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 第239節(jié)
大將軍簡要介紹過門神島的情況,門神島在扶桑群島東面偏南海域,在所有擁有巢坑的“巢島”里,是最東面的一個。那個地方恰好是遠海航線進入扶桑的第一站,所以成了洋人海商的落腳點,“門神”這個戲稱也成了島主的姓氏。千百年下來,門神島積累了豐厚財富,不管是軍力、財力還是人力都遠勝一般巢島,周邊若干島主也奉其為尊。 不過既然立起了金錢龜?shù)钠鞄?,這股聯(lián)軍的領(lǐng)導者就未必還是門神島的島主。而他們糾合部眾殺過來的原因,也未必是大將軍所言的要來奪取櫻花環(huán)島乃至挾持扶桑王。 如果船隊預先集結(jié)在距離環(huán)島最近的巢島附近,算算時間,他們應(yīng)該是三天前出發(fā)的,那時候高德恰好炸了大將軍府突擊環(huán)島,順便解決了神社巫女。而以一般邏輯論,那個時候決定當黃雀,趁機奪取櫻花環(huán)島的話,就不該像現(xiàn)在這樣直接驅(qū)使船隊登陸,而該先觀望下風色??蛇@支船隊還是義無反顧的沖了過來,說明決策者并不在意環(huán)島上的權(quán)力變更,在意的是另外的變化。 什么變化呢? 高德在天上俯瞰船隊沖灘,當海岸上飛出一發(fā)發(fā)炮彈,在船隊中炸出股股浪花團團焰光時,思路也大致清晰了。 金錢龜恐怕是沖著櫻花神社……不,魔神所在的虛無之境而來的,那個唐幕說不定知道或者猜到了所謂的“虛無之境”,其實只是黑鯊號原本的突擊艇。 “我會守得好好的?!备叩掠猛ㄔ捚髀?lián)絡(luò)艦靈郭瑞德,后者并不在意?!安贿^有價值的東西不在它身上,而是在你腦子里。再說它剛用光了最后一絲能量,等于死掉了,我不知道搶走它會有什么意義?!?/br> “當然,金錢龜那幫人連最下層甲板的義思達郭瑞德遺體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我其實擁有郭瑞德的記憶,怎么可能清楚啟示錄的事情?!?/br> “你的意思是……”高德點醒了它,“用這塊跟墓碑差不多的玩意當誘餌嗎,那的確是好辦法?!?/br> 它提到了另一個隱患,“可金錢龜?shù)哪莻€新頭目,是叫唐幕吧,如果見到了小艇,難說不會引發(fā)他的什么聯(lián)想。如果他跑去找魔人里的那些老不死求證,恐怕就有點麻煩了。” “你是說這次他還會跑掉?”高德沒好氣的提醒它,“或者你希望如此?” “你安排好。”艦靈郭瑞德沉默了會,用難得的嚴肅語氣說:“那個家伙逼迫我制造的負面情緒是自我蘇醒以來第二多的,我跟他有太多的賬要算。我希望的是親手解決他,不行的話至少得補個刀。” 關(guān)于艦靈郭瑞德跟金錢龜?shù)某鹪?,高德可以想象。為了隱瞞戰(zhàn)艦和自己的底細,它時刻都在跟金錢龜那幫人周旋。不過高德覺得它最在意的恐怕還不是挖它底細或者脅迫它做什么事,而是把它這艘滄桑而偉大的義思達戰(zhàn)艦不放在眼里,以及把郭瑞德犧牲自己與它融合制造出的艦橋灰境當做新手試煉營糟蹋。 “第二多?”高德注意到了這個位次,“第一是誰?” 雖然有所猜想,還是沒料到艦靈郭瑞德回答得異常直接和坦誠,“當然是你了。” 感謝你的肯定…… 海岸上的炮聲驟然激烈起來,“門神聯(lián)軍”這邊的船隊也開始發(fā)炮,不過相比岸上的炮擊,船隊的炮聲不僅稀疏,還完全沒有準頭。跟之前的炮擊一樣毫無章法,只在沙灘上掀起股股沙塵。 來自大將軍府下方炮兵陣地的炮擊異常猛烈,以高德的眼光看,這幫臨時拼湊的炮兵技術(shù)異常生澀,不管是射速還是精度都不忍目睹。不過目標是只有六七里遠的大船,對方數(shù)目又不少,難度也就跟打靶差不多。所以即便打三炮才能中一炮,想打船頭卻打到了船尾,卻足以在對方那慢吞吞的“米瑪塔爾戰(zhàn)艦”上轟出一團團烈焰。 還沒到一刻鐘,對方船隊里至少有五六艘船要么翻沉,要么在原地打起了轉(zhuǎn)。大船終究不是小舟,隨便裝部引擎就能逐浪了。要么是負載不合理被一炮解體,要么是動力或者cao作失衡。于是不僅高德,海岸上縮在防線里的大將軍士兵都把對方的慘狀看得清清楚楚。天上是無數(shù)飛舞的肢體,水里是下鍋餃子般的人頭。咒罵聲和慘叫聲如沸鍋的水一樣,異常嘈雜。 “繞過去!繞過前面的炮火——!” 后方的戰(zhàn)艦上,唐幕拍著欄桿叫嚷,氣得太陽xue高高凸起。 他倒是清楚大將軍的家底,火炮數(shù)目是夠的,只是絕大部分都是有好幾百年歷史的前膛炮。新式火炮都在倉庫里,有些還是他參與過從震旦走私到扶桑的過程。不過大將軍手上絕對沒有足夠多的合格炮手,做計劃時并沒把火炮威脅計算進來。 這下可好,誰能想到高德派來的那點人手里竟然有那么多炮手。 旗手將命令傳出,不過前方的船隊已經(jīng)陷入到炮火之中,能不能執(zhí)行好命令,恐怕得打巨大的問號。 “真是沒用!扶桑這邊全都是廢物!” 看著這些扶桑船如烏龜散步般的“沖擊”,每艘船上都載了上千人,只要能夠沖到灘頭,就能對環(huán)島制造足夠程度的混亂,那時他再出手,成功率就高了許多。可現(xiàn)在,唐幕覺得能沖上灘頭的船必然是無比幸運的。 “要是大人們同意在扶桑動手,事情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唐幕恨恨的咬牙,如果上面的大人們愿意把目光投到眼前的戰(zhàn)場,別說高德派來的這點手下,就算是高德甚至女皇的扶桑走狗遠坂愛親至,那也是正好送菜。 “松州汶州的確重要,可扶桑這里馬上就是第一線,真的就不作任何挽救了嗎?” 唐幕再度審視自己的決定,最終微微搖頭。 大人們不救,那就由他來救吧。何況巴托人親口向他保證過,他們會趕來支援的。但前提是找到導航圖,從那座扶桑人遵崇為祖靈所系的櫻花神社里找到導航圖。 “主人,牡蠣島主報告……” 門神十葉打斷了他的思緒,她仰望桅頂旗臺,讀出旗語:“遭遇敵軍戰(zhàn)艦襲擊,是震旦戰(zhàn)艦,真正的戰(zhàn)艦,兩艘,無法前往新的登陸地。” 重明號和蒲牢號? 唐幕臉頰抽了抽,朝著西北方極目眺望?,F(xiàn)實的色彩驟然褪去,只剩下一根根線條在視野中急速消退。而在他人看來,此刻的唐幕眼中血光與紫光交替閃爍,駭異莫名。 片刻后唐幕眨眨眼恢復常態(tài),對門神十葉說:“讓他就近登陸,不計代價,不惜犧牲?!?/br> 除非自己這幾艘戰(zhàn)艦過去支援,否則就靠牡蠣島主那幾艘破船,只有被對方點名轟沉的份??伤粫^去支援,他還得著手準備發(fā)動真正的攻擊。牡蠣島主那邊唯一能做的,就是搶在沉船之前在灘頭擱淺。 “唐義——!” 他探頭招呼下方甲板的部下:“把人帶上來,準備動手!” 原本的計劃是先讓其他島主沖上環(huán)島制造混亂,封鎖退路,而后他再上島,分頭行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那個余裕了,必須同步進行。 沒過多久,一群手腳都栓著鐐銬的少男少女被帶到他的身后,幾個散發(fā)著陰沉氣息的部下看守著他們。這些人眼里跳動著紅綠混雜的光點,目光在少男少女上來回掃著。有的人呲牙咧嘴呵呵低笑,有的人吞唾沫甚至舔嘴唇。 “扶桑王在里面的王島,暫時沒必要搭理,先抓住大將軍?!?/br> 唐幕點名,“唐仁、唐義、唐禮、唐智、唐勇……還有唐毅,你們六人去辦?!?/br> 六個人出列,跪地抱拳齊聲赫赫回應(yīng)。 等他們站起來,不約而同的回頭,每個人看向一個少年或者少女。 這些少年少女年紀在十二三歲到十五六歲不等,看衣著樣式都是扶桑人,身份還不低。被六人如餓狼般的目光盯住,頓時驚懼交加抱成一團。 一個個少年少女被拎了出來,摁跪在甲板上。其他人如釋重負的軟在地上,這六個人卻是渾身發(fā)僵顫栗如搗蒜,臉上完全沒了血色。 “那么小人便開動了!” 六個部下中不知道叫什么的咧開大嘴,身上溢出灰黑氣息,接著是血光綠光噴薄。等整個人被黑氣和紅綠光影裹住時,原本的人形已經(jīng)難以琢磨,只隱約見到如巨人般的恐怖輪廓。 下一刻,黑氣與迷亂光影中猛然探出顆碩大的怪物腦袋,顴骨暴凸,兩眼大如銅鈴,顴骨暴凸皮膚變作滿是褶皺的樹皮。有些像人,但更多像蛙甚至蜥蜴。 怪物腦袋低垂,大嘴張開露出內(nèi)外好幾層獠牙,咔嚓一口就將一個少女的上半身咬進嘴里。待腦袋抬起,下半身斷口的粉rou白骨清晰可見,兩條腿還在劇烈抽搐。 黑氣中又探出一只巨大手臂,將即將倒下的下半身撈住,送進再度張開的大嘴里。 緊跟著這個怪物,其他五個部下也彌散出黑氣紛紛變身,再將少男少女生吞活剝?,F(xiàn)場咀嚼聲跟骨rou碎裂聲混雜在一起,可不管是唐幕還是門神十葉,或者其他人,都面不改色。 “小人這就去了!” 第一個吃完的怪物……魔人高高躍起,偌大戰(zhàn)艦似乎都往下略略一沉。等六個魔人前后躍入,悄無聲息的投入海中,唐幕轉(zhuǎn)頭看門神十葉。 “你有什么想法嗎?”他淡淡的問:“被吃掉的人其實是你的姐妹兄弟?!?/br> 大將軍的子女難以計數(shù),不只生活在櫻花環(huán)島上,在門神島以及其他島上也有不少,都是類似質(zhì)子姻親的身份。他以諸島盟主的身份把這些櫻花家子女弄到手中,用處就是追蹤大將軍本人。他的那些手下都是疫魔血蟾,是很獨特的魔人。可以通過吞噬凡人血rou,追蹤相應(yīng)至親。 “那不過是凡人的身份?!遍T神十葉回以熱誠……不,虔誠的目光和語氣,“十葉跟隨主人在這個痛苦世界掙扎,早就拋開了凡人之身。不需要安慰十葉,十葉的心在主人的心中,隨主人一起跳動?!?/br> “我知道?!碧颇坏年幊撩婺柯月运蓜樱州p撫少女發(fā)絲,眼中竟流露出一絲溫情?!暗疫€是要做,我身邊只剩下你了。” 放下手,他的語氣變冷:“那么準備好了嗎?” “是?!遍T神十葉低頭,兩手一分,身上扶桑樣式的華貴袍服褪下,露出將身體曲線勾勒得清清楚楚的純黑緊身衣。 “先去準備我們的戰(zhàn)甲,”唐幕點頭說:“我馬上過來。” 少女轉(zhuǎn)身去了艙室,唐幕先看了看前方的戰(zhàn)況。此時雖然已有十多艘船被轟沉,海面上到處是散亂的船體和沸騰的人頭,但也有同等數(shù)目的船沖灘擱淺。小口徑火炮的炮聲與機槍的槍聲正在爆炒。 再仰頭看天,穿透股股沙塵與冉冉硝煙,在他那簡略到只剩線條的視野里,就在神社巢坑之上,幾乎已經(jīng)縮成一點的白光像螢火蟲般正飄飛不定。 第317章:潛藏于黑暗的東海唐門 一艘艘破爛鐵船沖上海灘,無數(shù)人頭自船上傾瀉而下,像是被人從樹上捅下來的馬蜂窩摔破了擠出無數(shù)馬蜂。 這些鐵船以幾艘為一群,各自沖上海岸的不同位置。涌出來的士兵披掛著最簡陋的護甲,除了背上不同顏色和圖案的小旗之外,幾乎沒什么差別。 大多數(shù)士兵只拿著刀盾或者長矛之類的冷兵器,由護甲稍微齊整一點的小頭目率領(lǐng),直接撒開腳丫子全速奔跑,向海灘上的防線發(fā)動攻擊。少數(shù)手持步槍沖鋒槍的則跟隨在后,搶占灘頭高地,試圖組織起遠程火力。而在搶灘擱淺的鐵船船首,還有機槍、火箭筒或者小口徑步兵炮之類的火力點。 即便被守軍火炮轟沉了至少三分之一的船,沖上灘頭的士兵們?nèi)匀皇繗馕礈p。從組織角度看他們的攻擊也算有板有眼頗有章法,比高德之前見過的那些奪島戰(zhàn)要靠譜得多。如果沒有高德這幫震旦人來櫻花環(huán)島改變了形勢,以大將軍的力量,那是絕對擋不住的。 很可惜,高德以及震旦人來了。 沖擊其他海灘的“門神聯(lián)軍”情況還不錯…… 他們所在的方向沒被火炮陣地重點照顧。而大將軍按巢坑部署的士兵除了數(shù)量多得令人瞠目結(jié)舌之外,再沒任何可以說的東西。這些士兵擠在黎明時分匆匆挖出的淺鉤里,斜舉著長矛木盾甚至竹竿之類的武器,用人rou堆起漫長而厚實的刺猬之墻,輸出全靠后方高處的弓弩手火槍手。 這樣的防線別說經(jīng)不起火炮轟擊,僅僅只是稍微集中一些的火槍射擊,就一層層剝落。等到敵軍一擁而上,頂著長矛用身體鋪成階梯,將斧頭錘子大刀鑿進刺猬之墻時,人rou防線也就一段段崩潰了。 不過大多數(shù)防線并沒有就此一觸即潰,整體瓦解。后方的火力點總會起到一些阻滯作用,同時應(yīng)該是各個巢坑里的官員兼任的督戰(zhàn)官帶著部下兇猛劈落,將一顆顆逃兵的人頭化作自負面角度激勵士氣的材料,嚇阻逃兵讓他們返身戰(zhàn)斗。 所以即便防線段段崩潰,守軍靠著厚實的縱深,總能及時補位。少數(shù)悍不畏死勇武非凡的尖兵,最終的結(jié)局基本是字面意義上的被人民的汪洋大海淹沒。 就此時來看,守軍這邊的情況還算不錯。 大約六七萬門神聯(lián)軍的士兵沖上了海灘,他們沖擊的人rou防線上塞了足足是他們幾十上百倍的人。哪怕裝備、戰(zhàn)力和士氣差別都非常大,但要在短時間里就解決所有防線,那也是做不到的。 原本他們有機會做到,守軍士兵就來自身后最多幾公里外的巨大巢坑,絕大部分都沒受過正規(guī)訓練。一般而言,即便有千人萬人,對上幾十上百的悍敵,也會轉(zhuǎn)頭朝安全的巢坑奔逃。 可就在半夜,每座巢坑的官員來動員他們的時候,都親口許諾過這一戰(zhàn)只要不當逃兵,在巢坑里的住所就能提升一層,糧食配給也增加一倍。若是有了軍功,按人頭加倍。 原本巢坑官員的話壓根不可信,他們就是每座巢坑的主人,驅(qū)使他們在地下深處的礦場挖坑,或者做各類苦力,換來的也只是勉強可以躋身的洞xue角落以及不至于餓死的糧食,什么時候有這般善心了。 可官員們拍胸脯說這是大將軍的許諾,大將軍有了震旦人撐腰。只要守住了櫻花環(huán)島,糧食衣服甚至各類機械,就會要多少有多少。 于是人們明白了,大將軍向震旦人低頭了。這幾天大將軍跟震旦人的對決,他們也不是沒看到或者沒聽說過。現(xiàn)在大將軍變成這樣的態(tài)度,顯然是震旦人占了上風。 既然環(huán)島已經(jīng)是震旦人說了算,那么震旦人肯定不容許東邊那些島上的家伙奪了環(huán)島。剛才敵人的鐵船沖灘前就被打爛了不少,那也必然是震旦人所為,這自然讓他們堅守陣地的士氣又提升了一截。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根本無處可逃了。巢坑官員早就說了,在戰(zhàn)斗決出勝負之前,巢坑不會再開門。而整座環(huán)島,除了巢坑他們也無處可去。 于是這些士兵們以幾十上百對一,暫時將門神聯(lián)軍擋在了灘頭。不過這也無法持久,機槍火箭彈炮彈的轟擊時刻在蹂躪他們的精神,己方的還擊有時候還造成了更大傷亡,讓戰(zhàn)況的天平不斷向門神聯(lián)軍傾斜。 大將軍府以及火炮陣地正對著的海灘,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里也是聯(lián)軍重點攻擊的位置,至少十來艘鐵船沖上了灘頭。但他們的士兵之潮剛剛涌上海灘,就遭到了遠近兩層密集火力的痛擊。一層是遠處靠近大將軍府的火炮陣地,因為近到了可以直接用炮管瞄準的距離,火炮打得越來越準,往往是一大群士兵剛剛整隊,就被一發(fā)炮彈炸成了鮮rou鋪子。到幾乎開了鮮rou一條街的時候,門神聯(lián)軍終于學會了下船直接沖鋒。 這個時候錨泊在鄰近海灘位置的兩艘震旦運兵船又成了兩座鋼鐵堡壘,步槍、機槍和炮彈傾瀉而下,自側(cè)后洗刷著海灘,讓門神聯(lián)軍里負責指揮這段位置的島主心口滴血。 左右位置沖灘的鐵船將遠程火力轉(zhuǎn)到運兵船上,可他們那點火力完全沒法跟運兵船上的火力相比。前者就像在地面斷斷續(xù)續(xù)的放鞭炮,后者卻是在半空連綿不斷的放禮花。 遭受兩個方向的火力夾擊,自十來艘鐵船上傾瀉而下的已經(jīng)不是人流而是破碎的人體之潮,片刻間每艘船周圍,海水被染得血紅,海灘鋪滿尸體。沖出炮火的只是零零星星的士兵,即便他們依舊英勇無畏,甚至不少人身上都彌散出黑氣,以非人的速度沖向大將軍府,可攔在他們前面的還有好整以暇的提燈人。 沉悶而怪異的槍聲不斷響起,拉出一條條與尋常槍彈完全不同的橘黃光絲。光絲如幻影般穿透這些魔人士兵,卻灌注入實質(zhì)的巨大力量,讓魔人們或者撲地翻滾或者倒摔而出。 僅僅只是一百個人,一百枝爆雷槍,就如銅墻鐵壁般守在大將軍府前面。從海灘的腥風血雨中不斷沖出士兵乃至魔人,但他們不管怎么努力,都看不到能沖過道道橘黃光絲,抵達敵人身前與之貼身rou搏的可能性。 指揮官不知道是絕望了還是看到了希望,調(diào)整了進攻策略。凡人士兵不再頂著炮火徒勞的沖擊海灘,出擊的是一個個魔人,他們也不再走海灘而是在海面上拉出一道道黑煙,直奔威脅側(cè)后的震旦運兵船。 開始一段時間看起來策略奏效了,運兵船這邊火力既不如火炮陣地猛烈,又沒有射出爆雷槍那種彈道,魔人們很快就接近了運兵船。這些魔人個個的手臂腿腳乃至小半身軀都顯露出惡魔形態(tài),不是一躍上船,就是靈巧如猴子般攀著船壁而上。 然而一道道白光閃爍,將指揮官正沸騰而起的喜悅吹成飛灰。運兵船上的機槍火炮沒有停,同時還有另一批人揮舞白光熠熠的大斧大錘,把魔人們當做凡人般劈砍揮砸。這白光即便是遠隔數(shù)百米看著,也讓同樣是魔人的指揮官心頭躁亂,當面的魔人更是尖叫狂跳,像是魂魄潰滅,沒幾下就被那些白光武器收拾齊整。 “不堪一擊……”大將軍府的廢墟上,個頭矮小,梳著齊眉劉海的少女把運兵船上的戰(zhàn)況盡收眼底,發(fā)出了鄙夷至極的低笑?!昂喼本褪莾簯颉!?/br> “對總管大人來說,扶桑這邊的動靜都是兒戲啊?!迸赃吥X滿腸肥的大將軍腆著臉奉承,“哎喲,都忘了大人就是扶桑人,不過大人已經(jīng)超脫凡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