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華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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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打過照面?!?/br> “你覺得他這人怎么樣?” 姜辭圓溜溜的眼珠子一轉(zhuǎn),“別想套我話?!?/br> “你跟那個誰分手了?”姜新元笑一聲。 “早分了?!?/br>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嗎?”姜新元輕哼。 姜辭努努嘴,愛誰誰。 “貪玩兒也得有個度?!苯略掍h一轉(zhuǎn),又問:“你剛才說的哪個梁家?” “差點跟邊家做親家的那個梁家。梁子淳,你總該知道吧,我媽每晚看的那新聞的女主持人,她跟邊策是發(fā)小,兩人小時候就在一塊兒了,聽說感情很好,但明天,她要嫁給別人咯。”姜辭嘖嘴,“這婚宴,邊策還得去?!?/br> - 次日梁家婚宴上,邊策成為一眾發(fā)小的調(diào)侃對象。這段感情四五年前就了了,他心里撇得干干凈凈,任由大家開玩笑也不在意。 姜辭遠(yuǎn)遠(yuǎn)看著邊策,他明明身處熱鬧中心,磁場卻與眾人不相融,看似好脾性,可那股子天生的淡漠自動為他立起一道屏障,把他所排斥的外部世界通通隔絕在外。 忽然,他看過來,輕輕一頷首,眼尾挑起散漫笑意,姜辭下意識斂眸,像憑空揚(yáng)了一把碎石子進(jìn)心湖。 第2章 姜辭平息心中漣漪,正想上前去打招呼,前幾天在酒局上認(rèn)識的兩位新朋友走到近處來跟她寒暄。 一個是混跡時尚圈的新銳男設(shè)計師,另一個是青春靚麗的四五線女演員。兩人都很看重這次露面,穿看得出品牌但風(fēng)頭不壓主角的小禮服,化時下流行且高級的妝容。 他們訝異在梁子淳的婚宴上見到“初出茅廬”的姜辭,又用人精屬性輕巧藏起這份意外之感。 他們眼中,姜辭是個暴發(fā)戶家的怪咖,以為有了錢就能跨越階層,拼命往二代圈里擠。她有幾分姿色,性子算好,可肚子里沒三兩墨水,品味也欠佳。她出過幾次洋相,鬧出些大家喜聞樂見的笑話,為眾人提供了歡樂談資。 除此之外,她還砸錢談了幾場目的性極強(qiáng)的戀愛,換了幾個比她出名的男朋友,看上去挺會玩,實則是個缺心眼兒的花瓶。 “子淳現(xiàn)在怎么跟誰都玩兒,是真不怕給她的女主播形象招黑啊?!边叢哌@頭,一位發(fā)小從那位女演員臉上撤回視線,拋了新話題進(jìn)來。 有人含沙射影地搭腔:“保不齊是新郎那頭的人。” “那他膽子也忒大了,敢往婚宴上領(lǐng),子淳不會這么看不清人吧?!?/br> “夠了啊,我瞧著新郎官人不錯,你們別跟這兒瞎編排。再說咱們子淳是那種擦不亮眼睛的主兒嘛,她白在策兒身邊待那么些年了?” 叫邊策“策兒”的這位,是一眾人里跟邊策交情最深年紀(jì)也最長的,叫孫之凈。 孫之凈話落,某人為這場編排做結(jié)語:“那就是幾個混圈的,在哪個場合見著他們都別太驚訝。就穿的特廉價的那個,姓姜,我前些天在一個藝術(shù)展上也瞧見她了,一看就腦袋空空,哪能摸到藝術(shù)的邊兒,可臨走時她愣得裝一裝,買走了三副畫……”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說那三副畫是展里名氣最低的一個青年女畫家的作品,無病呻吟的產(chǎn)物,經(jīng)不起推敲,三副畫加一塊兒不到二十萬……” 邊策在這時離席,“碰見個熟人,過去打個招呼。你們聊?!?/br> 哪來的熟人,他熟人都在這兒了。只是聽的渾身沒勁,不想再聽。 他沒地方躲清凈,只好往人最少的地方走,誰承想半道上遇到新娘子梁子淳,后者正跟伴娘為儀式上的一個疏漏拌嘴。 “邊策?!闭枳斓钠列履镒舆€沒來得及收起眉間的懊惱,這個名字莫名被她喚出點彎彎繞繞的意味。 邊策當(dāng)面道了聲“恭喜”,廝抬廝敬。眉眼里的平和早將過往散成云煙。 梁子淳叫住人,卻不知道該搭什么話,會說話的眼睛里撥弄好幾種情緒后,無奈扯了下唇角,撇下一句“祝你也早日遇到意中人”,敗了陣似地離了場。 象征圣潔的白裙飄遠(yuǎn),邊策把她那句話往天邊扔。 前年老太太還催得緊,可到了去年,過了三十,他還是這幅冷心冷意的模樣,漸漸的,老太太就只對還愿意涉足風(fēng)月的邊騁上心了。 姜辭的聲音落進(jìn)耳朵里時,邊策剛找到清凈地。他回頭,懶得出聲,希望她像昨日那般聰明。 不是沒會意,也知道他跟新娘的關(guān)系,可姜辭要說的是正經(jīng)話。她在邊策身側(cè)的空位上落座,單刀直入,拿出一張欠條。 邊策看過去,借款數(shù)額龐大,債主是姜辭,欠款人是個陌生名字,似乎是一位上了年紀(jì)的女士。他摸不清眉目,等姜辭自己言明。 姜辭沒想賣關(guān)子,直言不諱:“這場婚宴就是拿這筆錢辦的。起初新郎一家來找我們家借錢時,我生過想提醒梁小姐的心思,可她不喜歡熱鬧,我從沒找到機(jī)會跟她說上話,這事不好托人傳話,那會兒更是不認(rèn)識您。我這人吧,自己當(dāng)笑料當(dāng)慣了,不喜歡看別的姑娘受委屈,尤其是像梁小姐這樣優(yōu)秀的人。” 邊策耐心聆聽完這一車轱轆話后,并沒露出姜辭想要看見的人味兒,他反倒把目光落在她扎染的裙擺上:“自己做的衣服?” 假人就是假人,哪怕是青梅竹馬前女友的要緊事,心里八成也是在意的,也偏要表現(xiàn)地云淡云清,就好像多關(guān)切一句都能耽誤他做天上摘星的仙人。 姜辭愈發(fā)覺得跟假人打交道沒勁,嘆著氣答了句“我媽給我做的”,又拋了個難解的問題給他:“邊先生也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是不是多事了,我小您六七歲呢,處事經(jīng)驗淺,又沒讀過什么書,表達(dá)能力差勁……哦對了,我是今天才得知這筆錢用在這婚宴上了?!?/br> 倒是會自謙自貶,可最后這句才是她的重點。邊策全然不覺得她是個無腦花瓶兒,也不知道是那幫二代們真不懂得識人,還是這姑娘偏只給他看了她這份機(jī)靈勁兒。 “你mama手藝真好,這裙子很漂亮?!边叢呖淙说恼Z氣十分真誠,說完撂了個差事給姜辭,說老太太最近組織了一個老年合唱團(tuán),正缺一件演出服。 前女友當(dāng)真已成過往?還是犯不上在她面前顯露真心? 姜辭接了給老太太做衣服的美差,順勢加了邊策的微信。 “姜辭,今兒請的糕點師傅不錯,你去嘗嘗吧。”收了手機(jī),邊策打發(fā)自家人似的繼續(xù)尋清凈。 當(dāng)她是吵人的貓兒狗兒?但沒叫她“姜小姐”,而是直呼其名,姜辭最后的心思都落到思考這件事上了。 “拿我的錢請的師傅,能不好吃嘛?!彼饺逻@么一句后,也沒跟邊策道別,大步走了。 姜辭的裙擺被風(fēng)吹起來,頗有藝術(shù)感的花紋比這婚宴上的任何一片色彩都要雅致。邊策是真心夸贊。 方才誰說她穿著廉價來著?縱使心緒紛雜,也不忘暗諷一句不識貨的東西。 - 隔天姜辭就帶著母親戴麗達(dá)去邊家為老太太量尺寸。 老太太念舊情,又識人,對姜家父女留有好印象,背后又問了問小輩,得知姜家是靠好手藝發(fā)家,生意做得干凈,對這家人就更有好感了。 “家里小輩不懂事,一件小事還要勞煩你們母女親自跑一趟?!弊焐线@樣說,老太太心里卻高興能見到姜辭和戴麗達(dá)。 戴麗達(dá)和姜新元是苦出身,前半輩子無人倚靠,吃過苦受過罪,東奔西走,赤手雙拳地拼下這份家當(dāng),后來生意做大了,那份樸素的心腸卻分毫未改。 “您客氣了,家里南邊的廠子陸續(xù)都出手了,我也好久沒做衣服了,手生,正好練練?!?/br> 老太太問:“打算回來立根基?” 戴麗達(dá)笑笑:“也不怕您笑話,我們是走了時運(yùn)才掙了些家當(dāng),可這水深了,我們便要露怯了,一家人啊,也就姜辭多讀過幾年書,我跟老姜各方面能力欠缺的太多,這不是,暫且停一停,想再提升提升自己嘛?!?/br> 提升提升?一三五上國學(xué)課,二四六去茶藝師傅那兒打瞌睡,讓正經(jīng)報名個商學(xué)院好好研習(xí),那是萬般不肯的,一說到守家當(dāng),那就是她獨生女姜辭的事兒。他們二老現(xiàn)在就一門心思想清福,可說完全能放下吧,又?jǐn)坎蛔∧屈c野心,特別是被人說暴發(fā)戶的時候…… 姜辭在心里翻白眼,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命好還是命途多舛。 她小時候也是在鄉(xiāng)下過過六年孤獨時光的留守兒童,熬到青春期,老姜和戴女士從南邊扛回來一麻袋錢,說要自己開廠子,她終于看見點生活的光,滿腔希望跟著爹媽南下。 潮濕的南方歲月,他們一家三口失敗過,煎熬過,她被舊廠房里的蟑螂和老鼠吻過臉,也被班里穿名牌的男孩子塞過污穢的小卡片…… 說運(yùn)氣好那是客套話,那是經(jīng)歷風(fēng)雨后對苦難的笑談。但眼下眼界跟本事跟不上時代變化,德能否配位成了難題,這是大實話。 好通透的一家人,老太太贊許般地點點頭:“有哪兒需要幫忙的,你們隨時知會,我讓我那兩個孫子帶著點兒姜辭,他們倆啊,雖說沒什么大本領(lǐng),但打小耳濡目染,還算是會識人看物?!?/br> “您過謙了,聽老姜說起過兩個孩子,那是個頂個的優(yōu)秀,就怕他們嫌我們家姜辭頑皮?!?/br> “哪兒的話,我瞧姜辭靈著呢?!?/br> 姜辭嘿嘿一笑,眼珠子往院兒探,說曹cao,曹cao到。 邊騁先露了臉,在平輩面前的闊氣在老太太面前斂了三分,對戴麗達(dá)女士畢恭畢敬,對姜辭斯文有禮。 姜辭看著這張臉,想起他跟某當(dāng)紅女明星的那段舊日緋聞。她吃瓜吃得晚,聽見這樁新聞時,他身邊早換了好幾茬佳人。 邊策在后,他大邊騁三歲,待人接物的高門氣韻比弟弟更加渾然天成。邊家雖過了最鼎盛的時期,可因他沿襲了家門里的這股氣韻,又沒流俗做了只圖享受不念家族根基的閑散公子哥,邊家才得以保全門楣的底蘊(yùn)。 他找過梁小姐了嗎?還是還在差人探底的階段?假人真是不容易參透哈。 他少年時期好像還不是這樣…… 姜辭迎著邊策的目光,露出純美無害的笑容。 第3章 兩位長輩想說幾句體己話,把小輩們打發(fā)到后院,讓他們自己找樂子。 老太太交代兄弟倆不要怠慢姜辭。邊騁打量在院子里看花的姜辭,對邊策說:“難不成老太太跟她爺爺有什么舊情,好多年沒見過老太太對誰這么熱情了?!?/br> 邊策正給剛播種的仙客來澆水,順帶潑了些水在說渾話的邊騁腳邊。 前些天戴女士說新家里缺一些花卉綠植點綴,一家三口都忙,誰也沒顧得上去采買。姜辭跟邊家養(yǎng)花的阿姨閑聊,取了取經(jīng),打算這幾天去一趟花卉市場。 "你帶些種子回去吧,自個兒種,比買現(xiàn)成的有樂趣。"阿姨對她說。 姜辭不客氣地挑了些花種,像得了什么寶貝似的跑回兩兄弟邊上,“阿姨說我可以帶些種子回去?!?/br> “養(yǎng)過花嗎?”邊策問她。 姜辭搖頭,“試試唄?!?/br> “拿的什么種子?” “四季海棠。” 邊策提醒道:“這花得養(yǎng)在通風(fēng)且光照充足的地方?!?/br> “記住啦?!?/br> 邊騁:“聽說你挺忙的,有時間養(yǎng)花?” 一個“聽說”讓姜辭確定,兄弟倆都已經(jīng)聽過她的軼聞了。 她攤手:“也不能總?cè)y七八糟的畫展當(dāng)冤大頭吧。” 她知道自個兒是冤大頭,大家都在背后看戲?這就有意思了。邊騁展開笑顏,“甭聽他們諢說,一群自命不凡的俗氣東西,其實眼界并不比你高。” 這是個會說話的,還不讓人覺得是虛情假意。姜辭牽了牽唇角,弟弟可比哥哥接地氣兒多了。 這時假人哥哥的手機(jī)響了,去一旁聽電話了。他迎著太陽光站著,影子邊緣正好投遞在姜辭的腳邊。 姜辭被光刺了眼,往前挪了一步,側(cè)身站著,沒留意,自己的影子霎時間疊到邊策的影子上去了,兩個分開站立的人被一道影子巧妙連接起來。 “我有個事想問你們。"姜辭拿出正經(jīng)神色。 邊騁:"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