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棲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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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景朝道:“她與洛神不同?!?/br> 衛(wèi)景朝看向沈柔,輕聲道:“你只管喊她阿姐就好,別的事情有我處理,知道嗎?” 沈柔抿唇,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衛(wèi)景朝見狀,停下腳步,無奈道:“真不想見她?” 沈柔弱弱“嗯”了一聲。 衛(wèi)景朝便道:“那就算了,以后再說吧。” 他牽著沈柔的手揉了揉,低聲問:“出去散步,好不好?” 她頭一次這樣吃飯,若是不走動走動,直接睡覺,恐怕消化不了。 沈柔乖乖點頭。 兩人手牽手,并肩走在王庭中。 雪已經(jīng)停了,地上有一層厚厚的積雪,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 這樣的雪夜,雖是除夕,王庭中卻寂靜至極。 匈奴的風(fēng)景與中原大不相同,處處都彰顯著殺戮的氣息,墻上裝飾的圖案,都是一匹一匹巨狼。 沈柔不由自主地往衛(wèi)景朝身邊靠了靠。 衛(wèi)景朝順勢摟住她的肩膀,帶著她緩緩?fù)白摺?/br> 一路上,留下長串腳印。 沈柔回頭一眼,頓時拉著衛(wèi)景朝笑道:“你看,我們的腳印?!?/br> 他們的腳印,并排從遠(yuǎn)處延伸而來,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兩個并肩而行的人。 如斯親密,如斯溫柔。 衛(wèi)景朝亦笑了,拉住她的手,低聲道:“再走一遍?” 沈柔用力點頭。 于是,雪地里又留下一長串腳印。 這腳印這樣長,綿延不絕, 就好像是要這樣不停地延伸下去,走到天長地久,歲月盡頭。 —————————————————— 兩人走走停停,一路留下腳印,到門口時,卻遇見了個不速之客。 孟與馥站在門口,身上披著沈柔那件厚實的貂裘,望著王庭的牌匾,不知道在想什么。 衛(wèi)景朝拉著沈柔走過去,喊:“阿姐。” 孟與馥驀然回頭,“你回來了?!彼哪抗饴湓谏蛉嵘砩?,又掃過二人交握的手,有一絲訝然,“這位姑娘是?” 衛(wèi)景朝道:“阿姐,她是我的未婚妻,叫沈柔?!?/br> 他的目光落在沈柔臉上,纏繞著一絲溫柔,“柔兒,這就是大公主,你隨我喊阿姐吧?!?/br> 沈柔沒喊,道了個萬福,“大公主安好。” 孟與馥輕笑一聲,溫柔道::“既是景朝的未婚妻,就是自家人,喊jiejie吧。” 沈柔嘴唇翕動,看了看孟與馥溫柔又期待的眼神,又看看衛(wèi)景朝,終于道:“阿姐……” 孟與馥眼底含著笑意,眼淚卻流落下來。 她側(cè)身拭淚,尷尬道:“我……讓你們見笑了。” 沈柔心里生出幾許難受,松開衛(wèi)景朝的手,走到跟前替她擦眼淚,道:“公主這樣的美人,應(yīng)該少哭一些?!?/br> 孟與馥破涕為笑,又無奈又難為情,“我哪兒算是美人……” 沈柔極認(rèn)真地望著她,“公主國色天香,端莊高華,是舉世罕見的美人?!?/br> 孟與馥抬手擦干眼淚,對衛(wèi)景朝道:“有個這樣溫柔美麗的未婚妻,你真是有福氣?!?/br> 衛(wèi)景朝便道:“我向來都是有福氣的。” 孟與馥搖頭:“不害臊!” 她握住沈柔的手,輕聲道:“我這個弟弟從小就是這樣,說話難聽,其實心腸不壞,你別因為這個嫌棄他?!?/br> 沈柔頗覺難為情,小聲道:“我不會?!?/br> 孟與馥便欣慰地笑了。 衛(wèi)景朝無奈打斷二人的竊竊私語,問:“阿姐深夜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兒嗎?” 孟與馥開門見山道:“明兒帶兵回家吧?!?/br> 衛(wèi)景朝頓住,“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沒事,只是他們太謹(jǐn)慎了?!泵吓c馥道,“這場仗,你殲滅了大半個匈奴,若是再拖下去不肯回去,只怕父皇那邊……” 孟與馥抿唇,有一絲悵然,“他向來是個糊涂人,別讓他怪你?!?/br> 衛(wèi)景朝沒有推拒,“阿姐以后派人來找我就行,不用親自過來?!?/br> 孟與馥搖頭,嗓音微微沙啞:“旁人不敢對你說這樣的話。” 第70章 廊下的燈籠輕輕搖曳,燭火映入孟與馥滄桑雙眸中,照出她眼底疲憊的悵然。 孟與馥輕聲問:“大齊的人還記得我嗎?” 衛(wèi)景朝一時啞然無聲。 不要說大齊百姓們,便是她親meimei洛神,恐怕都不記得還有這么個jiejie了。 十一年前,圣上將平南侯調(diào)往別地,給北境換了守將,結(jié)果頭一場戰(zhàn)爭便幾乎全軍覆沒,不得不送女兒去和親。 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不曾反省過半分,反而覺得這是他的恥辱,從不許人提孟與馥。 漸漸的,整個大齊都忘了這位金尊玉貴的公主。 他不吭聲。 孟與馥也便明白了,凄愴一笑,低眉道:“你不必覺得難以啟齒,我都能猜到。” “我的父皇,本就是個這樣的人?!?/br> 涼薄,無情,剛愎自用。 做錯的事情,便一床被子掩了去,從不會自悔。 她的目光落在遠(yuǎn)處,漫漫雪地里綿延不絕的腳印,怔然道:“若是那年沒來匈奴……” 若是那年沒來匈奴,她早該嫁給那個人。 或許今日也如他們兩個人一般,手挽著手在雪夜中漫步,回首看留下的腳印,說幾句俏皮話。 養(yǎng)兩個孩子,一兒一女,生活平淡又幸福。 如今,他該是夫婦成雙,兒女成行。 而她被大漠的風(fēng)雪折磨的面目全非,縱然再見面,又能如何呢? 孟與馥張了張嘴,又緩緩閉上。 側(cè)目藏住眼淚的淚,輕聲道:“我先回去了?!?/br> 衛(wèi)景朝按了按沈柔的肩膀,將她推進(jìn)屋里,輕聲道:“進(jìn)屋里去,等我回來?!?/br> 又轉(zhuǎn)身道:“阿姐,我送你回去?!?/br> 孟與馥微微頷首。 過了半個時辰,衛(wèi)景朝才裹挾著一身寒氣,推門進(jìn)來。 沈柔眼睛一亮,伸出兩只手,遙遙要他抱。 衛(wèi)景朝笑了聲,走過去將她摟在懷中,揉揉她微涼的小手,低聲問:“這就想我了?” 沈柔使勁點頭,又仰著腦袋去親他的下巴,“我早就想你了,一時一刻也不想跟你分開。” 衛(wèi)景朝的心軟得一塌糊涂,像是被她拿糖漿灌滿了血管,甜的腦袋發(fā)暈。 他低頭尋到她柔軟的唇,一下一下--------------梔子整理親著,將人往懷里揉的更緊,像是抱著自己的稀世珍寶,一刻也不舍得撒手。 沈柔乖乖仰著頭任他親。 半晌,見他只是親,沒有多余動作,便去扯他的腰帶,卻被衛(wèi)景朝按住了手。 他啞著嗓子道:“這里太冷,你受不住。” 沈柔雙眼水汪汪的,不滿地看著他,小手不老實地在他身上亂摸,“我想你了?!?/br> 衛(wèi)景朝郎心似鐵,不為所動,直接將她塞進(jìn)被子里裹好,“別鬧?!?/br> 沈柔露著一雙欲說還休的眼睛,控訴地盯著眼前的負(fù)心漢。 好像在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衛(wèi)景朝無奈,脫了外衫跨到榻上,與她躺在一處,將人摟在懷里,無奈安撫她:“這里不比家中,你身子嬌弱,若是生了病一時半會可就好不了了?!?/br> 他低頭盯著沈柔的眼睛,慢慢哄道:“等回了涼州,我任你處置,好不好?” 沈柔往下縮了縮,躺在他臂彎里,只露出一個發(fā)頂,聲音悶在被褥中,“我才不稀罕?!?/br> 衛(wèi)景朝笑了聲,揉揉她翹起的一撮頭發(fā),聲音又啞又低,“我稀罕。” 沈柔聽出他沙啞的嗓音中掩藏的欲,悄悄紅了耳朵,將臉埋在他懷里,小聲道:“睡吧。” 衛(wèi)景朝的手臂緊緊箍著她。 沈柔白日里睡多了,此刻睡不著,就靠著他,慢慢問:“你剛才怎么去了那么久?公主住的很遠(yuǎn)嗎?” “我去找賀新城了?!毙l(wèi)景朝與她解釋,“讓他安排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