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百合鼓著腮幫子，沒應(yīng)聲。

    辛其洲盯著她瞧，幾秒后眼睫輕垂，突然道，“《Do you》。”

    “什么？”

    “剛剛我彈得曲子?！毙疗渲拚局鄙眢w，抿了抿唇角。

    漫長的對視中，他薄唇輕啟，嗓音生動又撩人。

    “I love you。Do you love me？”

    這是辛其洲第一次跟她表白，在這樣一個天時地利人和都算不上合適的時機。戚百合怔住了。

    倆人貼得極近，辛其洲看著眼前的女孩，素白的一張小臉未施粉黛，卻足夠白凈透亮，長而卷翹的睫毛根根可數(shù)，她瞪著眼睛，漂亮的雙眼皮線條越發(fā)明顯。

    “請問?！彼崃艘幌骂^，唇角帶笑，慢悠悠地說，“我需要多久才能等到回答？”

    戚百合眼睛眨阿眨，剛想開口，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她下意識捂住了辛其洲的嘴巴。

    那是一間書房，或許稱其為儲物間更合適，秉住呼吸的那幾秒鐘里，戚百合打量了周圍的環(huán)境，一面墻掛滿字畫，另外兩面墻上都嵌著西非花梨木的置物架，上面卻沒有一本書，放得全是各種玉石，種類繁多，成色極好，辛芳剛送的那塊石料，就放在中間那格。

    辛其洲大約是宋冉闌叫來放置禮品的。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來辛家別墅，找衛(wèi)生間時曾無意在這間房外逗留了一會兒，保姆在走廊另一端看到，立刻就小跑著趕到她旁邊，好像生怕她推門進去一樣。

    她在走神，外面的人似乎也停了下來，隔著一扇木門，戚百合聽到他們交談的聲音，是宋冉闌和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戚百合緊張得頭皮發(fā)麻，直到一陣輕笑聲響起，腳步聲隨之緩緩遠(yuǎn)去，辛其洲牽住了她多事的那只手。

    他穿得那么少，手卻一點兒都不涼，溫?zé)岬脤⑺氖止谡菩?，目光清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們這樣，像什么？”

    戚百合心口一跳，透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辛其洲也看著她，和戚百合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很暗，氣息有些亂，喉結(jié)滾了滾，想開口說話，話到嘴邊又抿成了一條直線。

    再等等，他想著。

    第39章

    回去時已經(jīng)是傍晚。丁韙良陪辛芳出去應(yīng)酬, 辛小竹出去上舞蹈課，戚百合一個人在家，沒胃口吃飯, 讓陳姨早早地歇下了。

    那段時間, 她一直在做辛其洲給她的試卷，做完最后一題, 她拍了照片發(fā)過去。

    辛其洲回復(fù)：“明天帶給我看。”

    明天是周日，她找阮侯澤幫忙約了一位律師，打算帶陳姨去見, 辛其洲是知道的。

    她發(fā)了一個“疑惑”的emoji過去，“明天你也去？”

    辛其洲：“嗯?！?/br>
    戚百合猶豫了一會兒，“是去停機坪哦?！?/br>
    阮侯澤有多八卦，辛其洲是見識過的, 她倒不是怕, 就是擔(dān)心他會尷尬。

    她是好意，可辛其洲似乎并不領(lǐng)情, 反問一句，“不想帶我去？”

    酸溜溜的語氣, 好像她多嫌棄他似的。

    天地良心, 戚百合立刻反駁, “怎么可能?。?！”

    辛其洲挺滿意地發(fā)來一個“嗯”，戚百合還在心里抱怨他又惜字如金，對話框里又跳出了一條新消息——

    “明天見了, 女朋友?！?/br>
    真會啊。

    放下手機，戚百合又美滋滋地做了兩張英語試卷, 她閉卷做, 速度很慢, 把聽力補完，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

    第二天醒得晚，吃完午飯，她就拉著陳姨出了門。

    辛其洲給她發(fā)消息，說已經(jīng)到停機坪了，戚百合沒想到他去得那么早，坐在出租車?yán)锝o他發(fā)消息，“阮侯澤去了嗎？他要是跟你說話，你別理他。”

    還沒等來回復(fù)，車子就到了。

    停機坪白天不營業(yè)，店里只有打掃衛(wèi)生的員工。戚百合一進門也沒管坐在窗邊的辛其洲，就直奔后臺去找了阮侯澤。

    阮侯澤約好的律師姓趙，是一位穿著得體的中年女人，聽說最擅長打離婚官司，得知陳姨基本的家庭信息后，就問她手上現(xiàn)有什么證據(jù)，以及主要訴求。

    戚百合擔(dān)心陳姨心軟，爭取不到該得的，咨詢的時候全程坐在她旁邊，“趙律師，她丈夫常年家暴，陳姨報過幾次警，手上有報警的回執(zhí)單?！?/br>
    趙律師一邊記錄，一邊問，“債務(wù)方面呢？你有沒有證據(jù)證明那些是他的個人債務(wù)，沒有用于家庭支出？”

    陳姨皺著眉，“我只有他親口承認(rèn)賭博的錄音，其他就沒有了......”

    午后的暖陽很明媚，照在臉上讓人犯困，辛其洲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仔細(xì)聽著身后的交談，以及戚百合不時發(fā)出的提問。

    沒過多久，阮侯澤給他端了一杯啤酒過來。

    辛其洲抬眼看他，“謝謝，我不喝酒。”

    阮侯澤叼著煙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將煙盒往前遞，“煙呢？”

    辛其洲扯起嘴角笑，倒是很坦誠，“沒癮?！?/br>
    “挺自律?！?/br>
    阮侯澤一只手夾煙，另一只手?jǐn)R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阮侯澤也屬于輪廓深刻，天生就能唬人的那種長相，細(xì)長眼型挑著看人時，多少有些不怒自威。

    戚百合起身上廁所，無意間看到，還以為他在恐嚇辛其洲。

    “你干嘛？”她走過來，瞥一眼桌面，把辛其洲面前的啤酒推了回去，“你不是說在你店里學(xué)生都不能喝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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