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嫌在選秀當團寵[古穿今]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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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空跟你賭氣……”這是葉星垂冷淡的聲音,后面半句聽不太清。 路蕭像是被他弄笑了,張口說了句什么,他便接著道:“我們兩人從定位開始就是重疊的,那你現(xiàn)在想怎么樣,重新走回我們的老路嗎?” 半晌沒有聲音,然后才聽到路蕭同樣冷冷地道:“你真不覺得這是個機會嗎?你沒看出來楚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嗎?” 楚懿突然像是被撞破了什么心思,竭力地抿了抿唇。 他才沒有什么意思,他真討厭這兩人胡亂猜測。 就算,就算他在剛剛看到葉星垂和路蕭的時候,的確是因為聽說過兩人因為無法雙擔而被迫專精的事情,也看到他們在進入組里后,依舊下意識關注著并不屬于自己的編曲或樂器。 但是他毫無心情去考慮他們的情緒,他只是覺得以他們現(xiàn)在被熟知的定位,再挖出新鮮的東西來肯定會更有反差而已,他只是想讓《黑水森林》整個組贏。 至于機會不機會的,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 想到這里,楚懿就不想再聽了,重新拉上了床簾躺回去??梢膊恢朗遣皇且驗樾睦飦y糟糟的,那些細碎的聲音依舊不斷地飄進他的耳朵。 他聽到兩人聊得更加深入了些,好像對于彼此的了解并不少。他便覺得就算是真的定位重復了又怎么樣呢,這是經(jīng)紀人和公司的問題,重復的定位又不代表重復的靈魂和色彩。 直到都把現(xiàn)在圈內(nèi)他所熟知的全部對家都過了一遍,楚懿才終于覺得困意襲來,閉著眼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楚懿竟還難得睡過頭了。 宿舍里面四個人,池霜落最近早出晚歸見不到人,葉星垂和路蕭早就已經(jīng)起來了,順便還給他收拾了套行頭,道:“楚楚今天把帽子帶走。” 因為基本是所有的選手都跟著去,各自想看的片子也不同,程藝也就懶得給他們包場了,趁著沒人知道悄悄地跑去看了完事,這樣的話他們出門自然要注意很多。 楚懿看著放在桌上的兩頂鴨舌帽,并不想接受,直接換了件有兜帽的衣服就跑到了衛(wèi)生間里面洗漱。 葉星垂和路蕭見狀,便也沒有多說什么。楚懿出來以后,卻發(fā)現(xiàn)他們的服裝風格極為相似,大抵是喜歡的東西相同,竟然是同個品牌下面的同款。 這下就連楚懿都困惑了,問道:“你們真的就這樣穿嗎?” 路蕭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當時就黑著臉想要脫掉扔了,但是走了兩步以后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嗤笑起來,“反正我不換,誰愛換誰換。” 葉星垂同樣神色冷淡,他也不是故意要買成這樣,誰都沒想到居然還能這樣撞衫。但是憑什么是他妥協(xié)?他穿起來不好看嗎,尷尬的是他嗎?便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既然他們自己都這樣,楚懿就更不會管他們了,直接率先出了門。 選手們浩浩蕩蕩地聚集在了節(jié)目組門口,都是因為待會兒要去看電影而格外興奮,甚至因為這件事是楚懿提起來的,看到他過來時的眼神都在灼灼放光! 楚懿抿了抿唇,聽到了葉星垂和路蕭在背后喊他的名字,但是他也沒有理會,急沖沖地逡巡著四周,果然發(fā)現(xiàn)在最末尾還有一輛嘉賓車。 他立馬跑過去,沈朝聞也正好從里面走出來,看到他霎時輕笑了起來。 楚懿頓時控制不住欣喜和雀躍,明明只是幾天沒有見面而已,卻連心臟都怦怦地亂跳,站在他面前道:“沈哥?!?/br> 沈朝聞發(fā)現(xiàn)他的鼻尖都是細密的汗珠,低頭問道:“覺得熱嗎?” 其實并沒有,這大抵都是緊張出來的。楚懿局促地將手背在后面,不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連掌心都是汗水。 好在沈朝聞只是給他遞了紙巾和水,便沒有再多問,只道:“走吧,我跟著你坐選手那邊的車?!?/br> 楚懿聽話地接了過來,沈朝聞自然而然地跟在后面,經(jīng)過選手堆的時候瞬間引發(fā)出了激動歡呼。其他的選手怎么都沒想到沈朝聞居然會來,居然還是跟楚懿同行! 楚懿的臉莫名就燒了起來,直到上車以后才稍微降溫,不自在地坐好想要跟沈朝聞說話,誰知道才剛剛偏過頭去,驀地腦子有些發(fā)懵,“沈哥?!?/br> “你的手怎么回事?”他急急抬起眼來。 剛剛?cè)肆魈嗨紱]有注意,沈朝聞的手指上竟然有道醒目的紅痕,從這個角度看去甚至可以看到里面深紅的色澤,在修長干凈的手指上驟然顯得觸目驚心。 沈朝聞自己都沒有注意,低頭去看,這才發(fā)現(xiàn)是昨天修眉刀割出來的,都是沒有覺得疼,正想要說點什么,誰知抬頭驀地撞見楚懿的目光。 就這么點小傷口而已,他的眼底卻寫滿了擔憂和焦慮。 沈朝聞的心頭忽的輕顫了下。 他是真沒想到楚懿連這點東西都看不得,早知道來的時候就貼個創(chuàng)可貼了,或者昨天稍微克制點,沒有放任鋒利的刀刃割下去,大概還不會讓楚懿難過。 “只是不小心碰到修眉刀了?!鄙虺勅嗔巳嗨哪X袋,無聲地笑了起來,“不用這么擔心?!?/br> 楚懿忍不住想要去碰碰沈朝聞的手,但是又有點怕他疼,最后便索性向他借了手機,仔細地拍下來發(fā)給自己,抿了抿唇道:“沈哥?!?/br> 沈朝聞答應道:“嗯?!?/br> “你以后不要碰這些鋒利的東西了?!?nbsp;楚懿低聲道。 他當然知道這并不算嚴重,三五天就能夠結(jié)痂愈合。更何況這種東西就像是刻在他記憶里似的,在上輩子幼年幾乎是夢里夢外都充斥著、還伴隨著血腥與殘忍。 他本來以為自己早就已經(jīng)麻木,就算見到再可怕的畫面也面不改色。但是剛剛的剎那,他不知道為何就是控制不了,好像連呼吸都微微的窒息。 沈朝聞于他而言彌足珍貴,也截然不同,他不想要任何東西能夠傷害到他。倘若這種事情真的發(fā)生了,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好。 他難得執(zhí)拗地盯著沈朝聞,接著詢問:“可以嗎,沈哥?!?/br> 沈朝聞對上他漆黑濕潤的眼瞳,驀然間卻不自覺想到自己身上的其他傷口,最嚴重的那幾道現(xiàn)在還留在手臂,帶著深深的疤壑,如果楚懿看到了又應該怎么辦呢? 但他最終還是打住了念頭,順著楚懿的話耐心撫慰,“嗯。” “我知道了。”他低低保證道。 楚懿很顯然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即便情況并不嚴重,后面的路途也沒有最開始那么高興了,沈朝聞反倒是哄了他半天,直到快下車的時候才稍微令他開朗了些。 跟著其他選手下車的時候,楚懿看到了四周貼著的海報,注意力便被吸引住了,轉(zhuǎn)頭道:“沈哥,這部就是昨天我們打算看的電影。” 沈朝聞對他說的這部電影很熟,的確是摘星傳媒出品的,連發(fā)行的方案都反復敲定了五六次有余,而很顯然現(xiàn)在口碑很好,上座率也是在節(jié)節(jié)攀升。 選手們的身份畢竟還是沒那么方便,大家便低調(diào)地從貴賓通道過去,在影院入座以后才興奮地討論起來,和其他毫無知覺的普通觀眾混雜在一起。 楚懿跟著沈朝聞無聲無息的在最后排落座,發(fā)現(xiàn)電影開始了以后便專注觀看。中途沈朝聞側(cè)頭去看楚懿的臉,發(fā)現(xiàn)他竟是眼睛眨也不眨,側(cè)臉映照著屏幕的熒光,顯得格外地通透。 “你覺得有收獲嗎?”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沈朝聞輕輕問他。 楚懿點點頭,認真地跟他講解起來,“它的主題同樣是講對立面事物的如影隨形,假設有誰看起來非常的幸福和滿足,那他肯定會有什么地方極致的匱乏?!?/br> “假設有人覺得自己不會被人喜歡,可實際上肯定會有人愿意把心臟都掏出來這樣愛他?!鄙虺劦?。 他這話的語氣平靜,好像就是在闡述劇情而已??善踩滩蛔』仡^看他看,心臟像是被軟軟地戳中了下。 沈朝聞看著他眼底自己的倒影,就像是在看著別的毫不相干的東西,在此時這樣僻靜的角落中,沉靜得像是能融入陰影里。 “還有的人表面看起來完美無瑕,好像處處都周全備至,可實際上內(nèi)里或許只是一灘誰也辨認不清楚的爛泥,丑陋且黑暗得不像樣子?!?/br> 最后的那幾個字楚懿都有些聽不清了,很快就被淹沒在了片尾曲里面。他忽的有些怔忡,目光落在沈朝聞的身上久久無法移開。 電影很快就結(jié)束了,昏暗的燈光亮了起來。 楚懿終于能夠辨認清楚沈朝聞的模樣,卻發(fā)現(xiàn)他眼底漆黑寂靜,和平時沒有任何的區(qū)別,問道:“直接回節(jié)目組嗎?” “嗯。”楚懿抿了抿唇,將寫滿了筆記的手機還給他,“我們這次是特批出行,沒有多余的活動時間?!?/br> 兩人起身跟著擁堵的人流往外走,沈朝聞見著摩肩接踵,便將楚懿護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兩人才剛剛踏出影廳,不知道哪里來的小孩嬉笑著從旁邊沖過來,直接撞向了楚懿。 楚懿猝不及防往旁避了避,縮進了沈朝聞的懷里,沈朝聞也自然而然地將他護住。然而等到小孩子都已經(jīng)跑進去以后,楚懿想要松開沈朝聞的手臂,卻猛地僵住。 他手上的觸感并不對勁,隔著薄薄的襯衫,他摸到幾條深深的疤壑。 也不知道怎的,楚懿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可能性,他甚至想到剛剛看到過的沈朝聞手指的傷口。但是他無法置信自己所猜測的,豁然回頭,瞳仁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四周的人實在太多了,兩人只能先順著擁堵的人流出去。然而才剛剛從影院背后的貴賓通道出去,便直接撞見了幾個偷偷跑進來的粉絲。 她們原本就是在碰運氣,看看這里能不能蹲到《超級偶像》的選手,但是怎么都沒想到會堵到楚懿和沈朝聞,他們就算穿戴得再隱蔽也逃不出真愛粉的眼睛。 “沈哥……還有楚楚?” “真,真的是你們!” 粉絲們懵了半秒,突然爆發(fā)出壓抑的激動尖叫,甚至呼朋喚友的就要叫來更多人。楚懿沒有碰到過這種場面,猛地抬頭,突然轉(zhuǎn)身拔腿就跑。 沈朝聞猝不及防,沖著粉絲們禮貌地點點頭,便跟著追了過去。粉絲們見狀更加篤定,興奮得瘋狂跺腳,要不是有素質(zhì)加保安攔著,她們都想跨過線追過去了! 楚懿也不知道為何突然橫沖亂撞,竟是直接跑到了公園的人工湖旁。沈朝聞看他的路線毫無章法,背影好像還在劇烈地起伏著,忍不住在后面叫他,“楚楚?!?/br> 可他竟是難得沒有叫應聲,便大步向前沖過去,握住楚懿的肩膀讓他回過頭來,卻驀地撞上他狼狽而通紅的眼眶。 楚懿的眼淚都在拼命地打著轉(zhuǎn),他也不是故意要跑的,但是他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實在很害怕粉絲看到他是這幅模樣,到時候回去亂編他和沈朝聞怎么辦? “……楚楚?”沈朝聞驀地頓住,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抬手想要掀起他的額發(fā),卻被楚懿直接握住了手腕,哽咽著喊了聲,“沈哥?!彪S后卻猛地收聲。 事實上就在黑暗的影院中,他剛剛觸碰到那幾道疤壑的剎那,情緒就突然不受控制地崩潰,鋪天蓋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心疼,霎時都想要不管不顧地問出來。 什么樣的疤壑才能有這樣的觸感?沈朝聞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如果真的是劇組拍攝造成的為什么他連半點新聞都沒有看到過?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沈朝聞的手腕被握住時,解開袖扣的衣服滑落下來,露出了里面漂亮的纏帶。這個纏帶和沈朝聞送給自己的汗巾是一套的,繡著太陽和月亮的紋樣。 上次他們在錄制外包綜藝的時候,沈朝聞也帶著的,他也摸到過,觸感跟這個很像。于是他的腦子更加混亂,一時竟是分不清楚到底真的是疤壑還是這條纏帶。 “突然間這是怎么了,楚楚?!鄙虺劦纳裆踔炼伎床怀霎悩?,像是往常那樣耐心細致地順著他的背脊,安撫地問道:“嗯?” 楚懿張了張口,眼眶愈發(fā)控制不住酸澀起來。 他覺得,既然沈朝聞都沒有表露出來,那就算是真的說不定也不愿意被知道。那他就更加不可以問了,即便他覺得這種事情極其可怕,讓他覺得還不如自己來承受。 “我……”他艱澀地咽下了本來的念頭,腦子里面拼命地想著借口。 直至最后,楚懿帶著突如其來強烈的委屈,編出了極為拙劣的借口,“我討厭你說的那些話?!?/br> 你可真敢啊,楚懿。 你怎么敢討厭沈朝聞的。 他時??谑切姆牵髅髡f的是討厭,可實際上想的卻是截然不同。他只是覺得沈朝聞在影片結(jié)束時說的那句“表面完美無瑕、內(nèi)里卻是一團爛泥”,讓他極為不舒服。 楚懿說不上來哪里不舒服,就是拼命地想跟他說不是這樣的,可就連他也不知道想這樣說的緣由,自然也就無法吐露。唯獨此時,他用這樣的借口賭著氣、撒著嬌。 沈朝聞怔了怔,卻是沒想到他真的往心里去了。 他太了解楚懿了,即便這句話是在掩飾其他的事情,可卻也的確為他心里所想。他也覺得自己那時候大抵是瘋了,明明都毫無準備,竟然還敢什么都跟楚懿表達。 “那我以后不說了?!鄙虺劶氈碌亟o他擦著眼淚,低聲哄著他,“好不好?” 可他怎么能不說呢!楚懿急得差點眼淚又要滾落,“不好!” 沈朝聞從善如流,點頭道:“那以后楚楚覺得什么能說,我就說什么,楚楚覺得不能說的我就不說了,好不好?” 楚懿其實還是覺得不對,明明他是想要聽沈朝聞什么都說的,可偏偏先提出來討厭的是他。他真的是討厭死了自己的口是心非,還愛找借口,他怎么會是這樣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如此焦灼,竟是都想要團團亂轉(zhuǎn)。這些所有的模樣落進沈朝聞的眼底,他莫名地覺得有些好笑。 “楚楚?!鄙虺勚苯臃词治兆∷?,輕輕捏了捏他的掌心,低低地道:“冷靜點?!?/br> 只是普通平靜的話語而已,楚懿卻豁然像是中了魔咒,竟是真的被安撫到般逐漸地平息,抬起還掛著淚珠的濃密眼睫看他。 “現(xiàn)在覺得好些了嗎?”沈朝聞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