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yǎng)老 第218節(jié)
“公子,公子,抓到了,人抓到了!”距離府衙最近的悅居客棧,五味進入大堂后就著急忙慌的往樓上跑,一邊跑一邊喊,興奮而雀躍。 蘇七公子從開著的窗子往下望,眉頭緊鎖,“休得聒噪!” 雖然嘴里訓斥著,人卻已經(jīng)急不可待的從窗口一躍而出,“在何處?” “剛才,剛才叔老爺派了人來,請公子趕緊過去……” 五味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只覺得眼前一暗,剛才明明身處三樓的公子,已經(jīng)越過他朝樓下去了。 他嘆了口氣,抹了把汗連忙調(diào)頭。 “公子,等等我!”又急急的朝樓下追去。 他自然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此刻不是他能多嘴的時候。 雖然五味還沒有進府當差的時候,家里唯一的姑奶奶就已經(jīng)嫁給京都大族沈家的嫡長子為妻了,他沒趕上好時候,但那位姑奶奶的喜好卻仍然是他們這些下人的重中之重,打小就被爹娘耳提面命的教導。 特別是后來成了家里的禁忌之后,告訴他的就更多了,生怕他一不小心禍從口出,惹得家里老爺太太們傷心。 據(jù)說姑奶奶嫁的那位沈姑老爺不僅才華橫溢,成親當年就高中科考探花郎,而且生得風流倜儻一表人才,當年他倆的這樁美滿姻緣不知讓京城多少人艷羨不已。 成親之后夫妻倆琴瑟和鳴相敬如賓,第二年就生出了嫡長女,那表小姐生得珠圓玉潤,更是集沈、蘇兩家萬千寵愛于一身,沈姑老爺?shù)氖送疽惨宦吠ㄟ_,甚至直接入了皇上的眼,甚至成了查案欽差。 可天底下總難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正是那一次奉旨出京查案,沈姑老爺才到地頭就因水土不服病倒了。 姑奶奶收到消息后寢食難安,不惜拖著已經(jīng)顯懷的雙身子偷偷追過去。 等家里察覺,卻是收到一家三口外帶未出生的胎兒一起殞命的消息! 為這事,沈、蘇兩家的長輩都悲痛不已,這十多年來都聽不得提及這一家子的事。 本以為這一家四口就此天人永隔,再無音訊,誰知不久前,蘇家卻意外得到了姑奶奶的貼身玉佩。 當年的意外著實來得蹊蹺,可舉沈、蘇兩家之力都無能為力,只能當意外草草了事,如今玉佩再現(xiàn),哪里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自家公子立即趕赴玉佩的來源地江陵府,當日就聯(lián)系上了沈家的二老爺、江陵府城的知府大人。 但是線索追查到當鋪后就斷了,只得知一個‘趙志雄’的名字。 好巧不巧的,趙志雄正是血手幫縱火案的受害者之一,那人遭了災(zāi)逃難去了蹤跡難尋。 自家公子這幾日愁得茶飯不思,就等著那人來衙門領(lǐng)取救濟。 好在,這些時日沒有白等。 那人終于冒頭了! …… 府衙地牢陰暗又潮濕,氣溫升高之后,里面的氣味越發(fā)難聞。人置身其間,既悶又燥熱壓抑的簡直透不過氣來。 但趙志雄蜷縮在牢房的一角,對周遭的環(huán)境似乎無知無覺一般。 他此時后悔得恨不能撞墻。 早知道有人為他設(shè)置了這樣的陷阱,哪怕就在那間破廟里餓死,他也絕不敢踏入府城一步! “不是……” “不是我殺的!” “我沒有殺人!” 隔壁牢房的哀嚎聲時斷時續(xù)的傳進來,一聲聲鉆進他的耳朵里,令他整個人都突然變得恍惚起來。 拼命的捂住耳朵,越發(fā)蜷縮起身子,死死的鉆進牢房最里面,瑟瑟抖成一團。 牢房外,沈知府與蘇七公子對視一眼,無奈之意十分明顯。 “還是先問問吧?!鄙蛑氏乳_口。 失去長兄之痛,沈家人到現(xiàn)在都未平復,盡管這個趙志雄看上去不像是靠譜的樣子,但哪怕有任何蛛絲馬跡,自己斷沒有放手的道理。 “大人,我看倒不必著急?!碧K七在牢房轉(zhuǎn)了兩圈才道,“聽他剛才嘴里嘟囔的,事情未必沒有轉(zhuǎn)機!” 蘇七的心情此時萬般復雜。 他既希望從這個趙志雄的嘴里打聽到消息,又怕從他嘴里聽到消息! 就像離家多家的旅人返鄉(xiāng),離家越近,心情越忐忑的近鄉(xiāng)情怯一般。 當年小姑出事后,蘇、沈兩家收到消息后都第一時間趕赴現(xiàn)場,可無奈船上受害者眾多,又經(jīng)過大火燒灼,當時漂浮在河面上的全是被泡得面目全非的殘肢斷骸。 沈家祖墳雖然收埋了那一家四口的遺骸,但大家全都還抱著一絲幻想。 這么多年以來,家里的長輩就是靠這絲幻想在支撐著。 蘇七害怕自己這一問后,就連這絲幻想都徹底的破滅了。 趙志雄完全不知道牢門外的情景,他整副心情已經(jīng)被牢房的陰森給震懾住了。 已經(jīng)埋藏在腦海深處十多年的不堪記憶,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徹底的遺忘了,可是此時那一幀幀畫面仿佛活過來一般爭先恐后的從腦子里跳出來,越是壓制越是急切。 “啊~” 趙志雄拼命的掙扎,像當日被人抱住了腿。 …… 第377章 身世真相 那是十多年前的一天。 眼看著快到樓里上客時,趙志雄又喝多了被老鴇罵出來醒酒。 每日老鴇子對他非打即罵,倉皇如喪家之犬。 趙志雄那會兒手還沒廢拉得一手好琴,可終日廝混青樓看不到出路郁郁不得志,活得渾渾噩噩的終日買醉,看滿大街都是面目可憎、等著奚落他的路人。 他無處可去,只好狼狽的跑到河邊,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躲清靜。 那一日殘陽似血,大片的火燒云倒映在江面上江天一色。 徐徐涼風吹過,趙志雄心頭壯志難酬的蕭瑟感越發(fā)強烈。 可他沒多少功夫自怨自艾,若是誤了今日姑娘們的演出,老鴇子會將他打?qū)⒊鋈?,恐怕連個活路都沒有了。 走到河邊時,趙志雄的腦子就已有幾分清醒。 原打算在河里掬一捧水洗個臉,再收拾停當就回城去,可是他的手指才碰到水面,突然下蹲的腳就感覺被人給拉住了。 “啊——” 趙志雄還不太清醒的腦子頓時被驚得不輕,直接魂飛天外! 當即大半個身子直接落進水里,好一頓撲通才重新爬上岸來,發(fā)現(xiàn)岸邊的水草叢里藏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渾身帶血面目猙獰的男人,根本分辨不出面容,趙志雄只覺得那只緊抓住自己的手像鐵鉗一般,怎么掙也掙脫不開。 “求……求求你放……放過我……” 趙志雄的腦子里當時只涌現(xiàn)出一個水鬼討替身的念頭,一心將那人當成了淹死鬼,嚇得連話都說不利落了。 可是他抱著頭哀求了好久,除了自己的一條腿動彈不得外,渾身上下并無別的異常。 好半晌后他才敢睜開眼,發(fā)現(xiàn)面前的真真切切只是個人。 那個人血染一般通紅的眼眸直直地盯著趙志雄,一直等到他平靜下來,不再哇哇大叫之后才有所動作。 他慢慢的從身后拖出一個小包袱來,示意趙志雄看過來。 趙志雄對這突然的變故當然是不敢,可對上了男人冰冷的眸子,他又不得不從,只是將身子傾過去,看清里面的東西,他很是吃了一驚。 從包袱邊上露出的一角,他正好看到里面一張熟睡的女童的臉。 小女孩貌似正熟睡中,一張小臉粉撲撲的,粉雕玉琢一般玉雪可愛。不僅身上一身華服,脖子上懸掛的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在夕陽的余暉下正熠熠生輝! 一看就知道這身份非富即貴啊。 “干……干什么?” 趙志雄頓時口干舌燥,只覺得自己怕是酒醉未醒,面前的一切都特別不真實。 但腦子里卻又不由自主的在飛快的運轉(zhuǎn)。 看到小女孩的那一刻,趙志雄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顫動起來。 他對自己的將來有很清楚的認知,這輩子怕是都只能在青樓混跡,根本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了。 想要過上好日子,令自己將來老有所依,靠自己是萬萬不能的了。 像他們這樣的人,自己靠不住時還有另外一條出路,那就是養(yǎng)一個人做自己賺錢的幫手。 就好比青樓的老鴇子,她們年輕時個個都是天姿國色的歡場紅粉,但人老色衰時,也只能靠自己手底下的姑娘賺銀子。 趙志雄就曾不止一次去牙行,想買一個小姑娘養(yǎng)著,等調(diào)教好了給自己養(yǎng)老。 可是能有花魁資質(zhì)的姑娘萬中無一,更別說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流民子女。 看到包袱中這個小女孩的第一眼,憑趙志雄混跡青樓這么多年,練就出來的一雙厲眼,一眼就認定這是一顆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搖錢樹。 “帶,我們走,給你錢?!?/br>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當口,那個一直沒說話的男人終于說話了。 他的聲音十分生澀,帶了一種鐵銹的味道,仿佛已經(jīng)很久未說話了一般。 盡管他的聲音低沉連貫,但趙志雄仍然能感覺到他這是在強打精神,一句話的功夫幾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氣。 這個男人受傷極重。 他的目光在男人與小女孩的身上來回移動,心頭也心如電轉(zhuǎn)。 想想自己郁郁不得志的前半生,趙志雄著實不想讓自己的后半輩子也同樣如此落魄潦倒。 若說他的人生還有什么轉(zhuǎn)機的話,那眼前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特別是當聽到那個男人說給他錢時,趙志雄心頭一片火熱,惡念如野草一般瘋狂生長起來。 “好,你先放開我。”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wěn),聽上去很有可信度,再將小女孩身上的包袱仔細掖好,最后抱過去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