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看著他的師尊,原本眉目間壓抑著情|欲,好似被巖石困在逼仄黑暗的洞xue中,出入無門,只能由他親手拆除凝固住他的硬石大門。 他想讓冷開樞擺脫束縛,成為凡人,眉目淌汗,因為愛與欲而痛苦、瘋狂、歡愉,又或者露出舒坦的神情,哪怕是狂亂的、動情的。 古怪的掌控欲會在劍尊身上得到疏解。 他想要冷開樞。 他要自己的師尊只為他一人露出那些神情。 … 兩人回到東海邊時已是深夜,明月當空,海邊灘涂沙如白雪,兩人拉扯著走了幾步,便倒在沙灘上,葉長岐騎在他師尊身上,同對方接吻。 冷開樞原本用凈身術(shù)蒸干兩人的衣物,可這一倒,衣物上又沾了不少沙礫,海浪卷來,又將兩人衣物沾濕。 他扶著弟子腰,只默許對方的動作。 … “師尊,那些刺客說是伍子胥長老派來刺殺無涯的?!比~長岐坐起身,“我只是疑惑,無涯只是代理宗主,何至于有這般仇恨?” 冷開樞正在給他束發(fā),聞言答復:“許鶯娘當年被云頂仙宮修士帶回宗,無涯也其中,伍子胥長老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此事,可謝青川卻是他門下修士。” “所以,師尊猜測,當年許鶯娘被突然找回宗門,與這位伍子胥長老脫不了干系?” “不光如此,你可還記得,許無涯曾說,夜見城當年離開,是因宗門要求,要前往東海尋找寶物。” 叫云頂仙宮老宗主趨之若鶩的寶物是什么?他們找到了嗎? 一個個疑團壓在葉長岐心頭。 他站起身,拍掉身上沙礫,卻意外發(fā)現(xiàn)潮水退得極低,原本能撲到兩人衣物的海水一下子退了數(shù)十米遠,好似突然被抽走了。 “回去問許無涯吧。他說不定問出了什么?!?/br> 第一百零六章 許無涯沒在云頂仙宮, 兩人詢問了孫凌風,凌風仙君神色倦怠,想來今日海祭叫她cao了不少心:“海祭結(jié)束后, 他便帶著琴獨自去了湖中島?!?/br> 葉長岐點頭:“仙君,可查出今日的刺客是誰派來的?” 孫凌風揉著太陽xue:“不外乎是那三位長老, 除了他們, 我想不出還有誰會特意針對代理宗主。” “所見略同。”葉長岐見她實在困倦,便不再打擾她,“仙君,你先休息, 我與師尊自己去湖中島尋無涯即可。” 孫凌風擺了擺手, 又想起什么:“你們見了他, 記得跟他說,海祭行刺幾乎隔幾年便會發(fā)生, 叫他別往心里去。今年的海祭大典已經(jīng)算是圓滿完成了?!?/br> “海祭行刺經(jīng)常發(fā)生?”葉長岐止住了往外走的步伐, “難道夜見城修士海祭時常常遭遇行刺?” 孫凌風回答:“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徐州海祭每年都有行刺的人, 就連海祭也不落下,所以不光夜見城習慣了,云頂城中百姓也都司空見慣,甚至敢跳下海用果子砸刺客?!?/br> “可追查到是誰指使的?” 孫凌風眸中凝聚著暗光:“大部分是伍子胥派去的, 但因為都是一些實力平平的修士,翻不出什么水花, 云頂仙宮的其余幾位長老便含糊而過,屢次找借口應付過去。至于主持海祭的夜見城, 好歹是一介樂修,倒不至于被區(qū)區(qū)刺客所傷, 為了不和伍子胥撕破臉皮,他也只是處置了刺客,未動伍子胥?!?/br> 葉長岐拋出疑惑:“這不合理,一個想行刺自己的人,為何不動他?” 冷開樞適時道:“估計是因為伍子胥手中掌握著夜見城忌憚的東西。” 忌憚的東西? 比如,那件從東海尋回來的寶物。 孫凌風頓了頓:“不過他受傷過一次,那次比較 嚴重,好在很快痊愈了,幾位長老也將那批刺客全部剿滅。伍子胥倒沒有出事,估計那次不是他派去的人。夜見城原本便郁郁寡歡,所以常人并未發(fā)覺有什么不同。后來幾年,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宮中人人忌諱,便更沒人提起那次受傷的事?!?/br> “仙君如何知曉得這般清楚?” 孫凌風神秘一笑:“自古舞樂不分家,云頂仙宮的樂修少說有三層修士的道侶出自我蓬萊仙閣,道侶之間,又有什么秘密呢?” …… 他們在湖心島找到了許無涯。 “這里原本種滿了優(yōu)缽華羅,”許無涯手撫墓碑,“大師兄,你知道嗎,優(yōu)缽華羅化為白煙的那一刻,夜見城抱著琴,靠在她的墓前,像是睡著了?!?/br> 那是個雨天,雨絲如綢,穿過竹海時,發(fā)出輕緩的沙沙聲。 許無涯正在云頂仙宮練琴,一只金紅色的蝴蝶落到了琴弦邊,蝶羽鼓動,在涎玉風雷琴上留下金色的粉末。 許無涯停了琴,想伸手驅(qū)走蝴蝶,當他的手指伸過去,那只金紅色的紙蝶躍到了他的指尖,在轉(zhuǎn)眼間,化為了一小簇火焰。 沒有溫度,不會灼傷人。 這是鳳凰火。 下一刻,風雷琴的琴弦徒然崩斷! 許無涯換了新琴弦,但坐立不安,正巧孫凌風前來傳信,他便捎著口信去見夜見城。 對方不在湖中島的涼亭,許無涯撐著船來到許鶯娘沉眠的小島,卻發(fā)現(xiàn)初見時冰天雪地消失無蹤,空中飄著淅淅瀝瀝的雨絲,島上云霧繚繞——那些珍貴的優(yōu)缽華羅先是化成冰水,隨后蒸騰為一片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