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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第38節(jié)

    莊斐最近每天晚上都會收到戀愛腦陳瑜清發(fā)來的微信,他每天的開場白不是別的,就是他沒有送得出去的999朵玫瑰。

    莊斐眼睜睜的看著那占地面積頗大的紅色玫瑰花兒由鮮艷奪目慢慢變得有些暗淡,又漸漸開始凋落葉片。

    她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她媽到底什么時候回去?

    這么思考著,戀愛腦便又發(fā)了消息來。

    陳瑜清:【今年還能見面嗎?】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問得多了,就讓人覺得解決這個問題迫在眉睫。

    莊斐泡了壺玫瑰花茶,花青素在玻璃壺中溶解,花蕾在水中浸泡綻放開來。

    莊斐倒了一杯給坐在沙發(fā)上的母親,并問她,離開家的這段時間里,她養(yǎng)在院子里的那些寶貝植物,是怎么打理的?

    莊母捧著玻璃杯,水溫通過玻璃傳導熱量到掌心,她云淡風輕地笑笑:“不用擔心,我請了園藝老師替我照顧?!?/br>
    “哦。”此路不通,莊斐另辟一條:“那我爸呢?他都沒有想你嗎?”

    “你爸啊?!鼻f母輕抿了口花茶,更加云淡風輕了:“他在黃河里洗澡呢。”

    莊斐:“……”

    所以就是說,母親為什么會來她這兒住?想念她是一小部分原因,更深層次的原因不過就是因為父親每年冬泳的時間到了。

    她爸也是個奇人,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像條魚兒一樣在黃河里游過來游過去……

    “你是想mama回去了?”

    莊斐連連否認:“沒有沒有?!?/br>
    莊母也在思考一個問題。

    她那晚明明是看到女兒打算把男朋友帶回家的,可她為什么要否認呢?她還挺沉得住氣,一連忍著這么多天,兩個人沒見面。

    “沒幾天不就春節(jié)了嗎?你爸冬泳也結束了?!?/br>
    莊斐腦子轉(zhuǎn)得很快,她很快算出了和陳瑜清見面約會的倒計時,心中一喜,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哪知,莊母卻話鋒一轉(zhuǎn),故意道:“小王會來接我們。”

    “我……我們嗎?”莊斐的心一沉。

    “難道你今年不回去過年嗎?”莊母端著茶,姿態(tài)端莊優(yōu)雅,仿佛掌控住眼前的一切。

    “那倒也不是”,莊斐有些忍不住了,“但我就不能晚一天回去嗎?”

    “你爸當年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堅持艱苦樸素的作風,吃盒飯睡火車站,出行都是硬座?,F(xiàn)在有這樣的機會,小王來接我,你為什么不能把事情安排好跟我們一起走?現(xiàn)在春運車票緊張,你應該把這個回家的機會留給別人。”

    “好,可以。。我可以。”

    莊斐有苦說不出,自從她跟陳瑜清確定男女朋友關系之后,她就沒有跟他單獨相處過。

    他們明明不是異地戀啊,他就住在她樓下。

    第31章 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你是不是缺心眼兒……

    年前的最后一個工作日, 是陳瑜清和宦暉約定好離開公司的日子。

    過了今天,從前的種種,愛情、友情便通通不再作數(shù)。

    陳瑜清站在陳列專利證書的櫥窗前,視線低垂, 瘦長的手指沿著櫥窗邊沿刮過一圈, 肩背單薄, 背影孤單。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唐方旭已經(jīng)跟在陳瑜清身后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他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 出聲打斷了陳瑜清的專注:“小瑜哥,你能帶我也走嗎?”

    “我……我想跟著你?!?/br>
    陳瑜清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眉毛微動:“可以?!?/br>
    唐方旭沒想到他會答應, 至少沒想到他會這么快答應,他先是愣在原地反應了一會兒,等他反應過來以后,立馬開心地跳起來:“那我現(xiàn)在就去打辭職報告?!?/br>
    “等等?!标愯で逄掳? 曲起的食指關節(jié)不輕不重地敲打著玻璃櫥窗:“去問問,還有誰要跟我的?”

    得知陳瑜清要離開公司以后, 大家私底下討論過這個事兒, 他們都是希望能跟著陳瑜清走的, 但又不知道陳瑜清是怎么想, 如果會讓他為難, 那么大家不會提。

    但……這次是他主動開的口。

    “好多呢?!碧品叫窳⒓窗汛蠡飪旱南敕ㄕf出來:“我們大家都想跟小瑜哥走。跟著小瑜哥你自由,有項目做項目, 沒項目就休息, 張弛有度,做什么都有勁兒?!?/br>
    陳瑜清點下頭,往總經(jīng)理辦公室走去。

    等他走進去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時候, 宦暉已經(jīng)在辦公室里等著他了。

    和預料中的場景一樣,他的辦公桌上攤著事先準備好的股權轉(zhuǎn)讓書。

    陳瑜清今天穿的工裝,胸前的口袋里別著一支黑色簽字筆,落在胸前的他的手,手骨纖長。

    瘦長的手指稍稍一提,筆帽和筆便輕輕分離。

    他的拇指和食指擠壓著筆頭,指腹溫熱有力,筆帽握在手心里。

    他看著攤開在面前的股權轉(zhuǎn)讓書,右手手腕壓住紙頁,筆尖與紙頁只有不到毫米的距離,只要他稍稍再用力,在轉(zhuǎn)讓人處簽下陳瑜清三個字,這份股權轉(zhuǎn)讓書便立即生效。

    “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被聲熇淠槼谅暎骸澳阒赖?,我并不是真的想要你的股份?!?/br>
    他是想留他的,但又放不下老板的架子。

    就算是懇求挽留,仍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只要你想留下,你就可以留下。我不會因此對你有偏見。”宦暉閉了閉眼,似乎在做最后的妥協(xié):“你跟莊斐,我也可以祝福你們。”

    陳瑜清沒有猶豫,圓潤飽滿的筆珠在股權轉(zhuǎn)讓書上飛快地滑動,他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非要做的這么絕嗎?”

    陳瑜清沒說話,他把筆重新別在胸前的口袋里。

    “你知道你簽的這三個字值多少錢嗎?”

    陳瑜清依舊沒有說話,但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又取下筆,瀟瀟灑灑在股權轉(zhuǎn)讓書自己的簽名前面手寫了這么幾個字:

    此轉(zhuǎn)讓書可抵研究院所有人員競業(yè)限制。

    他把筆重新勾在胸前的口袋上,抬腿往門外走。

    宦暉嘴上不饒人,內(nèi)心卻也不得不承認,陳瑜清他在簽股權轉(zhuǎn)讓書的時候,他的神情很淡,他沒有一點不舍,沒有一點猶豫,像是在做一種憐憫的施舍。

    這讓宦暉感覺到非常不舒服,他沖著陳瑜清清瘦的背影,大聲喊:“陳瑜清,你真的不在乎錢嗎?”

    “你沒有房沒有車,你拿什么跟莊斐在一起?”宦暉喊:“莊斐的爸爸佩戴一塊六十多萬的江詩丹頓,隨便一出手就給莊斐買了輛三百多萬的跑車?!?/br>
    陳瑜清的步伐停住,這是今天他唯一對宦暉說的內(nèi)容感興趣的地方。

    “你什么都沒有,他們家憑什么看上你?”宦暉繼續(xù)道:“莊斐她創(chuàng)業(yè)失敗了,她還可以回家繼承她家里的上市公司,你呢?你失敗了,你能有什么好下場?你家里不過是開了一個小裁縫店?!?/br>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底氣裝作不在乎錢的樣子?”

    陳瑜清難得耐心地聽他說完。

    他慢慢轉(zhuǎn)過身,問:“如果我也一出手就買一輛三百多萬的跑車送給莊斐,他們家是不是就能看上我了?”

    宦暉:“……”

    陳瑜清緩慢地笑了一下,笑容矜驕:“我會去買的,感謝提醒?!?/br>
    “對了”,陳瑜清抬眼看向他,眉眼之間的線條緩舒,“你得記著,這股份是莊斐給你的分手費?!?/br>
    陳瑜清去孟菁菁那兒辦完離職手續(xù)后,給莊斐打了個電話,莊斐很快接通。

    “辦完了嗎?”莊斐問。

    “嗯?!彼卮鸬幂p飄飄的:“我今天可以見你嗎?”

    莊斐明天就要跟母親回去過年了,過年假期長達半個月,怎么說都應該在回去之前見他一面的。

    “我來接你?!鼻f斐看了眼工作安排:“我們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一起吃飯,吃完你自己回家,我還有一些工作要忙。”

    “直接約地方吧,我打車過去?!?/br>
    “也好。”莊斐發(fā)了餐廳地址來。

    陳瑜清坐在出租車上,終于意識到自己得買輛車當交通工具了,不然見面約會挺麻煩的。

    別人不都是男人接送女朋友嗎?他怎么能讓莊斐充當這樣的角色?

    兩個人約在西餐廳,陳瑜清切牛排的時候還在想這件事,想得專注,切牛排就切得用力些……

    看起來就像是在泄憤。

    莊斐手里舉著刀叉,她嘗試解讀了一下他的怨氣,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覺得跟我談戀愛受委屈了?”

    陳瑜清收回去哪里買車的思緒,雖然不知道莊斐為什么會突然問起他的感受,但他還是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道:“是有一些不理解,但會接受。”

    比如——

    他其實不太理解她為什么不愿意告訴她mama,他是她的男朋友這件事。

    但,他會接受她不愿意告訴她mama,他是她的男朋友這個結果。

    這段時間一直避著同他見面,莊斐心里面已經(jīng)很內(nèi)疚了。

    “對不起?!边@會兒聽了他的話,她只覺得更加內(nèi)疚了:“我就是怕他們擔心。”

    “怕哪一天我們走不下去了,他們又要為我擔心。”

    “太早了,你知道嗎?”莊斐有些語無倫次:“我沒有信心,對你對我對未來都是這樣?!?/br>
    陳瑜清放下刀叉,勁瘦的小臂向前挪過一截,長指輕搭在莊斐的手上,輕輕拍了拍。

    他的手指瘦長,觸感細膩,像動物奶酪一樣綿密,一下一下機械地重復著,卻弄得人心里癢癢的。

    不規(guī)則的幾何吊燈在眼前慢慢晃動,在交疊的手上打下移動的光影,一種無形的勾引慢慢滋長。

    “莊斐”,陳瑜清笨拙地安慰,“不會的?!?/br>
    莊斐慢慢抬起眼,看向他。他迎著她的目光,唇角微微下耷:“不會走不下去。”

    雖說他把話說得太滿,但莊斐還是沒有忍心潑他一盆涼水。但她心里很清醒,七年的感情可以瞬間分崩離析,這世界上有誰能保證一份天長地久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