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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鬼怪從鬼脈沖出的時候,顧氏門人就已經(jīng)解開了綁著晴陽等人身上的紅線,這些人一得自由,拼命往外跑,晴陽卻是往回跑,他手拿桃木劍,一路劈砍朝阮糕的方向而來。 顧氏門人傷的傷,死的死,來時有五十余人,如今站著的只剩下八人。 他們要擋不住了,這些鬼一旦全部沖到人間,人間必將生靈涂炭。 顧見雙腿盤坐,雙手合十。 “以身為祭,以魂為祭?!?/br> “歸于乾坤,歸于天地?!?/br> “玄門魁首,愿天地安。” “掌門,不可!”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顧禮踉踉蹌蹌往這邊跑,呼喊著:“哥!” 顧見不為所動,決意身殉。 一陣地動山搖,萬鬼覆滅,鬼脈慢慢歸于平靜。 顧見的臉色越來越白,白到近乎透明,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來,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取下自己無名指的纏枝花戒指,戴在了阮糕手上。 他從墳頭倒了下去,倒在了雪地里。 他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了三下。 對不起。 腦海里走馬燈一樣閃過幾頁畫面,餃子,甑糕,煙火,電影,游樂園,小吃街,婚禮...... 他這半生,也就只有這幾天是真正活過。 他想起了隨著前任家主顧易一起下葬的那個匣子里的一張泛黃的字條—既愛世人,便莫愛我。 她看著他的眼神,很冷漠。 這一刻他多希望,兩人之間沒有濃烈的愛,哪怕有著濃烈的恨也好。 這樣她就會永永遠(yuǎn)遠(yuǎn)地記住他。 而不是,在他歸于世間塵土的時候,他在她的記憶里也如霽塵,戛然而止,消失不見。 他隱約聽見有好多人在喊他掌門。 他是掌門,顧氏的掌門。 他還是鬼脈的守脈人。 他愧對顧氏的歷代先祖。 天下未平,山河未寧,他卻再料理不了這世間事了。 顧禮瘋了一樣沖了過來,卻連顧見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了。 顧見以身殉天地,尸骨無存,化為了煙,不會有來生。 * 網(wǎng)絡(luò)新聞版面終于開始出現(xiàn)這次事件,相關(guān)部門要求他們所有人夜間都要待在家中不許外出,還有許多人請道士上門擺法陣,人人都隨身帶符,陷入恐慌。 到后來,連白天出門也受到限制,開始停課停工。 這里儼然成了一座空城。 季旁白也停課回家了。 這天收拾閣樓舊物,不經(jīng)意翻出一張黑白老照片。 是奶奶留存的舊照。 幾個穿著藍(lán)衣黑裙的女學(xué)生正對著鏡頭微笑。 最中間是年輕時的奶奶。 他正要將照片塞回盒子,目光卻定在了照片最角落。 照片的最角落是一個黑色洋裝的女孩,她拎著小皮箱才踏上黃包車,似乎被照相機的亮光晃到,恰好扭過頭來。 難怪他第一眼就覺著阮糕眼熟。 原來他早就見過她。 就在這座塵封的閣樓。 在他們家收藏的這張舊照片上。 像是宿命。 季旁白輕輕觸碰了一下阮糕的臉,這是上個世紀(jì)的她,眉眼唇鼻,一點也沒變。 季旁白這才想起來,相處的這些天,他竟然沒有留存一張阮糕的照片。 把照片重新放回來匣子里。 也不知為何,他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事情要發(fā)生。 直到夜半驚醒。 他夢見阮糕坐在墳頭,沖著他笑。 他汗?jié)裾斫?,一陣心悸?/br> 他急忙拿出手機,撥打晴陽的電話,阮糕早就拉黑了他所有聯(lián)系方式,他根本聯(lián)系不上他。 可晴陽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季旁白顧不得許多,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鼓起勇氣拿起一堆符就往外跑,他渾身上下都貼著紅符,顯得滑稽又可笑。 沖進(jìn)車庫,上了邁巴赫。 在邁巴赫的幾個車窗上都貼上了符。 這才打著方向盤飛快駛離季家。 季家外面聚集了不少鬼,他摸了摸胸口的符,顧不得許多,一腳油門繼續(xù)沖。 整座城市,幾乎只有他這一輛汽車在行駛著。 車前不少恐怖的鬼,姿態(tài)奇怪地在街道上走著,見了他這輛車,紛紛停下來,歪著腦袋看著車?yán)锏乃?/br> 他掃了眼后視鏡,車后也有不少鬼追著不放。 他打著方向盤的手一直在發(fā)抖。 他真的很怕鬼,何況是這么多鬼圍著他一個人。 可是再害怕,他也得去找她。 他咬了咬牙,將油門踩到底,車身穿過一個個擋在路上的鬼。 他的心跳飛快,腳也在顫抖。 眼看一只鬼就要闖進(jìn)來,他急忙扔了一張符過去。 眼看那只鬼上半身都要進(jìn)到車?yán)铩?/br> 他低頭看了下手中僅剩的幾張符,還有后面越來越多的鬼。 急速剎車,越過去背椅,將一張符貼在了上面。 那只鬼卡在車內(nèi)的上半身化作飛粉,后半身遠(yuǎn)遠(yuǎn)落在了車后面。 后車窗有一張符掉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就見又一只鬼穿過了那個后車窗,向他沖了過來。 車后方還有越來越多的鬼,朝他涌來。 他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扔了一張符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