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嫌在選秀當(dāng)團(tuán)寵[古穿今]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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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漫漫,始有歸途。 方雪陽輕輕地掀起睫羽,發(fā)現(xiàn)小柳葉好似已經(jīng)不再難過,依或者就算是難過也依舊堅定。他的心臟像是被驀地觸動,就連神色也不自覺地恍惚一瞬。 其實這個時候,他心底很多黑暗的想法已經(jīng)壓抑不住了,世人正是因為優(yōu)柔寡斷、瞻前顧后,才會導(dǎo)致局面愈發(fā)難堪可怖,而他偏偏就要做那個摧枯拉朽的人,摧毀掉所有的東西才可撥云見日。 但是在這個瞬間,他像是全然清醒了過來,幾乎是在極端的邊緣拉住了理智,避免自己墮落進(jìn)漆黑的深淵。成神成魔不過一念之差,他明明方才是要走的地獄,現(xiàn)在另外那條道路卻豁然開朗。 雪下得似乎越來越大了,方雪陽不得不開始撐傘。 他干凈勻稱的手指握住傘柄,看了小柳葉片刻,突然彎腰抱住了他。溫存片刻,他什么都沒有再說,只是轉(zhuǎn)身離開。 這部分劇情到這里就已經(jīng)結(jié)束,小柳葉作為家和感情的象征,在方雪陽暴露本性的邊緣把他拉了回來,雖然再也沒有了自己的戲份,但是這份念想?yún)s左右了他此后余生的全部決定。 導(dǎo)演喊了卡,但是現(xiàn)場誰都沒有出聲,因為馬上就要銜接后面的劇情,誰都不想破壞氣氛。 楚懿的戲份已經(jīng)拍完了,合作拍攝就是這么快,他表現(xiàn)得非常出色,走出鏡頭的時候都能看到四周投來驚艷震撼的目光。但是他也沒有出聲,只是回頭看了眼沈朝聞。 他突然發(fā)現(xiàn)沈朝聞已經(jīng)出戲。 就算是知道后面會接戲,但是他的情緒好像也已經(jīng)控制自如。他的眼眸里面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尤其是在看到楚懿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深刻的錨點,眼底染著斑駁的色彩。 “沈老師!”導(dǎo)演在那邊喊他,“我們直接拍下一條?!?/br> 劇情并不是連貫的,下一條拍的反倒是幾個月前的事情?;瘖y師和服裝師迅速地上來給他改妝,換外套,眼底臥蠶頓時便加深了些許,黑色的袍子順便變成了青白色。 造雪的陣仗也停了,等到宋瑩飾演的女官走入鏡頭,沈朝聞的氣質(zhì)立馬就變化,和后面已經(jīng)束縛住自己心智的模樣不同,他現(xiàn)在更加的隨心所欲,危險和壓抑感也更加強烈。 “你要請我?”他嗓音不緊不慢,也和平時聽起來截然不同,“打算用什么來請我?” 女官不卑不亢的站在他面前,明明兩人都還只是正常的語調(diào),也距離了三步的身為,可氣氛自然而然地劍拔弩張起來。 只聽她清朗開口,“方公子自小名動京城,肆意灑脫,風(fēng)光霽月。而這份性情正是如今朝堂所需,當(dāng)今世道波譎云詭,人心惶惶,就連侯爺也不可避免深陷其中……” 楚懿站在外面默默地看著,因為沒有拿到過完整劇本,有些聽不太懂他們現(xiàn)在的劇情,可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一種表演的張力,和他上輩子親身經(jīng)歷過的很不相同。 沒有那種真正的壓抑和喘不上氣的悶痛,即便場景和氣氛已經(jīng)如此緊張,可依舊帶著藝術(shù)性和美感,是純粹張力的釋放……這讓他覺得非常舒服,他很喜歡。 幾段劇情很快就拍完了,當(dāng)導(dǎo)演最后喊了聲卡的時候,周圍所有的工作人員才歡呼雀躍起來,激動得宛如殺青。事實上這也算第二次的殺青,再也不用補拍了。 “累死了。”就連導(dǎo)演自己都倒在了椅子上,痛恨地道:“此生愿再也沒有補拍!” 這來來回回的折騰,真的比正式拍攝還要累,但是把所有的瑕疵都給圓上了,他又覺得很高興,連連招手道:“收拾東西吧!但是待會兒大家不要走啊,晚上我請客!” 這下歡呼聲更加地響亮,沈朝聞和宋瑩一起走過來,率先找的就是楚懿。楚懿朝著他們看過去,莫名也被現(xiàn)場的氣氛感染,帶了點沒由來的高興。 沈朝聞不由得輕笑起來,揉他的頭發(fā)不是很方便,便捏了捏他的耳垂,“走吧,先卸妝。” 卸妝的動作可比化妝快多了,倒是沈朝聞?chuàng)Q衣服要麻煩點,一直都還沒有出來。宋瑩便大大方方地把禮物拿出來,沖著楚懿笑道:“楚楚,這是我為你準(zhǔn)備的,我是你的粉絲?!?/br> 楚懿頓時有點懵了,他從來沒有接受過除了沈朝聞以外的禮物,尤其他今天還跟宋瑩第一次見面,下意識猛地倒退了兩步。 宋瑩實在忍不住扶額,早知道他就跟沈朝聞關(guān)系打好點了,不然連追個星都這么費勁,無奈地道:“楚楚,我應(yīng)該怎么說……” “公司不讓接受粉絲的禮物?!背裁蛄嗣虼?,倒是恢復(fù)了冷靜。 “我知道!”宋瑩連忙改口,不跟他說清楚不行,“但是那針對的是普通粉絲,我還有其他的身份呢,我也算是你的圈內(nèi)前輩對不對?” 楚懿依舊輕微繃著脊背,不知道她指的是哪個圈子,道:“我還不知道我以后是什么發(fā)展。” 如果是唱歌跳舞的話,他就不會演戲了,這樣對方說前輩其實還有點牽強。 “娛樂圈前輩也是前輩!”宋瑩哪兒顧得了那么多,全心全意地哄著他,“而且你以后真的不考慮拍戲嗎?流量明星到最后都是會轉(zhuǎn)型的吧,雖然我覺得你也不是靠的流量……” 楚懿不能說演技有多么的專業(yè),或者真的跟沈朝聞這樣的影帝來比,但是進(jìn)影視圈絕對是吃香的,稍加鉆研也前途無量。宋瑩想到這里還多勸了幾句,好說歹說,最后又繞回了禮物。 “而且我還要感謝沈哥當(dāng)時在劇組對我的照顧呢,他也不收禮物,楚楚可以替他收嗎?”宋瑩問道。 楚懿在這樣的彎彎繞繞中,最終還是道:“……謝謝?!?/br> 沈朝聞去照顧別人,那當(dāng)然是要收報酬的。楚懿吝嗇沈朝聞外露出去的任何一絲善良和好意,只能將禮物接了過來,沒有再往后退。 而且他也不會給沈朝聞,他不允許別人送的禮物在沈朝聞那里。至于這些東西的價值,他會想其他的辦法補給沈朝聞的。 楚懿覺得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后,虧欠沈朝聞的就非常非常多,隨著時間的推移數(shù)都數(shù)不清。如果只是金錢的事情,他還可以通過努力工作還,但是還有好多數(shù)不清的鼓勵和撫慰呢,這是他要用整個下半輩子去還的。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再低頭看了眼禮物,方形的盒子,分量還不輕,也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 而沈朝聞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出來。 楚懿知道他的衣服麻煩,其實對方也進(jìn)去沒有多久,可他就是等得有點莫名焦躁了,忍不住提著禮物前往了更衣室。 “沈哥?!彼p輕地敲門,低聲詢問道:“你好了嗎?” 沈朝聞才剛剛把六層戲服脫下,換上自己的衣服,正在穿外套,聞言便道:“好了,你進(jìn)來吧?!?/br> 楚懿站在門口的時候,就不知道為何胸腔劇烈地打鼓,此時才輕輕的推門。誰知道沈朝聞在穿外套的時候,左臂因為要搭衣服正好抬起,深深的疤痕一覽無余。 不通風(fēng)的更衣室突然逼仄悶熱,四周的聲音也沒有了,只剩下他將衣服抖開以后的輕微響動,隨后那道疤痕就這樣被輕易遮住。 沈朝聞穿好了以后沒有聽到動靜,便回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楚懿僵硬在原地,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般,瞳仁還在劇烈地顫抖著。 于是他也停住,這才想起來因為這兩天轉(zhuǎn)涼,他就并沒有再帶纏帶,只要不脫外套就不會有人知道,更不會有誰的目光如此大膽,在他的身上久久停留。 但是楚懿除外,他剛剛已經(jīng)看得清清楚楚。 上次被纏帶遮掩過去的記憶洶涌而來,那時候楚懿回去反復(fù)地確認(rèn),是自己弄錯了觸感沒錯。再加上沈朝聞暫時并不打算告訴他,他也就強迫自己不要去深響。 可眼前的畫面強烈地沖擊而來,楚懿忍不住沖上去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將他的袖子全部撈了起來,那道凸起的傷疤就這樣刺目地展露在手臂上。 楚懿的腦子轟然炸響,眼眶通紅地看著沈朝聞,連聲音都止不住地的帶著顫抖,“沈哥……”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更不知道應(yīng)該從何問起。沈朝聞自從見到他開始就周全得體,沒有展露出任何受過傷的痕跡,而這道疤到底哪里來的?真是如他上次猜測的那樣拍戲落下的嗎? 可即便是有這樣的猜測,他也忍不住收緊了手中力道,不自覺間竟是骨節(jié)都泛起白色。 “沒事,不用緊張?!鄙虺効此?,反倒是在心底無奈嘆了口氣,“真的是以前拍戲時候落下的?!?/br> 他就知道楚懿看到了肯定會難受,上次就算是手指被割破他都焦慮得不行,更何況是這種傷疤。這就是為什么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把這些事情向楚懿吐露,他自己沒有準(zhǔn)備好,更是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會面對什么。 然而當(dāng)這件真正發(fā)生的時候,即便并非他精心安排,他心底也忽的有種莫名塵埃落定的沉寂。 “是拍《有酒》前期的事情了,劇組的取景比較特殊,角色的打戲也很多。當(dāng)時在懸崖上吊威亞落下來被嶙峋刮傷的。” “我沒有撒謊?!鄙虺剰澭揭曋?,耐心地解釋道:“導(dǎo)演就在外面還沒有走,你待會兒可以問問他,這是在去年九月份發(fā)生的。” 楚懿張了張口,強烈的酸澀和疼痛洶涌而來,竟是令他所有的話語都擁堵在了胸口,直到好半天才道:“可是……” 他當(dāng)然知道這是真的,可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這里面還有不敢深想的可能性。這是來自心底最敏銳的直覺,正在腦海中拼命地提醒他,不要輕易去揭開潛藏的真相。 “還有呢?”楚懿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 隨后四周都像是忽的寂靜,空氣都滯了瞬。 沈朝聞從未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是真的能輕易就把那些事情說出口輕輕地道:“其實我很享受那時的感覺。” 對于在自己身上留下疼痛感保持清醒這件事,他其實已經(jīng)非常克制了,從來不做給拍戲或者是公關(guān)留下麻煩的事情。唯獨在拍戲的時候,他實在是沉溺得無法自控。 他覺得那個角色就應(yīng)該做這樣的事情,疼痛于他而言就是刺激,是以他脫手的時候心里毫無負(fù)擔(dān),在獵獵風(fēng)聲中噴薄著自己積壓的情緒,就像是即將從黑暗奔赴向墮落的深淵。 楚懿的心頭猛然震撼,積攢已久的淚水突然就奪眶而出,他死死地緊攥著沈朝聞的衣袖,拼命地想說點什么,“我……” 難怪不得他剛剛會有如此強烈的預(yù)感,在這種程度上而言,沈朝聞已經(jīng)不是平時看到的那副模樣了。 他自己曾經(jīng)也有過這種自虐般的狀態(tài),上輩子那些恩怨糾葛積壓到他無法忍受的地步時,他也會將這種痛苦視為清醒。但是沈朝聞的身上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他真實的想法又究竟是什么? 外面似乎有叩門的聲音響起,是道具組的工作人員來詢問他們是否已經(jīng)妥當(dāng)。沈朝聞看到楚懿這幅搖搖欲墜的樣子,不由得輕柔地給他擦著眼淚。 “楚楚先不哭?!彼吐暫宓溃骸拔一厝ヂ阒v好不好?!?/br> 楚懿也不想哭,但是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他情緒好像就崩了,眼淚更加止不住地洶洶滾落,到最后只能由沈朝聞先過去解釋了幾句,又回來輕聲細(xì)語地哄他。 好不容易將他哄出更衣室以后,沈朝聞立馬就將他帶上了車,狹隘的空間頓時愈發(fā)加重了楚懿的情緒,狼狽地捂著眼抽泣不止,整個臉頰也哭得是潮紅一片。 “沈哥?!彼踔辆瓦B這樣都還緊記著沈朝聞的話,哽咽著道:“能不能現(xiàn)在就講,不要回去講?!?/br> 沈朝聞的心臟倏地軟了下來,就像是全然被他的眼淚所淹沒,忍不住伸手捧起了他的臉,低聲道:“楚楚。” 楚懿被迫抬起模糊的淚眼,里面漂亮得像是月亮的瞳仁,現(xiàn)在也變得稀里嘩啦。但是他對上沈朝聞漆黑沉寂的眼底,竟是沒由來的胸腔震響。 “我……”沈朝聞?wù)遄弥朕o。 到了最后,他的睫羽輕輕垂落 ,“我這種狀態(tài)已經(jīng)持續(xù)很多年了?!?/br> 楚懿突然心慌意亂起來,他意識到這是非常重要的開始,不自覺用力握緊了他的手腕,就像是對即將迎來的事情格外局促,就連背脊都不知何時繃得僵硬。 然而在他這樣的反應(yīng)下,沈朝聞竟是無聲地笑了起來,情緒好像被他這樣安撫到似的,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 “起因很簡單,我的父母包括整個家庭,自我懂事開始就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我從小的生活也是這樣,沒有特別多值得情緒波動的事情?!?/br> 家里沒有爭吵,因為父母各自的修養(yǎng)和體貼,都懂得如何相處退讓;讀書也沒有任何的難度,不論是課本還是競賽、甚至是特長,沈朝聞都能夠拿得輕而易舉。 也不能說這輩子過得過于順?biāo)?,實際上沈朝聞遇到的麻煩事情很多,家族的內(nèi)憂外患、出道以后面臨的各種明槍暗箭,可他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如何妥帖的處理這些事情,像是在毫無波瀾地打著什么闖關(guān)游戲。 于是他的生活便愈發(fā)像一灘死水,再多的熱鬧都與他毫無關(guān)系,唯獨他拿到的那些角色是鮮活的,他們有的身世凄慘而痛苦,有的則是熱烈開朗,不論哪個都比真正的他強。 沈朝聞明明已經(jīng)在克制自己,卻依舊一點點沉溺在了角色里面。他演戲的時候就真的任由自己完全陷進(jìn)劇本,拍攝結(jié)束以后便切換到了最沒有活力的角色里去,等待著下個角色的到來。 時間久了,他便就已經(jīng)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真實的自己到底有什么情緒,都隱藏著什么模樣。他理智覺得這樣不對,便擁有了一套讓自己短暫清醒的辦法。 “適度的疼痛是能夠讓我回歸現(xiàn)實的?!鄙虺?wù)Z氣平靜,把所有事情剖得徹徹底底,“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它都成為了我的習(xí)慣?!?/br> 眼見著楚懿就要張口,他又俯身近了些,像是都能觸碰到對方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地道:“但是你放心,在認(rèn)識你以后就再也沒有了。” 楚懿頓時愣住,怎么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句。 他大抵知道這種情況都是要去看心理醫(yī)生的,可楚懿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比醫(yī)生更強的能耐,怎么會是在認(rèn)識自己以后就沒有了?自己難道還能在里面扮演什么重要作用嗎? 然而越是揣測,他的心跳就莫名愈發(fā)地劇烈,都顧不得自己的眼淚沒有擦干,帶著重重的沙啞道:“我……我影響到沈哥了嗎?” “嗯?!鄙虺劵卮鸬溃骸拔液孟駨膩矶紱]有跟楚楚說過。” 他說完話,四周空氣好像都莫名安靜下來。 楚懿下意識地眨動眼睫,原本要懸不懸的淚珠掉落下來,視線里沈朝聞的模樣反倒是愈發(fā)清晰了,他此時的神情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漆黑的眼底好似帶著輕微的碎光。 沈朝聞看著他,就像是幾個月以前剛剛見到楚懿的時候,明明對方是突如其來的闖進(jìn)辦公室,可他不但沒有任何的詫異和異常,反倒是沉靜得近乎可怕。 于是他現(xiàn)在說這樣一句話,也似乎全都有跡可循,像是串聯(lián)起來了兩人相識后的所有行為與相處。 “看到楚楚的第一眼,我就忽然清醒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br> 袒露心扉就是談戀愛的前置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