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小玉……你們鐵銹人不管是大名還是小名都取得很隨意呢。

    高德掂著手里的大錘，沒有出聲，也沒急著動手。他還有時間留給鐵中玉，雖然他并不覺得鐵中玉能成功，有些事情不見血不死人是解決不了的。

    “你竟然投靠了朝廷！”

    鐵柱終于拔出了槍，卻是指向鐵中玉：“那么你不再是鐵銹人了，鐵銹人里沒有朝廷鷹犬！”

    “塔主——！”

    鐵中玉連撲帶爬的沖過去，到了臺前才被鐵柱的親衛(wèi)擋住。此時鐵銹人已經(jīng)如潮水倒卷，朝著倉庫方向退去。

    “不管是給誰做事，我們鐵銹人求的不就是擺脫鐵銹病，做回正常人嗎？”

    鐵中玉知道時間緊迫，一口氣把準備了好些天的說辭喊了出來?！八髂阍撝涝谙赂圻@里咱們是不被當(dāng)人看的，給大人們賣命是什么下場你也清楚！”

    “給大人們賣命了幾百年，我們鐵銹人的命運有什么改變？完全沒有！”

    “幾百年來，我們鐵銹人既沒有擺脫鐵銹病的折磨，壽命還一代代減少。大人們還讓我們把死去的祖宗們也折騰起來，讓我們的活人死人一起給他們賣命?！?/br>
    “大人們最初的承諾做到了嗎？除了給一塊地方讓我們茍活以外，更重要的承諾完全沒有兌現(xiàn)！大人們或許沒辦法完全解決我們的鐵銹病，但至少能做點什么，不管是延長壽命還是減輕痛苦，至少應(yīng)該做點什么，結(jié)果呢……”

    喊到后面，鐵中玉淚水也下來了，“想想小梅，她才十五歲，就因為魔氣入脈成了鐵像。塔主你抱著她去求大人們，然后空手回來了。你跟我們說小梅雖然沒有救活，但她去得很安寧?？晌抑?，她被某位大人當(dāng)做藏品要去了，就擺在那位大人的辦公室里！”

    “我不是怪塔主，我知道塔主也很痛苦，但為了整座塔的兄弟姐妹，為了所有鐵銹人，你不得不屈從。那天夜里，我瞧見你流淚了，你在打自己耳光……”

    “閉嘴——！”

    鐵柱驟然癲狂起來，咆哮道：“閉嘴閉嘴！”

    叫喊的同時他朝著鐵中玉開槍，一口氣打光了子彈，只是在鐵中玉身上濺起點點火星。

    “你懂什么??？”鐵柱丟下手槍，搶過鐵額人的暴雷槍，一副誓要殺死鐵中玉的模樣。“你以為投了朝廷就能解決問題了？你到底有多蠢啊，居然會這么想？這只會讓我們鐵銹人死得干干凈凈，一個不留！”

    “我們鐵銹人最終會擺脫鐵銹病的，但不是現(xiàn)在。得等到圣山完蛋，天下重來的時候?，F(xiàn)在我們只有忍，只有我們?nèi)滔氯?，我們鐵銹人才會延續(xù)下去，等到迎來希望的那一天！”

    槍口驟然轉(zhuǎn)向幾十米外的高德，鐵柱咬牙切齒的道：“朝廷背后就是圣山，圣山會幫我們魔人？你必然是被他控制了心靈，沒有關(guān)系，我會幫你掙脫他的束縛。”

    “高德，我知道你很強……”

    鐵柱顯然是護短的，把矛頭轉(zhuǎn)到了高德身上。“但這里是我們鐵銹人的地盤，不要以為上次交手我們就已經(jīng)出盡了底牌。今天你既然一個人跑過來，那就是自投羅網(wǎng)?！?/br>
    咚聲槍響，雷彈沒射中高德，而是在半路被鐵中玉擋住。這一槍轟在他的臉頰上，半邊臉頓時血rou模糊，連一只眼睛都被能看穿前后的大洞吞噬。

    “小玉——！”

    鐵柱失聲驚呼，被雷彈打成這樣，哪怕是鐵銹人也無法恢復(fù)如初，他臉上的鐵面具和鐵中石的鐵額就是證明。

    鐵中玉踉蹌著退了兩步，依舊頑強的直直立著。臉上傷口處溢出縷縷綠光，那是疫魔之力在修復(fù)血rou，但因為傷勢太重，根根芽苗般的rou絲揮舞著始終難以凝結(jié)成型，看上去格外猙獰恐怖。

    下一刻，綠光中滲出暖白光輝，漸漸熾亮。很快白光吞噬了綠光，也驅(qū)散了rou芽，讓他整個人散發(fā)出完全異于剛才的氣息。

    “你這是……”鐵柱訝然的說不出話。

    “你這是中了什么邪魔??？”鐵中石說出了鐵柱沒說完的話。

    “邪魔？”白光裹住鐵中玉半邊臉，感受著魂火的烘烤，他從容了許多，以至于輕輕笑了起來。

    “原本的我才是邪魔吧？”

    “這是魂火，”他壓低了聲音，“這是提督大人給我?guī)淼母淖?，我看到了鐵銹人擺脫宿命的希望！”

    第256章：下港大人的注視

    白焰在鐵中玉半邊臉上飄搖，鐵柱先是一驚，再變得凝重，鐵中石卻是嗤之以鼻。

    “還以為得了什么天大的好處，”他不屑的道：“結(jié)果就是玩煙火的障眼法，這叫什么改變？”

    綠光自身上彌散而出，鐵中玉跳下木臺，手臂鏗鏘彈出兩截泛著鐵銹的長刃。

    “你們?nèi)ププ⌒∮?，”他招呼還留在臺下的衛(wèi)士，“我來對付高德?！?/br>
    “小石！”鐵柱驚醒，“你瘋了嗎？”

    “不要被他在藏龍島的表現(xiàn)嚇住，”鐵中石嘿嘿冷笑，“那時候他頭上有圣山的人，他根本就是狐假虎威！除了這招障眼法，他根本不足為懼！”

    鐵柱哪信這話，正要下木臺攔住他，白焰轟然升騰。鐵中玉揮著如火炬般的拳頭，一拳一個，揍得衛(wèi)士倒撞而出。衛(wèi)士撞在木臺支架上，支架碎裂，木臺前半截轟隆崩塌。

    木臺垮塌前鐵柱機警躍起，沉沉落地，見到幾個衛(wèi)士胸口上白光細絲游走，侵蝕得他們的鐵銹護甲難以凝結(jié)復(fù)原。那些光絲似乎還在燒灼他們魂魄，讓他們痛苦在地上打滾慘叫，不由轉(zhuǎn)頭審視鐵中玉，眼里升騰的震撼再難遮掩。

    “只要他們放下心防接受魂火，就不會有事?！辫F中玉緊握飄著白焰的拳頭說：“他們還會掙脫鐵銹病的束縛，就像我一樣。四叔，好好看看我，我已經(jīng)跟以前不同了?！?/br>
    “送走了鐵銹病，又迎來這煙火？”鐵中石回頭道：“鐵銹病不過是沒了感覺，讓這火上身是要時時品嘗烈焰焚身的滋味？”

    下一刻他朝著高德疾沖而去，同時揚聲喊道：“塔主快逮著小玉離開！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是凡人之火！”鐵中玉還在努力勸說，“是凡人唯一能靠自己抵御混沌之力的方法，就像大明皇帝坐在社稷之座上一樣……”

    “是靠自己嗎？”鐵柱盯著已經(jīng)沖到高德身前的鐵中石，那家伙的臂刃在那如魔思達的鋼鐵巨人身上刮出片片火星，藏在戰(zhàn)甲里的高德只當(dāng)是蚊子sao擾一樣輕飄飄的應(yīng)對。不僅手腕上的力場盾和背上的大鋼盾都沒動用，連大錘也一直拄在地上，明顯是在給鐵中玉時間。

    “這火難道不是高德傳給你的？”他淡然的道：“既能給你，也能收回，還能借這火的關(guān)聯(lián)控制你們。這跟下港的大人們控制我們鐵銹人有什么區(qū)別……不，有區(qū)別，比大人們的控制更直接更有力。高德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讓你魂火失控，從魂魄到軀殼都燒作飛灰！”

    “不，不是這樣！”鐵中玉想到了自己的“導(dǎo)師”，是他帶著自己跟另外兩個魔人在血怒原野里點燃了魂火。整個過程難以言述，但他格外清楚，那是他們?nèi)齻€人相互扶持共同努力的結(jié)果。

    “火來自提督大人，柴薪是你自己?！睂?dǎo)師在他成功之后說的話，每個字都記得格外清楚?！暗芊顸c燃，能燃多旺，能不能持久，全看你自己?！?/br>
    “他當(dāng)然不會自揭底細，”更多衛(wèi)士圍了過來，鐵柱朝他們打手勢：“即便你沒受蒙蔽，說的也都是真話，可事關(guān)所有鐵銹人的命運，我總不能憑你這些話就把大家?guī)狭硪粭l路？大人一直在看著我們，你啊簡直太天真了?！?/br>
    衛(wèi)士們一擁而上，這次沒有直接沖上去，而是紛紛掏出氣筒般的武器，噴出濃稠黃霧。鐵中玉被噴得滿頭滿臉，咳嗽不止，臉上手上的白焰消散大半。

    “這是……”他努力振作，想重新燃起魂火，身體卻綠光大作，繼而處處鼓脹。很快即便是活頁結(jié)構(gòu)的護甲都被撐裂，暴出塊塊銹跡斑駁的厚重鐵甲。

    “這是銹氣，你忘了自己也用過嗎？”鐵柱嘆道：“有時候鐵銹病發(fā)作得太猛，變成鐵像之前就有被惡魔奪靈的危險，我們就用銹氣擾亂惡魔之力。這會縮減不少壽命，但也是不得已。而且你看看，你仍然能被銹氣干擾，說明你身上的鐵銹病并沒有清除，你的……魂火，并沒有真正改變你?！?/br>
    “不……不是這樣……”綠光越來越濃，鐵中玉的面容漸漸僵硬，等他跪在地上時，整個人似乎都變作了銹蝕鐵像，連半邊臉頰的猙獰傷口都還維持著原樣。

    “快把他帶走！”在鐵柱的招呼下，衛(wèi)士們用大網(wǎng)兜住鐵中玉，正要朝倉庫那邊拖，轟隆悶響，一個人體高高飛起，越過眾人朝著倉庫砸去。

    那是鐵中石，他只是被高德端起大錘隨手撩了一下就飛出去了。

    踩著沉重的步子，高大身影步步逼近，震懾得衛(wèi)士們連帶鐵柱都不迭退步。

    “我也知道，就憑幾句話不可能讓你們改變想法?！?/br>
    圓形頭盔加狹長且斜豎的眼縫，再是圓形的呼吸器，被渾圓而巨大的肩甲襯托著，一點也不顯可笑，反而洋溢著強烈的而且邪惡的壓迫感。

    高德低沉的說：“但我沒有足夠的時間說服你們，現(xiàn)在你該思考的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到你投降為止，還準備付出多少人命？”

    回答高德的是爆雷槍的槍聲，先是孤零零的一槍，是鐵柱射的，再是蓬蓬無數(shù)槍，是衛(wèi)士們跟著射的。

    一發(fā)發(fā)雷彈出膛之后，彈尾又噴出橘黃烈焰，彈丸再度加速，以至空氣中震蕩出有如雷鳴的爆音，“雷彈”這個名稱正來自于此。無數(shù)發(fā)足以撕裂陶鋼板的雷彈射在高大的魔思達戰(zhàn)甲上，卻跟尋常槍彈一樣，除了濺起點點火星，給看似傷痕累累的戰(zhàn)甲涂了一小塊白斑之后，再無更多效果，連讓戰(zhàn)甲晃動一下都做不到。

    一輪攢射沒有效果，鐵銹人們也沒太驚訝。不僅是鐵柱，那些衛(wèi)士估計也參與過藏龍島之戰(zhàn)，見識過高德的神勇。

    衛(wèi)士們紛紛丟槍，彈出各式刃器沖向高德，鐵柱則去抓大網(wǎng)，要把鐵中玉拖走。

    高德平端大錘，雙手一震，白焰噴薄，大錘頓時變作火錘。再掄圓了橫掃，焰火拉出半月之弧，十多個鐵銹衛(wèi)士呼啦啦上天。

    擺開馬步，高德準備一個大步趕上鐵柱，鐵柱卻自己停步了。大網(wǎng)里白焰再燃，瞬間蔓延到鐵柱手上，燒得他不迭松手。

    本已變作鐵像的鐵中玉撕開大網(wǎng)挺身而起，此時的他已經(jīng)燃作人形火炬，即便是高德都略略吃驚。在他之下還沒哪個提燈人能將魂火燃燒到這個程度，除非完全放棄了生念，毫不顧忌魂魄的損傷。

    “四叔……”白焰中鐵中玉模糊的說著什么，此時高德卻難以分心去聽。

    倉庫大門緩緩?fù)崎_，一尊尊比他還要高一倍的鋼鐵巨人走出大門，步伐沉重得像在打樁。

    “這里不是藏龍島！”

    領(lǐng)著鋼鐵巨人出門的竟是鐵中石，背后有若干鋼鐵巨人，讓他底氣十足。“那時候我們的鐵銹傀儡還沒整備好，才讓你占了便宜，這次不同了！原本還要費工夫送上臥虎島，現(xiàn)在你自己送上門來，真是太好了……哎……”

    正說得高興，被鋼鐵巨人一腳當(dāng)頭踩中，頓時變作人皮嵌進了地里。

    鐵銹人格外皮實，這一腳倒不至于死，但還是讓大群鐵銹人沖出倉庫，又叫又撬著，把那家伙從地里撬出來。

    這些鋼鐵巨人也是由若干個鐵銹傀儡拼出來的，不過跟在藏龍島上倉促拼接不同，顯得規(guī)整細致多了。高德仔細看了一會，才數(shù)清楚了每個巨人是由二十個傀儡拼成。腦袋兩個，雙肩各一，大臂、小臂各二，胸口、腹部、大腿、小腿各三。各處接縫異常自然，除了每個部位都有一張近似面孔的圖紋，幾乎看不出拼裝痕跡。當(dāng)然總體上還是處處鐵銹，像在地下埋了數(shù)百上千年。

    大約十多個鐵銹巨人挾著難以撼動的壓迫逼近，旁邊鐵中玉還熊熊燃燒著，跟鐵柱對峙……不，說著什么。

    高德深深吸氣，再由呼吸器吐出嘶嘶長音。他反手摘下背上的陶鋼盾丟在地上，一個滑步跳上去，鋼盾在石磚地面磨出一流煙塵，托著高德與鐵銹巨人迎面撞上。

    其實并沒撞上，在即將相撞的剎那間，高德側(cè)身，大錘掄轉(zhuǎn)砸在巨人的膝蓋上。這時另一方的鐵銹巨人也迎面而來，正抬腳要故技重施，將他踩成鐵片。收回大錘再砸已經(jīng)來不及，高德也懶得躲閃，松開一手取下表情符金瓜錘，白焰中小錘變作大錘，朝上一撩。大錘與巨大腳掌正面硬碰硬，鐵銹巨人整條腿崩散成鐵銹傀儡，嘩啦啦落了一地。

    等高德踩著盾牌掠過，兩個鐵銹巨人都因為少了一條腿而失去平衡，撞在一起轟隆倒地。

    鐵銹巨人并不只是高大強壯，等高德再砸斷兩個巨人的腿讓其倒地?zé)o力之后，他就陷入到連綿不絕的鋼鐵攻擊中。

    有漫天飛舞的鋼索，有如風(fēng)扇轉(zhuǎn)動的鋼鐵槳葉，更多的是巨大鍘刀，將高德當(dāng)做砧板上的五花rou，以極快的頻率剁切。這些布滿鐵銹的器物雖然只是個頭大份量沉的凡物，對高德的打擊還不如之前的一輪雷彈，可無窮無盡純粹比拼質(zhì)量的攻擊還是讓高德接連硬直，有種一下子應(yīng)付不上來的窘迫。

    “提督大人！”

    倉庫中又有人在喊：“你自己送上門來真好！免了我們?nèi)ヅP虎島的麻煩！只要在這里把你解決掉，我們海金貨行就算拿不回貨物，也是大賺特賺了！”

    喊聲被炮聲吞沒，一發(fā)發(fā)小口徑炮彈自倉庫射出，穿透鐵銹巨人的攻擊之潮，在高德身上雜活起團團火星與烈焰。

    這是射速極快的機關(guān)炮，還不只一門，即便打不穿高德的戰(zhàn)甲，也讓他更難以應(yīng)付。片刻之間，他就被幾個鐵銹巨人傾軋而下，困在由巨人編織起的鋼鐵牢籠中，還被炮彈以及槳葉等武器不停鞭打轟擊。

    “就算你說得對，”倉庫外遠處，鐵柱看著被困住的高德，搖頭說：“可你信賴的這位提督大人如此莽撞無智，哪是可以依賴的人？”

    裹住鐵中玉的魂火減弱了許多，但還是遮住了他的面目乃至身形，連聲音也變得含混不清，似乎說了句什么。

    鐵柱沒聽清楚，側(cè)身要問，幾道煙跡急掠而過，落在鐵銹巨人身上。地板不斷震動，烈焰沖天而起，將若干巨人盡數(shù)吞噬，動靜比倉庫里的機關(guān)炮大得多。

    “火箭彈！”

    鐵柱抽了口涼氣，循著煙跡來處一看，卻是若干穿著與鐵中玉相同護甲的人，顯然是高德的部下。

    這些人不僅有火箭筒，還架好了輕重機槍。由火箭彈開路，密集彈雨向倉庫中潑去，里面的機關(guān)炮陣地頓時一片慘叫。

    爆炸與槍聲還只是個引子，緊接著船塢之外的泊位，一團團烈焰升騰。修造廠乃至海金貨行的船相繼爆炸，那是準備運載人員裝備進攻臥虎島的船。

    “你們是怎么潛入這里的？”

    鐵柱心神恍惚，卻在此時想到了這個問題，“天上地上海上都有哨探嚴密布防，連水下都設(shè)了聽筒，就怕官兵用水下舟突襲?！?/br>
    “我們沒必要潛入，”鐵中玉這時的話倒說得清楚，“直接就這么來了，憑空就來了。”

    鐵柱眼瞳緊縮，“難道是……”

    “四叔，”鐵中玉點頭：“你猜得沒錯，修造廠這里沒有安全可言，繼續(xù)與提督大人作對，必然會是被提督大人第一個消滅的戰(zhàn)塔……不對，該是第二個，第一個是黑鯊戰(zhàn)塔。他們是什么下場，海金戰(zhàn)塔的唐塔主肯定清楚?！?/br>
    鐵柱沉默，鐵中玉猛然將他撲到。一發(fā)火箭彈掠過，將遠處正掙扎著直起上半身的鐵銹巨人又炸得躺倒。

    白焰裹住鐵柱，讓他發(fā)出慘烈呼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