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替我來宅斗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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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會失去她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從此她在這個俗世間就一無所有了,但那又有什么好惋惜的呢? 她會失去,也終將會得到。 孟弗低下頭,她對眼前的謝文釗笑了一笑,謝文釗一時怔住,他有好長時間沒見過孟弗這樣對自己笑了。 他以為孟弗愿意松口,舒了一口氣,語氣不禁軟和下來,對孟弗道:“你知道輕重便好,我過來的時候看岳父大人的臉色不大好,你等下過去先給他賠個禮,岳父當眾肯定不會說什么?!?/br> 然而孟弗并沒有想留下來,她對謝文釗道:“抱歉了,我必須要去,現(xiàn)在就去。” 她話音落下,便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馬,抓緊韁繩輕輕一抖,揚聲道:“駕!” 她駕著這匹白色的駿馬在長街上奔馳而過,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厚厚的雨幕當中。 謝文釗站在原地,盯著孟弗遠去的身影,不知為何,他覺得孟弗這一次的違逆竟是比之前任何一次痛罵他都要讓他惱怒,他心中憤怒又惶恐,最后他拂袖道:“孟弗,你走了最好別回來!” 花小菱喃喃道:“瘋了,夫人真是瘋了?!?/br> 隨后轉(zhuǎn)過頭,見到曲寒煙正一臉羨慕望著孟弗離開的方向,她看起來是恨不得坐在那匹馬上,跟著夫人一起遠去。 花小菱:“……” 這曲寒煙看起來也沒正常到哪里去,之前自己為什么要跟她爭來爭去。 孟弗駕著馬很快離開帝都,她向著桾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雨越下越大了,天空黑云如墨,壓住她所經(jīng)過的每一處城池,秋風(fēng)呼號,夜色彌重,冰冷的雨水一瓢又一瓢地澆落在孟弗的頭頂。 那些令她感到不適的、壓抑的、窒息的鱗片正在從她的身上一片片剝落下來。 她在這場大雨中得到了新生。 第60章 通向桾山的路不止一條,不過最容易走的那條被巨石隔斷,孟弗只能選擇另外一條繞過駱山的小路。 在這個冰冷的雨夜里,孟弗騎著白馬穿過了一條條寥落長街,穿過林間、穿過平原,穿過山丘,遠處桾山已是愈加的近了。 答答的馬蹄聲被轟隆雷聲淹沒,孟弗的耳邊剩下一片急促的風(fēng)雨之聲,眼前所視之物只有一道深色的輪廓,遠處山脈連綿如同一條負傷的巨龍,身邊破舊的廟宇空無一人,銀色的閃電驟然劃過天空,將孟弗的前路再次照亮,余光里,廟中落了漆的佛像正向她微笑,只是眨眼間,雷聲將這一切都打入黑暗。 白馬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孟弗握緊韁繩在馬上,恍惚間她覺得自己的背上生出了一對有力的翅膀,她展翅乘風(fēng)遨游在這片廣闊的天地之間。 此時,李鉞等人已經(jīng)來到了桾山,暗衛(wèi)們動作迅速地在這里扎好帳子,雖比不過原本的帳子舒服,但用來遮雨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李鉞在這方面沒有那么多的挑剔,他在北疆待了那么多年,什么樣的苦都吃過,對他來說,睡覺的話有一處能躺下的地方就行。 前來桾山圍獵的其他人馬還停在原地,要等著天晴后將路炸開,才能過來,李鉞的身邊只有高喜和數(shù)十暗衛(wèi),暗衛(wèi)們在外面守夜,李鉞坐在帳子里面,高喜在一旁伺候,他先點了燈,又三下兩下將床鋪好。 下著雨的山間本就甚是無聊,現(xiàn)在李鉞的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雨水滴落在帳子上頭,像是千萬鐵蹄橫掃而來,秋風(fēng)順著帳子的縫隙吹拂進來,燭焰搖晃,落在帳子上的影子隨著燭火一起搖擺跳躍,跟群魔亂舞似的。 李鉞驀地又想起孟弗來。 雨下得這樣大,不知道阿弗現(xiàn)在這么樣了?她在做什么?那個謝文釗會不會欺負她? 李鉞現(xiàn)在想要回去也來不及了,只是他實在不放心,想了想,干脆派了兩個暗衛(wèi)去宣平侯府瞧一瞧,別讓阿弗吃了虧。 阿弗若是沒辦法了,就去請?zhí)髱蛶兔Α?/br> 暗衛(wèi)們將李鉞的話都記下,他們陛下越來越細心體貼了,但既然這么放心不下,早上的時候干嘛讓他們回來。 陛下與宣平侯夫人間的情趣他們不懂,但是他們好累啊。 李鉞將這些暗衛(wèi)們打發(fā)走,思來想去地睡不著,他從暗衛(wèi)那里打劫了本風(fēng)月話本,看了兩頁便覺得沒什么意思,都這么些年了,暗衛(wèi)們怎么還沒脫離這些低級趣味?他又讓高喜去找了本兵書來看,兵書倒是寫得很好,然陛下也不是很看得進去。 這場雨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停下,李鉞單手支頤,把眼前兵書又翻過兩頁,外面電閃雷鳴,狂風(fēng)吹過漫山的楓樹,留下一片呼叫之聲,過了一會兒,有暗衛(wèi)來到帳子門口,高喜瞧見了,趕緊小步走過去,詢問有什么事。 暗衛(wèi)看了一眼坐在帳子里面看書的李鉞,在高喜的耳旁低語了兩句,高喜一驚,忙走到李鉞身側(cè),輕聲喚他:“陛下。” 李鉞停下翻書的手,抬頭問他:“什么事?” 高喜答:“暗衛(wèi)說,有人看到那位夫人正騎馬往山上來?!?/br> 李鉞開始時根本沒反應(yīng)來,下意識要開口問什么夫人,只話一到嘴邊,他便意識到高喜說的是孟弗,他扔下手中的書,騰地一下站起來,快步向外走去。 高喜撐著傘連忙追出去,李鉞向暗衛(wèi)問:“她在哪里?” 暗衛(wèi)剛剛?cè)ネㄖ鄱寄沁厹蕚浜没鹗?,雨一停下就送到駱山去,將陛下的旨意傳達后,他趕緊返回桾山,他是在回來的路上看到雨中騎馬的孟弗,開始的時候他并沒有認出那人是宣平侯夫人,只是見她一路往桾山趕來,擔(dān)心她可能會對陛下不利,所以多關(guān)注了一會兒,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人原來是孟弗。 暗衛(wèi)回道:“回稟皇上,屬下和孟夫人一同到的山下,她應(yīng)該馬上就到了?!?/br> “她走哪條路上的山?”李鉞問。 沒等暗衛(wèi)開口回答,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馬的長嘶,馬蹄重重踏在山路上,四濺起水花,再往上是數(shù)層青石石階,孟弗不得不在這里停下馬,剩下的幾步她可以走上去。 她先是去了遭遇刺殺的那片樹林,但那里已經(jīng)沒人了,好在地上有些車馬走過的痕跡沒有完全被大雨沖刷,她是根據(jù)那些痕跡一路尋到此處。 希望陛下能平安。 按理說既然是往桾山來了,陛下應(yīng)該沒有出事,不過在見到陛下前,孟弗還是不能完全放心。 李鉞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沖了過去,那石階下面,孟弗還坐在馬上,雨水順著她頭頂?shù)亩敷也煌B湎拢砩系挠鸵略缇捅粯渲蔚闷破茽€爛,里面的衣服也都濕透了。 孟弗聽到上面?zhèn)鱽淼穆曇?,仰頭看去,一道銀白閃電幾乎貫穿整個夜空,世界一片亮白,她的身影在這場大雨中終于清晰起來,她的臉煞白煞白,眼睛卻很亮,好像今天晚上那些沒有來得及出現(xiàn)的星星都落在這里。 她看到陛下站在石階上面,看起來沒有受傷,孟弗抿唇對李鉞笑了一笑。 天地渾渾,風(fēng)雨促促,她在這閃電的光照下,像是誤入了凡塵的妖魅,卻又比任何妖魅都要惑人。 李鉞感覺自己心臟漏跳了那么一瞬,他想,自己前世一定是欠了她什么的,才會讓她在這一世這樣牽動自己的心神。 他只用幾步就從石階上面跳下來,伸出手扶著孟弗下馬,一碰到孟弗的手,李鉞就蹙眉道:“怎么這么涼?” 孟弗一邊下馬,一邊笑著說:“沒事的,等會兒就好了?!?/br> 嘴上是這樣說的,但身體卻實在是撐不住了,她是憑著一股氣從帝都來到桾山的,在路上她心里記掛李鉞,不覺得難受,現(xiàn)在到了這里,見到李鉞平安,她的這口氣就xiele,孟弗晃了一下,若不是李鉞扶住她,她這一下肯定是要摔到地上的。 李鉞立即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到孟弗身上,隨后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向臺階上快步走去。 孟弗嚇了一跳,她驚道:“陛下?” “別說話,”李鉞沉著臉直直向石階上走去,對孟弗道,“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這么大的雨,你還生著病,這能出來嗎?多大的人一點都不知道輕重?身邊連個人也不帶,要是在路上出了事怎么辦?” 孟弗抓著他的袖子,輕輕扯了一下,說:“您別生氣啊。” 李鉞垂眸看了孟弗一眼,她正被他抱在懷里,她的眼睛含著水波,映著兩側(cè)暗衛(wèi)手中的燈火,很是動人,李鉞冷哼了一聲,對孟弗說:“我不生氣,我哪有生氣啊,我生什么氣啊,你說說你,這么大的雨,你稍微顧及一下自己的身體,等病好了——” 孟弗突然開口打斷李鉞的話,她說:“我擔(dān)心你,陛下?!?/br> 她頓了一頓,目光看向別處,她的聲音輕輕,幾乎要融進這場大雨中,可李鉞卻聽得清清楚楚,她說:“我太擔(dān)心你了,我害怕你受傷,害怕你出事,我想來見一見你,還要提醒您明日不要忘記吃藥?!?/br> 說到最后,孟弗忍不住在心中輕輕嘆了一聲,也不知道陛下的藥能不能吃。 陛下不會被自己惹得生氣了吧? 李鉞本來是還有許多許多話要教訓(xùn)這個懷里的這個姑娘,然等到孟弗說完,他的那些話在嘴邊轉(zhuǎn)了好幾個來回,再也說不出來,最后全都咽了回去,他低下頭,望向孟弗的眼睛,認真對她說:“我沒事的?!?/br> 孟弗沉默一會兒,對李鉞說:“要不您明日還是把龐神醫(yī)叫來,讓他看看您用不用吃藥?!?/br> 李鉞瞪著孟弗,對她道:“我現(xiàn)在就想找個大夫,給你看看?!?/br> 孟弗閉上嘴,不再說話了,她的病似乎是更嚴重了些,頭暈得厲害,身體時冷時熱,不過陛下的胸膛很溫暖,讓孟弗感覺稍稍好受了些,陛下走得又穩(wěn)又快,很快就到了石階上面。 孟弗和李鉞交換身體后,為了學(xué)習(xí)騎射,他們兩人經(jīng)常會有身體上的接觸,但那時與現(xiàn)在是不一樣的,那時孟弗用的畢竟陛下的身體,對于這些觸碰并沒有太大的實感。 而現(xiàn)在,她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她被陛下抱在懷里,男女授受不親,何況她現(xiàn)在還是宣平侯的夫人。 可她現(xiàn)在不想去想那些令人心煩的事了。 李鉞將孟弗抱進帳子里面,放在高喜鋪好的床上,他蹲下身,對孟弗說:“你先等一會兒,我讓人去找套干凈的衣服過來?!?/br> 不久后有人送來一套衣服,是男子的衣服,孟弗知道桾山附近根本沒有賣衣服的,而且這個時候任何一家成衣店都不可能開門,她低頭看著眼前的衣服,這上面的龍紋也太明顯了。 李鉞對孟弗解釋說:“是我的衣服,沒穿過的,先換上吧,等明早我讓人再買套新衣服回來?!?/br> 他說完便轉(zhuǎn)身出了帳子,在外面等著,過了會兒,帳子里的孟弗說自己換好衣服,他才重新進了帳子里面。 李鉞看著坐在床上的孟弗,他的衣服對孟弗來說太大了,好在她現(xiàn)在不需要出去,只需要在這里好好睡上一覺。 孟弗將袖子挽起一些,向李鉞問道:“那些刺客呢?” 李鉞說:“都被殺了?!?/br> 孟弗啊了一聲,還想再問問其他,卻被李鉞搶先,李鉞對她道:“你過來些,我?guī)湍惆杨^發(fā)擦擦?!?/br> “不用了吧?!泵细ビX得現(xiàn)在這樣也行,不是很難受。 “快點,”李鉞見孟弗不動,又催她說,“再不過來我要生氣了?!?/br> 這個威脅確實還挺好用的,孟弗立即往陛下這邊挪了點,她實在擔(dān)心他這個毒到最后還解不了,龐神醫(yī)肯定要瘋的,雖然說陛下剛才好像也生過氣,但還是能少生點就少生點吧,李鉞拿起長巾幫她把頭發(fā)擦干,又抖開一條小毯子,蓋在她的身上,問她:“還冷不冷?” 孟弗搖搖頭。 李鉞伸手摸了摸孟弗的額頭,有些發(fā)燙,她的病本來就沒好,又這么淋了一場雨,肯定要加重了,幸好她來的路上沒有出其他的意外,李鉞道:“我去讓高喜想辦法找個大夫過來?!?/br> “不用麻煩了,”孟弗捂著嘴低低咳嗽兩聲,問李鉞,“對了,高公公怎么樣了?” 李鉞端了杯熱水給她,抱怨說:“你不問我,你問他做什么?” 正要進帳子里的高喜聽到這話腳步一頓,覺得時機不對,他該等會兒再進去。 孟弗捧著杯子,仰頭對李鉞說:“我剛來的時候不就問過您了嗎?高公公武功厲害嗎?” 李鉞道:“也就湊合吧?!?/br> 孟弗覺得在那種情況下,高公公能避開迎面的一劍,是得有些功夫在身上,既然陛下說湊合,那功夫應(yīng)該不會很高。 不過孟弗知道高公公沒事就行了。 過了會兒,聽里面的二位都不提自己了,高喜才掀開簾子進來,李鉞想讓高喜去抓個大夫來,孟弗按住李鉞的袖子,對他說:“真不用去找大夫,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br> 李鉞回頭對她道:“你知道什么?知道還能冒著這么大的雨出來?” 孟弗抿了抿唇,她微垂下頭,不再說話,她突然的沉默下來倒是李鉞有些慌了,又摸了下她的額頭,自己先軟了下來,說:“好了好了,那先不找了?!?/br> 高喜:“……” 自己站在這里真的好多余啊。 見這二位都沒有要使喚自己的意思,高公公悄悄退了下去。 高喜離開后,李鉞對孟弗說:“早些睡吧,病也好得快些,不然你半夜再發(fā)了高熱,我肯定要找大夫的?!?/br> 孟弗依著陛下的話,老實躺下去,她想起自己剛才還沒問出口的問題,她問李鉞:“您查出今日的那些刺客是什么人派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