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水中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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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林謝在清理皇宮時,終于在皇帝書房發(fā)現(xiàn)了那些禁藥,正是因為這些藥,那支軍隊才如此銳利,當(dāng)然,這些藥的使用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服用者三日后便會七竅流血而死。林謝將藥方在眾人面前焚毀,但不知為何,民間時有仿制品傳出,功效有大有小。在大滎朝,一旦被抓到私制或私販禁藥,便是即刻處死?!坝泄贩吐?!”周燁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見了聲響,“它們朝這邊過來了!”“快走!”蘇慕大聲道,她挑的這個亭子只有一道長長的走廊與路面相連,一旦被圍困在這里,像蘇慕這種手無寸鐵的人只能束手就擒。周燁抱著阿玉,一行人埋頭朝岸上跑去。但跑到一半,蘇慕就知道來不及了,她已經(jīng)能看見那些狂奔的狗,現(xiàn)在跑過去,還不等離開這條走廊,就會與狗群遇上?!疤 碧K慕停了下來,大聲喊道。因為過分的緊張,蘇慕的腦子在飛速的運轉(zhuǎn),希望能在眼前的死境中發(fā)現(xiàn)生路。入水是最好的選擇,狗厭水,即便在主人的命令下也未必會下水。“你的傷?”周燁有些猶豫,蘇慕腿上的傷口太大,養(yǎng)了這么多天,只要稍用勁,還是會有血滲出,更何況泡在水里。蘇慕苦笑道:“總比喂狗好。”葛縣令一跺腳,自己爬上了欄桿,還沒準(zhǔn)備好下水的姿勢,一時心慌,沒站穩(wěn)就掉下了水。葛縣令嗆了好幾口水,才在水里站穩(wěn)了,這湖水不深,剛剛到葛縣令脖子,葛縣令踩著水,露出大半個身子。周燁見狗越來越近,只能一手一個,將蘇慕和阿玉都帶下了水。已經(jīng)是夏天了,水并不是特別冷,這大概是唯一的幸運。周燁讓蘇慕不要動腳,然后為蘇慕換了個姿勢,讓她趴到了自己背上。蘇慕不敢逞強(qiáng),十分順從。而那邊,近百只狗已經(jīng)上了走廊,雙眼猩紅,目視著前方,卻沒有焦點。黃邵佃撥開人和狗,出現(xiàn)在了蘇慕眼中,依舊是那儒雅的總管裝扮,蘇慕卻覺得黃邵佃是真瘋了,但蘇慕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發(fā)瘋,他明明有更好的處理方式。“黃邵佃,放過我們一命,我們只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蘇慕趴在周燁背上,看著岸上的黃邵佃道?!皝聿患傲恕2贿^是幾個娼婦,你為何要窮追不舍?怪只怪你自己多管閑事。”最初,黃邵佃只是為了和何永安拉上線,才對他的女婿頗有照顧,只是余生的作案手法太熟悉,他忍不住也摻和了進(jìn)去。黃邵佃在見到余生殺人后的三天里,一直反復(fù)夢見舊事,最后他只能逼迫自己時刻保持清醒,才能防止自己陷入夢魘。他的父親是青樓里的大茶壺,而母親是青樓里的妓女,兩人茍合生下了他。父親一直想和母親一起離開青樓,但母親不愿。跟著父親,就要計較柴米油鹽,留在青樓,卻能衣食無憂。母親當(dāng)父親是不用伺候的嫖客,父親待母親卻是一心一意。兩人爭爭吵吵,黃邵佃,不,那時的他叫劉邵佃,劉邵佃在青樓里活到了七歲,就在那一年的某一天夜里,他被爭吵聲吵醒,他赤著腳下了床,卻見母親被綁在了椅子上,父親的臉上沒有明日里的縱容和忍耐,只有瘋狂。父親看見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拿起了一把刀。那一夜,他親眼看著父親剝下了母親的臉,割開了母親的脖頸,鮮紅的血流淌了一地,蜿蜒到自己的腳下。他就一直看著,手握著自己的衣擺,臉上沒有笑,也沒有恐懼,仿佛只是個木偶。父親最后也選擇了自盡,沒有對身旁的兒子說一句話。他站在那里,站了一夜,伴著父親和母親的尸體,直到天明,陽光射進(jìn)屋內(nèi)?;蛟S從那時起,就有一頭野獸蝸居在他的心中,隨時暴起傷人?!包S老大是我的恩人,我的命拜他所賜,是我的一時疏忽導(dǎo)致禁藥之事敗露,我已經(jīng)無法挽救,那就讓我為他報仇吧!”黃邵佃看著水中的蘇慕等人,臉上盡是瘋狂。蘇慕感覺自己的腿已經(jīng)近乎麻木了,絲絲的紅在水中蔓延開來,但還是徒勞地道:“相信我們,我們絕對不會將此事外傳?!彼乐挥兴廊四茏龀鲞@個保證,但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里。果然黃邵佃陰惻惻地笑,只當(dāng)蘇慕的話是個笑話:“何須你外傳,皇上的面前怕是已經(jīng)呈上了黃家私制禁藥的罪證?!碧K慕皺眉,不知道他為何如此認(rèn)為。黃邵佃的左手做出一個手勢,那些狗便仿佛得了命令一般,逐漸散開?!拔胰亓诉@畜生?!敝軣疃⒅S邵佃輕聲道,狗已經(jīng)分散開,黃邵佃周圍只余幾條,他有這自信,奪下他的命。蘇慕覺得可行,而黃邵佃卻像是知道了他們所想,毫不在乎地道:“你們盡管殺我,我死了,這群畜生可就沒人管束,若是它們的牙癢得慌,闖了出去,我可管不著?!贝_實,不管怎樣,這群畜生必須有人管束,除非能將它們一網(wǎng)打盡。黃邵佃的左手五指并攏,握成拳,緩慢揮下,那群狗便開始入水,絲毫沒有畏懼之情。也對,經(jīng)過可以培養(yǎng)的狗,黃家怎么可能容許它們畏水。在岸上,我方累贅甚多,定跑不過地方,那就只能考慮從水中走。大戶人家里的湖大多是人造的,為了讓外面的水流進(jìn)來,一般會留下通道與外面的河流相接。府內(nèi)的湖與湖之間也會想通。蘇慕記得,在來北院的路上,曾見到一條小河,離這片湖很近,若是兩者有通道,或許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