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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一寸寸地逼近,眼見著距離她們不過一尺之距。青隱下定了主意,她因脫力而顫著聲音道:“九湘,你先走,這里交給我,我可以攔住他們。” 金丹期是打不過出竅期,但金丹期自毀的修士,即便是高出竅期一個境界的化神期,也得掂量掂量。 她與九湘不過初見面,卻如舊識一般。如今生死關(guān)頭她做出犧牲,無怨無悔。 逃?青隱怎么可能不知道誰也逃不走? 九湘看穿了青隱的打算,她冷聲道:“真沒出息?!?/br> 九湘想起了紅嫵。 若不是因為打不過男主,紅嫵也不會為了保護她而自毀身體。紅嫵若是沒有死,肯定會找到祛除魔氣和離開洞xue的方法。 可是紅嫵死了。 紅嫵死了。 九湘仍記得那時候的無力和痛苦,她絕不能讓青隱步入紅嫵的后塵。 絕不! 她也不能死。 她得活著,她還要像紅嫵說的那樣,替她們討一個公道! 她們都要活著! 突然有靈氣自經(jīng)脈末梢鉆了進來,無比柔和,修復(fù)了因為境界威壓而帶來的痛苦,九湘甚至感覺到體內(nèi)的力量是前所未有的充盛。故虛真人的白光因而停止了前進的步伐,僵滯半晌后,隱隱間有后退的趨勢。 青隱眼睛一亮! 有希望! 青隱一邊對抗著白光,一邊似喜非驚地看著九湘。 只見天地間的靈氣以龍卷風(fēng)之勢瘋狂地向九湘洶涌而去,而九湘的身體如同無底洞一般接納著這些靈氣。 這是升境界的征兆! 故虛真人眼中滑過微不可聞地凝重,他伸出手,試圖打斷九湘的腳步。 青隱怎么可能讓他如愿。 她一只手抵抗迫近的白光,一只手揮舞著扇子,反擊故虛真人重新添加的一道攻擊。 故虛真人也不像之前那般愜意瞧著這二人受折磨,他如今的攻擊比之前更狠、更霸道。之前可以說是他戲弄這兩個女修,想看這兩個女修骨頭一寸寸折斷不得以屈服的樣子,現(xiàn)在他卻是下了殺意。 這也是他覺得這倆女修愚蠢的另一個原因。 打斷她們的骨頭折磨她們,是建立在她們沒有威脅上??涩F(xiàn)在—— 有天賦又如何。 適合當(dāng)爐鼎又如何。 只要讓他們有威脅感,那就殺了了事! 故虛真人拿出自己的本命武器——同樣也是一把劍,帶著凜然的殺氣向九湘刺去,勢不可擋! 九湘正在升境界,她漆黑的雙眼仍舊看著故虛真人,卻如紙張上的墨點一般,看不到光彩,沒有靈魂。 這是升境界之人特有的征兆。 九湘已經(jīng)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感受不到外界的變動。 情急之下,青隱只能將手中的扇子丟出去,試圖抵擋故虛真人這一擊。 扇子再次旋轉(zhuǎn)在半空中,變得巨大無比,有吞噬山河之勢。但在故虛真人的本名武器面前卻如同糊窗子的窓紙一般,脆弱至極,眨眼就被穿透,變得破爛不堪。 本命武器和主人的靈魂捆在一起,扇子破碎,青隱不受控地吐出一口鮮血,手上的力量也因之減弱。 沒了阻擋,故虛真人的劍更是一往無前。 直直向著天地間渺小無比的九湘刺去,倏爾就到了九湘的面前,速度快到青隱連一句讓九湘逃開的話都說不出,只能目眥欲裂地看著這一幕。 故虛真人面露淺笑。 哪知下一秒,這笑就僵在了臉上。 只見在劍到達九湘的頭面時突然頓住,而九湘沒有光彩的雙眼突然眨了一下,光芒大亮。而飛到她面前的劍只能后退一步,硬生生地轉(zhuǎn)了個圈,回到了故虛真人手上。 九湘目前的境界是元嬰。 別人從金丹突破元嬰,快則幾十年,慢則幾百年甚或上千年,而九湘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便做到了,這在修仙界是前所未有的。 而且這具身體,還是被汲取過精血的身體。 九湘感受著周身充沛的靈力。 怎么說呢。 不論人類還是動物,男性果然是劣等又拉垮的生物,人類男性更不值一提。 凡人的他們,會打壓女性圈禁女性使女性變得柔弱,推翻大同社會而創(chuàng)建一個滿是戰(zhàn)爭和劫掠血腥的世界。在這種條件下的他們依舊比不過女性,于是創(chuàng)造出種種約束女性的規(guī)則。 修仙的他們,會利用自身的修為打壓有修煉天賦的弱小女修,為了提防女修強大甚至從女修身上汲取精血補充自己。補充了又如何?依舊達不到她短短一年內(nèi)所能達到的境界。 甚至一輩子也達不到。 九湘看向故虛真人。 明明比自己還低一個境界,可是故虛真人還是感受到了一股威脅感,這種感覺很強烈。 二人對視的一瞬間,各自離開了所站立的地方。 九湘持劍沖向故虛真人,故虛真人也毫不猶豫地拿劍沖向九湘,短暫的接觸后迅速分開,各自站立在云端對峙著。 九湘面上無波,旁人很難探尋到她的想法。 故虛真人身為長老,自是養(yǎng)成了一副不動聲色的面孔。沒人能看穿他心下的駭然,也沒人會知道他與這元嬰女修交手后的震驚。 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他一定會殺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