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江山為聘
第279章江山為聘 薄情,誰都知道的她美,宛若盛放在黃泉路邊的彼岸花。 明明知道走向她,就是走向地獄,依然無可救藥的迷戀上她,血一樣腥紅殘酷的燦爛、美麗。 眼前脫下妖冶外衣的女子,這樣純粹的雍容華貴,優(yōu)雅端莊,眉宇含威的一面,他們卻是第一次看到。 明眸似水,目光清澈卻不失沉穩(wěn),隱含淺淺的笑意,卻雙不失威嚴(yán),像是一抹輕風(fēng),輕輕拂過眾人的那根心弦,被輕輕觸動,不會太深,卻教人難以忘懷。 薄情的眼眸似是沒有動,就這樣,旁若無人,若無其事的走上前。 其實(shí)目光就在踏入殿的一剎那間,與某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鎖在一起,纏在一起,包含了一絲驚嘆。 三月的天,天氣已經(jīng)回暖,脫掉厚暖的裘衣,只穿一襲黑色錦袍的他,竟然完美得無可挑剔。 淡然而坐,如青山的峻秀,再一眼又如絕壁而上,高聳入云的險峰,神秘而危險,危險而誘惑,把一殿的人都比下去。 慕昭明看著緩緩走來,雍雅高貴,婀娜多姿的身影,眼眸微瞇起,目光在她出現(xiàn)的一瞬間就被鎖定,她總能吸引他的目光。 似是才分開幾個時辰未見,她就又長大了不少,再也不是倚在他懷中偷懶的小女孩,而是風(fēng)華絕代,傾城傾國的絕世嬌顏。 奢華的金色,穿在她身上,那一段風(fēng)華與氣勢,隱隱壓過了今日宴會的主角。 “兒臣參見父王,父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著她下跪,燦爛的金色,如朝陽下的沙灘,閃耀整座大殿,那如黑絲綢般的長發(fā),散于金色的沙灘上,詮釋著另一種唯美,是破壞性的唯美,卻沒有一絲的違和感。 高貴與邪惡的結(jié)合,光明與黑暗并存,那是魔一樣的誘惑,讓人沉淪,又讓人疑惑,她是如何做到的。 殤帝淡淡看一眼女兒,她的魅力他了解,眾人的所有反應(yīng),盡收眼底,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低估女兒的魅力。 妖!她的魅力,已經(jīng)不是妖,而是魔,心魔的魔。 “平身。上來?!?/br> “是,父皇!” 薄情淡然自若的走上高臺,睥睨臺下眾人,什么也沒說,只是冷冷的俯視。 沒任何情緒的漠視,鋪天蓋地的壓下,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尊貴氣質(zhì),高高在上,藐視天下蒼生的氣勢俯沖而下,壓得眾人喘不過氣,快要窒息 “參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殿內(nèi)也不知道是誰先出聲,誰先下跪參拜,而參拜的聲音,卻似是傳染病一般,漫延致整個大殿。 看著跪倒一地的人,而這里面還包含有一眾王朝、皇朝諸國的使臣,無不被那藐視蒼生的氣勢,壓得兩腿發(fā)軟,強(qiáng)大的威壓自高而下,讓他們不得不臣服。 梵氏皇室的一眾人員,暗暗的擦一把冷汗,驚悚的看著薄情。 若不是上面的女子為何?;适翌伱妫瑥?qiáng)大的氣勢沒有沖著他們壓下,只怕他們亦會如眾人一般跪倒,不由的暗暗吐一口氣。 大王爺看一眼上面的女子,薄家的女子,果然不凡。 如今再加上公主的身份,只怕整個華夏都無人能及。 殤帝眼眸閃過一抹異彩,其實(shí)他可以直接安排人,在她一上來時就下跪叩拜,可是這種借助外力得來的僅僅是體面,而不是震懾,亦不是威儀,永遠(yuǎn)不是她的力量,她必須靠自己征服他們。 這個女兒沒有讓他失望,她的氣勢不遜色于任何王者。 淡淡的道:“朕鏟在斬殺圣月亂黨當(dāng)日,曾經(jīng)說過,朕無意中為梵氏留下一滴血脈,而這一滴血脈便是薄家少主——薄情?!?/br> “驚華公主,是薄氏的嫡系血脈,亦是我梵皇族氏的嫡系血脈,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shí),連朕亦不能。” 殤帝看向薄情,滿意的道:“朕賜名夭,梵夭,一人承兩族血脈?!?/br> 嘶 在場的人無不倒抽一口冷氣,就連兩大帝朝的使臣簫謹(jǐn)言、慕容旭也不能幸免,心里唏噓不已。 一人傳承兩族血脈,終于知道薄情的身份有多么的矜貴。 慕昭明沒有吸氣,因?yàn)樗缇筒孪虢Y(jié)果,只是血脈傳承只是其一,最讓人預(yù)想不到的是。 因?yàn)樗粋€人的原因,天下局勢將會出現(xiàn)一番驚天逆轉(zhuǎn)。 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人震驚不已,只見梵風(fēng)流往左邊的空位一指:“驚華,宴會馬下開始,坐吧?!?/br> “謝父皇!” 薄情完全不理會眾人震驚的目光,淡然逢若的坐在,殤帝指定的位置,左邊的空位,屬天太子的位置,神態(tài)是如此的理所當(dāng)然,甚至是讓下面的人都覺得,這樣安排是理所當(dāng)然的。 殿內(nèi)的人再次被震驚,回過神,咽了咽口水,殤帝的意思,不只是要她承兩族血脈,還有繼承帝位。 慕容旭看著端坐在上面的女子,漸漸的意識到什么,他還沒有記得,薄情還有一重身份。 目光落在慕昭明身上,她還是東圣帝國的丞相夫人,以她與慕昭明的感情,萬一兩國聯(lián)合起來,蒼穹真是險之又險。 此事得趕緊上報給父皇,讓父皇早做好備應(yīng)戰(zhàn)的準(zhǔn)備。 大王爺梵智流聽聞此話,失聲的道:“陛下,驚華公主是嫡系血脈,但她是女子,豈能坐在那位置。” 他以為,那個位置,即便不是梵青流,也會是梵塹,畢竟他還有很長的人生。 梵風(fēng)流冷睨一眼道:“朕想不到,還有誰比驚華更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誰比她更有能力坐上,并坐穩(wěn)這個位置。” 聞言,眾人又是一滯,尤其是朝中的官員,更驚訝無比。 陛下的意思是,要立驚華公主為皇太女,由她來繼承華夏帝朝的江山,這也太匪夷所思。自古便沒有女子稱帝的理。 慕昭明勾起唇角一笑,梵青流雖然能傳承血脈,只是的身份尷尬,而且難以服眾; 至于梵塹,先不說他能不能承血脈,其資質(zhì)平庸,兼性格自傲沖動,上不得臺面。 這樣說起來,除了他的小狐貍,還真沒有人有能力繼承這華夏帝朝的江山。 梵塹坐在席間,震驚的看著高高在上的女子,她突然從沒有父親的野種,一躍成為華夏最尊貴的公主。 這種改變,他無法接受,一陣熱血充腦,忽然站起來道:“陛下,何以認(rèn)定,薄情就是您的女兒呢?為什么之前,從未聽陛下提起,而是時至今時今日才提起?” “塹兒,住口。” 大王爺馬上一聲冷喝,連忙攔著梵塹跪下道:“陛下,塹兒年幼不懂,請您不要在意他的話?!?/br> 而事實(shí)證明,自己的兒子,確實(shí)沒資格,也沒能力坐上那個位置,他的資質(zhì)太平庸,別是帝俠,就連自己這爵位,他也未必坐得穩(wěn)。 “王兄,朕不希望再有下次?!睔懙鄣牡?,眼眸中有一絲慍色。 薄情冷冷一笑,梵塹真是不長腦子,前面一個問題是質(zhì)疑,后面一個問題是懷疑,真是吃了熊心豹膽。 帝王的決定,豈容他質(zhì)疑、懷疑,起身含笑道:“父皇,兒臣也一直在疑惑,父皇何以認(rèn)定了兒臣?” 梵風(fēng)流盯著這個女兒,知道自己是她的父親,她,不驚,不喜,有意抬高她的身份,她亦置身事外,仿若與她無關(guān)。 世間,難道真的就沒有什么能觸動她的心,她的底線究竟在哪? 薄情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眾人聽聞她的話后,嘴角猛一抽。 敢情連驚華公主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就突然成了公主,真是糊涂得讓人無語。 “摘下你的面紗,讓眾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梵風(fēng)流淡淡的道,是人都有死xue,他不信找不到。 薄情挑高一邊眉,摘下面紗,什么意思,目光看向慕昭明,慕昭明的眼眸微微一垂,表示他沒有意見。 見某人沒有意見,薄情欣然的摘下面紗,卻不知道在場的人,有多少人一直期盼著她摘下面紗。 因?yàn)樗龔膩砦丛谟型馊说膱龊?,摘下過她的面紗,那怕是梵風(fēng)流也沒太多機(jī)會,見到她的真容。 面紗飄落的一剎那間,大殿內(nèi)一片靜寂,如同沒有生命般的靜寂,或許可以稱之為死寂。 盯著上面的容顏,他們瞬間屏住了呼吸,他們已經(jīng)努力的想象的她的美,可惜事實(shí)她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出色。 傾國傾城、風(fēng)華絕代,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她的五官更無法用文字來描畫,只能說是驚世絕倫,天下無雙,空前絕后。 原來那一層面紗,不是用來擋住她的容顏,而用來他們的眼睛。 因?yàn)闆]有人能在見到這樣的容顏后,還能守得住本心,因?yàn)樾囊咽В蝸肀拘目裳浴?/br> 梵星華看著上面的女子,未沾染半點(diǎn)脂粉,卻美得讓人不敢正視,似是多看一眼,就褻瀆了她的美好。 嫉妒,或許有,但更多的是迷戀。 連女人都不由自主的迷戀,此時的她,連嫉妒都嫉妒不起。 這樣天下無雙的容顏,真的很想象她就是當(dāng)日,與寒極太子生死相拼,武功高強(qiáng),謀略驚人,氣勢逼人的薄家少主,只是 這容顏,跟殤帝認(rèn)她是女兒是有什么區(qū)別,或許真如塹世子所說的,是別有用心也不定。 梵星華站起來道:“陛下,請恕臣妹愚鈍,未能看出驚華公主的容顏,與陛下有什么關(guān)系?!?/br> “你們看不出,是因?yàn)槟銈儧]有看到該看的。不過,朕以為,昭明丞相應(yīng)該已經(jīng)看出來?!彼墒且恢弊⒁馑呐e動。 剛才,慕昭明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就不再看,原因只有一個,他已經(jīng)有答案。 慕昭明微微頜首:“不錯,本相確實(shí)是看出來,公主長得很像陛下?!彼娜蓊仯瑳]有人地比他更熟悉。父女嘛!長得想象不足怪。 別人看不到他們的相似之下,是因?yàn)樗麄兌急凰拿利愇?,忘記了最基本的東西——五官。 撇開她的大眼睛不看,她的鼻子,她的雙唇,活脫脫就是殤帝的縮小版,只是她的更精致,更絕倫。 薄言和梵風(fēng)流容顏已經(jīng)是一流的,而二人容顏中的精華部分結(jié)合在一起,塑造出的情兒,五官完美到無可挑剔,說是絕倫驚世、天下無雙,驚天動地,也一點(diǎn)不為過。 聞言,眾人不由的再次打量起薄情與梵風(fēng)流。 其人或許沒有馬上年出來,但是梵家的人,在慕昭明的提示下,終于看到兩張,有八分相似的面孔。 梵風(fēng)流忽然看向慕昭明,眼中狡黠乍現(xiàn),淡淡的笑道:“昭明丞相,朕知道你與驚華已經(jīng)成親多年,但是,如今她的身份已不同,你有何打算,是繼續(xù)當(dāng)你的丞相,還是當(dāng)我華夏帝朝駙馬?”就在剛的一瞬間,他看到女兒的小動作。 殿上,這男人就是她的死xue,是她的底線 聞言,眾人先是一滯,心思馬上飛轉(zhuǎn),猜測梵風(fēng)流話中的意思。 慕容旭心中微微一動,殤帝這話的意思是,他未必一定會選擇跟東圣合作。 薄情眉頭一皺,她的人生還輪不到梵風(fēng)流cao控,目光看向慕昭明,慕昭明似是感覺到一般,看向她淡淡的一笑,回就給她一個安心的暗號。 “本相只當(dāng)情兒的夫君?!蹦秸衙鞯牡?,無論她是什么身份,無論自己是什么身份,他永遠(yuǎn)是她的夫君。 “如果是驚華的選擇呢?”梵風(fēng)流饒有興趣的道,他清楚慕昭明的能力,但是感情與能力無關(guān),有些事情人力也不能及。 “沒有如果,我們之間不存在假設(shè),生一起,死一起?!蹦秸衙骺隙ǖ牡?,看向薄情的目光,不是詢問,而是深情、寵溺,連相信都不需要。 薄情展顏一笑,淡淡的道:“彼岸花,又名為曼珠沙華,傳說只開放在黃泉路上,忘川河畔的花,有花無葉,有葉無花,生生相錯。而我只求一生,一生足以。那怕自此,黃泉路上,忘川河畔,再無彼岸花開?!?/br> 慕昭明凝視著薄情,淡淡的道:“相遇、相知、相愛,那是在多少次的偶爾中,才能出現(xiàn)一回,遇上便好好愛,不要考驗(yàn),要珍惜。” 能從相遇走到相知,再從相知走到相愛,太不容易。 地位、身份,不過云煙。 愛,需要的不是考驗(yàn),是珍惜。 殿內(nèi)再次陷入死寂,不過這一次死寂,空氣中卻有著一絲的甜蜜,眾人皆在細(xì)嚼著話中的禪機(jī)。 梵風(fēng)流看著女兒和慕昭明,兩人明明有著距離,卻又似是完全沒有距離,他們是心意相通,情深意切。 想了想道:“朕很好奇,你們那么相愛,為何至今未圓房?” 慕昭明不以為然的一笑:“圓房,只是一個儀式,我們的愛不建立在欲上。”而是愛。 雖然他一直想把她變成他的女人,但是在她還有沒準(zhǔn)備好,他就不會勉強(qiáng),直到她完全接受為止。 “是嗎?”梵風(fēng)流淡淡的道,從袖中取出一疊紙道:“那能解釋一下這封休書,是怎么回事。” 休書? 眾人好奇的看著二人,不是很相愛嗎?怎會有休書。 薄情眉頭一皺,凝神一瞬道:“這是我逼他寫的,僅是為了完成我回華夏的目的,只是沒有派上用場。” 回華夏的目的,慕容旭心里一動,似笑非笑的道:“驚華公主回華夏的目的,就是助東圣拖著住華夏,讓華夏在東圣戰(zhàn)場上最關(guān)鍵的時刻,突然按兵不動,從而讓諸國無功而反,鎩羽而歸?!?/br> “正是。”薄情不以為然的道。 “諸國中的糧米突然消失,亦是本夫人一手cao控。不用太震驚,商業(yè)是我薄家的領(lǐng)域?!?/br> 盡管薄情已經(jīng)那樣提醒,諸國使臣還是猛然一震,深深的看著薄薄情,不,驚華公主。 他們震驚的不是薄情坦然,而是她真的成功了。 大王爺也震驚的看著薄情,這樣的驚天手段,過人謀略,難怪陛下有意要立她為皇太女,她有這能力。 慕容旭難以言喻內(nèi)心的震驚,慕容晟果然心細(xì)如塵,從一局棋就了解一個人,薄情如他所言,很妖孽! “但你現(xiàn)在是華夏的公主。”大王爺驚訝的道。 “這些重要嗎?”薄情淡淡的反問。 重要嗎?大王爺訝然的看著薄情。 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份,那可是公主?。?/br> 或許,一名公主,在其他的國家,真算不上什么,僅是身份比別家女子高貴一點(diǎn)而已。 在華夏帝國卻不一樣,她可是唯一的,那份尊貴,就是天下所有的公主加起來也不及之一二,她居然問重要嗎? 當(dāng)然重要,因?yàn)殍笫涎}不能斷! 梵風(fēng)流看看薄情,看看慕昭明,忽然一抖手中的休書,笑道:“朕不管,寫這休書是什么目的,但是朕已經(jīng)認(rèn)同了這份休書?!?/br> 聽聞此言,眾人馬上一窒,隨之內(nèi)心一陣興奮,有些激動的等著下文,這意味著,他們也有機(jī)會競爭一番。 薄情的眉頭蹙起,就聽到梵風(fēng)流淡聲:“朕的女兒,現(xiàn)在跟任何男人都沒有關(guān)系,想娶朕的女兒,拿出誠意來,朕的女兒出嫁,一定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大嫁?!?/br> 慕昭明淡然自若的站起身,溫柔的看著薄情,淡淡的一笑道:“本相不管情兒的身份是什么,只要她還是她,于本相而言,就是無價的,若非用一些外物來表示本相的誠意,本相愿意以——江山為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