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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它費盡口舌, 正在飛行中的九湘一句話都沒回,她現(xiàn)在要去姜媛的洞府處。 臨到洞府時,九湘猶豫了半晌不知該如何進去。面對姜媛,就好比面對歷史上已經(jīng)死去的人,實在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 姜媛或許知曉九湘的猶豫, 她出來將九湘迎了進去。 姜媛的洞府不大,也稱不上別致,非要夸贊的話,九湘半天只憋出來一句:“你這里挺適合住人的?!?/br> 一眼就可以將洞府內(nèi)的所有布置都看個一清二楚,洞府內(nèi)只有一張床。 姜媛爽朗一笑,并不在意,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冊子遞給九湘:“這上面記載了和我在同一時期隕落的神仙們,她們生前的經(jīng)歷我都寫在上面,你可以用回溯之法一一確認?!?/br> 千言萬語不用細說,二人的想法早已相通。 姜媛自然清楚自己為何再次成仙,當然也知道九湘所求。 九湘所求也是她所求。 “她們能不能醒來,就靠你了,”姜媛道:“我就不與你一道了,我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br> 那就是報仇。 她們這些女神仙在仙界的隕落,動手的不止人界的大丈夫們,還有修真界以及仙界的男人,她要找這些人報仇。 自人界飛升的神仙在隕落后,或許會因為人類的信仰而再次成仙,比如她。 可是修真界和仙界的她們呢?是真正的尸骨無存。還有那些創(chuàng)造人間生物、建立人間秩序的女神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昔日的美好終究不會再現(xiàn)。 姜媛掩下憂傷,對九湘道:“去吧,她們在等你?!?/br> 她交給九湘的小冊子上記錄的神仙們,有多少能夠回來,又有多少回不來?姜媛不愿去想。 九湘將冊子收入懷中,低聲道:“她們也在等你。” 她們也在等你為她們報仇。 小冊子上的不少人名都與萬陽她們所查到的人名一致,只是如姜媛禍國閹妃的名稱一樣,這些人在世人眼里幾乎都身負罵名,更多的是被變成了男人。 比如在人界傳聞中的第一個帝王,比如創(chuàng)造出世間第一首曲子的人類之主,比如使人類擺脫了疾病蟲害折磨的醫(yī)者…… 她們的功勞都成了他們的。 她們卻要因為賊人的仠計而隕落。 盡管這些被埋沒的歷史即將會大白天下,可遺憾終究是遺憾。若是沒有賊人作祟,她們?nèi)缃褚矐摫蝗巳斯┓?,香火不斷…?/br> 當真可恨。 冊子上記錄的神仙不需要九湘親自過問,她只需要將這個交給成為新皇帝的萬陽即可。做完這一切,九湘又回到了仙界。 姜媛有姜媛的仇要報,正好她九湘也有九湘的仇要報。 灰飛煙滅之辱她還沒有從男天帝身上討回來,也沒有報數(shù)千萬被汲取精血的女子的恨。 因為九湘的插手,原本屬于男天帝的信仰已經(jīng)散了一大半,如今的男天帝也已經(jīng)沒有初見九湘時的志得意滿,看上去如臨死前的玄玉男上仙一般面目灰寂。 任誰都能瞧出來,若是再找不到扭轉(zhuǎn)之法,他便和泯于人間的玄玉男上仙一樣,唯一的路便是死路。 九湘看出男天帝想活。 如玄玉男上仙一樣,他們認為無論怎么反抗都可以,前提是要留下一條命,哪怕受盡屈辱都沒有關(guān)系,只要活著。有命就有希望,才有改變現(xiàn)狀的機會,才會將自己曾經(jīng)所受的屈辱全都還給別人。 玄玉男上仙是這么想的,男天帝也是這么想的。 可是他們教導女人的反抗方法是——死亡,這也是他們最喜歡見到的場面,還創(chuàng)造出了一種獎賞制度。只有選擇這種方法反抗的女人,才會被他們稱贊為有血有rou有膽識的真女人。 甚至可以說,他們的社會中為她們創(chuàng)造出的教導方法,無論是哪一種的盡頭只有死路。 但他們不會承認,甚至說這是她們的軟弱導致的。 男天帝所處的宮殿因為信仰的缺失,看起來跟將死的本人一樣,已經(jīng)開始荒廢。 看到九湘突然前來,三千多年前才壓下去的忌憚又一次浮現(xiàn)在心間,使男天帝藏于袖間的手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短短幾千年,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昔日他高高在上,在金光和祥云的圍繞間看著九湘是如何的灰飛煙滅化成齏粉的。如今的他低入塵埃,看著九湘自遠處走來殺氣騰騰卻無法反抗。 他其實不用擔心的。 九湘殺不了他。 他是依靠信仰飛升的神仙,沒有人能夠殺了他的。更何況……在諸神已經(jīng)隕落的現(xiàn)在,他是唯一一個以仙的身份與天道交流的人。 只有天道認可的人才有與它交流的資格,這就意味著他很快就會晉升為神。 成神是他所愿,成神之后他不會再受信仰的約束,他就是一個沒有弱點的人。到時不管是九湘還是別人,全都會死在他的手下。 他能殺九湘一次,也能殺九湘第二次。 “好久不見?!?/br> 殷雷不需要九湘召喚,直接跳出來立于九湘身側(cè),劍身顫動著,發(fā)出嗡嗡地低聲鳴叫,急不可待。見九湘沒有握住她的打算,雪白的劍身上又裹了一層藍色的閃電,劈里啪啦地帶著毀滅的氣息。 當年于眾仙面前,九湘灰飛煙滅,殷雷也受損嚴重。此刻見到了仇人,殷雷的心如何能不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