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鷙錦衣衛(wèi) 第37節(jié)
“你還記得他的名字?!?/br> “他怎么會死在詔獄?” “毒殺?!?/br> “毒?那他是自己服毒還是被人下毒?” 薛邵答:“都有可能,但毒藥能進(jìn)北鎮(zhèn)撫司就說明一定有人在外邊接應(yīng)。”頓了頓,“我現(xiàn)在懷疑是司禮監(jiān)和大理寺?!?/br> “薛邵,我爹和兩個jiejie那段時間也進(jìn)出過北鎮(zhèn)撫司,他們會被查嗎?” “會。” 丁寶枝點(diǎn)了下頭,示意知道了。 她探手解開薛邵腦后的繩帶,將原來的那條摘了下來,眼神掠過他額角傷疤,又將新的抹額為他戴上。 薛邵沒有馬上站起身來,而是看著她道:“我有事要離開一兩個月?!?/br> 丁寶枝一怔,“一兩個月?”明明才閑了兩天,怎么會突然走這么久。 薛邵扯扯嘴角,別開眼笑了笑道:“毛豐和方阿寧都會留在京中,你有什么府里人辦不了的事就去找他們?!?/br> 丁寶枝聽他轉(zhuǎn)移話題,只追著他的眼神問:“這兩件事多少都跟容予有關(guān)系,是嗎?” “你不是不過問嗎?” “薛邵。” “那我告訴你,如果戴左明之死真的是司禮監(jiān)做的,那他就是在殺人滅口,那晚曲州的死士也必然和他有關(guān)?!?/br> 丁寶枝心頭一緊,抓住他手臂道:“等等,你說曲州那晚?” 作者有話說: 佛珠滾到戴邊上的3種情況,1、彈進(jìn)了戴牢房里,他撿起來。2、滾在外面走道上,他伸手撿起來。3、夠不著,那超級特工玉枝再演演,戴夠著了。 第38章 薛邵眼眸一bbzl沉,“曲州那晚,怎么了?” 丁寶枝皺起眉頭,抓著他胳膊的手更緊,“那日在梁國公府,容予問我你為何手臂有傷?!?/br> “你怎么答的?” “我把我們在曲州遇襲的事告訴他了?!?/br> “原原本本?那些死士被殺的事他也知道?” 丁寶枝眸中生怯,預(yù)感不詳?shù)攸c(diǎn)了下頭。 薛邵眉心微蹙閉上眼睛,長出口氣后站起了身,丁寶枝立刻隨他起身。 “薛邵,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他沉默片刻,從丁寶枝身邊踱到窗畔,最后背對她道:“原本我計(jì)劃將那四具尸體擺在勤政殿外,詐出朝堂上的知情人,但那天早上,尸體停在勤政殿外卻沒有一人露出馬腳。” 丁寶枝聽罷不自覺緊張得兩手成拳,“是因?yàn)?我告訴了容予?” 薛邵本來也不是個好脾氣,突然知情肯定胸中氣悶。 但他清楚,容予是在馬志忠倒臺后都沒有受到牽連的人,他若有心算計(jì)舊友,丁寶枝就是再在宮中沉浮十年也不可能是他對手,何況他那時還沒將矛頭指向自己,她沒理由無緣無故防備容予。 “過來?!?/br> 丁寶枝見他朝自己伸出手,不知他意欲何為,只腳步沉重地走過去,剛一靠近便被他拉進(jìn)懷中,將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聽得一清二楚。 薛邵道:“別怕。不一定是他,雖然他嫌疑很重,但這件事還有另外兩種可能,一種是曲州那晚有人藏在暗中回去報(bào)信。另一種,是我也大意了,那天將此事告知了梁國公?!?/br> 丁寶枝猛然抬頭,“你懷疑你外祖?” 薛邵道:“如果沒有勤政殿上的事,我自然不會懷疑他。真相浮出水面以前,每個人都不會洗去嫌疑,不過容予的嫌疑最大,這是毋庸置疑的?!?/br> 丁寶枝道:“可是你本就懷疑容予暗中針對你,如果真的是因?yàn)槲腋嬖V了他曲州那晚發(fā)生的事——” 薛邵打斷道:“我事先也并沒有告訴你此事需要守口如瓶,況且據(jù)你所說,是他提問在先,不排除他有心利用你套取我的消息。” 丁寶枝話語自責(zé),“我以為...你把那些人殺了就結(jié)束了?!?/br> “別想了。勤政殿上失利,至多就是讓內(nèi)閣的人再多參上我?guī)妆?,反正我虱多不怕癢?!?/br> 丁寶枝搖頭,“可若你那天在勤政殿上詐出了死士的幕后主謀,就可以提前設(shè)防,阻止那人再度出手將戴左明滅口?!?/br> 薛邵哼笑了聲拈起她下巴,“早知道你連朝堂上的算計(jì)都能捋得清楚,我就不瞞著你了?!?/br> 丁寶枝皺眉道:“你是不該瞞我,我和容予在宮中曾有一段日子相互扶持不假,可我也不會在知道你們立場對立的情況下,還要刻意透露你的消息給他。薛邵,我討厭你娶了我,可我不至于害你。” 薛邵盯著她問:“你怕我從此不相信你?” 丁寶枝眸光閃爍,點(diǎn)了點(diǎn)頭。 薛邵又問:“你在乎我相不相信你?” 丁寶枝沒料到他bbzl會這么說,卻見他眼里除了適才的幽冷,還多了絲絲難言的欣慰之色。 她躲閃過他的眼神問:“那戴左明死了,你和萬歲打算怎么辦?” 薛邵道:“我原本只能等從北邊巡視回來再做打算,但你說容予知情,我便不那么沒底了。戴左明之死毛豐會徹查,屆時但凡有丁點(diǎn)線索指向容予?!彼D了頓,“亦或者是梁國公,我都不會手下留情?!?/br> 丁寶枝默默不語,她心知此事與梁國公有關(guān)的可能微乎其微,更可能還是容予從中作梗,他這么說,只是不想讓她有負(fù)罪感。 “你何時出發(fā)?” “馬上。” 見她一愣,薛邵道:“我只是專程回來見你,走得越早回來得就越早,我會趕在太后壽辰之前回來,否則你單獨(dú)入宮我不放心?!?/br> 屆時她以錦衣衛(wèi)指揮使夫人的身份入宮賀壽,所有與薛邵不對付的老臣看她都會像看個靶子。 丁寶枝聽他談起歸期,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早點(diǎn)回來,不要受傷?!?/br> 薛邵朗然一笑,點(diǎn)點(diǎn)發(fā)跡抹額,“我有護(hù)身符,這你不必?fù)?dān)心。兩個月,你還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就說你會想我,這次我允許你撒謊騙我?!?/br> 從她視角,只能看到薛邵喉結(jié)滾動,她聽得出他在期待。 丁寶枝垂眼淡淡道:“我會想你的。不是騙你?!?/br> 那廂薛邵一頓,抬起她下巴似笑非笑道:“長本事了,一口氣撒兩個謊?!?/br> 丁寶枝靜靜看著他道:“薛邵,我沒那么不識抬舉?!?/br> 北鎮(zhèn)撫司的錦衣衛(wèi)因?yàn)闆]能拖住大理寺的人,差點(diǎn)沒被他打死,她雖然是無心之失,但她知道按照薛邵的脾氣,會做出什么事都不是不能想象。 可他非但不怪她,還寬慰她,讓她不要為此自責(zé)。 丁寶枝垂眼道:“你對我很好,我不敢說我現(xiàn)在愛你,但是我可以試試?!?/br> 話畢,屋里陷入死寂,她以為自己開誠布公說得不夠好聽,惹他不高興,但她實(shí)話實(shí)說已是不易。 丁寶枝稍顯局促地補(bǔ)充:“我只是覺得既然都決定了,就不如跟你說心里話,你別不高——” 話音未落,她被牢牢圈在臂彎之間,牙關(guān)被強(qiáng)勢地攻破,直到嘗到隱隱血腥才變得溫柔,異常的溫柔,幾乎可以算作舔舐,舔舐她下唇的破口和頸部的涔涔汗漫。 過了許久他才依戀著停下來,沉聲抵著她的額頭道:“我高興。等我回來?!?/br> 等他出了屋去,丁寶枝才回神送他出府。馬蹄聲越來越遠(yuǎn),珠珠和徐嬤嬤也趕了出來,不明就里。 珠珠點(diǎn)著自己嘴巴問丁寶枝,“夫人,你嘴唇怎么破了?要不要上點(diǎn)藥啊?” 徐嬤嬤忙拍打她兩下,拉著人下去,留丁寶枝單獨(d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回進(jìn)府門。 她冷靜下來,有些后悔自己鬼迷心竅的說了那些話,但想到薛邵臨走前得到她這句的表情,又覺得說得正是時候。 之后的三五天里,方阿寧會定時定bbzl點(diǎn)的上薛府去看一眼。 有時候就只是路過問問門房府里有什么需要的,有時候趕上丁寶枝在前廳就聊兩句。 丁寶枝看方阿寧的臉一次比一次難看,眼圈也一次比一次黑。 錦衣衛(wèi)的事她不該過問,奈何薛邵走之前最后跟她說起的就是這件事,她實(shí)在忍不住好奇,有天終于將方阿寧留住,讓珠珠去廚房盛點(diǎn)冰鎮(zhèn)綠豆湯來。 方阿寧本來想走,一聽有綠豆湯,吞了口唾沫重又坐下。 丁寶枝旁敲側(cè)擊了幾句,才問:“我看你臉色越來越差,是不是因?yàn)榇髯竺鞯乃罌]有頭緒?” 方阿寧見她道出了戴左明的名字,就點(diǎn)了下頭,但也沒多說細(xì)節(jié)。 丁寶枝又問:“沒有抓到下毒的人,那查到毒是如何混進(jìn)牢房的了嗎?” 方阿寧搖頭,“還沒有。問題肯定不會出在北鎮(zhèn)撫司,錦衣衛(wèi)的弟兄們都能拿人頭擔(dān)保,倒是大理寺,一直不肯配合,說我們污蔑,還要去萬歲爺面前告狀,覺得我們監(jiān)守自盜,該由大理寺處理此案。” “同知大人怎么說?” “毛同知比我還愁呢,我們查明了毒藥成分,將京中的各大藥房都搜查完了,都已經(jīng)搜到外埠去了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br> 丁寶枝遲疑問:“可這么做是不是有點(diǎn)大海撈針?” 方阿寧撓撓脖子,干笑道:“夫人,北鎮(zhèn)撫司內(nèi)內(nèi)外外能查的地方都查了,這要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蛛絲馬跡,我們也不必如此大費(fèi)周章啊。大熱天的連尸體都一直在北鎮(zhèn)撫司停著,大理寺幾次來要,都被我們擋回去了?!?/br> 丁寶枝蹙眉,“尸體上也沒有線索嗎?” 方阿寧笑了笑不語,心說這不是理所當(dāng)然嗎? 丁寶枝問:“你們把尸體打開過嗎?” 方阿寧一愣,沒想到她會這么問,但很快笑著回答:“驗(yàn)尸我們當(dāng)然做過了,尸體的喉管發(fā)黑,毒藥成分就是這么查出來的?!?/br> “那腸子里或者胃里呢?” 方阿寧本來在撓胳膊上的蚊子包,動作倏地頓住。 “腸子?” 丁寶枝點(diǎn)頭道:“以前在宮里會有宮人拿了小件的東西咽進(jìn)肚子里,或者...塞進(jìn)身體里,等出宮后再排出來,偷出去賣。” 方阿寧半張著嘴,“夫人是說...” 丁寶枝道:“戴左明或許自己就攜帶著毒藥,只是一直被你們審問不得機(jī)會服下,后來...可能是大理寺的人提走了詔獄一多半的犯人,也可能是你們對他掉以輕心了,他找到機(jī)會就服毒自盡了?!?/br> 方阿寧醍醐灌頂,一拍桌子道:“然后他在毒發(fā)之前重新將藥...就當(dāng)它是藥瓶吧!將藥瓶藏回身體里!所以我們才一無所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