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養(yǎng)成手冊 第4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被獻祭后我成為神靈新娘、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yǎng)老、八零之寵了個殘疾大佬、天才神醫(yī)穿越后,瘋批王妃被團寵了、玫瑰瓣、美人隔云端、為你上清華你卻報了北大?、三十二日、魔神大明、七零之辣媽當家
陸綏笑了笑,抬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fā):“好了,外頭熱,別站著了?!?/br> 說罷收回手先行走去。 * 姜妧沒想到,陸綏帶她來的地方竟是京畿大營。 她撐傘跟在一側,路上不時有將士經(jīng)過,許是她與陸綏同行的一幕太過扎眼,那些士兵們總要瞥上幾眼才甘心。 因右肩還不能使勁,她起初便用左手撐傘,可舉了一會兒左臂就止不住地發(fā)酸,油紙傘搖搖晃晃,好似一朵被人摧殘的嬌花。 她偷偷覷了眼左前側的陸綏,他目不斜視只顧往前走,似乎心事重重。 一個愣神,左腕一陣發(fā)軟,傘“啪嗒”落地。 跟在后頭的嵐芝忙跑過來,從地上將傘撿起來,撐到姜妧頭頂上。 “小娘子,還是奴來吧?!?/br> 陸綏駐足回眸,向來冷靜清明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茫然。 沉默片刻,他后知后覺抬腳走過來,從嵐芝手里接過傘:“我來吧?!?/br> 姜妧抬眸,只見他滿臉疲憊,眼角眉梢皆是困倦,忍不住問道:“三郎,你近日可是未歇息好?” 這時,崔四替主子解釋道:“郎君到了冀州后整日整夜地處理公務,一忙完正事便往回趕,這段時間就沒睡過囫圇覺?!?/br> 這可把姜妧給心疼壞了,忙踮著腳尖伸手去奪傘:“不必撐著了,也沒多熱,你快去帳子里歇會兒覺吧!” 陸綏揚了揚唇:“這點力氣還是有的,走吧。” 這回,他放慢了腳步。 到了地方,崔四很有眼色地帶著春汐和嵐芝去另一處營帳歇息,姜妧則被陸綏帶到他的帳子里,入內(nèi)后發(fā)覺,此時此刻便只剩他二人了。 一時間,她忽然有些緊張,站在門口手足無措。 陸綏留給她一道背影,他進來后先是將身上的軟甲解下,又拿起書案上的一沓公文翻了翻。 姜妧靜靜看著他忙活,他腰身頎長,翻動紙張的手指修長干凈,骨節(jié)分明。 目光上移,眉目豐神如玉,英挺俊郎,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劍眉時舒時皺。 過了許久,他忽而抬頭,恰撞上姜妧探來的目光。 “怎么站在那?” 他深邃的眼瞳里有著笑意,話落,朝她遞出一只手:“過來。” 姜妧只覺心如擂鼓,腳下卻已不由自主bbzl 地向他邁去。 “見你在忙,便沒敢吭聲,怕耽誤了你辦正事?!?/br> 陸綏淡淡地“嗯”了聲,待她走近,忽然丟下手中公文,將她攬入懷里。 “你……” “別說話,讓我抱會兒?!?/br> 他聲音略顯沙啞,半闔著眼眸,下巴枕在她發(fā)頂,guntang的掌心束在她腰上。 姜妧沒敢動彈,撲鼻而來的就是他冷雋的氣息。 少女腰肢柔若無骨,陸綏只是靜靜地摟著她,鼻尖滿是她發(fā)間清香,使得他昏昏欲睡。 突然,營帳外響起崔四的聲音:“大將軍,幾位副將有軍務稟報,已在議事間等候您多時了。” “知道了?!?/br> 陸綏回應罷便松開了手,微欠身,凝目看向姜妧的眼睛,“你先坐著歇會兒,等我回來?!?/br> “好?!苯獖€胡亂點頭應道,心口怦怦亂跳。 他未再耽擱,抬腳走出營帳,姜妧看著垂落下來的帳簾,無聲無息地舒了口氣,緩了半晌才勉強從方才的擁抱中定下神來,隨即又自個兒在營帳里慢步轉(zhuǎn)了一圈。 營帳還跟同上回見到的一樣,陳設簡單,布置整齊,她站在沙盤前瞧了片刻,想象著陸綏領兵作戰(zhàn),意氣風發(fā)的模樣。 等了許久不見陸綏歸來,她找了張矮凳坐下,雙臂抱在一起,輕輕趴在憑幾上假寐,結果到了后頭竟當真睡了過去。 時至申時,陸綏折回營帳,甫一邁進帳中,迎頭便見她裊裊靜靜窩在憑幾內(nèi),呼吸微不可聞。 夏日本就沉悶,帳中未曾開窗,她那瑩潤面頰浸了一層細汗,幾縷青絲膩在臉上,卻不妨礙她睡得香熟。 陸綏眉梢變得柔和,腳下步子亦不由放輕,他無聲無息坐到書案前,一手抵著下頜,深邃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身上。 她闔著眼眸,半張臉埋在臂彎里,只隱約窺見那小巧玲瓏的瓊鼻,瞧著那般柔軟。 不多時,她忽而黛眉緊蹙,口中不時發(fā)出近乎低喃的囈語,神色似乎有些痛苦。 陸綏起身走過去,半蹲下來,附耳過去,勉強聽清諸如“放我離開”“不要碰我”等字眼。 且那聲音還帶著哭腔。 他心里一緊,伸出手在她后背輕輕拍了兩下:“妧兒,醒醒。” 姜妧一下從夢中驚醒,醒時后背一層冷汗。 她眼底先是驚慌,轉(zhuǎn)而變成迷茫,轉(zhuǎn)頭迎上陸綏關切的目光時,那顆懸著的心猛地落下。 原來,又是夢啊。 她坐直身子,長吁一口氣,笑著問道:“你回來了?” “嗯?!标懡椨媒伵潦萌ニ~角汗水,“方才可是夢魘了?” 她垂下眼眸點點頭,心中一陣悵然。 陸綏將她扶起來,牽住她的手走到另一頭,同她一起在軟榻坐下。 “要是還困的話就再睡會兒,我陪著你,別怕?!?/br> 姜妧搖頭,順勢枕著他肩膀,兩眼有些放空,半晌低喃道:“三郎,可還記得之前你曾問過我,是否信夢?!?/br> “嗯,記得?!?/br> 她閉了閉眼,微嘆口氣,緩緩道:“說來奇怪,以bbzl 前在江都時還不曾有過,自打年前準備回長安時,我便時常做同一個怪夢。” 陸綏微側身,將她攬入懷里:“說來聽聽?!?/br> 姜妧長睫輕顫,沉思良久方開口道:“我多次夢到,自己年紀輕輕成了太后,受盡萬人唾棄,被人說成毒婦,后來又夢到自己被人從皇宮擄走,那人將我關在一間房中,他似乎恨我入骨,又似乎對我……總之,自始至終我也未曾看清那人的面目,但最終,所有夢境都只有一個結局。” “我死在了那人府里。”她抬眸望向他,情緒無比復雜,“還記得,在夢里,有人叫他大將軍?!?/br> 說到此處,她聲音有些發(fā)顫,方才紅潤的面龐也變得冰冷下來。 而陸綏聽得這一席話后臉色大變,肅然靜默半晌,他攬在她肩上的手越發(fā)收緊,眸中好似蓄滿狂風暴雨,良久才歸于平靜。 “這夢……”他吐出兩字,聲音喑啞且滄桑,仿佛渾身力氣都被抽干了一樣,“你一直以來抗拒進宮,就是因為這些夢境?” “嗯。”姜妧放慢呼吸,眼眸莫名有些濕潤,“因為這些夢過于逼真,哪怕夢醒后我仍記得那些細枝末節(jié),也正因如此,每每去到那深宮高墻,就仿佛有千層網(wǎng)將我緊緊罩住,束得我喘不過氣?!?/br> 帳內(nèi)一片寂然。 “你該早些告訴我?!标懡棢o力嘆息,兩手捧著她的臉頰,眸中竟?jié)M是悲涼,“夢中前塵,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這般滋味,我與你感同身受。妧兒,原來我與你早已相識?!?/br> 他眼眶發(fā)紅,用力將她抱在懷里。 此時此刻,千言萬語不足以陳述他驚濤駭浪般的心境,一片激蕩過后,他只覺胸口如被一塊巨石壓著,五味雜陳,皆化為萬般苦楚。 陸綏拼命擁緊她,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虛無縹緲,唯有她,唯有被抱在懷里的她才是最真切的。 他眼角濕潤,口中不斷低喃:“萬幸,萬幸此生再與你相見……” 姜妧嗚咽兩聲,一行清淚自眼角滑落。 前塵往事幾何悲,夢醒卻是一場空。如今看來,那種種夢境或許就是她前世切身經(jīng)歷過的,憶起那夢,便如她走過的路,途經(jīng)高山矮丘、淺水溝壑,一路奔波,為的就是與眼前之人再次相遇。 如今,她與他唯有一指之距,可這背后隱藏著的,卻是那跨越歲月長河的生離死別,無數(shù)艱難險阻,就這樣被時光湮滅。 從此,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往事前塵皆消弭在那段揪心苦痛的夢境中,她與他,都要好好活著。 第43章 、滿臉春色 時近黃昏, 姜妧從陸綏懷中醒來,仰頭看去,他還闔著眸子, 薄唇輕抿,瘦削的下巴上泛著青色。 凝神細聽, 他呼吸沉穩(wěn), 仿佛還在熟睡。 她眨眨眼睛, 思緒游離之際,猛然想起自個兒方才在他懷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 “……” 不用bbzl 想也知道, 那會兒的她指定難看極了! 此刻,她后腦勺枕著他的胸膛, 因許久未動, 手腳都有些發(fā)麻了。 她試著將自己的小手從他掌心抽離, 不料才稍稍動彈一下, 竟又被他給撈了回去,緊緊抱住。 一抬頭, 正對上他清澈幽深的眼眸。 帳中格外安靜,連一絲風聲都沒有, 如此灼熱的目光烙在她身上,讓她登時有些不好意思, 半晌微紅著臉道:“三郎……時候不早了, 我得回府去了。” 陸綏低低“嗯”了聲, 卻未動彈,凝目望向她通紅的眼角,忽而附身下去。 姜妧忘了如何反應, 只覺眼前一黑, 下一瞬, 兩片濕潤而guntang的唇落在她眉心處。 旋即,他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她額前,閉著眼睛低聲嘆了口氣。 姜妧不解,卻也不曾多問。 良久,他松開手,替她梳理一番頭發(fā),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忙擺手:“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是,你連夜奔波,定已疲憊極了,你也早些回府歇著吧?!?/br> 他卻已站起身來,語氣不容置疑:“聽話,我送你?!?/br> 姜妧知他說一不二,沒法子,只能跟著他一同出了營帳。 兩人并肩走在營中,放眼望去,遠處落霞滿天,絢麗奪目。 崔四和嵐芝他們亦跟上來,看著兩位主子牽在一塊的手皆不由自主地笑笑。 再看姜妧面紅眼紅,春汐轉(zhuǎn)而蹙眉,趴在嵐芝耳邊擔憂道:“咱們娘子兩眼通紅,瞧著竟像是哭過的,莫不是受大將軍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