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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這件事,葉沉之是知道的,據(jù)說那時候剛出了事,有人要爺爺擔(dān)下這份罪名,他梗著脖子不認,后來兒子在面前被打死,爺爺改口已經(jīng)晚了。 唯一的兒子被打死時,爺爺沒有哪一刻像這樣痛恨自己的風(fēng)骨和氣節(jié)。 第二天一早,阮正業(yè)借來了牛車,硬是在天剛亮的時候就把葉老爺子推到了醫(yī)院。 醫(yī)生給了同樣的判決。 “年紀(jì)這么大了,身體也不好,帶回家養(yǎng)著吧,好吃好喝的供著?!?/br> 身體差,不能再住牛棚里了,阮正業(yè)索性說,“我家還有房間,給你們盤個炕,還能暖和些。” 葉沉之麻木的點了點頭。 …… 爹娘帶著葉爺爺上縣城的時候,甜妞在家里直淌哈喇子。 一下雪,天就徹底的冷了,家家戶戶開始做臘腸,做臘雞臘魚臘rou,整個村子彌漫著一股rou類的香味。 深深吸了一口,甜妞感嘆,“好想吃rou呀!” 小三哥也撐著下巴,“我也想吃。” 大哥坐在窗戶邊寫試卷,聽見弟弟meimei這么說話,輕咳了一聲,“都坐到家里來,冷!” 家里是不冷,也聞不到rou香了,這是景曜給他們止饞的辦法! 話音剛落,外面?zhèn)鱽砹颂咛咛ぬさ穆曇?,巨狼銀灰色的皮毛在陽光下泛著光。 “大灰?你怎么來啦?”甜妞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大灰領(lǐng)著幾頭狼從山上下來,抖了抖身上的雪。 “嗷嗷嗷嗷!”給你送rou! 自從山里有了水,再加上下了雪,生態(tài)總算是平衡了,以前逃跑的小動物們拖家?guī)Э诘幕貋?,大灰又恢?fù)了以前的英姿。 這不,狼族合伙獵了一頭野豬,就給甜妞送來了。 “那你們咋辦?”甜妞摸著大灰柔軟的皮毛,皺著眉毛說道。 “嗷嗷嗷。”我們有一整個山洞的rou,夠吃啦! 甜妞這才笑開了,朝著大灰擺了擺手,“回去吧!” 然后,她看著眼前還有微弱呼吸的野豬,心里饞的是臘rou。 沒想到好事兒還不止這一樁,天上一聲長嘯,甜妞看見小金沖了過來,爪下是一只直蹬腿的野山羊。 小金血里帶風(fēng),丟下山羊,用腦袋蹭了蹭甜妞的腦袋,又滑翔著走了。 有rou,有羊,阮家這次能過個肥年啦! ☆、第四十七章 很多老人到了最后彌留時刻, 都是越來越糊涂,不認識人。 但是葉老爺子卻越來越清醒,在回村子的路上他就醒啦, 一個倔老頭, 嘴里念叨著, “我沒事,你們把我放下, 我自己走!” “您自己走, 要走到天黑去,聽我的,到您平反的這段日子就住我家,給您盤個炕,咱倆家一起過年吧!”霍英拉著丈夫的手坐在前面,真的挺心疼小葉的。 回到家, 就看見家里的院子被放了一頭大肥豬,一頭野山羊, 兩個動物都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 動都動不了。 四個崽一人搬了一個板凳排排坐在院子里, 神情緊張, 生怕有人把東西帶走。 看見霍英回來, 甜妞指著山羊說, “小金送的?!?/br> 指著野豬說,“大灰送的?!?/br> 最后指了指自己,“我想吃。” 山上已經(jīng)生出了靈智的動物甜妞不會吃的, 但是沒有生出靈智的……那是真的好香??! 霍英當(dāng)機立斷,“正業(yè),先幫我把這兩個收拾了,然后找人來盤炕?!?/br> “我不用!牛棚挺好的,那還有我好多筆記呢!”老爺子的倔勁兒又犯了,扭頭就要往牛棚的方向走,被葉沉之一把拉住。 “爺爺,我回去住,你住這行嗎?”葉沉之懇求道,“我回去住,給你看著那些筆記,你住在這?!?/br> 老人身子骨是真的不行了,能留多久留多久。 身邊人的勸阻,孫子的懇求,終于讓老頭放下了倔勁兒,他在身上摸摸索索,摸索了半天,終于摳出了一塊玉,質(zhì)地溫潤,雕刻的是觀音。 “這是白玉,戴在身上對身體好?!崩蠣斪影堰@玉塞進了阮正業(yè)手里。 阮正業(yè)立刻就塞回去了,“您以前接濟過我,全當(dāng)我在報恩,這玉不要?!?/br> “不要我就回去!”老爺子捏著玉,扭頭就要走。 最后一陣撕巴,玉被老爺子戴在了甜妞脖子上,老爺子還在嘀嘀咕咕,“這可是我家祖?zhèn)鞯挠?,專門傳給兒媳婦的?!?/br> 不過這聲音太小了,誰都沒有聽見。 撕巴完了,阮正業(yè)直接去牛棚捧了所有筆記,移到了另一個房間。 祖孫倆算是正式跟甜妞一家住在一起了。 之后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殺豬,殺羊,把兩樣?xùn)|西抹上鹽吊在屋檐下,然后請人過來盤炕。 經(jīng)過打井那件事兒,村里對葉家的祖孫倆僅存的那點兒偏見是一點都沒有了,甚至還有些愧疚,見到阮正業(yè)主動把照顧祖孫倆的伙計攔下來,誰不豎起大拇指說他阮正業(yè)義氣!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往前過,誰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波瀾會出現(xiàn)在什么時候。 直到臘月初八這天。 早上村子里彌漫了一股香甜的氣息,家家戶戶都在做臘八粥,放上花生,赤小豆,紅棗等等各種各樣的東西,然后熬成一鍋nongnong的,散發(fā)這香味的粥,喝下一口,一整年的煩惱都消散啦! 但老阮家的腥風(fēng)血雨才剛剛拉開序幕。 因為臘八這天,阮婆子為期兩個月的刑拘正好到期,她是被兩個公安押送著回到村子里的。 這兩個月里阮婆子在勞改的地方日日夜夜,沒頭沒腦的苦干,把怨氣和憤怒全都攢的足足的。 一回家,阮婆子看見一家人正圍在一起喝臘八粥,王翠芬還穿著一身紅色的棉襖,別提多喜慶。 老大端著碗看著他媳婦呵呵的笑,老三夫妻倆一個哄著孩子,一個喝著粥。 這家里沒有她,竟然過的這么好,阮婆子能接受嗎? 更重要的是,阮婆子清楚的記得要不是王翠芬這個小娼婦莫名其妙的去了阮正業(yè)家里,她的老四干的事情就不會被撞破,全是王翠芬干的! “我不在家,你們過的挺好啊?!比钇抛用撓铝艘律?,捋起了袖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說完,她動作迅速的沖了上去,直接扯著王翠芬的衣裳用力一撕! 只聽嘩啦一聲,王翠芬剛做的新棉襖讓她撕成了兩半,棉花直往下掉,補都補不起來。 “小娼婦,你上次上他家干啥去了,我不是說了家里所有人都不許跟那家走動的?”阮婆子掄圓了胳膊給了王翠芬一個巴掌。 這一切發(fā)生的都太快了,就連王翠芬本人自己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阮婆子打了一巴掌還是覺得不怎么解氣,撈起地上已經(jīng)碎成兩片的棉衣,一邊在嘴里翻來覆去的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