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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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側(cè),開樞星君正手持長簫。 在他停歇的間隙,葉長岐樂不可支:“師尊,你怎么想出去靈泉制琴拉人奏樂的點子,我若是其他三位長老,我可氣死了。” 冷開樞順手將他往船中拉了一把,防止弟子從船舷邊摔入海中,冷靜地說:“你只管學(xué)凡間君子六藝,卻從不追問你那些樂器從何而來,如今好奇發(fā)問,你覺得呢?” 葉長岐:“……” 他這是,又被教訓(xùn)了。 冷開樞繼續(xù)吹奏,葉長岐不敢招惹他,只轉(zhuǎn)過身側(cè)坐,一條腿支在船舷上,靜靜地端詳劍尊。 海風(fēng)輕緩,濤聲幽幽。 他撥開面頰上吹散的碎發(fā),見劍尊的雪白長發(fā)被吹得微微飛揚,觀星袍上經(jīng)緯相織的紋路在日光中影影綽綽。 葉長岐忍不住想,鳳凰臺上憶吹簫,若是冷開樞在云臺玲瓏上演奏,會不會引得鳳凰于飛,聲動九州? 心隨意動,他便循著古曲,唱道:“我欲捉月踏鯨去,行地千里石如珞。朔風(fēng)殺遍蒼嶺綠,魍魎撲作金頭陀?!?/br> 葉長岐閉上眼,五指輕叩將傾劍的劍身,跟著逐漸高昂的曲調(diào):“振旅虎鼓當(dāng)客伐,楚門狂劍辟吳波。鵬援猙裔摧八尺,麟涕怒濤雸城郭?!?/br> 海潮聲、鼓樂聲、歌聲,似扶搖而上的鯤鵬,在碧海怒濤之巔化作無數(shù)怒吼的蛟龍。 這時,他望向冷開樞,劍尊也在注視他。 “若懸天傾白玉碎,豈覆江河不落拓……”他睜開眼,眼中帶笑,輕聲唱出一句冷開樞未聽過的詞。 “若懸天傾白玉碎,何知明月照我心?” …… 海浪前仆后繼地撞到潮音閣上,摔得四分五裂,許無涯面朝東海,行古禮,當(dāng)他彎下腰的那刻,竟然從海中刺出幾道冰冷的劍意! 那幾道劍光夾雜在雪白的浪花中,若換了別人,極難發(fā)現(xiàn),不過他們面對的是羅浮山劍修。 許無涯當(dāng)即側(cè)身避讓,那道劍意便擦著他的面頰斜斜掠過去,砍到他身后的一桿旌旗上,那桿旌旗立即倒入海中。 東海祭臺距離岸邊有一段距離,再加上無人能打擾宗主祭海,所以眾人也看不清他發(fā)生了什么。 只有諸位修士見到了那劍意,玄生上前一步,卻被白仲景的聲音止?。骸按髱?,我們祭海的規(guī)矩,宗主登上祭臺的那一刻,無論何人,無論發(fā)生何事,都不能打擾!” 玄生不便打破海祭的規(guī)矩,倒是舞修們面面廝覷,踏浪來到祭臺附近,她們無法登上祭臺,只能見幾位蒙面修士躍上祭臺,包夾手無寸鐵的許無涯。 “快!去找凌風(fēng)仙君和劍尊!” 她話音未落,頭頂一道金光掠過。 那道金色的光芒好似紅日出海,霞光萬斛,乘著光芒而落的,還有一位劍修。 或者說劍靈。 第一百零五章 白仲景琴聲驟亂, 怒拍琴案,對著金色的劍靈,怒意十足地吼道:“誰讓他上去的!來人!來人!將他趕下去, 破壞了海祭規(guī)矩,是大忌!” 玄生上前一步:“施主, 據(jù)小僧所知, 那是位劍靈,不是凡人,也不是修士,想來不算破壞祭海規(guī)矩。” “那長老, 還要將他趕下去嗎?” 白仲景欲言又止, 咬著牙, 朝將要沖出去的修士們吼道:“去什么去!沒聽大師說那金光是劍靈,不是人嗎!回來!” 百姓中傳來驚叫聲, 白仲景一時詫異, 望過去,見許無涯因為手無寸鐵, 一位持刀的刺客從他背后偷襲,眼見就要砍到許無涯背負(fù)的涎玉風(fēng)雷琴上! 說時遲那時快,許無涯手臂向后彎折,反手從涎玉風(fēng)雷琴的一端抽出一把長劍! 刀劍相接, 鏗鏘作響! 恰逢浪潮過祭臺,驚濤拍岸! 一道琴聲凝成的白練從岸上橫來, 重重地打到刺客的脊背上。 許無涯目露詫異,側(cè)過身, 那刺客便因此落入東海中,他望向琴浪沖來的方向, 白仲景cao著伏羲古琴,對他不屑一顧,倒是岸上傳來百姓接連的贊賞聲。 “白長老!打得好!” “再來!再來!白長老風(fēng)采依舊!” 琴劍在手,許無涯便不像初時那般慌張,又有葉長岐與舞修們在祭臺外截獲大部分刺客,他的對戰(zhàn)壓力頓時減小。 刺客眼見行刺不成,紛紛退到祭臺邊上,許無涯追趕了幾步,發(fā)現(xiàn)刺客背對東海,屈身以待。 他還未發(fā)言,頓時心感不妙,隨即瞳孔一縮! 一道大浪當(dāng)頭蓋來,那浪頭好似蛟龍脫鉤,怒吼回首,將許無涯打得始料不及,連連退了幾步! 白浪中,刀劍無眼,數(shù)把刀刃刺向許無涯的手掌與他背上的涎玉風(fēng)雷琴。 還擊? 救琴? 電光火石間,許無涯轉(zhuǎn)過身,毀琴的刺客沒料到他不顧后背受敵,也要護(hù)著琴,與他裝了滿懷,涎玉風(fēng)雷琴的琴劍當(dāng)即穿膛而過! 刺客的一劍剮蹭在許無涯繁瑣的祭海禮服上,拉出一道血痕。 許無涯面不改色。 只聽輕輕地一聲噗,葉長岐已將他背后的刺客解決,他遠(yuǎn)遠(yuǎn)地抽出金色靈劍,飛濺的血液噴灑在了許無涯的衣擺上。許無涯推開懷中的刺客,抽出長劍,用染血的劍尖挑開刺客的面罩。 … 東海截日月,怒鯨怵潮生。 祭臺外劍雨如潮,雪崩似的海潮同與劍雨相撲,葉長岐一個劍招將刺客掃入海中,也察覺到這群人實力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