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王爺靠我續(xù)命 第30節(jié)
紀瑤盛了碗雞湯給他:“帳中不比王府暖和,喝碗湯暖暖身子?!?/br> 湯色清黃,零星飄著幾粒蔥花。 “好?!?/br> 趙霽慢條斯理喝起湯來,曾幾何時,他孤帳凄冷,簞食瓢飲時常忘記。 而今有了小姑娘,用膳越發(fā)規(guī)律起來。 他只喝湯不夾菜,紀瑤便自作主張夾了塊紅燒魚給他,見他默不作聲吃下,又另夾了幾個菜給他,趙霽都一一吃完。 “奇怪?!奔o瑤疑惑道,“這些日子看下來,容安分明不太挑食,怎會食欲如此不振?” 趙霽頓了頓,道:“我也不太清楚?!?/br> 紀瑤沉默下來,原想慢慢摸輕他的用膳習性,好進一步調理他的食欲,至今依舊無從下手。 趙霽緩緩垂眸,他的確食欲不好,只有她給的,他才會吃下。 真正害死母妃的是至親背叛,他若說了實話,小姑娘是否會以此拿捏他…… 趙霽清冷雙眸黯淡下來,他的小姑娘啊。 膳后,紀瑤倚在榻上翻看話本,趙霽逆著光,頎長的身影投過來,衣袍靜靜滑過絨毯,一步步走近紀瑤。 她看著他在身側坐下來,有力的雙臂熟練攬住她纖細的腰肢,棱角分明的薄唇落了下來。 口中空氣被盡數奪去,紀瑤下意識蹙眉,這半個多月來他吻過她好多次,今日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長指扼住她下顎骨,她難以逃脫,吃痛地嚶嚀一聲。 察覺她不適,趙霽松開她,呼吸稍微急促了些。 “你怎么了?”紀瑤澄澈的剪水眸望向他。 “無事。”趙霽理了理小姑娘鬢發(fā),“早些休憩?!?/br> 而后他起身出了氈包,厚重的棉簾撩起又放下,阻隔了風雪的寒。 紀瑤原本未做好同睡的準備,正有些忐忑,見他離去便知他今夜不會回來。 思及方才趙霽的不對勁,她又有些迷茫。 半月來除了親吻也沒做別的,他莫非因為她的抗拒,這才不高興? 她心底逐漸生出些許不安,做了那種事趙霽就會高興了? 直至入睡,紀瑤仍未放下此事。 翌日,小珠綠葉伺候紀瑤梳洗后,仍未見趙霽回來用早膳。 小珠出言寬慰她:“王妃別多心,王爺昨夜歇在越世子那,許是在那邊用早膳?!?/br> 紀瑤面上不顯,心里的事兒卻是轉輾反側,午膳過后,趙霽依舊沒回來。 阿元拿著烤羊rou過來,見她一副依舊魂不守舍的樣子。 “怎么了這是?烤羊rou等會可就涼了,趕緊吃?!卑⒃獙⒛潜P她秘制的烤rou推了推。 “好,我吃?!奔o瑤雖應著,手上卻動也沒動。 “怎么啦?跟你家那口子吵架了?”阿元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紀瑤回過神來,櫻唇微抿:“也不是吵架。” “可愿展開說說?”阿元夾一片烤rou到嘴里,多好的美味,涼了可惜。 紀瑤看了看阿元,阿元是她最好的朋友,主意一向比她多。 她抬手揮了揮,待小珠帶著帳內的丫鬟都退下后,才將事情始末說了出來。 阿元看她說起夫妻之事時面色微紅,艷盛桃李,禁不住問:“趙霽是不是不行?” 他們大婚快三個月了吧,朝夕相對的,這都能忍? “說什么呢你!”紀瑤嗔了她一眼。 “咳咳,我是說他對你還行,來獵場的路上人還變著法跟你搭話,理應不是因為這事就跟你置氣?!?/br> “……那他為何親我時不高興?”紀瑤臉頰微微發(fā)燙,心頭疑惑更甚。 阿元思忖:“許是大姨夫來了……” 紀瑤懵然:“?。砍藉锬镏挥性綄④娨粋€哥哥,并無姐妹?!?/br> “就是男人也會有那幾天,跟女人來月事心緒不佳是一回事。” 紀瑤恍然大悟:“……那怎么辦?” 阿元一臉過來人神情:“這事兒簡單,男人都喜歡女人撒嬌,尤其是你這么漂亮的。你撒個嬌,哄哄他就好了?!?/br> …… 明日便是冬獵之期,按慣例今夜陛下皇后將大宴群臣及其親眷,閨閣千金們都鉚足了勁裝扮,以求在宴會上覓得如意郎君。 綠葉等人伺候紀瑤裝扮時,旁邊說了半日有些口渴的阿元正在喝水。 紀瑤突然問道,“阿元一人也怪無聊的,要同我一起去宴會嗎?” 阿元聞言直搖頭:“皇家宴席規(guī)矩多,我不去?!?/br> 再說,她得去瞧瞧還躺在帳中的雜碎…… 紀瑤遂不再多言,她其實也不太想去。 說來,今夜是她頭一次以兒媳身份面見陛下和皇后,好在大婚前學過的規(guī)矩禮儀都還記著。 可別出差錯才好。 設宴之地搭了巨大無比的氈包,能容納近兩千人,燈火通明恍如白晝,成群的舞女正在翩翩舞動。 男席女席分坐兩側,紀瑤到時在座眾人聞聲望來,皆倒吸口涼氣。 凝脂玉膚,墨發(fā)如緞,雙目波光瀲滟,柔弱無骨,神韻天成。金色鑲銀線的華裳襯得她雍容華貴,儀態(tài)端方。 越夫人正與人交談,見她攜婢子只身前來,連忙起身過去,拉住她的手往自己那處行去:“怎么只你一人?安哥兒呢?” 紀瑤微微搖首,眼瞼半垂下來。 她亦不知他在何處,眼看要到開宴的時辰她便獨自來了,說心底不失落是假的。 越夫人正要問她可是同安哥兒鬧了矛盾,旁邊又有夫人攜嫡女過來同她說話。 世族豪門的冢婦每逢宴會總有諸多人情往來交際,更遑論宏國公府這樣的世家。 不止越夫人,紀瑤還見章大夫人賢王妃那邊都各有圈子,而她繼母正帶著紀惜同滎陽王妃交談。 紀瑤坐了一會兒,見越夫人實在顧不到她,便讓宮女領路去了自己位置。 剛坐下,外邊便有太監(jiān)高聲唱禮。 “陛下到!” “皇后娘娘到!” “太子太子妃到!” “賢王晉王到!” 眾人齊身行禮,恭迎天家之人。 明黃龍袍自紀瑤眼底一掠而過,緩步上了那高臺寶座,中氣十足威嚴四方的帝喻傳來:“平身!” 眾人齊聲道:“謝陛下?!?/br> 紀瑤抬起頭來,只見得趙霽一襲白衣,背影頎長而挺拔,儀態(tài)翩翩走向男席落座。 忽地,一道紫色身影擋住紀瑤目光,是京城第一美人,當今太子妃。 她姿儀端方笑意從容,正與身側溫潤謙和是太子說著什么。 太子妃目光若有似無落在紀瑤身上,紀瑤看不真切,暗忖許是錯覺吧。 眾人依次落座后,陛下開口說起冬獵由來,講到君臣同樂時停下來,邀眾人舉杯共飲。 眾人齊聲:“恭祝陛下福運綿長,圣安!” 紀瑤隨眾人舉杯同飲,女席皆是果酒,味道清冽甘甜,酒香入喉不散,似乎不太醉人,她僅飲一杯便喜歡上了。 帳中觥籌交錯,耳聽得周圍小姐們的竊竊私語,她方才真切意識到他有多受歡迎。 晉王仙姿佚貌,是天家兄弟中容貌最盛的那個。 他未生病前便是閨閣千金的夢里人,生病后無數女子為之扼腕嘆息,而今他日漸病愈,宴席上已有不少姑娘們對他春心暗許。 紀瑤望向正與人交談的趙霽,想知他白日做了何事,竟連午膳都沒同她一起。 許是察覺她目光,趙霽回望過來,莞爾一笑,眼中清溫醉人。 紀瑤愣愣看著他,一時出神。 “啊啊啊,晉王殿下對我笑了,此生死而無憾!” “殿下笑得真好看!” “晉王又看過來了……” …… 胡說! 紀瑤忽地生出不滿,趙霽分明是在對她笑,她才是他的王妃,與這些鶯鶯燕燕沒半點關系! 可轉瞬,紀瑤思及昨夜趙霽的態(tài)度,又有些不確定了。 他對她一直是若即若離的。 明明親吻她時會用嗓音蠱惑她沉淪,那是他們最親近的時刻,可為何如今他依舊那么遠。 是了,她走不進他的心,不知他去了何處,不知他為何不高興,不知他喜不喜歡她…… 紀瑤滿心愁緒無處訴說,只得飲酒解悶。周圍竊竊私語全是對趙霽的覬覦,她心底愈發(fā)憋悶得厲害。 阿元說她要是撒嬌,趙霽就會喜歡。 可紀瑤望著他在男席談笑風生的模樣,忽地沒了撒嬌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