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 第6節(jié)
是你找人拿回去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高德異常訝異,“連羽林衛(wèi)和錦衣衛(wèi)的指揮使都能使喚,你是女皇身邊的人嗎?” 兩邊相距就三四米,少女的嘁聲聽得清清楚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拔也贿^是專門收拾惡魔的小人物,沒想過為大明效力。只是認識女皇身邊的侍女,說得上幾句話而已?!?/br> 那就是民間高手了…… 危機解除,高德的膽子大了,腦子也暈了。“說起來還是我占了便宜,我的命也是你救的,哪還需要補償。” “如果你堅持的話,”他不覺得這般女神似的人物是自己追求得上的,不過撩妹是男人的本性?!案嬖V我你的名字,這就夠了?!?/br> 少女斜晲他一眼,緩緩搖頭,“按一般的道理看,的確是你占了便宜,不過在我的道理里,你沒有資格說這個?!?/br> 高德差點被口水嗆住,妹子你三觀有問題! 等等,如果把“一般的道理“理解為”工具的道理“,那倒是沒錯。一只震蕩理療棒,有什么資格說占了人的便宜? “說吧,你要什么?” 少女有些不耐煩了,“還是錢的話也可,我收回的不是錢,只是那些金龍票?!?/br> 高德大喜,既然如此又何必這么麻煩,直接把錢匯給我不就完事了? 正要應下忽然一個激靈,暗罵自己夠蠢,這位是能跟女皇侍女搭上話的大人物! “說到想要什么,我只是個小小的錦衣校尉,愛崗敬業(yè)是我的本分。” 高德真誠的袒露心扉,當然得加上大義名分。“我想要的和普天之下所有大明子民一樣,就是能和家人平平安安過一輩子,這事光有錢是辦不到的啊?!?/br> 少女認同的點頭,甚至有些唏噓?!暗拇_,這不是錢能解決的?!?/br> “剛才說到女皇,”少女抬頭看中京難得一見的明亮圓月,忽然轉了話題?!按竺鞯谝淮斡辛宋慌?,你是怎么看的?” 我見到女皇肯定得磕頭,當然是用后腦勺看。 高德臉上肅穆虔誠:“我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女皇陛下與大明不可分割,我絕對忠誠于女皇陛下!” 瞅到少女微微牽起嘴角,像是譏笑,高德心底燃起一縷焰火,是個男人都不愿被女人看扁。 “不過女皇陛下現(xiàn)在很難啊,”他又用深深憂慮的語氣說:“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少女的銀灰眼瞳微微發(fā)亮,“既然你清楚女皇的處境,那你覺得她該怎么做?” “當然是親小人遠君子……咳咳……”高德沒收住嘴。 “我讀的書不多只有幾千卷,但也學過類似的道理,”少女有些訝異,“說的是……親君子遠小人啊?!?/br> “幾千卷書”讓高德心中發(fā)抖,不過他哪愿放棄這個終于能把她壓在下面的機會。 “我說的小人是只知道做事的微末庶人?!鼻笆捞焯旖邮莛t雞湯和標題黨的荼毒,這點歷練還是有的。“君子則是高踞廟堂,滿嘴祖宗家法圣賢道理的貴人?!?/br> 少女哦了聲,眼瞳更亮了。 高德繼續(xù)輸出,“小人無所依憑,只能絕對忠誠于女皇陛下。君子同氣連枝,對女皇陛下的忠誠就不那么絕對了。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啊?!?/br> “說得好,”少女居然露出了笑容。 “你的意思是,得從微末之人里選出絕對忠誠的人,依靠他們治理國家?!彼尤划斦媪?,“那些身居高位,只知道說大道理的家伙,就得換掉?!?/br> 就這? 翻身來得太容易高德都有罪惡感了,政治哪有這么簡單的?這又不是日漫世界。 “女皇陛下要聽到這些話,只會覺得幼稚可笑,”考慮到她跟女皇的侍女說得上話,高德還是打上補丁?!芭时菹掠⒚黝V?,慧識高遠,我這樣的小人坐飛機都追不上,所以還是老老實實辦事就好?!?/br> 少女轉頭捋發(fā)絲,雪白發(fā)絲下的尖尖耳廓粉嫩晶瑩,異常誘人。 “也是,跟你說這些做什么,”少女恢復到最初的冷漠語氣,“想要什么就說吧,只要不是太出格,都會如你所愿?!?/br> 可不可以要你呢? 高德認真的掂量了下這個要求,覺得太冒險,還是不忘自己掙退休金的初心吧。 “我想要的當然是效忠女皇,為建設幸福安定的大明貢獻自己的微薄之力,”高德乍著膽子開價,“當然錢也必不可少,一萬金龍加上合適的位置,這就夠了?!?/br> “合適的位置?”少女微微蹙眉,一時難以理解。 “就是能恰如其分的發(fā)揮我的能力,讓我可以效忠女皇一輩子的位置,”高德不得不說得更清楚:“比如說……在錦衣衛(wèi)里升個小官,管個沒什么危險差事空余時間挺多的清閑衙門。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空出來的時間我會做更有益于女皇陛下的事情?!?/br> 娶個三妻四妾,努力繁衍生息,為大明貢獻更多的忠誠子民,這種事情當然有益于女皇陛下啦。 少女恍然,頷首道:“你對女皇是真的忠誠啊?!?/br> 感覺哪里有點不對,高德只能硬著頭皮說:“過上安穩(wěn)日子和忠誠于女皇陛下是一張紙的兩面,不能分割的?!?/br> “我明白了,會如你所愿,”少女身上的白光蕩起隱隱漣漪,似乎在虛實之間轉換,“你的忠誠會得到回報。” 那種不對的感覺更加強烈,高德怕她誤會,趕緊打上新補丁,“我能力低微擔當不起大任,只求默默無聞!” “知道了,對了我叫……麗,魚麗于罶(liu)的麗?!鄙倥纳碛皾u漸虛化,最后的話語縹緲如天外降下?!昂芩讱獾拿?,別放在心上。” 這個世界也有《詩經(jīng)》,在學校里學過,高德知道是什么字。 名字的確俗氣,而且哪有一個字的,真是沒誠意。不過下次見面的時候,喊聲“小麗”就沒什么心理障礙了。 咦,小麗? 高德敲敲自己額頭,也難怪俗氣,是個女孩子都叫小麗。 霧氣消散,那種事物清澈如畫的感覺也消失了??粗肿兊媚:脑铝?,高德悵然若失,有些想吟詩了。 今晚的月兒啊,又亮又圓呀。 置身祖山,夜空總是那么澄凈,月亮的確又亮又圓。 祖山深處某座險峰,峰巔終年覆滿白雪,又不停有冰雪融解。雪水潺潺而下,在山腰處匯成瀑布,落入偌大水潭。 透過轟鳴的銀白長簾,隱約見到飛檐梁柱,竟是座藏于水簾洞中的宮殿。殿中是座霧氣蒸盈的溫泉,池水很淺,斑斕圓石拼作的池底仿佛伸手可及。 水池盡頭驟然亮起白光,吞吐伸縮,仿佛自冥冥中牽引來奇異之力,推得空間搖曳蕩漾。 白光凝作一個身影,白發(fā)白衣,眼眉如畫,正是對高德自稱“麗”的少女。 少女踏在只浸到大腿的水池里,卻像踏在空氣里,步伐毫無阻滯。 每走一步,她身上的白光就消散一分。那是衣物本有的光。 長袖褪去,裙擺飛散,化作晶瑩冰塵,縈繞著她點點飄飛。冰塵挾帶著極致的冰寒之力,將少女走過之處凍出一條晶瑩冰徑。 最后一縷織物散作冰塵,纖瘦挺拔的青澀身軀盡顯,在剔透冰徑中映出紛紛疊疊的白玉光華。 少女跨出水池,帶起迷離冰霧。她攬著長發(fā)一甩,又揚出大片冰霧。泛著冰藍光暈的雪白褪去,發(fā)絲落下時,已變得黑亮如綢。 少女吐出口白霧,銀灰眼瞳變回深泓褐色。光影轉換間,淡然恬靜的絕麗容顏有了微微變化,像是從水墨畫卷跳入了油畫的畫框。 眨眨眼,白日那個鮮活亮麗,在天廟殿堂里叱咤群臣的少女重現(xiàn),她摸摸胸口,那里的傷已經(jīng)毫無痕跡。 “懵懂不知人事的小女孩,自由自在的圣山之女,在同一天成了過去。” 少女取下衣架上備好的衣物,邊穿邊嘀咕,不知道是感慨還是自嘲。 “真好,挺省事?!?/br> 第009章:連升五級 祖山南麓,無終宮西側的乾明殿人聲嘈雜,無數(shù)男聲嚷著“陛下在哪里”、“陛下怎么還沒來”之類的話,女聲就一個,低沉中有即將破冰的怒火:“陛下何時來豈由爾等臣子決定?” 文武皆有的官員明顯不耐煩了,已有人喊出“女皇是不是也出事了,你一個扶桑女子是想矯詔篡位……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還是白天那身打扮的女皇自后殿轉出,身穿仙鶴補服頭戴長翅紗帽的老文臣噗通跪下叩頭,其他官員趕緊跟上。 “陛下!羽林衛(wèi)錦衣衛(wèi)是天子親軍,人事任免自是陛下圣裁,可兵部刑部諸司還有中京府等要職得由內閣商定人選,再呈陛下取舍,否則不合規(guī)矩。” 老文臣抖著花白胡子,話語情深意真?!按耸孪炔徽?,清查宗室官員家宅之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此令一出,中京必將大亂啊!” 女皇看著唯一主動向她效忠的大學士,眉頭緊皺頗為不滿。“還要什么規(guī)矩?我封官還要征得別人的同意,那到底誰是皇帝?” “清查家宅又怎么了?中京里還潛藏著孽魔的魔子,只有你們這些貴人才藏得住。不清查難道等著你們跟她同流合污,壞掉大明江山乃至滅了震旦大陸嗎?” 大學士急得牙都要咬碎了,“陛下啊,道理是如此,可做事得講章程,得分輕重緩急!陛下白日也該看出來了,眼下正是人心不穩(wěn)的時候,要先安定人心,分出親疏?!?/br> 女皇坐上比社稷之座簡樸得多的寶座,手指敲著扶手,目光有些迷離?!澳闶钦f親小……呃,親君子遠小人嗎?” 大學士不迭點頭,女皇一拍扶手,語氣不容置疑?!笆堑梅殖鲇H疏,這正是看看大家對我到底忠不忠誠的時候。誰對我忠誠,我就親誰……呸!重用誰,這道理還用你教我嗎?大學士啊,就從你家開始吧?!?/br> 大學士一僵,壓低聲音說:“老臣家中絕沒有蓄養(yǎng)暗精靈,此言若虛,天打雷劈!老臣還可用項上人頭為其他大學士擔保,求陛下收回成命,為社稷重臣留些……體面?!?/br> “你們的體面比大明的江山,比震旦的安危,數(shù)十億子民的生死還重要?”女皇有些怒了,她不明白老家伙為啥這么抗拒,“你們如果忠誠于大明,不該主動接受清查,自證清白嗎?” 大學士說不出話,咽喉嗚嗚作響。其他官員身軀佝僂,恨不得卷成蝦米。 下一刻,大學士眼白一翻撲在地上,激起聲聲驚呼。 等侍衛(wèi)扶起大學士,殿里噗噗響個不停,又有大半人摔在地上。不僅有昏迷的,還有打擺子的甚至是嘔吐的。 “呃啊……” 女皇捏著鼻子,憎厭的說:“你們這些人還真是脆弱,一丁點壓力都承受不住?!?/br> 辦公地點轉到后殿,官員只剩下稀稀拉拉十多人,都是羽林衛(wèi)、錦衣衛(wèi)、兵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中京府等部院之下強力部門的負責人。 “清查宗室官員的家眷,搜尋中京藏污納垢之處,務必將那只暗精靈魔子找到,”女皇的語氣很嚴厲,這不僅關系到震旦安危,也關系到她自己的處境。“限時半個月,由遠坂總管全權統(tǒng)管,朕會授她尚方寶劍,誰不盡心就殺誰的頭?!?/br> 官員們個個面無人色,氣如游絲的應下,像一群僵尸般步履蹣跚的告退。 “我覺得……這個樣子怕是不行?!?/br> 后殿只剩君臣兩人,沉默了許久,小愛有些遲疑的開口?!安还苁虑槎鄰碗s多困難,我都能安排得妥妥當當,前提是人手得跟刑天,至少是候補刑天那樣讓人放心。這些人……我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能不能用?!?/br> 女皇揉著眉心說:“我也知道不行,可魔子的事情這么緊急,就沒幾個絕對忠誠的人站出來替我分憂嗎?” “對了他呢?“小愛問到女皇之前的去向,“他該對你絕對忠誠吧?” 女皇的心情頓時變好了,揚起眉梢,語速極快的說著若是高德在這必然捶胸頓足的話?!澳鞘钱斎焕?,他很清楚忠于我就是忠于大明,他也了解我現(xiàn)在的處境,想為我做些什么。不過他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力低微,只想在暗中活動,做些不適合公之于眾的事情?!?/br> 小愛邊聽邊點頭,“還好,也不枉你……” 她又懊惱和愧疚起來,“當時在祖山大門那里,是我去追那只黑皮豆芽多好,也不至于讓你……” “不是說了不再說對不起嗎?”女皇責備道:“孽魔很棘手的,我都出了岔子,換成你不是更糟糕?” 說到這個女皇就心有余悸,“老天保佑遇上了他,認出他那會我差點沒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