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婢女上位記 第82節(jié)
這話卻是在警告黃瑛鸝,她和生哥兒以后還要倚靠著沈氏過活,她若是想撕破臉皮玷污了傅云蕭的名聲,那沈氏也有的是法子磋磨她。 黃瑛鸝怏怏不樂地應(yīng)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便抱著兒子退了出去。 沈氏又讓人去外頭買副棺材來,如今時局動蕩,便是多花些銀子也無妨,只要是上等的紫衫木。 吩咐完這些后,沈氏便把料理傅云蕭后事的一職交給了山嬤嬤,自己則瞪了劉婉晴一眼,與她說道:“隨我來后頭。” 劉婉晴心跳的極快,害怕之意逐漸漫上了心頭。 如今傅云飲死了,傅云蕭也死了,這鎮(zhèn)國公府當家做主的人便是沈氏了,若是她想整治自己,那自己還有什么活路可言? 思及此,劉婉晴也忍不住恨上了黃瑛鸝,對傅云蕭的突然橫死也有了幾分埋怨。 傅云飲死后,自己又重新與傅云蕭“聯(lián)系”了起來,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才讓傅云蕭答應(yīng)了為自己鏟除瑩雪一事。 只是不知為何,瑩雪倒是一點事也沒有,傅云蕭卻死在了池塘里。 想到瑩雪,劉婉晴心中的慌亂忽而消散了一些。 沈氏如今也只是懷疑自己罷了,她沒有證據(jù),昨晚傅云蕭分明是去了珍寶閣,自己只要將這事引到瑩雪身上,便能洗清自己的嫌隙了。 想定了主意后,劉婉晴便步履從容地跟在沈氏身后,繞過九曲十八拐的回廊,到了一處偏僻的涼亭。 沈氏只帶了個小丫鬟,令她站在涼亭外候著,不許旁人靠近。 劉婉晴便也讓馬嬤嬤抱起女兒去廂房里歇息,自己則獨自一人與沈氏說話。 沈氏臉色隱晦不明,說出口的話語也有些諷刺之意:“瑛鸝她從前的確是有幾分心術(shù)不正,可嫁進咱們鎮(zhèn)國公府后,便行事端方的很兒,再無逾距之舉,可未曾口出狂言污蔑了誰?!?/br> 沈氏這番話的意思分明是在詢問劉婉晴,是不是真的如黃瑛鸝所說一般和傅云蕭有些私情在? 劉婉晴未曾答話,只垂著頭謹小慎微地盯著自己的錦鞋瞧。 沈氏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說出口的話音也有些澎湃的怒意:“方才我喝止了黃瑛鸝,不是為了保全你的名聲,而是不想讓旁人議論云蕭的是非,他尸骨未寒、死因未明……” 話未說完,便聽得劉婉晴突然開口道:“母親,我興許知曉二弟為何而死?!?/br> 沈氏的話忽然被劉婉晴打斷,本欲發(fā)怒的她卻一下子噤聲,只蹙著眉問道:“你如何知曉?” 劉婉晴捏了一把自己的腿傷的軟rou,眼里便浮現(xiàn)了幾分氤氳的淚意:“兒媳如何敢與二弟做出那些違背人倫的丑事?二弟這段時日屢次來端方院,也是事出有因?!?/br> 未曾等沈氏開口詢問,劉婉晴便自顧自地說道:“云飲是我的夫君,他以身殉國后我日夜不得寐,只想著沒了夫君以后的日子敢如何自處?好歹我也是云飲的正妻,父親母親們總會妥善待我,可若只是個妾室……” 剩下的話劉婉晴未曾直言點明,沈氏卻聽明白了劉婉晴的未盡之語。 沈氏愕然:“這與瑩雪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劉婉晴見沈氏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便直截了當?shù)卣f道:“瑩雪出身卑賤,又只是夫君的妾室,從前有夫君護著便罷了,如今夫君身死后,她自然會另尋出路?!?/br> 沈氏的眸子里滿是懷疑,只反問道:“你的意思是,瑩雪尋上了云蕭?” 劉婉晴當做未曾瞧見沈氏眼里的懷疑,只說道:“二弟來端方院尋我,也正是因心中苦悶罷了,他為了保全恒哥兒與瑤姐兒的名聲,不想讓他們有個名聲盡毀的生母,這才權(quán)衡著不知所措……” 劉婉晴這番話看似合情合理,細想下來卻漏洞百出,沈氏自是不信,只是抬頭瞧見劉婉晴臉上那泛著淚意的真摯面容后,心里也升起了一絲絲對瑩雪的懷疑。 妾室的確是身如浮萍,可瑩雪有一子一女在,后半生也倚靠在,她何必如此鋌而走險? 沈氏越思慮越覺得劉婉晴這番話不可信,她便沉下臉,道:“云蕭既因此苦惱,為何要在日頭黑了時來尋你這個寡嫂,難道我和國公爺都是死人不成?” 劉婉晴早料到了沈氏會有此問,便噙著淚答道:“二爺心善,若是將這事捅了出來,瑩雪必是不能再待在鎮(zhèn)國公府了,至于入了夜才來端方院一事,卻是二弟妹夸大其詞了,二爺不過是在黃昏時分來端方院例行查探一番罷了,順便在與我說了幾句話?!?/br> 沈氏猶自不信,她雖是不信劉婉晴嘴里的“瑩雪主動對傅云蕭投懷送抱”一事,卻也不愿意相信傅云蕭會與長嫂有私。 傅云蕭與傅云飲手足情深,斷不會做出這樣喪盡天良之事。 劉婉晴見沈氏沉默不語,知曉她心里也是一陣火深火熱,便覷此空擋下了一記猛料,只道:“母親若不信,便有人證。” 人證? 沈氏愈發(fā)臉色鐵青,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隱隱散發(fā)出些怒意:“這事還有旁人知曉?” 劉婉晴知曉在沈氏眼里最重要的不過是兒子的名聲,便泣道:“興許那人證也知曉二弟的死因,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昨夜二弟最后去的應(yīng)當是珍寶閣才是?!?/br> 沈氏聽了這話后,再也維持不了臉上的平靜,只道:“既如此,你便帶我去瞧瞧?!?/br> 在沈氏眼里,長子的妾室私通二子并不算什么大事,可若是那妾室還與二子的死有關(guān),這便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了。 劉婉晴眼瞧著沈氏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傅云蕭的死因上,心中愈發(fā)自得,三言兩語間便帶著沈氏往珍寶閣走去。 只是方才推開珍寶閣的大門,便瞧見庭院內(nèi)坐著幾個女子,再湊近一看,卻是一臉淡然的瑩雪與其余幾個丫鬟。 瑩雪坐在一只團凳上,眼神透亮,正一臉無畏地望向來人的方向。 劉婉晴兀自鎮(zhèn)定了一會兒,雖覺得瑩雪的神色有些奇怪,卻仍是對著沈氏說道:“母親,我身邊的馬嬤嬤昨日在內(nèi)花園那兒瞧見了個鬼鬼祟祟的丫鬟,湊近一瞧,卻是瑩雪meimei院里的紅棗?!?/br> 沈氏熟悉瑩雪身邊的頤蓮與睡荷,對這個名叫紅棗的丫鬟卻無多少印象,她只板著臉問道:“那個叫紅棗的丫鬟在哪兒?” 瑩雪這才從團凳上起身,先是朝著沈氏盈盈一拜,隨后便道:“妾等太太和大奶奶已許久了?!?/br> 沈氏蹙眉問道:“你等我們做什么?” 瑩雪抬起那雙靈透的杏眸直視著沈氏,眼里沒有半分畏懼之意:“妾已聽聞了二爺身死的消息,料想著必有人會禍水東引,便提前在這兒預(yù)備著了?!?/br> 說著,瑩雪便讓人將紅棗帶了出來,這丫鬟被人五花大綁著推了出來,神情畏畏縮縮,瞧著便是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 那紅棗見了劉婉晴后,便立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與劉婉晴說道:“大奶奶,您快救救我?!?/br> 第88章 . [最新] 傅云飲歸來 正文完結(jié)。 劉婉晴神色自若, 只見她沉下臉與那紅棗說道:“我如何能救的了你?如今也只有你自己能救的了你自己才是,太太問你話你便好生答話,若敢說出半句虛言, 仔細連累你的親人?!?/br> 說到“親人”二字時,劉婉晴的話音忍不住加重了幾分,威脅意味毫不遮掩。 那紅棗好似一下子熄滅了氣焰一般,垂著頭跪在地上訥訥不語。 沈氏便居高臨下地問道:“昨日夜里,二爺可來了珍寶閣?” 紅棗磕磕絆絆道:“來了,還進了正屋與姨娘說了會兒話?!?/br> 沈氏立刻望向瑩雪, 那雙眼里滿是疑問之色:“她說的可是真的?” 瑩雪依然是那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樣, 只聽她說道:“我并未見過二爺。” 劉婉晴便指著紅棗說道:“若是meimei所言不虛, 便是你在空口白牙污蔑自己的主子了?” 紅棗心急不已,生怕劉婉晴會真的傷害她的家人,她便往前膝行幾步, 抱住沈氏的腿說道:“太太, 奴婢不敢騙人,昨日和奴婢同屋的幾個丫鬟都瞧見了二爺。” 沈氏一腳把紅棗踢了開來,又讓人去將珍寶閣內(nèi)的其余丫鬟一同押了過來。 那幾個丫鬟被沈氏與劉婉晴恐嚇了一通, 說出口的話和紅棗也大差不離。 沈氏悲從心來, 心里已信了劉婉晴所說的“瑩雪蓄意勾引傅云蕭”一事, 她上前去朝著瑩雪的臉便扇了一巴掌, 喝問道:“不要臉的娼婦, 竟敢做出這樣的丑事來。” 瑩雪生生受下了這一巴掌, 她自然明白劉婉晴是要借傅云蕭身死一事陷自己與死地。 珍寶閣內(nèi)如今人心不齊,她手邊也沒了傅云飲安插的暗衛(wèi),便是想做手腳也無處可做。 墨書救下了自己,自己再不能讓他有什么危險。 瑩雪便捂著臉, 流著淚與沈氏說道:“太太,我便是真心要與二爺行那茍且之事,也不至于要在恒哥兒與阿得跟前吧?” 說罷,頤蓮與睡荷便一人抱著恒哥兒,一人抱著傅蘇瑤,走到沈氏面前為瑩雪求情道:“太太,昨夜大小姐與二少爺和姨娘宿在一個榻上,如何會和二爺行那些茍且之事?” 睡荷懷里的傅蘇瑤瞧見自己娘親被祖母扇了巴掌,一時便嚇得嚎啕大哭起來,這等凄厲的哭聲也讓沈氏心中的怒火消散了幾分。 念在恒哥兒和阿得的面子上,沈氏便不再提“私情”一事,只是板著臉審問瑩雪道:“那云蕭來你院里做什么?你且仔細說來。” 瑩雪只作不知,言辭萬般誠懇:“太太明鑒,我和恒哥兒、阿得相擁著一覺到天亮,并未見過二爺?!?/br> 劉婉晴眼瞧著沈氏的神情松動,便立時不陰不陽地出聲諷刺道:“依m(xù)eimei所言,便是這兩個丫鬟在撒謊了?” “我看是你在撒謊吧?” 一道低沉的男聲忽而自劉婉晴身后響起。 沈氏聽著這道熟悉的嗓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轉(zhuǎn)過身去,卻見一身黑袍的傅云飲踏著風而來。 只他神情陰狠,黑沉的眸子里掠過幾分嗜血的意味。 他走到沈氏身旁,先跪地與沈氏說道:“兒子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初時的驚愕過后,沈氏便忍不住喜極而泣,慌忙扶起了傅云飲:“云飲,你……你沒死?” 傅云飲站起身后,先是朝瑩雪望去一眼,瞧見她臉上的巴掌印后,心中的怒意愈發(fā)高漲。 他抽出腰間的佩刀,三兩步便走到了劉婉晴面前,望向劉婉晴的眼里已盡是殺意。 劉婉晴似是察覺到了傅云飲今日的不同尋常,心中因過度的驚懼而慌亂不已,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 卻聽傅云飲說道:“我早說過了,若你想動瑩雪,我不會讓你好過?!?/br> 劉婉晴正欲求饒,眼前卻閃過一道銀光,喉嚨口傳來一陣劇痛。 沈氏與瑩雪皆被傅云飲突如其來的狠戾嚇了一跳。 對于傅云飲“死而復(fù)生”一事,瑩雪心里的確是喜悅不已,對劉婉晴的污蔑和倒打一耙,她也是氣憤不已。 可傅云飲對她這般痛下殺手,瑩雪仍是覺得驚訝不已。 短暫地驚訝過后,瑩雪便立刻抱起了傅蘇瑤,不想讓女兒看見如此血腥的畫面。 沈氏也嚇得連連驚叫,眼瞧著劉婉晴被傅云飲一刀斃命,且身子如一灘爛泥般軟倒在地上,她嚇得上氣不接下氣,立時便問道:“云飲,你這是做什么?” 傅云飲未曾搭話,瞧見了地上劉婉晴的尸首,便讓候在珍寶閣外的護衛(wèi)抬出去扔了。 沈氏便連聲質(zhì)問道:“她好歹是你的正妻,你總得看在你們的孩子面上,為何要這般痛下殺手?” 傅云飲便將傅云蕭與劉婉晴的私情一一說與了沈氏聽,便道:“這一回假死,是殿下要我金蟬脫殼,去西京外召集軍隊誅滅亂黨,說來也湊巧,恰好在我回京的路上遇見了個熟人?!?/br> 說罷,傅云飲便望向了瑩雪,目光深邃且悠遠:“他告訴我,是他殺了二弟?!?/br> 沈氏聽后愈發(fā)氣憤:“到底是誰殺了你二弟,你可有殺了他為你二弟報仇?” “二弟死有余辜?!备翟骑嬣D(zhuǎn)過身來肅容與沈氏說道:“墨書告訴我,二弟想要殺了瑩雪,恰好被他撞見,這才迫不得已殺了二弟?!?/br> 云蕭要殺瑩雪? 這是為何? 沈氏愈發(fā)不明白傅云飲話里的深意。 “起初我也像母親這般不明白,不明白二弟為何要與我心愛的女人過不去,所以一回府,我便去審問了二弟妹,她便告訴了二弟這些年與劉婉晴的私情。”傅云飲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