn),處事果敢,沒人能尋到她的錯處,除非是她故意要給人遞刀子。上次公主府設宴,公主那個還不到七歲的小郡主想要設計咱大公子,反遭了算計,弄得自己掉到糞坑里,還沒處說理去,現(xiàn)在想想還想笑呢?!?/br> 晏姜想起那日情景又忍不住笑了兩聲。 冉夫人可沒那個心情,望著門外漸暗的天氣憂慮道:“欺負個比自己小的算什么本事。晏姜你以后少拿這點來夸她。我就是擔心少棠太過睚眥必報,不懂忍耐二字的妙處,容易吃大虧?!?/br> 晏姜還想要替自己從小帶大的孩子辯解幾句,冉夫人又想起一件愁人的事情來,眉頭緊鎖:“還有幾日就是除夕,聽將軍說,陛下想在宮宴時見見冉家這對龍鳳胎。到時候真怕出什么差池,惹來殺身之禍?!?/br> 晏姜想了想:“這么多年過去了,陛下對咱們這邊看似不聞不問,卻在暗地里留意著呢。這次突然要見,大有蹊蹺。事出反常必有妖。咱們不得不防?!?/br> 冉夫人垂眸深思。 晏姜思索了片刻,語氣輕松起來:”陛下想見咱就讓見?想個法子不去宮里不就得了。躲過一時是一時,等過幾個月把大公子送出去,想尋錯處也沒那么容易了。” 冉夫人眉頭略有舒展,夸獎晏姜:“還是晏姜最知我心。不過,這法子須得將軍配合才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