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 第124節(jié)
“不要把我當(dāng)做敵人,我就是黑鯊號的主人,十萬年來我與黑鯊號同在。我是巴托最后一個義思達,也是震旦第一個刑天,是我給仙洲帶來了希望?!?/br> “我叫郭瑞德,是震旦與巴托的混血兒……” 光聽“十萬年來”就知道這必定是個很精彩的故事,哪怕是臨時編造的。如果不是正置身危機中,高德還真愿意暫時停下來聽聽,問題是這時候他的腦子已經(jīng)可以轉(zhuǎn)了。 靠著換手辦已經(jīng)清除了浸入惡魔軀殼的束縛,但還沒清除掉貼在凡人心靈上的束縛,高德繼續(xù)換手辦。這次他用上了奇魔灰影,雖然品質(zhì)遠不如之前三個,但靠著手辦切換,心靈之外的那層屏障也瞬間更替,如鏟刀般又剝離下一層薄冰。 “你怎么就不好好聽我說話呢!” 這個自稱“郭瑞德”的家伙憤怒了,細密冰蛇凝結(jié)成粗壯冰蟒,轟隆抽打在心靈屏障上,震得高德意識潰散,惡魔軀殼上處處散出濃稠的淺藍灰光。 就算剝離了所有冰層,還是沒辦法阻止這家伙攻擊心靈。這頭奇魔也格外狡猾,并不像之前的孽魔納扎斯那樣不管不顧的直接吞自己,而是想把自己凍到失去所有活性再入口。 高德先是后悔沒把小嚶戰(zhàn)甲帶進來,不過想想這種充斥著混沌之力,以至于現(xiàn)世與灰境交織的地方,她要么是進不來,要么是激發(fā)出自己完全無法承受的力量,總之都沒什么用。 對了還有另一件寶貝…… 高德捏住表情符金瓜錘,并沒有以惡魔之力激活,而是伸展意識,像伸指頭般使勁戳里面的小瓜。 惡魔軀殼在身的時候他仍然能運用凡人之力,不然他也不可能去撈惡魔和魔人的殘魂捏手辦。只是這時候無法專注,力量并不強。 (v^v) 這家伙刷了個帶著起床氣的不爽表情,激活了金瓜錘的凡人模式。 預(yù)想中的白光并未亮起,高德只看到腰側(cè)亮起團灰蒙蒙的光亮,仿佛被一層薄膜裹住。 (⊙w⊙) 驚訝加懵逼的表情刷出,高德的感知被小瓜死死拽住,意識如溪流乃至江河般傾瀉過去,讓薄膜之下的灰光越來越明亮。 郭瑞德至少有一點沒說錯,這里還真是現(xiàn)世與灰境交織的地方,不然金瓜錘不至于是這個樣子。 “凡人之力……你是仙洲人?。俊?/br> 郭瑞德又叫了起來,抽打著高德心靈的藍光巨蟒都停了下來?!澳悴皇钦{(diào)和者嗎?怎么又變成仙洲人了!?” 仙洲就是圣山的舊稱,仙洲人就等于圣山之人吧,這家伙為什么這么叫?要知道圣山之人要么是刑天那種只有凡人之力的,要么是只有神靈之力的,為什么把自己這種啥都能的也叫圣山之人? 高德正不解,條條藍光巨蟒張開大口,又咔嚓咬在心靈屏障上,雖然完全沒咬下什么,依舊痛得高德身心都在抽搐。 他下意識的將感知深深轉(zhuǎn)入錘子里,灰光越來越亮,幾處似乎都燒蝕了那層膜亮起熾白小點。這鼓舞了他,顧不上五臟六腑都在震顫,繼續(xù)堅持。 “仙洲人的魂魄……” 郭瑞德癲狂的大笑:“混沌之力侵蝕不了,惡魔吞噬不掉,我也消解不了。但我……作為黑鯊號中樞濕件的我,可以把你的魂魄整個挖出來,把你挪到我的位置上替代我,我就能重獲自由!這座囚禁了我十萬年的監(jiān)牢再也束縛不了我!” 艦橋里股股光影升騰而起,那是原本來來往往的義思達,他們拉成血紫綠藍的光流飛上圓臺,裹住高德盤旋飛舞。混沌之力因他們的行動更加猛烈,如海潮般連綿沖擊?;秀敝信灅蛏戏降木跋箝_始虛化,那如灰境般的四色星河綽約可見。 原本熾亮的柔白光點又變得灰蒙蒙的,高德只覺意識恍惚不定,郭瑞德這家伙像是變成了風(fēng)洞,正用強大的力量將自己的意識從兩重身體里抽離,朝著指揮席下那如冥冥虛空的地方壓去。 這還真是對付他的好辦法,侵蝕不了吃不掉,就拉出去…… 隨著意識不斷抽離,高德那種整個世界就是一副畫自己置身畫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而在畫外有一張臉,一張有卷曲黑發(fā)和碧藍眼瞳,眼眉深邃線條如刀刻,英俊得連高德都生出嫉妒的臉。卻因為癲狂到了極致而顯得異常猙獰,還并沒感應(yīng)到高德的注視。 超脫世界聽起來很棒,但像這家伙一樣被囚禁十萬年還不得解脫,那就很不好了,高德可不會如他所愿。 郭瑞德是一個風(fēng)洞,高德意識的另一端卻綁定了一支火箭,那是小瓜。 小瓜似乎進入到了超頻模式,拉扯高德意識的力量又增強了一大截,這樣的拉扯之間又有小瓜與混沌之力的擠壓,巧合……或者說必然的偶然之中,一點火星燃起。 火星瞬間點燃了小瓜,讓它燃起柔白光焰。焰火又像是點燃了高德的意識,將郭瑞德那張臉漸漸燒蝕,變作縷縷飛灰。 “該死!” 依稀聽到郭瑞德咬牙切齒的咒罵:“又是一個蠢貨!” 燒起來了! 微微的燒灼疼痛讓高德警醒,他怎么把自己的魂魄點著了? 難道剛才的爭斗把這個指揮席變成了類似社稷之座的東西,讓自己可以燃燒魂魄鎮(zhèn)壓混沌? 自己可不是女皇?。?/br> 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可不僅僅是魂魄在燃燒,而是連同惡魔軀殼在內(nèi),都裹在了熊熊白焰之中。 沃日這火怎么滅!? 高德驚慌失措,不由自主的收回小瓜那邊的意識,白焰頓時小了許多。 有些不對…… 怎么沒感覺是自己在燒呢? 仔細觀察和感受,真相讓高德傻眼了。 燒起來的只是他的惡魔軀殼! 第176章:看來我們有很廣闊的合作空間 白焰收縮到惡魔軀殼的表面,就如套上小嚶戰(zhàn)艦放射出的淡淡白光。高德套上的奇魔灰影手辦原本正在急速稀釋,此時也放緩了速度。就如將燭芯剪到最短的蠟燭,感覺還能支撐不少時間。 這時候再觀察和感受,高德推翻了剛才的想法,自己也在燒,而且是火頭。但自己起的作用就是燈芯,供給燃料的是惡魔軀殼。 收縮白焰后,明顯的灼燒感變成細密的刺痛,已經(jīng)勉強可以忍受。而之前攻擊自己的藍光冰蟒,連同束縛他的冰層、圍著指揮席盤旋攪起混沌之力渦流的彩光,此刻都消散了。 艦橋在焰光的照耀下不再異?;璋?,那種由現(xiàn)世與灰境交織的迷離氣息消散了許多,破敗的設(shè)備和坐席讓空間偏向了真實一側(cè)。散掉的彩光變回來來往往的義思達虛影,仍然展現(xiàn)著由混沌探入現(xiàn)世的一面。 就在指揮席一側(cè),藍光與灰影揉合成高大身影,像副官一樣立在高德身邊。套著頭盔的腦袋轉(zhuǎn)向高德,似乎在等待高德法令。 “你奪取不了黑鯊號的控制權(quán),”比之前沉凝了許多的聲音說:“除非你取代我?!?/br> 到這時候了還不忘挖坑呢…… “那個……郭瑞德是吧?” 高德將白焰收縮到最小,細密刺痛混在烘烤身心的暖意中,真真的痛并愜意著?!艾F(xiàn)在你可以說你的故事了。” 還有一整天時間,在想到辦法出去之前,他有充裕的時間聽聽趣聞。 “等等……”他接著說:“先讓我添點柴。” 奇魔灰影手辦的稀釋速度雖然大大放緩,但還是能明顯感受到變化,粗略估計最多堅持半個小時。高德激活了最初用黑皮豆芽捏的奇魔灰影手辦,選擇了吸收。 “奇魔灰影/殘缺/滲透壓684?!?/br> 視野里跳出了這行指示,然后發(fā)亮變化。 “奇魔灰影/破損/滲透壓1142?!?/br> 像是單薄秋衣變成了雙層夾克,穩(wěn)當(dāng)多了。 滲透壓的數(shù)字緩緩降低,大概是三秒減少一點。高德還不放心,手辦庫里還有兩個奇魔灰影,他接連激活全吸收了。 “奇魔灰影/破損/滲透壓1793?!?/br> 很好,至少能堅持一個半小時,高德催促:“說啊,怎么啞巴了?” “你真的愿意聽?”郭瑞德有些訝異,“不是爭奪我的控制權(quán)?” “閑著也是閑著嘛,”高德嘆氣,“除非你告訴我怎么離開這個鬼地方,至于你這艘破船,誰稀罕?!?/br> “破船……”郭瑞德氣得嘿嘿冷笑,“就是我這艘破船,從巴托帶回了義思達改造手術(shù)的技術(shù)資料和全套器械,你們仙洲人的先祖才學(xué)會了制造刑天,你竟然說她是艘破船?。俊?/br> “真的這么厲害怎么會叫黑鯊號還埋在地下?”高德毫不客氣的戳穿他:“立下這種功績的船怎么也得有個偉大的名稱匹配,還會建造個紀念館讓后人世代憑吊?!?/br> “這里本來就是紀念館!”郭瑞德惱怒的咆哮,回避了船名的質(zhì)疑,“問題是十萬年了啊!十萬年足夠讓義思達的戰(zhàn)團長墮落成混沌王子,還有什么是不可埋沒的?你們震旦都不知道改朝換代了多少次,現(xiàn)在是什么……大明了對吧?” “你不清楚外面的事情么?”高德繼續(xù)質(zhì)問:“那怎么還知道年月日?說什么十萬年,最多萬年了不得了吧,我懷疑這艘船其實是千年前漂到震旦來的。” “我是不清楚,供奉我的仆從說的,”郭瑞德說到這驟然停住,轉(zhuǎn)為冷笑:“你想激怒我好把我燒掉,以為那樣就能出去了?你太天真了,這里的滲透壓是上百億,現(xiàn)世與灰境已經(jīng)融合了,你坐在這燒上十萬年也不可能分解開,更不可能燒掉我……誒誒,你還真不信啊!” 高德身上的白焰又呼哧一下大作,整個人燒成了人形火炬,好一會才收縮到原本的幅度。 滲透壓!你說了滲透壓! 高德暗暗叫著,覺得真有必要跟這家伙好好談?wù)劻恕?/br> “我不用燒掉你,也不用把這里的混沌之氣全部燒光,”高德威脅他:“只要逮著你燒,讓你幫著我做事就行了?!?/br> 立在指揮席側(cè)面的身影晃了晃,飄到圓臺下面去了。即便如此他只是立著,依舊能跟高德平等而視。 “看來你是仙洲弄出來的新玩意,還能自己點燃,應(yīng)該是專門用來探入灰境搞手腳的?!惫鸬抡f:“你威脅我也沒有用,出入黑鯊號只能靠傳送,那套玩意是我的仆從后來加上去的,并不受我控制?!?/br> “仆從……”高德譏笑,“掌握著大門鑰匙的仆從真的是仆從?難道不是監(jiān)牢的看守?” 郭瑞德沉默了,轉(zhuǎn)身背對高德,揮手在艦橋中攪起股股漣漪,幾處地方似乎混沌之力消退了許多,讓高德身上的焰光照耀得更清晰。 那是一排七個座椅,就在那面巨大而殘破的屏幕下方,本來應(yīng)該是cao作員的席位。上面有隱隱的身影輪廓,仿佛還有人坐在那里cao作,但極為模糊和黯淡看不清細節(jié)。 “你說得對,所謂的仆從就是看守,從一開始就是?!惫鸬碌统恋膰@道:“最初這里還是紀念館的時候,他們只是管理這里的守衛(wèi)。等混沌入侵,我從光榮的歷史留影變成了邪惡的混沌灰境,他們也成了監(jiān)牢的看守?!?/br> “他們一代代傳承,用我不清楚的方式傳承。每過幾十百來年就會換一批人,把我這里當(dāng)做基地,利用這里處于現(xiàn)世與灰境交織的環(huán)境錘鍛他們的魂魄,提升他們的力量?!?/br> 郭瑞德的語調(diào)又變得充滿誘惑:“這就是他們的席位,燒掉他們留在席位上的魂魄印記,你就能獲得他們的權(quán)限,獲得他們掌握的大門鑰匙?!?/br> “原來你不知道自己只是他們手上的一個工具啊,更不知道這幫人只是在為一幫海商效勞?!备叩碌膽z憫發(fā)自肺腑,沒理會郭瑞德隨手又挖的坑,“以你這么高貴的身份,怎么也該是最高級別的魔人總部吧,現(xiàn)在卻落得這般下場。在他們眼里你就是艘破舊不堪的老船,十萬年前的歷史對他們來說毫無價值?!?/br> 郭瑞德又陷入了沉默,很久才緩緩的道:“看來我們有很廣闊的合作空間,可以先從互相提供信息開始。” “沒問題,我有的是時間,”高德淡淡笑道,“就從……滲透壓開始,先解釋一下這個名詞?!?/br> 夜色已深,東城那處扶桑酒屋里,紅發(fā)青年從某處房間里出來,抹了抹嘴。 “好些了嗎?” 扶桑人金八郎還在酒屋的前堂,招呼道:“沒問題了就跟我回下港,得去拿一些傳送器的替換零件?!?/br> “好些了,也收拾干凈了,”紅發(fā)青年的情緒雖然還有些低沉,眼中卻已升起隱約光芒,不再是心如死灰的樣子。 “對了黑鯊號那邊有沒有什么變化?”他問:“我太專注沒留神后面的情況?!?/br> “主座還有點活躍,不過沒問題,”金八郎不以為然的說:“座首說了那只是圣魂的動靜,估計是不滿兩個魔思達闖進了主座,有些沖突而已。等時間到了,讓誰提前幾分鐘回去說明一下就行。” “也好,”紅發(fā)青年點頭:“只是魂魄進去的滋味太難受,到時候別找我?!?/br> 兩人踏出酒屋,同時仰頭看天。 “明天這個時候,一切都結(jié)束了吧?!奔t發(fā)青年嘀咕:“這個鬼地方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了?!?/br> “當(dāng)然,”金八郎憧憬的道:“那時候我們肯定解脫了,圣魂也可以放放風(fēng)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