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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大明 第216節(jié)

    女皇眼中白光蕩漾,手停在半空,竟是怎么也落不到桌子上了。

    “微臣在汶州方面的安排,是早在剛進馴象所時就著手了的。那時不僅微臣處境艱難,陛下也剛登基,形勢風雨飄搖?!?/br>
    高德索性全都招了,“那時小麗雖還不是微臣未婚妻,但微臣對她已有責任??上⒊加谒?,就如螻蟻于象。微臣做不了什么,就只想著能在西嶺尋處安寧之地,小麗若是遭難,微臣這里還有可以養(yǎng)老之地?!?/br>
    “待到后來,女皇英明,形勢明朗,微臣也可以做得更多,與小麗的差距也不再是螻蟻于象,而是貓狗于象了。于是微臣便想做得更多,既為效忠陛下,為守護大明,又能給小麗幫上哪怕一丁點忙?!?/br>
    “待微臣與小麗訂下終身,她卻去了松州,整日面對強大惡魔和魔人,微臣心急如焚。想著能讓陛下在松州少些擔憂,小麗也少寫些兇險,這才謀劃援兵之策,就有了以汶助松的打算?!?/br>
    咚的一聲,高德磕頭,姿態(tài)擺得很正?!拔⒊歼@是以私擾公,微臣有罪!”

    “你……”女皇低頭,又陷入了沉默。

    第288章:女皇與小麗誰才最重要?

    上官晴又在咳嗽了,再不出聲讓高德聽到女皇抽鼻子的聲音那可大事不妙。

    “嘿嘿……呵呵……”

    女皇笑得頗為怪異,讓高德一頭霧水。

    “未婚妻?”

    女皇起身踱步,說著讓高德血壓驟升換了別人早就暴跳而起的話?!半拊趺绰狖愓f,那不過是幫你一把,讓你在朝堂上不至于被人非難?。俊?/br>
    “麗是什么人,她怎么會嫁人?念在你是她私人……關系不錯的份上,她把這個無法兌現(xiàn)的名分拿來幫你的忙。你卻這么厚顏無恥的當做你的護身符,還拿來敷衍我……朕的責問,你這是忠于朕忠于麗?朕看你這家伙是壞得很!”

    高德壓住太陽xue的跳動,努力辯解?!俺寂c小麗之間的私情不足為外人道,或許陛下有所誤會。即便小麗是跟陛下這么說的,也改變不了臣的所作所為是想幫小麗的事實。”

    “事實不是靠嘴巴說的?!迸世@著書桌轉圈,大概是真氣著了,始終不正眼看高德?!岸饮惾绻恢皇沁@么說,也是這么想的,你豈不是自作多情?你行事前就沒想過,你真的是在自作多情?”

    這哪是自作多情,姿勢都解鎖大半了,還覺得兩人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小麗哪是那么開放的人啊!

    “小麗是圣山嬌女,臣只是微末凡人,或許是在自作多情。”高德可不敢在女皇面前說什么褻語,只好順著她的話說:“不過正因為臣是凡人,既有女子與臣訂下終身,臣自然要盡力呵護。哪怕她遠比臣強大,臣作為她的家人,也總得出力,臣可不是吃軟飯的人!”

    最后一句高德說得擲地有聲,卻是最心虛的。

    抱小麗大腿壓制下港魔人,抱女皇的大腿掙退休金,他這一路走過來,吃的就是軟飯。

    看起來他開始做事了,甚至反過來主動幫小麗和女皇,為的不還是讓這兩條大腿仍然有勁……不,有力,能讓他一直抱下去嗎?

    女皇怒哼,開始打拳:“什么軟飯……為女人做事羞恥嗎?”

    高德頓時無語,這招無法還擊。

    “你就是在吃軟飯!”女皇也擲地有聲的宣告,“朕即大明,你領大明俸祿,不就是在吃朕的軟飯?”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的飯是硬的?!备叩驴刹荒苷J這個,這兒還有外人呢,傳出去了以后女皇把他當小白臉養(yǎng)的說法就坐實了,得為女皇的聲譽著想不是嗎?

    “陛下豈能只把自己當做女人?”思路來了高德的嘴巴也順溜了?!氨菹码m身為女子,卻是大明億萬子民的君父。先賢曾言……天子無性,稱孤道寡,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啊?!?/br>
    “誒?”女皇訝然,“我……朕也學過這個,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這點傻愣愣的味道倒是跟小麗挺像的,讓高德心口微微蕩動,就不知道是誰影響誰了。

    “咳……不管是不是你胡謅,道理的確如此?!迸实姆磻K究比小麗快,畢竟小麗不需要想那么多事。該打架的時候打架,該用他的時候用他,哪像女皇背著震旦大明這口大鍋。

    “可這么一來,又有了新的問題?!迸蔬@時候終于瞅他了,雖然只是拿眼角瞥他,玉白臉頰泛著淡淡紅暈,該是被他氣的。

    “你竟然把對小麗的私人之心跟對朕的忠君之心混為一談,你知罪……哦,剛才你知罪了?!迸逝淖雷?,聲調拔高:“可這是說一聲臣有罪就能糊弄過去的?咹???”

    “臣知罪!”高德剛才喊出臣有罪的時候就想好退路了,“但臣并沒有混為一談!臣是思前想后,確認臣之所為的確公私兼顧,而且公事為先才動的手。若真是只顧私情,臣又何苦身在墜星海,心卻分作幾瓣?臣若辭去差事,跟在小麗身邊,豈不就無罪了?”

    “你大膽!”女皇改掌為拳,改拍為捶?!澳闶窃谡f朕是非不分,不講道理嗎?你辭官就能無罪?你置君恩于何處?”

    你看這就是伴君如伴虎的絕佳范例,尤其是這皇帝還是個女的。

    “只是假設,”高德叫冤,“微臣豈敢辜負君恩?微臣得陛下簡拔,從區(qū)區(qū)錦衣衛(wèi)升到朝堂大員,即便粉身碎骨也難以回報!”

    漂亮話得說全了,他自然不敢提自己可能是圣山棋子,跟小麗關聯(lián)也非同一般的事。誰知道女皇跟圣山在這方面有沒有隔閡,而且女皇的身份也注定了她與小麗并非同路人,與小麗也不是毫無芥蒂。

    “粉身碎骨啊……那可當不起……”女皇的語氣竟然變得酸酸的,“高德你就少說這些漂亮話,你也算是半個圣山之人,跟麗的關系也近于小愛與朕的關系,朕只靠大明皇帝這個身份,可做不到讓你粉身碎骨來報答的,這得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良心?!?/br>
    上官晴又咳嗽了,似乎得了提醒,女皇語氣又一變,冷冷的道:“你也不要仗著與圣山有淵源,就敢看輕大明看輕朕。古往今來,震旦歷代王朝對圣山而言都近于傀儡,大明不是。至少太祖爺爺,還有朕做主的大明不是。你一日還是大明子民,對朕的忠心就該是第一位的!”

    “微臣若是不忠大明不忠陛下,定教天打雷劈魂飛魄散不得好死!”高德毫不猶豫的發(fā)毒誓,說完才覺得自己似乎在玩文字游戲。天打雷劈未必會死嘛,而他又等于魂魄,至于不得好死……只要活夠了就無所謂唄。

    “少說這些不吉利的。”女皇嗔怒,“你到底忠不忠又不是看你發(fā)多毒的誓,而是看你做了什么事……”

    她哼了聲,坐回龍椅悠悠的道:“比如說……當朕,不,大明的事情與麗的事情起了沖突,你該怎么做???”

    高德訝然,女皇這是在問“朕與小麗落下河你該先救哪個”?

    按理說他該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是國事為先”,乃至于“大義滅親”,可在這事上他是怎么也違背不了自己的本心。

    “大明之事與小麗之事怎么會有沖突?”高德試圖敷衍過去,“不會的不會的,哪怕像現(xiàn)在這樣,臣分身乏術,總也有兩全之策?!?/br>
    “不要打馬虎眼!”女皇又拔高聲調,“你到底把誰擺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朕……咳,大明,還是小麗?朕可是記得你說過……唔,是聽麗轉述的,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陛下這也是公私混淆啊?!备叩逻€想分清楚,“公事自然是大明為先,私事……微臣又哪有資格說這個?!?/br>
    “你還是在狡辯!”女皇不依不饒,“想把公私分清楚,那就是不想全身心為朕效勞!剛才還說粉身碎骨呢,你為大明粉身碎骨了,麗會高興嗎?”

    “這……”高德無計可施,只好耍賴,“微臣只知小麗的體重,不知陛下有多重,又哪分得出誰輕誰重……”

    “大膽!”轟隆一聲,旁邊上官晴拿書本砸桌子,“高侍中,你怎可在君前作如此褻語?還不快快叩頭請罪!?”

    咚咚咚一陣響,高德連叩九頭。上官晴又替他救場了,不過逼著他磕頭這必然是報復,他也只能滿肚子苦水自己品了。

    “好了,朕也不為己甚,”女皇此時才有了說正事的心情,“今日找你來,就是知道你搞了不少小動作,當面問問你的居心。朕剛才不過是試你,朕與麗好著呢,你若是不忠于麗不為她著想,她不怨你朕都要罰你!”

    高德喘了口大氣,又覺頗為不爽,合著你在這替你閨蜜考驗我呢。

    “所以朕也要替她問你點事情,”女皇的語氣又變得不那么友好了?!般胫菽沁叄莻€叫紫綃的小姑娘與你是什么關系?”

    “這個微臣早有報備,”高德暗道慶幸,此事他可是早就交過底的,當然后來的變化就沒有細說了。“遠坂總管也該知道,那是暗手血塔下屬的姐妹會的幸存者。臣托獸戲班護送她們回汶州尋親,借機在西嶺尋找落腳之處。到了汶州,才有了后續(xù)之事,臣便順水推舟,想出了以汶助松之策?!?/br>
    “跟你沒有特別的關系?”女皇狐疑,“真沒有?”

    “真沒有,”高德很坦然,心念一動就進入紫綃身體把她當傀儡使用這種關系并不特別,而是特異?!俺寂c她沒有特別的私人關系?!?/br>
    “那個呂九眉呢?”女皇話頭一轉,還真是在替麗審查他呢,“據(jù)說她在你手下快活得很,你跟她不是有特別關系,她怎么會天天都如沐春風?”

    不只是汶州那邊,提督衙門里也有小人!

    高德暗暗咬牙,面上卻叫冤?!皡螀⑹莻€以事業(yè)為重的奇女子,臣取其所長令她盡展才華,她自然春風得意,又哪是與臣有私人關系呢?”

    “是嗎……”女皇依舊狐疑,“她怎么在你那就能盡展才華了?”

    “這不是陛下睿眼識人嗎?”高德很辛苦的忍著沒用升調,“呂參將不是陛下欽點到微臣身邊作微臣臂膀的么?”

    女皇敲額頭,“哎……都忘了這茬。”

    “但總是不太對勁。”她敲敲書桌,“朕要把她招回來,你舍得不?”

    “那是她的榮幸,微臣何談舍不舍得?!备叩聡@氣,“可她剛隨船隊去了扶桑,等她回來至少得三月之后的事了?!?/br>
    “去了扶桑啊,”女皇居然顯得輕松了些,“你也真舍得?!?/br>
    她還沒罷休:“對了你身邊還有……”

    剛說到這,遠坂愛進來了,稟報說外面大批官員正等著覲見,是早就約好的。

    “我怎么……”

    女皇嘀咕,上官晴跟遠坂愛同時咳嗽,高德還低著頭,看不到她們之間的視線交互。

    “好啦好啦,”女皇放棄似的嘆道:“我知道啦?!?/br>
    于是高德就這么被趕出了殿堂,也沒什么后續(xù),弄得他真是摸不著頭腦。

    急急招他進宮,就是替小麗審查他的忠誠?

    “急著打斷我干嘛!”

    殿堂里,女皇又蓬蓬拍桌子,對遠坂愛上官晴怒目而視。

    “我還沒問到他身邊的那些灰豆芽呢?這家伙還真是讓人不放心!”

    高德要聽到絕對會吐血,女皇還真就只是審查他對小麗的忠誠。

    “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特別喜歡……你們明白的,就是沒胸沒屁股的?!?/br>
    此時的女皇已然恢復了小麗聲線,連說帶比劃,讓上官晴揉額頭遠坂愛遮眼。

    “陛下現(xiàn)在是陛下,”上官晴嘆氣,“不要走神了。”

    “再不打斷你,你怕是要把他留下來,變回麗跟他大被同眠了。”遠坂愛咬牙切齒?!鞍l(fā)情也得有點限度啊,我的小姐。”

    “大被同眠又怎么了?”女皇低頭,很委屈的嘀咕,“用用自己的私人用具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上官遠坂兩人氣結,都道女皇見了高德心思不屬,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了。

    沒料女皇身軀微微一晃,臉色急速發(fā)紅,再噗的噴出口血水。血水還沒落下,就蒸發(fā)成血霧冉冉飄升。

    “小姐!”

    “陛下!”

    兩人趕緊上前扶住女皇,女皇擺擺手,臉色已恢復正常。

    “前天受的傷,”女皇苦笑,“三個太一教護法聯(lián)手,我大意了些。雖然打跑了他們,還是受了點暗傷?!?/br>
    上官遠坂兩人松了口氣,又對視一眼,傳遞著“原來如此”的默契。

    原來是女皇受傷未愈,身體虛弱,心靈也跟著虛弱,找高德來是想求得慰籍呢。

    “剛才看著他啊,我就很矛盾。”女皇幽幽的道:“既想他盡快強大起來,能幫上我的忙,至少能讓我靠得穩(wěn)穩(wěn)的,無所畏懼??捎峙滤麖姶笃饋?,一怕他會有了自己的主張,給大明……還有我這邊搗亂。再是怕他逞強,想替我擔下所有。我面對的,可不是他擔得下的?!?/br>
    “小姐,還有我們呢?!边h坂愛抽著鼻子說,“我們幫得上的啊?!?/br>
    “有些事你們可幫不上喲。”女皇低低的笑了,“至少沒有那種滋味?!?/br>
    臉色一正,她敲敲桌子說:“還是不能放松警惕,那家伙生得一張小白臉,就是沒辦法讓人放心!”

    等高德霧蒙蒙加灰溜溜的回了提督島,又接到遠坂愛的電話。遠坂愛壓根沒提女皇的事,就告訴他插手的幾件事,不管是扶桑之行,還是以松助汶,以及西嶺衛(wèi)交由邵皓接手的事,女皇都準了,讓他放手去做。

    這算是通過審查了?

    高德不得要領,只能安慰自己說,至少經(jīng)此一事,自己與女皇的關系不再那么生疏,女皇這條大腿應該是抱得更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