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跟艦靈郭瑞德差不多，那家伙也記不得原初義思達跟帝神之間那些事情了，自然是義思達郭瑞德不愿意將這些記憶留下，讓其他人通過艦靈郭瑞德找到什么機會。

    不過這也夠了，能搞清楚刑天的由來，足以在名為“世界真相”這幅殘缺不全的拼圖上填補一大塊。

    立在這具巨人標本前，隨著電子音的講述，高德漸漸對刑天有了全新的認識。

    老連長只是記不起仙洲人的具體來歷，但很篤定的說仙洲人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世界原本是荒蕪的，是仙洲人帶來了生機。而后發(fā)生了什么不清楚，只知道是危及世界的災(zāi)難，但還不是混沌降臨，應(yīng)該是混沌的前奏。所以仙洲人開始了將凡人培養(yǎng)為超級戰(zhàn)士的計劃，這就是刑天的由來。

    最初的刑天完全依靠刑天戰(zhàn)甲和各式武器，身體方面只做了特定的強化，并沒做特定改造。刑天只是相當于特種部隊的戰(zhàn)士，與凡人沒有割裂。

    “不過別以為那個時候的刑天會跟你一樣，個頭矮小體格瘦弱，那時候刑天就已經(jīng)是我們這樣的大個子了?！?/br>
    老連長說：“那時候的刑天，只是靠仙洲人在rou體方面的技術(shù)，就足以變得異常強壯，可以對抗各種傷害的災(zāi)難。就算是rou身進入沒有空氣也沒有溫度的星空之間，也能活非常久?！?/br>
    這個高德信，只是“偽殼”那樣的防護服技術(shù)，就比他上輩子掛掉那個時代先進了一百年。

    刑天初創(chuàng)時也還不叫刑天，估計就是“特別保衛(wèi)”、“專職安全”專職之類的稱呼。這從側(cè)面說明了仙洲人最初連軍隊都沒有，可能就是群科學家或者開發(fā)者。

    到后來混沌降臨，仙洲人緊急撤離到安全地帶。但為了守護留在世界里的眷族，刑天義無反顧的堅守在世界里，自然也遭遇了巨大損失，差點全軍覆沒。

    “刑天最初有很多人，很多很多人，成千上萬，編成一個軍都沒有問題?！?/br>
    老連長緬懷的說：“堅守了不知道多少年后，還幸存的刑天只能編成一個連了。小肖他們把我當做最初一代的刑天連長，說得我好像是那時候刑天的頭領(lǐng)一樣，其實不是的。我只是僥幸活到了那個時候的普通刑天，然后被幸存者推舉為頭領(lǐng)。比我更英勇、更堅定和更有智慧的刑天，全都戰(zhàn)死了?！?/br>
    漫長的煎熬之后，轉(zhuǎn)機終于出現(xiàn)，另一位刑天從巴托帶來了巴托人的改造技術(shù)。刑天用這樣的技術(shù)改造自己，獲得了更強韌的rou體和可以在必要時刻將意識“晶化”，避免被混沌侵蝕的技術(shù)，從而增強了戰(zhàn)斗力，堅持到了圣山執(zhí)行“重啟計劃”。

    “等等……”

    老連長這部分的講述，一下子模糊甚至顛覆了高德的好幾個認知。

    郭瑞德是刑天！？

    “我記不得他叫什么了，不過他最初的確是刑天?！崩线B長說：“后來作為……交流什么的，去了巴托那邊?！?/br>
    高德差點叫出我勒個去，郭瑞德可是原初義思達啊，居然是刑天出身。

    “巴托那邊嘛，我隱約記得就是幫帶著棺材忽然出現(xiàn)的家伙?！?/br>
    老連長接著說到巴托的情況，“那時候仙洲人收留了他們，后來的巴托大陸應(yīng)該也是仙洲人幫他們弄的?？梢哉f沒有仙洲人的支持，他們根本活不下去，更別說在這個世界立足了?！?/br>
    “其實那個刑天帶回來的巴托技術(shù)，刑天這邊自己也有。只是那些技術(shù)有很大隱患，也不確定是不是有效果，一直沒有采用。所以那個家伙……你說叫郭瑞德對吧，他回來的最大價值，不是帶回來了技術(shù)，而是向刑天證明了那些技術(shù)有用，當然也證明了另外一點，用那些技術(shù)改造之后，刑天就不再是真正的凡人了?！?/br>
    “對了，那時候我沒有跟那家伙接觸，都是現(xiàn)在大家叫圣山的組織在負責這些事情。作為那時候的連長，我第一個進行了改造，算是成功了吧。不然也不會作為標本，在刑天之塔里獲得了永恒?！?/br>
    “至于圣山……”

    老連長說到了另一件關(guān)鍵的事情：圣山的由來。

    “之前我說過，混沌降臨時，除了刑天之外，仙洲人都撤離了。而后仙洲人有什么變化我不清楚，我知道的是，因為我們在這個世界的堅持，仙洲人又派了人回來。很少，只是個工作組。他們留在這個世界負責善后，就成了后來的圣山?！?/br>
    “你得注意，仙洲人可不像刑天，他們是凡人，即便是完美的也不是長生不老。所以現(xiàn)在的圣山到底跟那個工作組是什么關(guān)系，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們?nèi)匀辉诒M職的做自己的工作。包括重啟這個世界，讓凡人重現(xiàn)世界，代代繁衍?！?/br>
    高德沒完全明白，不過有了大略認知。這就是說最初的圣山的確等同于仙洲人，但除了最初那批人之外，后面的圣山之人就不算仙洲人了，甚至到底是不是人都得打個問號。

    不過考慮到居然有白豆芽成為圣山長老這事，后來的圣山應(yīng)該是在凡人之中挑選出來的，算是本世界人。

    “那些人啊，黑豆芽白豆芽什么的，甚至包括巴托人，還有現(xiàn)在的震旦人，都是……造物?！?/br>
    高德轉(zhuǎn)口問這個，老連長說得模模糊糊，看來是不懂這個領(lǐng)域：“他們既是仙洲人的子嗣，但又不完全是。具體是怎么回事，我以前的專業(yè)不是這方面的，所以也不是太明白。所以說成是造物，覺得應(yīng)該更妥帖?！?/br>
    既是子嗣又不是的造物？

    難道是用基因編輯之類的技術(shù)直接創(chuàng)造出來的？

    高德暗暗慨嘆，這什么仙洲人，果然是未來世界的人類。

    關(guān)于刑天的起源和歷程，老連長能說的就這么多了，高德雖然沒有知悉所有細節(jié)，但也有了大面上的認識。

    那么接著就是更具體的問題了，高德很希望跟刑天緊密合作，齊心協(xié)力內(nèi)外配合。不敢去想消滅混沌這么狂妄的目標，但再穩(wěn)上個百八十年的目標應(yīng)該不算奢望吧。

    可麻煩在于，肖茂密提到了刑天的使命，非常悲觀非常固執(zhí)，也非常封閉，完全沒有合作的意愿。而這樣的意愿又與情緒無關(guān)，而是基于什么律條或者現(xiàn)實所做的決定，這就讓高德不解了。

    現(xiàn)在他就想從老連長這得到答案，肖茂密帶他來找老連長，也該是同樣的用意。

    “剛才我見到你，就感應(yīng)到了你擁有二級權(quán)限，接近管理員?！?/br>
    老連長說：“問題就在這里，我們刑天在決定留下來的時候，就注定了不能再回到從前，回歸為仙洲人了。而當我們接受巴托人的技術(shù)改造自己，從那時候起，我們就不能再把自己當凡人看……這不是我們自視超越凡人，相反，這是我們自視為工具，不能再算是人，僅僅只是工具?！?/br>
    “巴托人的改造技術(shù)讓我們的rou體更加強大，意志也更加強韌，足以對抗混沌。但這里有個悖論，混沌并不是靠更強大的力量就能抗衡甚至消滅的，當你勝過它的時候，你就會成為它?！?/br>
    “仙洲人最初對混沌降臨也有所準備，他們從混沌中抽取出完全基于物質(zhì)層面的力量，可以克制混沌中的惡魔之力。你該清楚這些力量，就是圣山擁有的神靈之力?！?/br>
    “但神靈之力被限定為永遠弱于惡魔之力，如果神靈之力強于惡魔之力，那彼此的位置就會顛倒?！?/br>
    “仙洲人之后派下來的工作組創(chuàng)建了圣山，但他們既不能完全依靠神靈之力，又無法堵住惡魔之力侵蝕現(xiàn)世，所以只能借助我們的力量。我們還擁有超脫于混沌的凡人本質(zhì)，這是我們可以堅持這么久的根本原因?！?/br>
    “但這種凡人本質(zhì)是基于權(quán)限的，基于仙洲人遺留下來的權(quán)限，調(diào)動我們的身體、意識、戰(zhàn)甲、武器，克制包括神靈之力在內(nèi)的混沌。這樣的力量無法成長，只有維持。而當我們進行改造之后，即便從rou體到精神上變得更強大，但漫長的時光也會磨損我們的心靈，這就給了混沌侵蝕的機會?！?/br>
    “刑天的權(quán)限被限定住了，無法改動和突破原有的層級。這樣就能確保刑天只能做有限的事情。比如像現(xiàn)在這樣堵在社稷之座下面的混沌之地，專心與惡魔戰(zhàn)斗。在大明之前的歷代王朝里，雖然沒有社稷之座，但各州有各州的天地鼎爐，也是差不多的方式?！?/br>
    “如果你了解濕件這個概念，就該明白，其實我們刑天就相當于仙洲人留下的武器設(shè)備的濕件。一方面確保這些武器設(shè)備不被混沌侵蝕，另一方面讓它們繼續(xù)發(fā)揮作用，能抵抗多久算多久，并不設(shè)期限，更沒有什么宏大的目標?！?/br>
    “我們刑天對此毫無怨言，因為當我們決定成為刑天的時候，就接受了這樣的命運。刑天這個名字盡管是后來才加在我們身上的，但我們認為從一開始，就有了戰(zhàn)斗至死，并不在意結(jié)果的覺悟?！?/br>
    老連長說到這里，高德還是不太明白。就算是濕件，也不意味著不能更改用途啊。所謂濕件也只是個比擬，本質(zhì)上還是凡人嘛，刑天依靠的力量不還是屬于仙洲人的凡人之力。

    “老連長的意思是……”

    肖茂密見高德皺著眉頭，補充解釋說：“我們刑天就等于這些限定的權(quán)限，一旦更改，就有攪亂權(quán)限產(chǎn)生不良影響的可怕后果。而且理論上說也沒有更改的可能，更改之后的我們就不是刑天，也不具備刑天的能力了?！?/br>
    “之前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其實沒有什么深奧的話外之意。很簡單，我們刑天只能做現(xiàn)在做的事情，不會有絲毫變化。因為我們的戰(zhàn)甲和武器就這么多，即便有圣山不斷送來修補之后的遺存，也只勉強支撐現(xiàn)有戰(zhàn)甲和武器的修補需要。所以刑天的數(shù)量也不可能擴充，圣山會放棄圣山天舟，不再負責候補刑天的選拔和訓練，也是因為現(xiàn)有候補刑天的數(shù)量都足夠應(yīng)付未來百年的消耗了。百年之后，刑天也不可能再有更多戰(zhàn)甲和武器的補充，到時候就可以宣告刑天的使命完全終結(jié)?！?/br>
    “可是……”高德本來想說他在西嶺發(fā)現(xiàn)的那些戰(zhàn)甲傀儡，難道不能作為補充，這時候老連長又接著說到了另一點。

    “刑天改造之后，成為近似不朽的存在，這就意味著不能有變化。如果刑天有了變化，甚至墜入混沌與惡魔為伍，哪怕只是有一丁點可能，都會上溯到所有仙洲人，即便他們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br>
    “我不明白這一點……我是說現(xiàn)在的我不明白，但以前的我明白并且將之視為鐵律。這正是我們不再把自己當做凡人的原因，我們必須跟同胞切斷所有聯(lián)系。我們看似是在拯救這個世界，其實是拿整個族群的命運冒險。所以到了百年之后，刑天消亡，我們的使命也就徹底終結(jié)了?！?/br>
    “沒錯，我們的使命并不是拯救這個世界，也不是保護這個世界，更不是與惡魔戰(zhàn)斗到底。我們其實只是在保護自己，當我們消亡的時候，就可以證明，我們的同胞是安全的?！?/br>
    這就是說，刑天其實還是仙洲人的延伸，是放置在這個世界里的……神經(jīng)末梢？

    高德的腦子很亂，不過他沒有沉浸在這些費解的問題上，而是直奔問題核心。

    老連長和肖茂密說了這么多，其實就是在強調(diào)一點。

    刑天的命運是不可更改的，消亡也是不可避免的，在這里做的事情也與世界本身無關(guān)，你就不要管了。

    “問題是……”

    高德嘆氣：“如你們所知，我有二級權(quán)限，那是不是意味著，一個仙洲人回來了？”

    第453章：我們的兒女該怎么辦呢？

    “這就是問題了，”老連長就說了這么一句，然后陷入長長的沉默。

    直到高德忍不住咳嗽出聲，改由肖茂密開口：“我們不知道……”

    高德無語，就聽肖茂密像是饒舌一樣念叨起來：“我們不知道你的二級權(quán)限是怎么來的，不知道是不是等同于仙洲人，也不知道你的這個權(quán)限能做哪些事情，還不知道你到底想做哪些事情?！?/br>
    頓了頓，肖茂密嘆氣：“我也只有三級權(quán)限?！?/br>
    權(quán)限來權(quán)限去的，可這里不是仙洲人基地，沒有什么基地系統(tǒng)來認證他的權(quán)限啊。

    高德暗暗嘀咕，忽然恍悟。

    “這里的刑天之塔和黑湖，只是你們刑天基地在現(xiàn)世里的部分吧，是不是還有在在混沌里的部分？”

    “是的。”肖茂密點頭：“我們把那里叫不周山?！?/br>
    不周山？那共工去哪里了？

    “我的三級權(quán)限可以在不周山控制與社稷之座的連接，可以分配不周山的力量修補戰(zhàn)甲和武器，治療刑天的傷勢。當然更重要的是作為不周山的看門人，管理進入不周山的人員。”

    肖茂密終于說到了刑天的最大秘密：“不周山是仙洲人留下的特殊設(shè)施，一半探進了混沌里。祖山這里本來就有座巨大的混沌縫隙，是仙洲人修補現(xiàn)世天地的時候無論如何也無法封閉的地方。他們索性將一艘戰(zhàn)艦填了進來……”

    高德深深抽了口涼氣，難怪！

    難怪中京這里平地拔起一座祖山，綿延數(shù)十公里，高聳入云，與周邊的平原對照顯得異常突兀。原來這里竟然也是艘戰(zhàn)艦，而且是仙洲人自己的戰(zhàn)艦，不是麗德號那種給原初義思達制造的戰(zhàn)艦。

    “最初仙洲人派來的工作組也只有二級權(quán)限，他們布置好不周山后，就把自己的權(quán)限刪除了?！?/br>
    老連長接著說：“所以我們刑天也不清楚二級權(quán)限意味著什么，只能大略猜測，除了銷毀或者撤離不周山外，擁有決定其他一切的權(quán)力，包括對我們刑天的處置?！?/br>
    高德立馬就問：“怎么進去？”

    老連長和肖茂密同時笑了，前者是電子音的滋滋作響，后者是含著復(fù)雜意味的嘿嘿冷笑。

    高德也跟著嘿嘿笑了，這明擺著是人家完全不信任自己。雖說擁有了二級權(quán)限，激活了麗德號，還在扶桑和西嶺解決了惡魔的麻煩，但沖著自己點燃魂火搞提燈人這個路數(shù)，就天然有防備之心。一旦自己進了不周山，就能決定刑天的命運，他們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對刑天的安排？

    “是不是跳進黑湖里就行？”

    面上高德還在開著玩笑，其實已經(jīng)打消了進混沌之地的想法。如果沒能獲得刑天的全心信任，他們可不會配合自己。之前老連長和肖茂密說了那么多，誰知道是不是九真一假，隱藏了什么關(guān)鍵信息。

    說話的同時他轉(zhuǎn)頭四顧，打量這座應(yīng)該是用來表彰、動員和開集體大會的小禮堂。然后他看到了類似課桌的小木桌上，放著零零碎碎的螺絲、金屬塊或者其他像是戰(zhàn)甲或者武器的部件。不知道是什么用意，這里明顯不是修理和整備的地方。

    他沒有看到，老連長是目光閃爍，肖茂密更是瞪圓了眼睛，就為他剛才那句“是不是跳進黑湖里就行”。再看到他在打量桌子上的小玩意，這才松了口氣。

    “這是檢討會的陳列品?！毙っ芫従彽恼f：“每一件都代表了一次檢討，我們的戰(zhàn)甲和武器非常寶貴，哪怕?lián)p壞一個零件，都要耗費很多資源才能修補好。所以每隔離一段時間，趁著惡魔的攻擊勢頭不強時，我們就會召開檢討會。讓損壞情況最嚴重的刑天自我檢討，然后把損壞的零件放在這里，提醒大家不要忘記這些零件代表的失誤和過錯。”

    高德終于忍不住譴責道：“你們還是人嗎？”

    然后又搖著頭苦笑：“對了，你們成為刑天的時候就不把自己當人了?！?/br>
    他不是譴責刑天們小題大作，也不是指責他們頑冥不靈，而是在贊頌他們，同時也在同情他們。老連長和肖茂密竟然準確理解了高德的意思，前者發(fā)出滋滋的電子噪音，后者則回以自嘲的苦笑。

    “我明白了，”接著高德對肖茂密說：“明白你為什么愿意見我，還跟我說了這么多?！?/br>
    為的自然是試探他對刑天的態(tài)度，讓他明白刑天意味著什么。而在看清他的力量本質(zhì)，確認他會做什么選擇之前，刑天是絕不會接受他這個二級權(quán)限者的處置。

    “希望我做得對?！毙っ茳c頭：“說服老連長見刑天之外的人，這可不是件隨隨便便就能辦到的事情。你還是第一個，連現(xiàn)在的圣山長老也沒誰見過老連長?！?/br>
    高德有些奇怪：“第一個，連小麗……麗都沒有見過嗎？”

    “麗嗎？”肖茂密露出了高德不太理解的淡淡笑容，“她不是刑天，但也不算外人。”

    老連長也呵呵笑了：“麗嗎？現(xiàn)在長大了，一半像她母親。她還是個小小丫頭的時候就見過了，那時候還胖得像雪地里的白蘿卜，就像……”

    說到這肖茂密咳嗽了聲，老連長忽然轉(zhuǎn)開話題嘟囔道：“十多年了，感覺就像昨晚的事情。我的記憶好像又需要整理了，哎……”

    高德沒想那么多，他忙著思考該怎么贏得刑天的信任，從而進入不周山的事情。

    “我們談點實際的吧，”他鍥而不舍的爭取：“雖然按你的說法，刑天最多只有百年歷史了，但不意味著從現(xiàn)在開始什么都不做，必要的選拔和訓練還是得繼續(xù)?，F(xiàn)在圣山天舟已經(jīng)跑了，只有麗德號有足夠的空間跟合適的環(huán)境，用來替代天舟。怎么樣，把麗德號當做刑天的后備基地，先讓候補刑天在那里安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