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yǎng)老 第146節(jié)
誰都知道這個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若大家都種了地瓜、種了茶樹,結果李家的作坊不收,那可就是一文不值,誰都不敢拿一年的收成去賭。 如今雖然各村都損失了一些荒地,但到底是給大家都謀了個好出路,似乎剛才的憋屈也不那么難以接受了。 暖房里的氣氛這才又重新熱絡起來。 “江東家,你們村里的瑯瑯書聲太讓人羨慕了!我們村的孩子也能送來上學嗎?” 這回開口的依舊是張家莊的張族長。 別的人只看到小柳樹村突然的富貴,但張族長卻覺得小柳樹村改變的這一切根源都出在李家的頭上。 細究起來,李家的與眾不同是因為他們家有讀書人。 再看看小柳樹村富貴之后第一時間就新辦的學堂,張族長覺得自己終于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這可不行!我們村的學堂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辦起來的。”這個要求江亭長第一時間便無法接受。 只是他警惕的盯著張族長的樣子,越發(fā)讓張族了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你花了什么功夫?房子是人家江東家建起來的,先生也是李秀才請來的!” “江大哥,怎么說咱都沾親帶故,咱們村里也有你們江氏的外孫,又不是什么外人,難道你就忍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當一輩子睜眼瞎嗎?” 張族長軟硬兼施,這回是鐵了心的要讓村里也出幾個讀書人。 讀書好啊,讀了書才會識字明理,與江婉的想法并不沖突。 “三叔,張族長說的也不無道理,各個村也有不少江氏的血脈呢,如果真心求學的,送到學校來也不是不可以。” “但我得把丑話先說到前頭,我們村的學堂只對我們村的孩子免費,各村有意向上學的,得自己準備束脩?!?/br> 江亭長看著江婉一臉無奈。 之前的事情兩人都統(tǒng)一進口徑,卻沒料到張族長會提出送孩子來讀書的事兒。 可惜江婉已經答應了,他也不好再反對。 所幸重視讀書的人只有這個張族長,其他人聽了不置可否倒讓他松了口氣。 小柳樹村所有的變化都是因讀書人而起,現(xiàn)場再沒有人比江亭長更知道讀書的意義。 直到將這些人打發(fā)走后,他依舊眉心緊蹙,“婉丫頭,咱們學堂也要對外村人開放嗎?”這樣村里可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萬一別村的人也都學了本事去,小柳樹村還有什么優(yōu)勢呢? 江婉倒是很理解他的想法。 畢竟這是一個敝帚自珍的時代,大家堅信的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一個不怎么樣的手藝都是自家人代代相傳。 “三叔多慮了!” “先不說其他村子有多少人舍得花錢來讓孩子讀書,就算有天賦極佳的子弟,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壞事?!?/br> “讀書人講究師承,哪怕他將來達到多高的高度,也不能不尊師重道。況且讀書人重視同年、同窗之義,從咱們村學堂出去的學子,多少也能互相有個照應,總比將來單打獨斗、勢單力孤的好。” 江亭長聽了江婉的解釋,立馬汗顏。 “是我考慮不周!”是他的思想狹隘了。 這么多年作為江氏一族的族長、小柳樹村的里正,一心全都撲在村里,無疑他是合格的。 但他常年圍著村子打轉,思維也局限到了這個村子里。 當初江婉要興辦學堂,他也只想著讓村里的孩子能讀書識字明理,卻沒料的江婉已經開始為他們的前途做鋪墊,考慮得比他更遠、更長久。 經江婉這一提醒,江亭長的失落情緒立馬一掃而光,仿佛已經看到不久后小柳樹村人才輩出的將來。 他正要跟江婉詳細的討論孩子們的科考之路,卻被李延睿急急忙忙的過來打斷了。 “縣令大人派人來訪?”老頭子這下是真的激動了,不顧自己年逾六旬的高齡,躲閃得比年輕人都快。 “婉丫頭,跟人好好談,有話好好說啊!” 看來他們村子是真的要出息了! 童生成為秀才的考試大權就掌握在縣太爺?shù)氖掷?,婉丫頭一家跟縣太爺都有交情在,還愁村里將來出了幾個秀才? 江婉完全不知道江亭長的想法,不然真要哭笑不得了。 縣令大人派人來訪,她可是一點都樂觀不起來啊。 雖然她知道自己與鄭縣令之間終有一場談判,只不過沒想到鄭縣令如此著急,竟然連蜜雪飲開工之后都等不及了。 第257章 這個喬先生是個人才 “江老夫人,這位是縣里的喬先生,今日專程過來的?!?/br> 江婉迎出門來就見到嚴捕頭帶了一個長了長胡須的中年男人正從門口的馬車上下來。 來人是鄭縣令的一個幕僚,雖然江婉從未與之打過交道,但縣衙里的人多少她都有打聽過底細。 如果說鄭縣令身邊的老仆是他最信任的家人,那這個喬姓幕僚就是他的智囊,很得鄭縣令器重。 想不到鄭縣令竟然派了這樣的人來李家,江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為這份‘重視’感動。 “快請,快請進!”江婉跟李延睿連忙將人往屋里迎。 比起嚴捕頭跟李家的熟絡,和表現(xiàn)出來的隨和,這個喬先生的態(tài)度就傲慢很多。 他下了馬車,反背著雙手邁著四方步在李家的大門外踱了一圈,頭昂得高高的,對小柳樹村這份引以為傲的龐大建筑表現(xiàn)出很不屑的神情。 江婉對他的表現(xiàn)并不意外。 早在縣城的時候她就打聽過,這個喬先生是鄭縣令從京城帶來的幕僚,以清貴讀書人自居,吃穿用度頗為講究。 來到鄉(xiāng)下處處看不順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江老夫人,我來就是想跟你們說說山賊的后續(xù)!”嚴捕頭也察覺到了現(xiàn)場微妙的氣氛,連忙上前說明來由,也想順便緩和一下氣氛,“走,走,大家都進屋再說?!?/br> 李家宅院之精美不在外在,嚴捕頭很有把握,只要進了院門,喬先生絕對會對李家另眼相看。 江婉倒不在意這喬先生瞧不起莊戶人家的態(tài)度,但此時內心也一個咯噔,生出很不妙的預感。 雖本就沒打算與鄭縣令進行長期的合作,且合作中也是她掌握著核心技術,倒不怕他過河拆橋。 但老話也說:滅門知府,破家縣令。 鄭縣令要真是濫用職權強取豪奪,也是件令人頭痛的事情。 好在門口的僵持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那喬先生雖然看著不情不愿,但還是屈尊降貴的領頭進了門。 暫時還看不出他是性格使然,還是他得鄭縣令的授意想給李家一個下馬威。 “江老夫人多擔待!”嚴捕頭落在后面有些訕訕的小聲描補,“喬先生比一般讀書人孤傲?!?/br> 年前的山賊案得益于李家的相助,破得十分順利,嚴捕頭和兄弟們都過了一個肥年,正發(fā)愁不知如何回報這份人情呢。 “無妨,喬先生是有本事的人。”江婉自然也不會將情緒發(fā)落到無關人員的身上。 “山賊的事都處理完了嗎?可是受人指使?” “受人指使倒是沒有,卻是州府通緝的要犯?!闭f起自己此行的正事兒,嚴捕頭就自然多了。 據他們審訊出來的消息,這伙通緝犯流竄作案,在好幾個州府都犯過事兒。 本來他們此行都要收手了,意外碰到李延宗這只大肥羊。 就純屬湊巧。 江婉聽得后怕不已。 此時的信息網絡并不發(fā)達,不少壞人就是抓住這個空子流竄作案,但能被幾個州府通緝的犯人絕非泛泛之輩,可以算得上是窮兇極惡之徒了。 若不是老三李延平帶著兄弟們回來湊巧碰上,她無法預料會是什么結果! 好在嚴捕頭言之鑿鑿的認定這只是一起意外事故,她才安心了幾分。 邊說著話一些人就已經到了李家待客的暖房。 喬先生的緊繃著的臉才終于有了緩和的跡象,有同樣身為讀書人的李延睿在一旁周旋寒暄,他倒是開了金口。 “蜜雪飲正式收歸官辦,你可有什么話說?” 只是他這一開口便咄咄逼人,且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樣子。 不由得讓人生出他此番并非登門拜訪,而是公堂之上審訊案件一樣。 原來打著這個主意! 江婉都要氣笑了。 “蜜雪飲營業(yè)之初對外宣傳的本就是官辦,不知喬先生此話怎講?” 當初趙蕓娘與宋家的事兒對簿公堂時,江婉就見識過鄭縣令欺軟怕硬和稀泥的做法,此番他再做出獨吞蜜雪飲的事來,也并不讓人覺得奇怪。 江婉驚訝的是鄭縣令的動作倒還挺快,看來他這段時間是將臨江縣的豪紳們收拾的差不多了。 她都有些后悔當初為他諫言獻策謀算宋家的事兒,是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看來不僅替他解決了賦稅的征繳問題,而且還把他的胃口給養(yǎng)大了。 派了人來一開口就要全吞蜜雪飲,哪里還有當初談合作時的半分客氣?能讓他如此作態(tài),估計里面還有李延睿退學的影響。 江婉的目光只在喬先生的身上掃視幾下,便依稀找到了原因。 看來大家都對書院以外的學子中舉不抱任何希望。 喬先生對江婉的反問很不滿意,眉頭立馬蹙了起來,“明人不說暗話,你們商人之間那些彎彎繞我也不想理會?!?/br> “鄭大人覺得你們倒也安分守己,特命我來,知會一聲。” “往后蜜雪飲就正式收歸官辦,你的人手可以不動,但要保持正常營業(yè)。” 能把強取豪奪說的如此清奇,江婉倒是很佩服這個喬先生是個人才! “我要糾正喬先生幾點?!?/br> “首先,李家乃耕讀之家并非商籍。”這個問題一定要強調清楚。 雖然大虞朝并不阻止商人之子參加科舉,但被定性為商人籍,對李延睿的影響到底是不好,而且江婉挑選的經營項目也是農副產品深加工類,并非低價買入高賣出的販賣行為,也就是為了避開‘商人’這個定義。 無論是李家出產的香皂還是紅薯粉,全都是地里產出加工的產品,跟大地主開設糧油鋪是同一個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