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邊跟在秦楚的身后，眼睛好奇地四處張望，完全沒有注意到秦楚在對他講話。

    秦楚稍微提高了音量：“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終于回過頭，一臉茫然。

    “他們叫我小一?！?/br>
    “小一？”

    “嗯?！?/br>
    “好吧，小一?！?/br>
    秦楚知道這家伙是有意隱瞞，故作神秘，不愿意對他提起自己的事情。

    怎樣都好，只要他不給自己惹來麻煩。

    秦楚領(lǐng)著小一，一路大步流星，踩踏著遍地的磚頭和玻璃碎片，穿越著荒蕪的街道，躍過傾斜的磚墻，撥開雜草。

    又過了幾分鐘后，他們即將進入到一片空曠的廣場區(qū)域。

    “我們要去哪兒？”小一在背后問道。

    “一個暫時安全的地方?！鼻爻室饧訌娏恕皶簳r”二字的語調(diào)。

    “這里不安全嗎？”

    “噓?！?/br>
    秦楚停下了腳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警覺地環(huán)顧四周，隨即，他將小一擋在身后，迅速拉著他躲到了一面斷掉的墻壁后。

    “怎么了？”

    “安靜?！?/br>
    秦楚眉頭微微蹙起，凝視著廣場中央。

    小一踮起腳尖，從秦楚的肩膀上掠過視線，目光緊隨著秦楚的注視方向。

    離他們不到一百米處，那里聚集著一群黑壓壓的感染者。它們靜靜地擠在一起，安靜得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小心點兒，我們得繞過它們。”秦楚沉聲說。

    小一湊近了秦楚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它們是新人類嗎？”

    “新人類？也許吧。”秦楚說，“他們是還沒發(fā)生變異的普通感染者，只要你不是刻意跑去他們的面前晃悠，他們不會拿你怎樣的?！?/br>
    秦楚面容嚴肅，他的眼神左右掃視了一圈，最終停在右側(cè)一片茂密的草叢中。

    “跟在我后面，別出聲?！?/br>
    秦楚對著小一揮了揮手，示意他緊隨其后，朝著草叢的方向前進。

    兩人踢開地上的落葉，沿著墻壁邊緣小心翼翼地移動。

    小一跟在秦楚的身后，不經(jīng)意地瞥到了秦楚手中提著的黑色塑料袋子。他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你手里拿著的是什么？”

    “別出聲?！鼻爻哪樕祥W過一絲不悅。

    兩人小心翼翼地繞著廣場的外圍前行，穿梭在高聳的雜草中。野草的莖葉密集地延伸到他們了的腰際，使他們的行進變得有些費力。

    秦楚走在前面，一邊用手臂和刀子輕輕撥開前方的草叢，一邊關(guān)注著感染者那邊的動向，確保它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

    小一緊跟在秦楚的身后：“我們還有多久到達你說的那個安全的地方？”

    秦楚沒有停下腳步，他冷冷地回答：“如果你能閉上嘴巴的話，下一秒就能到了。”

    “真的嗎？”小一的面上露出了一絲喜色。

    秦楚發(fā)出一聲諷刺的笑聲：“真的?！?/br>
    話落，秦楚倏地收起了笑容，以掌心朝下的姿勢示意小一停下腳步。

    秦楚的眼睛緊緊盯著一叢草叢的根部，目光專注而銳利。

    一分鐘過去了，然后是兩分鐘，三分鐘。

    第4章 蛇，夜晚，消失的小一

    小一疑惑地注視著秦楚嚴肅的表情，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在他準備開口詢問時，草叢里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吐舌聲。

    接著，一只綠頭蛇以驚人的速度從草叢中鉆了出來，它的毒牙閃爍著寒光，向著二人迅速襲來。

    小一大吃了一驚，急忙后退。

    “什么東西？”

    秦楚沒有空回答他，他身體緊繃，目光緊盯著蛇的動向，在蛇襲到了眼前的瞬間，他利落地舉起了刀子，刀尖準確地刺入了蛇的頭部。

    綠頭蛇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嘶聲，隨即一命嗚呼，趴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秦楚吐出一口濁氣，甩掉了刀上的血漬，對著小一迷茫的目光回答道：“蛇?！?/br>
    他扭頭透過草叢的縫隙，瞥了一眼那群感染者所在的方向。

    “蛇？”

    小一蹲著身子，用手指戳著蛇的尸體。下一秒他被秦楚提住了領(lǐng)子，被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別墨跡，快走！”秦楚對著小一低聲吼了一句。

    兩人急匆匆地穿過了高聳的草叢，翻越了一面只剩下半截的墻壁。

    小一扭頭看向身后。

    遠處，那群密密麻麻的感染者對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緩緩地轉(zhuǎn)過了頭來，空洞洞的眼睛讓人感到一陣膽寒。

    “放心，它們對我們沒什么威脅性?！鼻爻_口說道，“我們要擔心的可比它們麻煩一百倍。”

    他站在馬路上，抬頭凝視著灰蒙蒙的天空，心情有些不快。

    “我們得趕快了，天要黑了?！闭f著，他徑直穿越了馬路，留下了小一一人在身后。

    “我們能休息一下嗎？”小一喊道。

    “不能?！鼻爻^也不回。

    “我們還要走多久？”小一急忙追了上去。

    秦楚瞥了他一眼，回答了他：“托你的福，如果不是因為繞路，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

    見小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秦楚重新補充了一句：“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可能一天，也許兩天，這取決于我們的運氣?！?/br>
    兩人快步穿過空蕩蕩的街道，經(jīng)過十幾分鐘的奔走，秦楚帶著小一來到了一棟破舊的一層小平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