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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默了默:“當(dāng)時你和溫瀾玩得好,我們幾個成天黏在一起,早晚也會成好朋友?!?/br> 黎晚一愣,苦笑了笑,沒說什么,而是捧起潮生的臉吻了下去:“江老師,今晚來點(diǎn)刺激的?” 潮生看她纏綿,心里莫名也軟得一塌糊涂,很快就抱緊了她。 可他開口還是冷的:“說了好幾次,不許叫江老師?!?/br> “那叫什么?” “……” “說啊?!彼獑柍鍪裁磥怼?/br> “……” 或許是今晚一起在篝火旁唱了歌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久違的回憶起十幾年前那首歌的原因,他莫名不想再忍: “叫老公?!?/br> 黎晚一怔,背僵了僵。 潮生擁她:“叫不叫?” 黎晚滿是疑惑,問:“喂,你今天吃錯藥了?” 潮生臉一熱,接著壓她到身下:“問你叫不叫老公?!?/br> 黎晚眼里被床畔的燈火照得亮晶晶的,像有淚花似的。 潮生心尖一顫,以為自己惹到她了,不由從她身上起來了一點(diǎn)。 她卻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喊了聲:“老公?!?/br> 看不出眼底情緒,只是嘴角揚(yáng)著,笑得很動人。 這下輪到潮生失神,他看她笑得實(shí)在美麗,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的嘴角。 閉上眼睛接吻。 斂去多余的情緒。 夜還長。 烏蘭巴托的夜,還很長。 - 可是太陽總有升起的時候。 第二天一早,他們收拾行李準(zhǔn)備回國,晚上溫存的余溫消失不見,兩個人之間多多少少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后來隔壁帳篷的蒙古男人過來找他們告別。 那人給他們帶來哈達(dá),為了感謝他們昨晚唱的歌。 白色的哈達(dá),上面織有蓮花之類表示吉祥如意的隱花圖案,象征純潔、吉利。 男人躬身把哈達(dá)雙手托著遞給他們,他們則躬身讓男人將哈達(dá)掛在脖子上。 簡單的小儀式,潮生和黎晚笑著表示感謝。 等男人離開,黎晚把哈達(dá)摘下來,又踮腳把潮生的哈達(dá)也摘下來,說:“帶著這份兒吉祥如意,我接下來的事業(yè)一定順風(fēng)順?biāo)?。?/br> 潮生沒在意她話里的意思,隨口回了句什么。 直到回到禹山,他們回家歇息了片刻,等他把箱子打開,把里面的衣服和各種東西拿出來的時候,看她沒動彈,問她:“你不收拾箱子?” 她躺床上悶悶嗯了一聲。 潮生以為是她犯懶,問了句:“如果你愿意讓我碰你箱子,我也可以幫你收拾。” 黎晚卻擺擺手:“不用了。” 她頓了頓,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他說:“我明天飛英國?!?/br> 潮生心一墜,手上的動作停了。 “英國一個時尚公司聘請我當(dāng)創(chuàng)意總監(jiān),他們很挑人的,我在Youtube上還算火,所以才有這個機(jī)會,我不想放棄?!?/br> 黎晚解釋了一通。 潮生緩緩站起來,到桌上拿了根煙,遲遲沒點(diǎn)火,問她:“為什么早不說?” “我也是突然決定的。”黎晚說,“你媽催孕催生,大家始料未及,過得都不痛快?!?/br> “可是……” “潮生?!崩柰泶驍嗨澳悴幌胍⒆?,總得有個合適的理由,我出國工作,是最好的理由?!?/br> 潮生摁了幾下打火機(jī),終是把火點(diǎn)上,顫抖著咬上煙,吸了一口:“這是好辦法嗎?你總不能在國外躲一輩子吧?” “先去一兩年,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那還不如,我現(xiàn)在給我媽宣布我生殖系統(tǒng)有毛病,生不了,不就完了?” 潮生悶悶呼出一個煙圈。 他沒想到她這么抗拒生孩子這件事。 黎晚聽潮生這么說,心里一刺:“倒也不用這樣,我走之后如果你遇見合適的,沒準(zhǔn)墜入愛河,到時候生個孩子好好過日子也挺好的?!?/br> 黎晚也去拿煙抽:“我知道你可能覺得這件事給我造成困擾你過意不去,但是結(jié)婚是我提的,現(xiàn)在什么狀況我都能接受。正常人都不會和不愛的人生孩子,這對孩子不公平,我都明白,你也明白,所以大家互相理解,沒必要糟踐自己。” 她語氣微微帶著氣,講完這大段話之后,她不想再聊了,笑笑說:“好了,我餓了,出去找點(diǎn)吃的?!?/br> 她出門,潮生獨(dú)自站在原地。 煙星燒到手指,他被燙的回神。 感覺就是這一燙,他忽然之間對所有事情都恍然回過神來,原來這段日子的相處真就是一個一戳就破的美夢而已。 連剛剛度完的蜜月,都是海市蜃樓。 這感覺就像盛大而燦爛的煙花怦然綻放,卻徒留一片灰燼。 他沒資格讓她不要走。 更沒理由追隨而去。 他知道,四季更迭,從未停歇。 沒有人能永遠(yuǎn)留住春夏,卻有太多人逾越不過一個秋冬。 而他愛情是一座無人問津的花園。 天寒地凍,銀裝素裹,千樹萬樹梨花開。 哪怕終于熬到春色滿園關(guān)不住,也還是沒有人小扣柴扉。 第32章 相思 黎晚還是離開了。 她走之前的那晚上, 潮生抽了一夜的煙。 但他知道他不能留住她,如果因為一段虛假的婚姻就禁錮她的自由,讓她放棄自己的事業(yè)和追求, 那他就太不是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