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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蘭腳步很輕,一舉一動都克制著,發(fā)現(xiàn)許槿歡還沒睡,端著手里的湯藥走過去。 柳兒聞到了一股苦味兒,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冰蘭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皺著鼻子問:“這是什么?” 許槿歡也聞到了,眼神困惑地看向冰蘭。 冰蘭:“夫人今日特意找太醫(yī)開了助眠的藥方,又去藥鋪抓了藥,熬了好久呢,剛熬好?!?/br> 助眠! 柳兒聽的眼前一亮。 許槿歡眼神躲閃,鼻尖還縈繞著那股難聞的苦味,倒不是喝不了藥,而是這碗藥比之前喝的都要沖,她懷疑自己還沒咽下去就會吐出來。 冰蘭看出了她的想法,認真道:“夫人說了,這碗藥姑娘一定要喝,還要奴婢親眼看著姑娘喝下去,等喝完了就去夫人那里說一聲?!?/br> 許槿歡聽的微怔,問:“我娘還沒睡?” 冰蘭笑的無辜純良:“沒呢,奴婢看那意思似乎是一定要親耳聽到姑娘喝下這碗藥的話才會睡?!?/br> 許槿歡無奈搖頭,這一招可真是治她啊,自己熬著沒什么關系,卻不想家里人也跟著受折磨。 冰蘭遞過去:“姑娘快喝吧,夫人還等著呢?!?/br> 許槿歡猶豫了片刻,接下那碗聞著就想吐的湯藥,沒有勺子,端著碗遞到嘴邊,小口嘗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表情沒變,仰起頭大口灌了下去。這藥聞著苦,喝著還能接受。 柳兒不由吞咽口水,看著都覺得苦。 見了碗底,許槿歡把空碗遞給冰蘭,接過柳兒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冰蘭急忙走到桌前拿了塊蜜餞兒,“姑娘快沾沾嘴。” 許槿歡接下,慢悠悠地填進嘴里。 冰蘭拿著碗去交代任務了,柳兒也放心了,連著吹滅了屋里的許多燭火,轉(zhuǎn)而走向屋里打得地鋪。 許槿歡還是沒有困意,躺下后睜著眼發(fā)呆,對柳兒說:“要不然你和冰蘭還是回去睡吧。” 她總要克服這一關不是嗎? 許槿歡也知道秦默騫還派了幾個人暗中守著她,這么嚴謹?shù)那闆r下總不會出事的。 許久沒有聽到回答,轉(zhuǎn)頭看去:“柳兒?” 發(fā)現(xiàn)柳兒已經(jīng)睡著了,收回目光沒再吭聲,這個時辰的確太晚了,放在往日她也早睡了。 過了會兒,冰蘭也回來了,打了個哈欠看著許槿歡說:“夫人睡下了,姑娘別再想著了,快睡吧?!?/br> 冰蘭也有些撐不住,躺在打好的地鋪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許槿歡還睜著眼,耳邊靜的都能聽見兩個丫頭的呼吸,或許是那碗藥的原因,眼皮再也撐不住的慢慢合上,沒多久就陷入了睡眠。 她又做了夢,不過這次不是噩夢,而是一個很溫馨的夢境。夢里她看到了坐在一起說笑的家人,看到了在無人的屋里,她和秦默騫抱在一起親吻,看到成親后邀楊舒悅?cè)ジ锿娴娜兆?,那樣的日子就是她所向往的?/br> 或許是夢境加那碗藥的緣故,許槿歡睡得很沉,以至于次日一早醒來精神都變得很好,眼下那片青淡了許多。連柳兒都能看出她今日狀態(tài)不錯,早膳都比昨日多吃了點。 常氏特意過來看她,瞧她氣色不錯,松了口氣,笑道:“看來那助眠藥真的有用,這幾日你休息前都喝上一碗?!?/br> 許槿歡握著常氏的手,像孩子似的晃了晃母親的手臂,歪頭枕在常氏臂膀,語氣柔柔的:“這幾日讓娘cao心了?!?/br> 常氏嘆聲氣,摸了摸她的頭,一臉心疼道:“你是為娘的女兒,娘希望你好好的,前幾日是我和你爹疏忽才給了皇后闖進來的機會,往后不會再讓你受這個苦了?!?/br> 許槿歡點點腦袋,輕嗯一聲。 “對了,歡兒……你知道皇后在哪兒嗎?”外面的傳聞常氏不是沒有聽說,那夜的事情她沒看到不知道具體狀況,心里猜測皇后可能被秦默騫帶走了,但這話不敢說出來。 “不知道。”許槿歡閉上眼,聲音有氣無力的。這樣的事還是不要跟娘說了,就是不知哥哥有沒有告訴謝謝。 她不說,常氏也不好再問。 秦默騫心里掛念許槿歡,今日照常來到太傅府,看到許槿歡狀態(tài)沒那么差了,原本壓在心里的沉重散去不少。 他沉了幾日的臉色,今日難得好看了些,揉了揉許槿歡的頭發(fā),低聲說:“我先去找你哥哥說些事情,待會兒再來找你?!?/br> 許槿歡:“一起吧,我剛好要與嫂嫂說些事情。” 對于昨夜的思念和害怕她只字不提,不想讓秦默騫再擔心,況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那么怕了,那碗助眠藥也真是有用。 “好?!?/br> 一路上兩人并肩而行,走的很近,衣袖時不時擦在一起,若不是還有下人在,只怕兩人都手早就拉在一起了。 * 天冷了兩三日又熱了起來,五月中旬的某一日,宮里傳來消息,皇上駕崩了! 皇上這幾日一次都沒醒來過,昨日夜里醒了一次,跟前只有兩名宮女,聽宮女說,皇上醒來一句話還沒說,只是干瞪眼看了一會兒,忽然就沒了氣兒。 事發(fā)突然,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許多人覺得皇上應該會說些什么,最起碼說句這個皇位由誰繼承啊,但是皇上一個字都沒說就這么去了。 許多大臣極為不解,這個情況下按照規(guī)矩理應又四皇子繼承皇位,但榮王一等人極力反對四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