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最后底牌
第316章最后底牌 清晨的朝陽,紅得似血,映得彼岸殿中那一片望不到彼岸花,全部變火一樣的紅色。 薄情一襲白色,繡著亮白色彼岸花暗紋的十二破廣袖流仙長裙,髻邊是冰魄玉簪,和兩朵拳大小白色的彼岸花,更顯得眸深似無邊銀河,紅唇如烈火般紅艷。 看著鏡中的自己,薄情伸手撫著冰冷的鏡面,淡淡的道:“我的孩子,今天是娘親最后一天想你?!?/br> 過了今天,這孩子將隨著珍太妃母女生生不息的苦難,深深埋葬在她心底。 痛徹心骨的教訓(xùn),就會像一枚針,留在心底,時時提醒自,得意、自信過頭的教訓(xùn)。 帛兒小心翼翼的侍候著薄情,陛下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明明知道娘娘是有事情瞞著他也不過問,真是帝王不急,急死她這個宮女。 珊瑚一早也不知道跑哪去,這兩個月娘娘與她也不知道在密謀什么東西,一直是神神秘秘。 尤其外面?zhèn)鞯眉娂姄P揚的血棺,娘娘把那充滿邪氣的玩兒抬入宮要作什么。 “擺駕落英宮?!?/br> 終于等到一天,珍太妃終于選擇的妥協(xié),薄情眼眸微斂。 帛兒在想什么,她豈會不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一旦開始,有些人便注定是要在最后才知道真相的。 封禁兩個月的落英宮,愈發(fā)透一股蒼涼、荒恐懼的氣息,越來越少人往這邊走,連宮人們過往時都會繞路而行,不想靠近此間。 因為那具血棺就擺入在里面。 春夏交替的時節(jié),正是萬物瘋長的時節(jié)。 落英宮內(nèi),比外面更加荒涼,花木失于修剪,全都拼命的往上長,幾乎把宮殿都遮住,宮內(nèi)越發(fā)顯得陰暗。 披香殿,當(dāng)日孩子沒掉的地方,薄情的輦駕在殿前停下,浩浩蕩蕩的隊伍,緊隨身后卻沒人敢發(fā)出一絲聲音,靜得無人似的。 薄情一個眼神,簡公公馬上對兩名小太監(jiān)道:“把門打開?!?/br> 披香殿的大門緩緩打開,帛兒只感覺到一股陰暗邪惡的氣息,從里面撲出來,本能的轉(zhuǎn)過臉,躲過這股讓人駭然驚悚的氣息。 片刻后,眾人適應(yīng)過來后,回過臉看向大殿里面時,臉上瞬間露出驚訝的表情。 原來的血棺,變成一具透明的水晶棺,就擺在大殿中間,只是那水晶棺散發(fā)出陣陣邪惡的氣息,一如當(dāng)日的血棺。 “祭壇!” 帛兒驚訝的道,披香殿內(nèi),竟然擺了一個祭壇。娘娘究竟想做什么? 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薄情淡淡的道:“把皇貴妃請出來?!?/br> 聲音中不帶絲毫感情,過了今天,她與他們之間的糾葛,就永永遠(yuǎn)遠(yuǎn)的結(jié)束。 請,與其說是請,不如說是押出來的。 此時的仁肅公主,雖然是一身盛裝,臉上也描著極其艷麗的妝容,卻已不復(fù)當(dāng)日的風(fēng)采,艷麗的妝容更顯得她面容憔悴,目光空洞無神,卻更容易惹人心痛愛憐。 薄情瞧著仁肅公主一身艷麗的打扮,唇角邊冷冷一笑,淡淡的道:“皇貴妃的這一身盛裝打扮,是要穿給陛下看嗎?可惜,你怕是要失望了,陛下他今天不會來。不過這樣打扮打扮,也好!”帛兒聽到薄情前面的話時,面上一陣譏諷,陛下已經(jīng)做得那絕仁肅公主還是不死心。 但是,聽到薄情最后一句時,訝然的情緒一絲線爬起,娘娘似乎是話中有話。 還有眼前的祭壇,娘娘她究竟想做什么,一切都顯那么詭異邪惡。 仁肅公主似是也聽出薄情的話中有話,緊緊抱著自己,無助的道:“我已經(jīng)到了這般田地,帝后娘娘還想怎樣?” “從你敢算計本宮的那一刻開始,就應(yīng)該做好承受本宮怒火的準(zhǔn)備,我的孩子你的一條賤命,就算是死上一百次,一千次,也不足以抵償?!?/br> 薄情冰瞳冷冷的盯著仁肅公主,死,太便宜他們。 冷冷的道:“來人,把皇貴妃帶回她的正殿。”盯著仁肅公主冰冷一笑道:“現(xiàn)在就讓你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br> “你想干什么?”仁肅公主恐懼的看著薄情。 “本宮不想干什么,只是讓人取你的元紅而已?!北∏槁唤?jīng)心的道,唇邊噙著一抹蒼涼。 聞言,仁肅公主整個人蹌退幾步,目光飛快的看看四周,想逃跑,隨之不禁為自己的想法和行為感到可笑,自己根本不可能在薄情的眼皮底逃跑。 “啊你殺了我吧?!比拭C公主沖著薄情,瘋狂的大叫一聲。 “本宮已經(jīng)跟珍太妃做了交易,讓你活著,一切的孽由她來承擔(dān)。”薄情拔下冰魄玉簪在手中把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仁肅公主根本沒有反對的權(quán)利,已經(jīng)有兩名太監(jiān)把她拖回她的飄羽殿中。 帛兒看著仁肅公主消失,心里一陣忐忑不安,取少女的元紅,有什么用。 總覺得娘娘在做一件十分邪惡的事情,還有眼前的祭壇,究竟有什么用。 飄羽殿,仁肅公主的寢殿,大門嚯一聲關(guān)閉上。 仁肅公主透過昏暗的光線,隱約看到一道異常高大,屬于男人的身影,已經(jīng)站在寢殿中等著自己,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干什么的,本能的轉(zhuǎn)過身,用力的拍打著殿門,大聲的叫喊。 昏暗中,那道身影一步一步的靠近,一股難聞的氣味也慢慢的靠近。 那人似是多日,不,是多年未洗澡一般,熏得仁肅公主差點暈過去。 而那人的腳步也似乎特別大,三兩步就走到仁肅公主身后,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抬起手從后面,用力的把衣服一撕,華麗的宮裝,就被撕成兩半 啊帛兒站在薄情身邊,聽到仁肅公主這一聲慘叫,就知道那邊發(fā)生什么事情。 約半個時辰后,仁肅公主再次被押回披香殿中,不過已換了另一身淡紫色的宮裝。 面容上的神情有些狼狽,目光更加空洞,臉上的脂粉再深,也掩不住雙眼哭過后的紅腫,唇脂再紅也遮不住唇上被咬破的痕跡。 押著她的其中一名太監(jiān),把一個瓷瓶雙手呈給薄情。 薄情示意帛兒拿著,帛兒猶豫一下,才伸手接過小瓷瓶,她當(dāng)然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觸手間是一種異樣的冰冷。 薄情抬起手,扶著帛兒緩緩的走入披香殿,一直走到水晶棺前才停下,玉指撫著棺蓋,淡淡道:“這便是血棺,據(jù)我薄家族史記載,血棺是制造一種特殊的殺器存在,是兩千多年前,薄家先祖為輔大臻帝朝保護(hù)江山,而研制出來一種邪術(shù)?!?/br> 邪術(shù),仁肅公主和帛兒的面色一白。 薄情淡淡的一笑,繼續(xù)道:“這種邪術(shù)的名字叫——活祭,就是把一個人活活困在血棺中,再配上相應(yīng)符咒,時間不用太久了,人會變成一個以血為生的怪物,不過” 薄情盯著仁肅公主,比脂粉還慘白的面色,含笑道:“邪術(shù)制造出來的怪物,只會聽從同施咒人,有著相同血脈的人的命令,本宮今天也要試著制造一個看看?!?/br> “本宮連名字都想好,既是以血為生,男的就叫血殺,女的叫血姬,你覺得怎么樣?” “不,不要,我不要變成怪物,不要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仁肅公主撲一下,重重的跪在地上,下下用力的磕著頭。 以血為生的怪物,無論叫什么,都是一個怪物,自己不要變成一個怪物。 看到嚇得半死的仁肅公主,薄情微微的一笑:“皇貴妃,這是在干什么,本宮又沒說用你來做試驗?!?/br> 仁肅公主面上一滯,不敢相信的看著薄情。 薄情看著她眼睛,微微笑道:“本宮當(dāng)初確實是想用你來做實驗,不過有人愿意代替你,所以你也就能好好的活著?!?/br> 聞言,仁肅公主面上一滯:“誰?” 到了今日,還有誰愿意為她出面。 薄情輕輕的拍拍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外面?zhèn)鞒鰜怼?/br> 片刻后兩道身影出現(xiàn)殿門上,一道是珊瑚的,而另一道身影,卻隱在一襲黑色的寬大的斗篷中,不過,從身形來看,可以得出斗篷下的人是女性。 珊瑚對著薄情福了一福,無聲的站到薄情身邊,目光卻冷冷的看著斗蓬中的人,目光中的怨恨卻絲毫不減。 看到來人平靜的躲在斗蓬中,薄情淡淡道:“珍太妃,你可以解開斗蓬,露出真面目?!?/br> 聞言,仁肅公主一震,斗篷中的人也一震。 仁肅公主震驚的道:“母妃,怎么可能,母妃要代我變成” 怪物兩個字,她始終說不出口,忽然沖上前,黑色斗篷扯開。 瞬間,除了早就知情的薄情和珊瑚外,所有人面上全都一滯。 因為珍太妃一頭青絲盡數(shù)剃盡,斗篷下面不著片縷,全身用朱砂描繪著古怪的圖案。 細(xì)細(xì)看之下,既然是紋上去的,而且還是一些古怪符文,難道方才娘娘說的話,是真的,心里一陣毛骨悚然。 看到眾人的表情,薄情垂下頭,淡淡的一笑:“既然人來,我們便開始吧?!?/br> 忽然回眸,沖著帛兒惡作劇的一笑道:“把圣藥給珍太妃服下。” 圣藥,帛兒聞言心里一陣驚訝,她手上哪有什么圣藥,只有剛才太監(jiān)呈上的 忽然,帛兒嘴角邊一陣凌亂的抽搐,心里也一陣風(fēng)中凌亂,難道娘娘說的圣藥,就是就是仁肅公主的元紅。 此時此刻,帛兒終于嗅到一絲惡作劇的味道。 天哪!娘娘是在故意捉弄這對母女。 腦子忽然升起這個念頭,渾身的一陣雞皮。 但是,那血棺究竟是怎么回事,那股氣息真的很邪惡。 雖然此時血棺已經(jīng)失去當(dāng)日的鮮紅,只是那股血腥味依然在,聞著這味道便覺得森然恐怖。 薄情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考慮,淡淡的道:“帛兒,還不快把圣藥遞給珍太妃,別誤了時辰,影響到本宮的正事?!?/br> “哦”帛兒一陣風(fēng)中凌亂,連忙把手中的瓷瓶遞到珍太妃跟前。 仁肅公主驚訝的看著那個瓷瓶,那不是她的元紅,薄情竟然要母妃喝下,她想干什么? 珍太妃猶豫一下,看一眼女兒后,飛快的接過瓷瓶,把里面的東西一口氣飲盡,那股奇怪的,帶著血腥的味道,讓她一陣悚然,似是死亡馬上要來臨。 看到珍太妃的表情,薄情眼眸一暗,淡淡的道:“開棺,讓珍太妃躺進(jìn)去” “不,不要” 仁肅公主突然沖過去,想緊緊抱著珍太妃,可是一看到她身上的紅紋,動作一下僵住,只覺那些東西邪惡無比。 深深看著珍太妃,心里堵得慌,一句話也說不出,眼淚不要錢的拼命往下掉,是自己的固執(zhí),堅持要得到那個男人才害母妃,全是她的錯。 珍太妃看到女兒的動作,心里一陣苦澀,想撫一下女兒,但是看到手上紅色的紋路,也一下僵住。 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只是覺得這東西很邪惡,就像一條條火紅的毒蛇,毒已到她全身,深得她不敢碰一下女兒,難怪女兒也不敢碰自己。 珍太妃,很快就找了一個理由,原諒女兒的自私。 透明的水晶棺一開打,一股寒氣及nongnong的血腥味撲碩而來,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后退開幾步。 帛兒掩著鼻子,擋在薄情前面,一時間又分不清,這究竟是惡作劇,還是真的有邪術(shù),只是不敢正視眼前的透明的水晶棺材。 “霏兒,我們來生再見?!闭涮囊恍Γ瑥娜葑呦蛩Ч?。 “母妃,是女兒害了你。”仁肅公主跪在地上,哭得如淚人一般。 從小到大,陪在她身邊就是母妃,母妃是她唯一的依靠,現(xiàn)在母妃就要離開自己,再也沒有人為她遮風(fēng)擋雨,以后該怎么辦,沒有母妃后,她要怎么辦? 薄情眼眸微瞇起,冷冷的看著哭得痛不欲生的母女,尤其是看向仁肅公主時,眼眸內(nèi)全是譏諷。 真沒想到,時至今日簫謹(jǐn)霏依然是全無悔意,絲毫沒有要解救自己母親的意思,真是夠愚蠢,不過若不蠢也不會自尋死路。 咔嚓一聲,水晶棺的機關(guān)按下,水晶棺也輕輕合上。 就在這一瞬間,原本在珍太妃身上的符文,全部出現(xiàn)在水晶棺表面上,畫面十分的詭異,讓人看到的人無不汗毛根根豎起,背后也是一身冷汗。 薄情看向已經(jīng)絕望到空洞的仁肅公主,淡淡的一笑道:“從今往后,皇貴妃就在這披香殿中,日日的頌經(jīng)禮佛,算是慚悔,也算是給珍太妃超度吧。還有,不想珍太妃死,就殺掉本宮在月圓之夜,給你送來的男人,把他的血從縫隙中,滴入水晶棺內(nèi)?!?/br> 說完后,大步走出披香殿,披香殿的大門,也自此緊閉,只留下一個送水送飯的小洞。 回去的路上,帛兒想到詭異的一面,咽了咽口水,悄悄的問道:“珊瑚,娘娘說的話是真的嗎?珍太妃真的會變成嗜血的怪物。” 珊瑚神秘的一笑不出聲,就聽到薄情淡淡的道:“仁肅公主的私心太重,她的這份私心,害了自己,也害了珍太妃?!?/br> 若不是仁肅公主私心太重,直接砸開水晶棺,自然能同珍太妃在披香殿中安度余生,可惜??! 帛兒還是一臉不解的道:“可是,那血棺剛運來的進(jìn)修真的很邪氣,紅紅的看起來很陰森,還有nongnong的血腥味。還有,珍太妃往里面一趟,那些符紋,就出現(xiàn)在棺面上,難道不是邪術(shù)嗎?” 薄情淡淡的一笑:“一切不過是心理作用,無論是什么人,看到棺材都會有一種陰森的感覺,尤其還是那種血紅,不停滴血,還是從普渡庵深處,拖出來的棺材,自然讓人望而生畏,再加百姓那種滾雪球式的夸大傳方,自然讓人玄之又玄。” 那具棺材,不過是沷上豬血后,再悄悄送入普渡中,當(dāng)著眾人的拖出來而已。 帛兒聽到后不由的張大了嘴巴,薄情繼續(xù)含笑道:“至于,珍太妃身上的符文,那是這幾天珊瑚辛辛苦苦紋上去,至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棺面上,不過是跟鏡子差不多的原理?!?/br> “那些味道呢?嗅覺不會騙人吧?!辈瘍哼€是不太相信。 “因為那水晶官中,曾經(jīng)過放咸魚和豬血?!鄙汉餍α艘荒樅偟膉ian相。 聞言,帛兒有一種要吐血的沖動,忍著想扁珊瑚的沖動道:“也就是說,這些全都是在故弄玄虛。” 珊瑚學(xué)著薄情語氣道:“不錯,孺子可教也?!?/br> 從頭到尾,都是在演一場戲,給娘娘流產(chǎn)幕后人看而已,逼他們現(xiàn)身。 回到圣宮,慕昭明已經(jīng)等在宮門外面,看到薄情走出來,唇角邊揚起一抹淡淡的,迷人的笑容:“你終于瘋完了?!币活w心也終于懸下。 薄情撲入慕昭明懷中,淡淡的道:“這段時間,讓你擔(dān)心,明天一切恢復(fù)正?!?/br> 片刻后,薄情淡淡的補充:“還有,對不起,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輕飏,對不起?!?/br> 慕昭明一把抱起薄情,咬了一下她的唇道:“傻妞妞,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只希望你好?!?/br> 妞妞,好久沒有聽到這個稱乎,突然再叫起來,薄情和慕昭明心里都一陣深深的感觸。 夜深人靜,三道身影飛快的步上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的天險,直達(dá)蒼穹帝朝,一直到蒼穹殿的御書房。 燈光下,這三人分別是慕容晟,慕容無極,還有南宮信天,帝座上面是玄帝慕容通天。慕容通天此時正捏著一封密函,淡淡的道:“血棺現(xiàn)世,消息十分可靠,看來,我們也得動用底牌?!鄙n穹帝朝的最后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