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誰都知道他話里有話。

    可秦樓聽出來了，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要于年明白她聽出來了，讓他明白她聽出來卻還要裝作沒聽懂。

    “那借你吉言，到時(shí)候找對(duì)象，我要把會(huì)做飯當(dāng)做硬條件。”

    于是秦樓扯出一個(gè)很假的笑。

    可能是因?yàn)樗Φ锰?，所以于年就不再笑了?/br>
    不知道是心血來潮想起的話頭，還是他從進(jìn)門起就盤算已久，于年忽然問：

    “你昨天沒來上課，老師說你生病了，沒事吧?！?/br>
    他沒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這讓秦樓情緒跌宕了一下。

    “你倒不如直接問，我是不是躲著你?！?/br>
    秦樓忽然就覺得不能再裝了。

    這樣打著太極，什么時(shí)候能有進(jìn)展？

    兩個(gè)人從第一次重逢開始，說話不是彎彎繞繞的，就是欲語還休。這個(gè)桎梏，總要有人先去打破的。

    可秦樓乍一下直白起來，于年倒是愣了。

    秦樓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凝視著他，等他開口講話。

    “那你到底是不是躲我?！庇谀甑降资潜磺貥潜屏艘话?，還是問了出來。

    秦樓說：“是?！?/br>
    于年問：“為什么？”

    “因?yàn)槲覜]資格?！鼻貥钦f，“我不想做小三?！?/br>
    她真是豁出去了。

    “你不是！”于年皺眉打斷她。

    秦樓自嘲笑笑：“也對(duì)，我們現(xiàn)在有沒關(guān)系呢？”

    沒什么關(guān)系。

    “我去問過她了……”于年抿抿唇，又?jǐn)宽聪蛩男乜?，很快移開，扯出了個(gè)非禮勿視的表情，“昨晚我本來想過來跟你解釋的?！?/br>
    “不用解釋！”秦樓沒任何遲疑，“今天愿意見你，其實(shí)我就想好了，我……我愿意逼自己一把，其實(shí)也是逼你一把，我怕你心里沒有我，更怕你心里有我，我卻不知道，所以我想問清楚，你是不是心里還有我？如果有，那么可不可以只有我一個(gè)人？”

    誰都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可事從權(quán)宜，如果不先逼緊他，陳岸那邊大概就要紙包不住火。

    果然，她說完這句話，一通電話就打過來了，那是陳岸的專屬鈴聲。

    秦樓的肩一聳一聳的，她用力喘息著，那幾句話仿佛耗盡了力氣，她的手機(jī)在臥室，鈴聲響了三聲，她裝作轉(zhuǎn)身去接，剛轉(zhuǎn)過臉就被于年拉住手。

    她賭對(duì)了。

    他用力把她拉到了懷里。

    她的肩膀，就這么撞到了他的胸膛上，就像一顆石子忽然擲入湖水，驚起一灘鷗鷺。

    “不要?jiǎng)?。”他把雙臂收緊。

    秦樓真的在他懷里就不動(dòng)了。

    “有件事，我想問你很久了，一直沒找到機(jī)會(huì)。”

    “你問。”

    秦樓眼底清清冷冷的，她弓著身子，不讓自己太靠近他。

    她心跳太慢了，容易露餡。

    “當(dāng)年的事，你還怪我嗎？”

    他的聲音遠(yuǎn)而輕，像山谷回音，也像夢(mèng)中呢喃，但又這樣有力量，每個(gè)字都像子彈一樣打在她心上。

    秦樓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掙開他，低頭愣了兩秒，笑了。

    太遲了。

    他問的太遲了，不過好在問出口了。

    再抬頭，她目光哀迷：“我還以為你會(huì)問，我還愛你嗎？”

    于年依舊緊抿著唇，下頜線條鋒利，仿佛隨時(shí)就要割傷她。

    臥室的鈴聲停了。

    “你知道嗎，再見面以來，每次和你相處我總會(huì)想起一句話?！?/br>
    “什么？”

    “想觸碰卻收回手。”

    于年整個(gè)人僵了一下。

    秦樓感受到了，她抬眼看他：“你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了？”

    “你太可怕了，秦樓?！庇谀昕嘈@息，“你把我看透了?！?/br>
    秦樓輕輕嘆了口氣：“所以，你一直都是怕我沒有放下當(dāng)年的事，才這樣的對(duì)不對(duì)?！?/br>
    “對(duì)?！庇谀旰?jiǎn)直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才好。

    秦樓沉了一口氣：“我的性子你知道，如果我怪你，今天你就不會(huì)出現(xiàn)在這里?！?/br>
    于年的雙肩立刻松弛了下來，似乎只有這個(gè)答案，才能鼓勵(lì)他繼續(xù)站在她面前。

    他點(diǎn)頭鄭重的說：“謝謝?！?/br>
    臥室的鈴聲又響了第二次。

    于年抿了下唇，又說：“我們需要好好聊聊。”

    秦樓的身子不知不覺的繃直了。

    她注意到他說的是“聊”，而不是“談”。

    她也學(xué)他那樣抿了下唇：“聊什么？”

    于年笑：“聊聊過去，聊聊現(xiàn)在，聊聊未來。”

    鈴聲掛了又響，這是第三次了，不罷休地響。

    于年不知道，秦樓等他這句話幾乎等到發(fā)瘋！

    可這個(gè)契機(jī)，和其他的迂回試探不一樣，她再急也不能做什么，非要等他先開口不可。

    秦樓說：“好。”

    那就聊吧，聊聊面前的阻擋，和不可阻擋。

    于年低頭去尋她的眼睛：“我明白你的顧慮，你等我處理好自己的事，再來找你。”

    秦樓偏頭又說了一個(gè)“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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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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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衣服這里其實(shí)是種暗示，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出來，暗示秦樓想和于年和好，女人忽然的 暗示是有目的的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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