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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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蕎是被自己的鬧鐘吵醒的。 醒來時男人已經(jīng)不在,不過床頭留有便簽。 ——柜子里有衣服,早餐去一樓餐廳,下班直接過來。 末了,還有一句。 ——記得把藥吃了。 溫蕎盯著男人狂放的字看了一會兒,平靜地吃了藥去衛(wèi)生間洗漱。 望著鏡中的自己,自己都覺得恐怖。 她的眼睛敷過,倒是沒那么腫。 只是她滿身痕跡,怎么看都像是和人打了一架,而不是zuoai。 尤其脖子上的斑斑紅痕,就算穿高領毛衣也遮不住。 她有點泄氣,不知該怎么頂著滿脖子吻痕去上課。 在房間轉(zhuǎn)了兩圈,最后在衛(wèi)生間鏡子側方的柜子找到一套全新的化妝品。 溫蕎大學省吃儉用,學費和生活費全靠自己,因此并未有閑錢和精力來追求美。 此刻看著沒聽過名字只覺外包裝就很高級的一套裝備,她有些無從下手,只能比葫蘆畫瓢,依照相親那次化妝師的手法拿出遮瑕往脖子上涂抹,將鎖骨以上的痕跡遮了大半,最起碼不是近距離盯著看不出來。 只是這么折騰一番,趕到教室上早讀時遲了幾分鐘。 她不好意思的和班主任李老師打招呼,對方笑笑沒有說話,把講臺讓給了她。 “誒,班主任走了。”他們班主任是一高有名的笑面虎,林沂一開口,周圍男生都松口氣,書全倒在桌上。 旁邊的程遇看向女人。 她穿的還是長袖,上面是米白色雪紡襯衫,下面是條淺藍牛仔裙,稱得整個人溫婉大方。 再加上高束的馬尾,和跑了幾步紅撲撲的臉頰。 她真是大眾意義上的最容易達成共識的漂亮。 溫蕎拿著粉筆轉(zhuǎn)身想在黑板上寫任務,不過她忘了昨天放學時她已經(jīng)交代過課代表了。 黑板上的字跡雋秀有力,力度和筆鋒都像專門練過書法的那種,她不由得多看兩眼,下意識朝程遇望去,不期然對上少年溫和的目光。 溫蕎微怔,表情空白,下意識收回視線。 身體還很不適,那處還腫著,腰也又酸又疼。 揉了揉腰,她下去轉(zhuǎn)了兩圈,提醒一下困得快睡著的同學。 對方很不好意思,臉都紅了。 溫蕎輕拍他肩膀,對他笑笑,表示沒事。 坐在后面的林沂向來不耐煩上早讀,快無聊死了。 他不敢sao擾程遇,只能和斜前桌同樣不愛學習但是喜歡打籃球的季然說話,兩人聊得熱火朝天,直到他不經(jīng)意一瞥發(fā)現(xiàn)程遇嘴唇破了個口子。 于是隨口問道“程哥你嘴怎么了?” “沒事?!?/br> 沒事就是有事。 季然和林沂對視一眼,示意他繼續(xù)問。 林沂擠眉弄眼,表情好不夸張,最后捏著嗓子問“那疼不疼?怎么弄的?不小心咬的嗎?” rou眼可見的,旁邊的人筆尖一頓,思緒也有一瞬出神,而后平淡地回“是不小心咬的?!?/br> !有情況! 林沂和季然對視,嗅到了熊熊燃燒的八卦的氣味。 嘿嘿笑著湊過去,他機關槍似的問“程哥仔細說說唄,怎么咬的?男的女的?多大了?長的漂不漂亮?” 一陣靜默。 兩個大男生都眼巴巴盯著他,程遇朝旁邊望去,而后淺淡的勾起唇角。 兩人見他笑了還以為有戲,直到下一刻林沂的桌子被扣響,溫蕎笑瞇瞇得問“笑得這么開心,在聊什么呢?” “......” 氣氛凝滯,季然經(jīng)典的欲蓋彌彰的姿勢擋臉扭回去認真背書。 于是溫蕎看向林沂,純粹好奇地問“你叫林沂是吧?說說吧,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沒,就是程——呃我同桌上火,嘴上裂了個口子。”林沂說著看了眼黑板旁邊的表,眼睛倏地亮起,留下一句“時間到了,我要去訓練了”就扔下書頭也不回地跑走。 溫蕎失笑,撿起少年著急忙慌掉在地上的書,拍拍灰在桌上放好。 她抬頭,發(fā)現(xiàn)里側的少年盯著她看,笑容微頓,隨即問道“他是體育生嗎?” “嗯?!背逃雎曇羟遒缛?,一如望向她的目光,一派澄澈,讓她無所遁形“早上和晚上都要訓練。” 溫蕎在少年的目光中無可抑制的回想起昨晚的一夜荒唐,臉色微白轉(zhuǎn)身想走。 不過已經(jīng)注意到少年唇上的傷口,猶豫一瞬,她問“上火了嗎?平時記得多喝水?!?/br> 程遇沒說話,定定看她良久,久到溫蕎都察覺怪異。 “怎么了嗎?”手撐林沂桌子上,溫蕎湊近他了些低聲問。 女人身上莫名的香氣隨著距離縮近鉆入鼻腔,程遇透過袖口看向她白凈手腕上隱約可見的一圈指痕,輕聲說“沒什么?!?/br> “多喝水?!彼ь^看向溫柔善良的語文老師,微笑著說“我記住了,溫老師。” 下午放學,溫蕎沒什么事按時下班。 她在學校門口和不上晚自習的走讀生一起等公交,人不多,但她站在最后面,安安靜靜觀察學校周圍的變化。 她幾年沒來這里了,附近新開了書店、餐館和一家小型的寵物醫(yī)院。 鮮少見到寵物醫(yī)院,溫蕎決定去店里看看。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只看到她來努力扒玻璃櫥窗的藍白英短。 她不自覺淺笑,推門而入,店員笑容和煦,幾個學生模樣的小姑娘安靜的看剛出生的小奶貓呼呼大睡。 溫蕎俯身去看那只英短,感覺一天的疲憊都被治愈。 這里環(huán)境很好,干凈整潔。一樓住著各種等待好心人領養(yǎng)的小家伙,二樓是專門的問診和手術室。 這只英短很活潑,努力用rou乎乎的小爪子扒玻璃,小肚子圓鼓鼓的,憨態(tài)可掬。 溫蕎也耐心陪它玩,指尖點著玻璃,兩個一大一小,異常和諧。 店員注意到溫蕎與咕嚕的互動,笑著走過來道“小姐有領養(yǎng)寵物的打算嗎?咕嚕看起來和您很投緣?!?/br> 溫蕎抿唇笑笑“它叫咕嚕嗎?” “是的?!钡陠T把咕嚕抱出來,示意溫蕎可以摸摸它“它其實是被主人虐待后摔下樓的,仔細看的話可以發(fā)現(xiàn)它的后肢有點跛。” “不過咕嚕福大命大,被好心人救了,一直養(yǎng)到現(xiàn)在?!钡陠T捏捏咕嚕的脖子,小貓舒服的眼睛都瞇起來“小家伙胃口很大,餓得很快,所以救它的小哥給它取名咕嚕?!?/br> 店員說著看了眼手表“奇怪,平時這個時間人已經(jīng)來一會了,怎么今天遲了?” 溫蕎未在意店員的低語,暗自為咕嚕的經(jīng)歷難過。 她不覺得生而為人都要善良,但她覺得人活在世,要有最起碼的道德和良知。 有人千辛萬苦拯救生靈,有人卻可以眼都不眨把一條生命葬送。 溫蕎接過咕嚕,憐愛的摸了摸它的腦袋。 咕嚕睜著眼睛看她,而后腦袋往前,主動蹭向她的懷里。 溫蕎低眉淺笑,轉(zhuǎn)過身時,看到收銀臺后面大大的標語——領養(yǎng)代替購買,絕育取代捕殺。 見溫蕎盯著標語,店員沉聲道“其實這些毛孩子和寵物店的寵物沒有任何區(qū)別,它們同樣的健康、活潑、可愛?!?/br> 女孩的目光堅毅認真,帶著一股執(zhí)拗。 溫蕎低頭看向懷里漂亮的小貓,以及微跛的右腿,輕聲問“這里還有很多像咕嚕一樣的嗎?” “嗯?!钡陠T伸出手指了指“店里大部分貓貓狗狗都是小哥救的。因為救來時或多或少都受了傷,受傷嚴重的會一直在這里接受治療,不嚴重的在疫苗、驅(qū)蟲和絕育后會送到郊外的收容站,等待好心人領養(yǎng)?!?/br> 溫蕎隨著店員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雙雙眼巴巴的、期待又恐懼的眼睛。 霎時間,她的心底升騰起一股讓人窒息的無望和憐憫。 這是一條條被忽視、被遺棄的生命。 它們喵喵叫著,那般的急切與渴望,而她深知自己不會是它們的主人。 照顧、陪伴與離別,領養(yǎng)一個小生命要擔負的責任,現(xiàn)在的她,完全無法保證。 “我可以常來這里看它們嗎?”溫蕎問“他們真的很可愛?!?/br> “當然,我們隨時歡迎?!迸Ⅱ湴恋牟嫜?,和小貓一樣可愛。 溫蕎從店里出來已經(jīng)一個小時后了。 唇角漾著輕松的笑意走到站臺時,意外在那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程遇?”男生側身站著,溫蕎害怕自己認錯人,有些遲疑的問。 “溫老師。”程遇看起來也有點驚訝,不過很快禮貌問好。 “快七點了,怎么還沒回家?”溫蕎應了聲,主動問。 “李老師有事找我?!?/br> 溫蕎點點頭,沒再說話,一直到車來。 站臺人不多,但車上的人多。 溫蕎在兩個阿姨后面上車,程遇則排在她后面。 他抬腳上車,正準備投幣,身前的溫蕎直接塞了兩張紙幣進去。 他的動作頓住,司機看他們一眼,一邊關上車門發(fā)動車輛,一邊抬高聲音提醒“別堵在門口,都往后走,快點都往后走?!?/br> 公交上的大爺大媽都不是蓋的,瘦的可憐的溫蕎直接被三個人夾著往后走,還是程遇好心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到身前站定,他們也終于再度說上話。 “好可怕?!睖厥w被擠得滿身汗,整理好被弄亂的衣服和頭發(fā),抬頭問程遇“你怎么樣?沒有被擠到吧?” “沒有?!背逃鐾Π蔚恼驹谀抢?,怎么看都感覺可靠。 “那就好?!痹捯袈?,氣氛再次恢復上車前的冷凝。 從巷子初遇那晚就是這樣,他們之間,只要程遇不開口,就只剩沉默,今天尤甚。 今天看到少年第一眼,心里陡然升騰的愧疚,一直讓她逃避少年視線。 后來少年一句再正常不過的“溫老師”,差點讓她落荒而逃。 少年唇畔弧度溫和,清潤好聽的聲音在嘈雜的背景音中異常清晰的傳入耳中,讓她產(chǎn)生靈魂都被他攫住的錯覺,仿佛自己是伊甸園里的夏娃,正被面前的毒蛇誘惑著吃下禁果。 因此她有意識的與少年隔開距離,不想被誘惑,也不想犯錯。 只是少年自然的完全沒這種煩惱。 寬闊的已經(jīng)展示出成年男人的可靠肩膀?qū)⒈娙烁糸_并在她面前形成安全的包圍圈,少年將她圈在欄桿和玻璃中間笑問“老師剛剛去東行了嗎?” “東行?”溫蕎疑惑地反問,一張臉,清純又漂亮。 “就是那家寵物醫(yī)院,名字不太明顯?!?/br> “嗯,第一次見,去看了看?!睖厥w仰頭看他,懷疑現(xiàn)在的學生吃什么長大的,怎么個子竄的這么高,她才到他肩膀“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那里?你也去過嗎?” “之前去過幾次。”程遇回應,唇角微勾“老師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br> “這樣啊?!背聊凰玻瑴厥w問“你覺得我今天上課講得怎么樣??” “講得很好?!彼f“條理清晰,內(nèi)容細致,節(jié)奏控制的很好?!?/br> 語畢,他再次肯定道,“您講的真的很好?!?/br> 聞言,溫蕎rou眼可見的開心與滿足。 說實話,她只是隨口一問,并沒有期待少年走心的回答。 此刻,努力被人肯定,再沒有什么比這更值得高興的了。 因此她忘卻了要保持距離的想法,羞赧的對他微笑,眼睛格外的亮。 而她這幅如此容易滿足的微笑,卻讓少年心底升起莫名的情緒。 逃避、疏離,然后矛盾的的信任、微笑。 他看著她,突然想起一部紀錄片的旁白。 ——所謂獵捕,與其親自接近獵物,不如把獵物引到身邊。 對他這種無論自身條件還是家世都是頂配的人來說,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誘惑。 但他從小家教嚴正,愛惜羽毛,為以后鋪路。 所以除了程家老二,從小到大從他未做過出格的事,在長輩和他們那一代的圈子里是一等一的好名聲。 偏偏來到溪平,尤其遇到溫蕎后,好像蝴蝶效應,一切偏離航道,朝著未知的方向發(fā)展。 不過他的生活向來平淡,樂意得見溫蕎把他的生活掀起什么水花。 挑起唇角微微一笑,少年看著她,突然覺得動物的狩獵法則別有一番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