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棲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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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語氣很輕,很淡:“劉mama,你說這朝野內(nèi)外,有沒有人比弘親王更有權(quán)勢呢?” 劉mama倒也不意外,平靜道:“金鑾殿御座上那位,是天下之主。太子殿下位居東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長陵侯是長公主之子,長公主同陛下的情誼,更勝弘親王三分。洛神公主如今代理朝政,權(quán)勢赫赫,天下無雙?!?/br> 言外之意,這朝野內(nèi)外,比弘親王有權(quán)勢的,唯有這四位。 昔年倒是有個手握十萬大軍的平南侯,可惜啊可惜,一朝落敗,什么都沒留下。 “可惜,這四位都是皇家人,都不會來救你?!眲ama并不奇怪她能認出弘親王的身份,輕笑,“你就乖乖等著進弘親王府吧,說不定日后討好了殿下,日后便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br> 沈柔沒說話。 比孟允章有權(quán)勢的人,不外乎皇帝,太子,長陵侯。 想來想去,這世上能把她從孟允章手中救出來的人,唯有長陵侯衛(wèi)景朝一人。 只是,衛(wèi)景朝憑什么愿意幫她呢? 所謂婚約和短暫的情分,與家族的利益相比,簡直不值一提,就像是被螞蟻蛀空的堤壩,洪水一來,便會轟然倒塌。 他不可能為此救她。 除非,有其他的好處。 “進了君意樓的女人,個個都不甘,可最后啊,哪個都得認命?!眲ama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沈柔心中所想,輕笑一聲,“哪怕真的有人敢得罪弘親王,但人家憑什么為了你去做這種事兒?不過是個女人,你配嗎?” 沈柔望著鏡子,輕聲細語:“配不配的,我說了不算,mama說了也不算?!?/br> 劉mama笑得花枝亂顫,撫掌道::“是個有心氣的?!?/br> “氣性這樣大,怪道殿下喜歡,可惜啊,你這心高氣傲的,早晚知道沒多少用途。殿下喜歡嫵媚嬌柔的女人,你明兒便跟著我學,別叫君意樓被殿下怪罪?!?/br> 沈柔沒有拒絕。 如今,她的籌碼唯有這一張臉和這一身的皮rou。死也好活也罷,也僅剩這皮囊了。若這皮囊有用,反而多了一分希望。 嫵媚也好,嬌柔也罷,哪怕是蓄意勾引,但只要能活著,就總是好的。 她閉眼,再睜開時,那雙眼睛里,便沒了方才的脆弱不堪,只余了動人媚色。 第二天一早,沈柔便按照劉mama所言,到了君意樓前樓的廂房中。 劉mama不在,給她上課的,是個不過二十如許的年輕美人,紅裙疊嶂,素手纖纖。 一眼望去,便覺嫵媚生香,嬌艷欲滴。 此人,便是君意樓的頭牌,江姝。 江姝是名動京都的女子,絕色嬌媚,一夜千金。據(jù)聞她最盛時,五陵子弟為爭她一夜,而互相打破頭,都是常有的事兒。 可她卻能常年周旋在這些權(quán)貴子弟之間,全身而退,可見手腕不凡。 江姝艷若芙蓉,不負頭牌之名。 她先是上下打量沈柔一圈,才勾唇一笑,極是滿意地點了下頭。 江姝手持團扇,慢慢扇著,慢條斯理開了口。 “咱們青樓女子要學的東西多,唱歌可以練出一幅嬌滴滴的嗓子,跳舞能讓身子變得更柔軟,琴棋書畫能養(yǎng)出一朵千嬌百媚的解語花。但這些都可以不會,頂頂緊要的,是房中術(shù)?!?/br> “你記著我的話,男人來君意樓,可不是為了跟你吟詩作賦,風花雪月的,他們是來尋歡的。所以呢,咱們就得讓他們歡愉而歸,若房中術(shù)若學的不好,才真真叫人掃興?!?/br> 她說話直接露骨,沈柔紅了臉。 江姝瞥她一眼,笑了聲:“這就害羞了?” 沈柔咬唇不語。 江姝直接拉開房中的屏風,露出隔壁間的風景。 沈柔抬眼望去,驀地瞪大雙眼,往后退了一步,捂著嘴,掩住脫口而出的尖叫。 饒是她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不曾想過這樣刺激的場景。 屏風拉開,出現(xiàn)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靠墻而立,依偎在一起,做著叫人難以直視的事兒。 聽見聲響,那兩人百忙之中抽出功夫,側(cè)目看了眼。 被壓在墻上的女子嬌笑,嫵媚欲滴的眼眸帶了鉤子,“新來的meimei,真是個尤物呢,難怪叫江jiejie親自帶?!?/br> 那男人雙眼微瞇,打量著沈柔,像在看一個珍稀的獵物,“這樣的好貨色,劉mama怎么不給我看看,難道我不配?” 沈柔下意識后退一步,小臉又青又紅,羞恥難堪,一雙眼睛,都不知道該往何處放。 她真是沒想到,君意樓上來就給她看活春色。 對她這樣循規(guī)蹈故長大的姑娘來說,過往十六年最出格的事兒,也不過是同小姐妹一起,隔著屏風悄悄看一眼外邊的男人。 見過男人露出最大面積的肌膚,也不過年年端午龍舟賽會上,男人打的赤膊。 今天的狀況,叫她一時無所適從。 畢竟,一絲、不掛的男人和女人,她真沒見過。 江姝見怪不怪,笑語嫣然,反問那男人,“怎的?周郎君是覺著我們星兒meimei伺候的不好?” 墻上那女子嗤笑了一聲。 那周姓郎君像是被刺激到,摟住那女子,調(diào)笑道:“星兒當然是我的心肝寶貝?!?/br> 星兒笑了聲,俯身在他耳邊道:“那郎君還不努力些?” 遂,兩人繼續(xù)動作,不再看她們。 沈柔雙眼不知從何處放。 只盯著地板,耳根紅的像涂了胭脂。 第4章 江姝斜眼看向沈柔青紅不定的臉色,“若連這個都看不得,不如早早死了,也省得日后受辱?!?/br> “歡兒meimei昔日是高門貴女,自是講究什么禮節(jié)貞潔。但讀過書的女人,總該聽說過一句話,當了□□就別去立牌坊,既做了這個行當,還講哪門子禮義廉恥呢?” 她冷言冷語,說的極為不客氣。 沈柔睜著一雙清透碧澈的眸子,吸了一口氣,輕聲細語,“我都明白,只是一時不適應,以后斷不會如此?!?/br> 她頓了一下,聲音婉轉(zhuǎn),“我愿意學,還請江jiejie教我?!?/br> 她知道,江姝說話不好聽,卻都是實話。 進了君意樓,再去守著以往的禮義廉恥,只能讓自己活不下去。 她不是不羞恥,不是不想逃,只是這羞恥和逃避感,比起生存來,顯得那么不值一提。淪落至此,想活下去,就得拋下以前的沈柔。 昨日驗身時,她便想明白了。她是君意樓的歡兒,不是平南侯府的沈柔。 平南侯的千金,不用承受生活的壓力,盡可以天真無邪,隨心所欲。 君意樓的妓子,卻不得不拋下一切禮義廉恥,用一身的皮rou,去求得艱難生路。 這下子,江姝反倒有些驚訝了。 君意樓曾來過無數(shù)個官宦人家的女兒,江姝自個兒也帶過幾個。 富貴人家養(yǎng)長大的女孩子,難免心高氣傲,如溫室里的嬌花,受不得摧殘。那些女孩子初來之時,碰見這樣的場景,往往都受不了刺激,不是哭著逃避,便是大喊大叫。 乃至于,還有瘋了的。 江姝原以為,像沈柔這樣的侯門貴女,總該是比其他人更嬌貴,更難以承受的。 甚至想著,若這嬌花當場瘋掉,也不是不可能。 卻不曾想她竟這般能屈能伸。不哭不鬧,甚至還主動喊她一個花娘“jiejie”,主動求她教她。 這平南侯的獨女,倒是比想象中堅強得多,也識時務得多。 江姝笑了一聲,“你肯這么想就最好不過。” 她指著仍舊依靠在墻上的兩個人,尤其是其中的男人,“知道他是誰嗎?” 沈柔仔細辨認了一下,確定不認識此人,便搖了搖頭。 “永平周家的三公子。”江姝淡淡道。 沈柔一下子愣住了。 永平周氏是傳承百年的豪門大族,雖無赫赫權(quán)勢,但姻親故舊滿天下,是了不起的家族。周家三公子周世年是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傳聞他不近女色,冷厲傲慢,許多人家都想把女兒嫁給他。 可是現(xiàn)在,他在女人身上沉淪的模樣,哪兒還有半分“不近女色”的模樣。 沈柔只覺得齒冷。說不出的寒意從腳心漫上來,漫到心口,心也跟著冷了。 江姝盯著他的模樣,慢慢開口,教導沈柔:“你瞧,這就是女人在床上的本事,再心高氣傲的男人,到了這個時候,也不過就是這樣?!?/br> “歡兒?!苯ひ羧岬媒腥诵念?,帶著引/誘的味道,“你這樣美麗,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會變成你裙下的奴仆?!?/br> 沈柔的心臟抖了抖。 她看向墻上的人,看著那女子的動作。聽到那女子甜膩的嗓音喊:“周郎……” 看著她摟住那男人的脖子,眼波流轉(zhuǎn),嫵媚多姿,撩人心弦。 她那張臉明明不是很美麗,此時此刻,卻有種惑人的媚。好像比那一張臉?gòu)善G十足的美人,更叫人心動,忍不住便受了撩撥。 媚態(tài)……便是……這樣嗎? 沈柔看向江姝,眼底充滿疑惑。 那張俏臉上,此刻已沒了剛才的羞恥與不堪。 江姝心下贊嘆。這沈家姑娘的心態(tài),當真是一流的好。這份適應能力,比她當年也不遑多讓。 可惜,若非是弘親王盯上的掌中玩物,倒是可以做君意樓下一個頭牌姑娘。 江姝嫵媚一笑:“這不過是萬中之一罷了,你若想學,我便教你?!?/br> “論起媚術(shù),這君意樓,再無人可與我相比?!?/br> 沈柔咬了咬唇,柔柔下拜,纖細的腰肢擺出臣服的姿態(tài),“請江jiejie教我。” 江姝扶起她,低頭笑問:“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學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