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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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凌風(fēng)欲言又止:“你的父親一直以為你還未出世便同許鶯娘一道去了,他覺得都怪自己早年出海遲遲未歸,沒能照顧好你們母子,因此郁郁寡歡,相思成疾?!?/br> 許無涯一時間心中苦澀:“我不知。我也是半月前才知此事?!?/br> 孫凌風(fēng)嘆息一聲:“也不怪你,當(dāng)年你走失時不過一位不諳世事的孩童,誰也沒想到,你竟然還活在世上,并且成了開樞星君的五弟子?!?/br> 許無涯平復(fù)了一下心情,轉(zhuǎn)頭見葉長岐還未蘇醒,而路和風(fēng)立在一側(cè)沉默不言,于是詢問孫凌風(fēng):“仙君,可否同我說一說我的父親,他是怎么樣一位大能?” 孫凌風(fēng)點點頭,兩人坐回位上,她帶著笑意仔細(xì)端詳許無涯的面孔:“嗯……你的眉目像你的母親,鼻梁與唇像你的父親。早些年,夜見城找南橋居士學(xué)習(xí)丹青,專門繪制許鶯娘的畫卷,有 時還會在懷中揣著畫卷,我去拜訪南橋居士,正巧見了。云頂仙宮與蓬萊仙閣本就是風(fēng)行九部的舉辦宗門,自古舞樂不分家,一來二往,我就從他口中聽說了自己妻兒的事?!?/br> “還記得昨夜宴會上表演的那一出《望日觀冰》嗎?該曲便是你父親所譜,而羅橋生填了詞,收錄起來。夜見城奏樂時總是情深似海,除卻見北海冰原奇景的震撼,余下的,全是相思。所以后來他得了優(yōu)缽華羅,卻不是用在自己身上,而是將花冰封起來,種在許鶯娘的墓前。” 他說,鶯娘,我取了你最喜歡的花,想來送你,卻怕你睡沉了,吵著你,于是將花養(yǎng)在冰雪中,就站在墓前等你醒來。 若你醒來,看見這花,就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好不好?可他再也聽不見鶯娘的回應(yīng),就像當(dāng)年在云臺玲瓏,他滿懷期待地迎來鳳凰,期待對方能復(fù)活許鶯娘,可得來的,只是人死不能復(fù)生的絕望結(jié)局。 他的心血擁堵在喉間,如同一塊沉甸甸的巨石,被人砸碎了、敲破了,帶著鋒刃的石片將喉道割得鮮血淋漓。 “我曾以為情深似海只是古老的傳說,因為大多數(shù)人無法做到一腔深情,所以期望著用口中故事彌補(bǔ)遺憾,可漸漸的,我覺得我錯了?!睂O凌風(fēng)說,“情之一字,如同問道般坎坷曲折,卻引無數(shù)人如同飛蛾撲火?!?/br> 話音落下,只聽床上葉長岐咳嗽著醒來,許無涯連忙扶起他,孫凌風(fēng)適時同許無涯告辭,在出門時見到了抱劍站在走廊的路和風(fēng),兩人作揖分別。 葉長岐喝了點熱水,覺得體內(nèi)內(nèi)力恢復(fù)了許多,靈力逐漸充斥四肢百骸都充斥,于是坐在床邊,環(huán)顧四周:“云生呢?” 許無涯回答:“大師兄,你被一匹白馬馱回來,并沒有見到云生師兄?!?/br> 經(jīng)過他的提醒,葉長岐昨夜的記憶才逐漸清晰:“那師尊呢?” 話音落下,卻聽見屋外傳來響動,房門猛地推開,是趕回來的冷開樞,劍尊身上沾染著風(fēng)雪,一只眼下留有血痕,當(dāng)他見到葉長岐,冷峻的容顏終于露出一絲笑意,幾步上前,將葉長岐攬入懷中。 許無涯站起身,拉過路和風(fēng),輕聲說:“走,我們先出去?!?/br> 第六十四章 天宮院(九) 葉長岐察覺到開樞星君情緒激烈, 任憑對方擁抱著,感受到一股暖意從自己師尊身上傳來,他五指攏著對方長發(fā), 在冷開樞懷里靠了一會:“師尊,你怎么受傷了?” 冷開樞卻沒有多言, 只是捧著葉長岐的臉, 鄭重地說:“心魔,我讓他消失了?!?/br> 葉長岐從他的只言片語中還原了全過程,怪不得見冷開樞一只眼下還有干涸的血跡,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還疼嗎?” 冷開樞搖頭, 捉住他掌心, 同他解釋:“當(dāng)年, 我因為生出心魔無法控制將傾劍,所以劍被燕似虞召走。我一氣之下, 吐出心頭血, 沒能壓制住心魔,在體內(nèi)與其爭奪身體的控制權(quán), 差點毀了整個瞻九重。燕似虞前來見我,故意用語言激我,心魔徹底脫離掌控,從我身體中分離出來, 同時帶走了我的一部分神魂與靈力,以及……” 他頓了頓, 指向自己:“眼睛,心魔帶走了我的眼睛, 他原本沒有眼睛,瞳孔的地方往往血紅一片。帶走了我眼睛后, 他記住了燕似虞,所以有時我去追殺燕似虞,有時他去?!?/br> “后來我將心魔鎮(zhèn)壓在巖泉古墓,自己幾乎耗盡修為,司空長卿在那幾年發(fā)現(xiàn)我的生命力迅速衰減。我察覺自己靈力將要衰亡時,我去了羅浮山,沒有回宗門,只是終日在山野游蕩,找了一座破廟等待生命消散……” “結(jié)果,我等到了你的轉(zhuǎn)世。你推開了那扇門。我曾想,會有誰會來拜訪這座破廟。那個人見到我,會不會認(rèn)出我是昔日的劍尊……可是,我從沒想過,那人會是你。你已經(jīng)離開我,太久,久到……” 久到我在黑暗中漫無目的地前行時,知道自己的光再也不會出現(xiàn)。 黑暗,好似一潭死水。 他趟著水從這頭走到另一頭,還是漆黑一片,就連幻覺也不再出現(xiàn)。 終于,他察覺到自己連首徒的面孔也在黑暗中模糊,唯有葉長岐這個名字被烙在心底,帶著猙獰的劍痕,仿佛當(dāng)年葉長岐自刎的傷口,那么深,那么長,且血流成河。 他自言自語,我的師徒緣份已斷。 是讖言,是妄言,是定言。 冷開樞平靜地述說當(dāng)年之時,葉長岐卻聽得揪緊了心神:“師尊……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