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就去吧?！庇玫弥銈冃值軅z這樣遮遮掩掩嗎？

    幸虧是一個死人。

    要不然江婉想想都膈應。

    她好不容易調(diào)教好的孩子、好不容易才創(chuàng)下的家業(yè)，若再出來一個摘桃子的男人，那他的下場恐怕只有直接被打死了吧。

    第431章 輸?shù)美蠎K了

    李延宗和李延睿兩兄弟見江婉點了頭倒是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娘以前對爹情深意重，整顆心都撲在爹的身上。

    后來爹上京赴考不幸遇匪身亡的噩耗傳來后，他們的娘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很長一段時間，發(fā)了瘋似的不肯接受事實，無論是家里人還是村里人，無人敢在她面前提及爹的存在。

    甚至還有過尋死的舉動。

    好在自那以后，娘終于接受了‘爹沒了’的事實，清明節(jié)還讓他們給立了衣冠冢。

    這兩年娘的情緒也慢慢平靜下來，終于從爹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這是一件好事。

    江婉全然不知孩子們心中所想，只在微怔之后也理解這兄弟倆的用心。

    百善孝為先。

    如今李家轉(zhuǎn)眼就要飛黃騰達了，雖然李文盛的尸骸遺落他鄉(xiāng)，可在小柳樹村建的那個衣冠冢就是他曾存在過的證明。

    不管這些孩子心中對他還有幾分惦念，但禮不可廢，灑掃祭拜的過場都沒有會落人口實。

    再說大虞朝的祭拜又不關女人的事，只要能讓她安安靜靜的窩在家里就行。

    正好初一一大早，打發(fā)了那兩兄弟帶著瑜哥兒回小柳樹村，既祭拜，也順道回村給江亭長等長輩們拜年，她則帶著兩個兒媳婦和李翠湊成一桌打麻將。

    還省了紛爭美滋滋。

    大虞朝有錢人有閑的人娛樂消遣的方式已經(jīng)不少了，葉子牌就是其中之一。

    江婉將紙牌改成木塊麻將，一下就得到了全家人的認可和喜愛。

    可惜這閑適美好的心情并沒能持續(xù)多久。

    整整一個上午，江梅與趙蕓娘連著自摸了幾把，就連李翠都贏了一把屁胡，只有江婉一個人，打了半天牌連一局贏的希望都沒有！

    “不是吧，今年才開年我的運氣有這么差嗎？”

    一局兩局也就算了，連著一上午都不開胡只點炮，輸?shù)美蠎K了。

    拋開技術的問題，不得不去考慮玄學的成分。

    “也是怪了，往日都是娘贏得最多！”趙蕓娘剛才又贏了一把清一色，正抿著嘴偷笑，“難得還能贏娘的錢，機會難得，咱們大家伙再加把勁兒！”

    江梅就是個憨憨，當真沒心沒肺的跟著點頭。

    李翠此時已化作了漏風的小棉襖，不僅沒有半點同情，反倒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對，贏娘的錢不容易，再努力努力，那堆銀瓜子反正也沒剩幾個了，咱們?nèi)脊戏至税?！?/br>
    “想贏光我啊，那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江婉也認真起來。

    不過這技藝她真心不熟，狠話好放贏牌不易。

    眼見著她專門為過年去錦繡莊兌換的銀瓜子全部都要落入對面三家的手里了，仍然一局不贏。

    此時就連開玩笑的趙蕓娘和李翠也察覺到不對勁起來。

    大過年的打牌一局都不贏，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再開一局，這兩人拼命的給江梅使眼色，可她倆送的牌，依舊會被江梅毫不留情的攔截。

    到最后，江婉根本就沒辦法將心思全用在牌桌上，只顧得上去暗戳戳的欣賞趙蕓娘和李翠斗江梅了。

    不贏牌的那點兒不快也被她們弄得煙消云散。

    “好，這回終于讓我胡了！”

    本已經(jīng)放棄了贏的希望，結果好巧不巧的勝利來得猝不及防。

    “太好了，娘總算贏了一次，肯定是我應對的好！”江梅洋洋得意，這一把當真是她的秀場，不是吃就是碰，只看她在那里表演了。

    李翠和趙蕓娘聞言，邊抹著虛汗邊撫額要昏倒。

    她們倆花盡了心思死命的送牌，卻被江梅防得滴水不漏，到最后功勞還全成了她的了！

    但也知道江梅就是那么一個耿直人，哭笑不得之后便是哄堂大笑。

    “東家，崔婆子來給您拜年！”

    正在這時楊嫂來通報，江婉順勢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來客人了，麻煩楊嫂帶她過來吧。”

    “咦，崔婆婆怎么這么早就來給咱家拜年了啊？臨江縣城距離江陵府的路程可不短呢。”李翠收拾著麻將牌有些驚訝。

    姚娘子生產(chǎn)之后，崔穩(wěn)婆和沈穩(wěn)婆妯娌倆就成了江婉的?？?，雖然她與她們沒有師徒之名，卻實打?qū)嵉挠袀魇诩妓囍x。

    這兩個婆子不僅在李家其他人面前混了個臉熟，而且還在臨江縣的聞香閣掛了名，拿了江婉給的教材收授徒弟。

    這兩人如今在臨江府的身份水漲船高，早已非一般的穩(wěn)婆能比。

    知恩圖報，大過年的來拜個年也并不奇怪。

    “東家，給您拜年！”崔婆子一來到江婉的面前，就準備下跪大禮參拜。

    她的動作唬了江婉一跳，看情形不對立馬上前攔住了她，“過年好過年好，說過了無需那些虛禮，你快坐下來說話！”

    此時她已經(jīng)打量過崔婆子了，雖然精神頭十足，但眼底下一團烏青，很明顯是睡眠不足。

    “你這打誰家府上來？剛生？可順暢？”

    “東家看得真準！我是昨夜被接來江陵府的，園門巷有一家婦人難產(chǎn)，著急忙慌的將我拉過來救命，熬到今早才生。”崔婆子被江婉按到椅子上后，一五一十的說道。

    “倒還好，就是有些胎位不正，好在胎兒不大。”

    江婉一聽這胎位不正，當即就不免提了心。

    別看崔婆子說得云淡風輕，當時那個場面肯定兇險至極。

    “是臀位，屁股先出來的，”崔婆子不等江婉詢問，接著又道：“也幸虧是尋到了我們，我當機立斷立馬側(cè)切，產(chǎn)婦后來也沒遭什么罪，母子平安。”

    “那就好，拆線和消毒的后續(xù)你要注意著點，別留下隱患。”見崔婆子自信滿滿，江婉也松了一口氣。

    這做穩(wěn)婆當真是看人的，并非人人都能吃這口飯。

    這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崔婆子做個側(cè)切的手術已經(jīng)完全練出來了，比她的妯娌沈婆子都要強一些。

    江婉就更加自嘆不如。

    上回姚娘子人命關天，她不得不逼自己趕鴨子上架，雖然手術僥幸成功，但回來之后仍然給自己留下了嚴重的陰影。

    以至于過去多日仍然覺得自己滿手的血腥氣，連睡覺都睡不安生。

    “東家放心，東家給的那本書我都能橫流倒背了，處處以上面的為標準，一點不敢馬虎的?！?/br>
    第432章 尋人

    說到自己的本職工作，崔婆子自信滿滿，但同時也對江婉投來滿滿感激的目光。

    “崔婆婆做的是救命的差事，功德無量！”江梅在旁邊聽到昨日的產(chǎn)婦胎位不正時，便已經(jīng)被嚇住了，再又聽說母子平安，不由得感慨不已。

    她才經(jīng)歷過生育的苦，當時順產(chǎn)都已令她痛不欲生，如今好了傷疤還沒忘記痛，對產(chǎn)婦的遭遇很能感同身受。

    “崔婆婆，既然如今府城的人都知道了你的名氣，為何不干脆上府城來接生呢？府城人口多，出生的孩子也多，萬一再有難產(chǎn)的，這一來一往的誤了時機可怎么好？”

    趙蕓娘的腦子轉(zhuǎn)得快，眼里立即就看到商機。

    按說，無論是人口數(shù)量還是經(jīng)濟能力，府城都遠勝臨江縣城，況且臨江縣有沈婆子以及新收的那些徒弟在，的確也是競爭對手。

    崔婆子若能轉(zhuǎn)戰(zhàn)江陵府城，無論是收徒還是接生，收入明顯要比在臨江縣好。

    “二少夫人說得是！”崔婆子望著趙蕓娘笑道，“老婆子我也正有此意，正好東家在府城，我還可以就近跟著多請教一點?！?/br>
    崔婆子叫江婉為東家，這就是表示投誠認主的意思。

    江婉雖然沒有當人家先生的覺悟，也不會去干涉別人的生活，但崔婆子主動要求進府城發(fā)展，她也不是不能夠助一臂之力。

    無論居所、還是收徒傳藝的口碑和場所，于崔婆子來說，都是不可逾越的障礙。

    但若李家能出手相助，一切便都能迎刃而解。

    ……

    一個熱熱鬧鬧的春節(jié)很快過去，新的一年，李家人又有了新的發(fā)展方向，大家都鉚足了勁，正在朝新的目標奮進。

    邊塞軍營里，李延平苦練本事，年關的時候又抓住一股來犯的塞外游敵，正滿心期待著論功行賞，換防回京。

    李延睿的鄉(xiāng)試在即，元宵節(jié)未過便已早早回了書院，拿出了比以往更加勤奮的勁頭，日夜苦讀。

    李延宗今年的目標是京城的市場，只不過想要在勁敵云集的京城分得一杯羹，無論是他，還是李家，都還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

    江婉對大食的香露略有耳聞，如果與她前世歷史書中所學的差異不大的話，那些香露其實就是薔薇花蒸餾而成的薔薇水。

    而薔薇花的香氣芬芳馥郁，遠比她和李翠冬天收集的材料要香很多。

    想來想去，能與之能夠媲美的替代品，就屬開放季節(jié)最早的茉莉花。

    茉莉花在臨江府城是常見的花卉，以色澤純白、香氣自然清雅為人們所喜，特別是花期超長，有時候一株花能從春天開到秋天。

    府城人家的小院里不乏茉莉花的身影，大多用來裝點自家的庭院，并沒有大面積的栽培，想要萃取精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剛翻過年，江婉便打發(fā)周錚去府城的城郊租賃了大片的土地，清一色全種上了茉莉花。

    她都已經(jīng)盤算好了，若護理得當，最早于夏末初秋就能有收獲。

    等這一批茉莉花露在京城打開名聲，明年就能量產(chǎn)。

    江梅依然管理著釀酒作坊，只是如今府城之外的訂單日益增多，她肩頭的擔子也不輕。

    趙蕓娘就更不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