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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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火失笑,搖了搖頭, 正色道:“五日后出戰(zhàn)巫妖國,烏蘭國中會取來神木,請鸞鳥庇佑,到時我會出演火舞,你記得來看?!?/br> 畫面再次變化,現(xiàn)在葉長岐站在烏蘭國前,羅橋生在他身邊,四周的民眾圍堵在國門處,他們一同渴望地注視著大漠深處,此時,烏蘭國前沒有那座高大將軍石雕,而是點(diǎn)燃了一簇篝火,火焰燃騰,黑青的煙縷縷上升。 不多時,葉長岐聽見有序的呼號聲。 一隊人馬從沙海中駛來,馬車上拉著一塊巨型木頭。 等到了烏蘭國前,數(shù)百號人上前,喊著號子將木頭抬起來。那是一截三人合抱粗的巨木,木頭內(nèi)部呈淺灰色,有一些深色的紋路,紋理緊密細(xì)致。 葉長岐走近了一些,聞到一股淡雅的香氣,是梧桐木,他忽然想起在地宮鳥籠中也獲得了一串梧桐木佛珠,光澤細(xì)膩,香氣令人難以忘懷。 眾人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將梧桐巨木抬入篝火中,巨大的木材將火焰遮蓋,火勢轉(zhuǎn)小,可下一刻,他們朝著梧桐木傾倒出火油,油浸濕大部分梧桐木,火舌順著油爬上巨木。 形成一條火道。 耳邊回蕩起清脆悅耳的銀鈴聲,身著祭祀服飾的螢火從巨木那頭跳上來。他穿著一身黑紅色厚重的衣物,除了繁復(fù)的圖騰紋樣,剩下的全是銀飾與銀鈴。螢火戴著一張猙獰的面具,面具四周棕紅毛發(fā)披散,在躍動時,如同野獸狂野的鬃毛。 螢火的雙手裸露,手背上繪制著金色的鸞鳥圖騰,他兩掌一翻,兩團(tuán)火焰從掌心冒出來,青色的鬼火好似六道輪回圖中“三世佛”怒睜的圓目,在火道中飄忽不定,審視著人間。 他在鼓樂聲中高抬雙臂,烏蘭國頓時下起如星的火雨。 火雨越來越大,照亮了整片天際。 葉長岐聽見羅橋生喃喃自語:“怎么回事?” 人群隱隱躁動,傳出低聲私語。 “往年的祭祀沒有這么大的火雨?。俊?/br> “這火焰好像不受控制……” “快看!神木燒起來了!啊啊啊敵襲!是敵襲!” 原來,不是火雨,而是巫妖提前聽到消息,提前來襲! 畫面陡然一轉(zhuǎn),羅橋生與螢火在沙漠狂奔,似乎正在躲避什么妖魔的追殺。在他們身后的天宇上,一群焦黑的鳩鳥尾隨而來,他倆跑到巴楚河的岸邊,見到一只木舟,兩人連忙登上木舟,匆匆朝烏蘭國方向劃去。 “快點(diǎn)!快點(diǎn)!只要過了巴楚河!就受鸞鳥庇佑,巫妖的鳩鳥就不會跟過來了!”螢火推著船在水中浮游,隨后爬上船,兩人縮在木船上,見鳩鳥還盤旋在空中。 “它們怎么不離開!”羅橋生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螢火匆匆念叨,“啊我想起來了!鳩鳥只能看見移動的什么東西和聞到沾染過巫妖血液的東西!” 他轉(zhuǎn)過身,瞧了一眼羅橋生,重重地朝著他的后頸劈去,抽出一端火神繩將他雙手綁起來。 羅橋生頓感不妙,掙扎起來,“你做什么!不要!不要!不要!”羅橋生大喊,“你要做什么!不可以!” 螢火將他的雙手綁起來,從他的衣袖中抽出一枝春,捏著羅橋生的下巴,逼他張開嘴,將一枝春橫咬在口中,隨后他一把將羅橋生推入巴楚河中! 河中瓊花蕩漾,螢火面對追來的巫妖毫無懼意,他取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火折,點(diǎn)燃腳下小舟,為了讓火勢更大,他取下腰間懸掛的磨成粉的火石,全部灑在船上。 羅橋生沉在巴楚河的河底,雙腿亂蹬試圖浮出水面,卻見河面上亮起火光,無數(shù)星光般的瓊花圍簇著起火的木舟,螢火的身影在水波中影影綽綽,好似一只飛蛾在火中起舞! 他看見從巴楚河的另一邊,一道焦黑的爪子劃破了平靜的湖面。 那道漆黑的影子從湖面極快滑過來,直直地朝著起火的木舟而去! 隨后,一爪刺穿螢火的身體—— 巴楚河清冽的河水中綻開幾滴血紅色的花,鳩鳥抓起重傷的螢火,朝著高處飛去,當(dāng)羅橋生吐出一枝春,蹬出水面,大口喘息著,他看見鳩鳥飛到大漠的至高處,隨后一道黑影從高空中落下來! “不!” 恐懼籠罩在他的 身上,那道黑影如同一道閃電刻在大漠空闊的天際上。羅橋生游到岸邊,甚至來不及解開繩索朝著螢火墜落的地方跑去。 “不要……不要……”眼前的景象在逐漸遠(yuǎn)去,羅橋生只覺得自己的聲音似乎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與此同時,還有一些喃喃的,如同惡鬼低敘的聲音從大腦深處被釋放開,羅橋生在一片黃沙中暈頭轉(zhuǎn)向,終于,他看見了一點(diǎn)黑紅的物體突兀地橫生在沙漠上。 “螢火!螢火!”他雙眸一亮,欣喜地朝著對方跑去。 可還沒來得及趕到螢火的尸體身邊,去而復(fù)返的鳩鳥群從高處俯沖而下! 羅橋生瞳孔一縮,欣喜僵硬在臉上,他咬牙,沖過去,用rou身撞開在螢火身上啄食的鳩鳥,他跪倒在螢火的尸體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紅,紅色的沙漠,泥濘不堪的尸體,他甚至拼不出螢火原本的面孔。 別擔(dān)心,我不會死。 螢火的聲音還回蕩在他的腦子里,羅橋生試圖驅(qū)趕鳩鳥,卻被碩大的鳩鳥團(tuán)團(tuán)圍住,前后夾擊,將他撲倒在地,鳩鳥鋒利的爪子踩在他的后腦上,羅橋生腦中昏昏沉沉,時而是絕望,憤怒,時而又是茫然、緊張,他朝著螢火被摔成rou泥的尸體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