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后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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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長榮咬著筷子,臉上的刀疤都在跳,眼睛瞪圓,不是物是人非嗎?茶館的主人都換了,怎么京城還是到處談?wù)摮H? 他幾乎以為時光倒流,自己又回到了十幾年前! 真是見鬼了! …… …… 不止京城外路邊的茶棚,很多距離京城還很遠的地方,也都在講述京城的新鮮事。 進入中原,隨便一座小城,都比邊郡繁華熱鬧,酒樓茶肆繁多精美。 這座城內(nèi)最華麗的一座酒樓里客人來來往往,其中一桌人最多,有老有少,像是一家子,奶奶爺爺兒子孫子齊全,但看起來又覺得哪里不對。 這一大家子穿著打扮極其富貴,穿的都是城內(nèi)最時興的樣式,布料也極好,帶金釵銀鐲珍珠,連個七八歲的小男童都掛著一個沉甸甸的金圈—— 身后站著的仆從也都穿著打扮華麗。 這是有錢人,很有錢的人。 “不知道哪個鄉(xiāng)下來的土財主?!钡昊镉嫺粋€熟客低聲閑聊,對那邊努努嘴,“一進城就問最好的鋪子裁衣金銀器行,然后一家子涌進去了買了幾箱子,一口氣都穿戴身上了?!?/br> “這是做什么,窮家富路嗎?”熟客不解,“這一行老的老小的小,就不怕露富被人劫了?” 店伙計笑著搖頭:“誰知道呢,可能在鄉(xiāng)下安穩(wěn)習慣了,什么都不怕。” 他們說話,看到那桌上的一個年輕女孩子招手。 店伙計忙丟開熟客高聲應(yīng)聲“客官,來了?!奔奔北歼^去。 這鄉(xiāng)下人出手也很闊綽,好好伺候能得不少賞錢。 嗨,君九齡。 君九齡是我第一本賣出影視版權(quán)的,對于我來說,意義非凡。 雖然我知道大家對改編影視有不同的看法,但無可否認,影視是力度最強的傳播。 當然,從文字變成影畫是一個很大的挑戰(zhàn),所以,在播出之前我也是很忐忑,但很榮幸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公司,高總很真誠,編劇師良很了解網(wǎng)文,導(dǎo)演謝澤執(zhí)掌過年代劇,青春劇,以及網(wǎng)文改編的扶搖,他們在影視需求和原著的交接上,做到了最大的還原。 今天八點開播后我看了三集,跟原著必然是不可能完全相同的,但當我看到退婚,節(jié)奏立刻就起來了。 這是跟不同的觀感,我知道,對于讀者來說,必然有很多不適,但我希望大家盡力看一眼,說到這里,想到宣布定檔的時候,我忐忑的搜了一下,看到有人說,是希行啊,我小時候看她的書哎,竟然播出電視劇了,我會去看一眼,當時,眼就有些酸澀,就感覺青春沒有白過,留下了痕跡。 朋友們,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期待不期待,請看一眼吧,當年看過君九齡的朋友們,你們還記得我們當時那章沖榜第一的求票宣言嗎?我用了納蘭性德的詩: 德也狂生耳!偶然間、淄塵京國,烏衣門第。 有酒惟澆趙州土,誰會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 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盡英雄淚。 君不見,月如水。共君此夜須沉醉。 且由他、娥眉謠諑,古今同忌。 身世悠悠何足問,冷笑置之而已! 尋思起、從頭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緣恐結(jié)他生里。 然諾重,君須記! 君九齡已經(jīng)完結(jié)四年了,我希望更多的人認識它,希望認識它的人,記它久一些,再久一些。 感謝制作方的所有努力,感謝導(dǎo)演和演員們,感謝幕后的工作人員,雖然按道理說,這部劇我是一個完全的旁觀者,輪不到我感謝,但今天我看了,還是要說一聲感謝。 今晚看著屏幕上會動的那些人,看著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詞句,很多回憶涌上心頭,忍不住想說一句,我懷念你們,那些陪伴著君九齡走過的你們,很多人還在繼續(xù)看希行,很多人已經(jīng)長大有了其他的口味喜好,但你們的記憶里還會有君九齡三個字,君九齡何其榮幸,希行何其榮幸。 在此,向大家鞠躬感謝。 我愛你們,感謝你們,成就了君九齡這本書,成就了希行這個作者。 第七十九章 聽聞 這家的小姐十五六歲,如同家人一樣穿金戴銀,一雙眼大又亮,找來了店伙計又要了一壺酒。 看不出來,鄉(xiāng)下人還挺能喝的,店伙計掃了眼桌上,幾乎人人手邊一個酒壺,除了兩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和女孩子,連那個頭發(fā)花白的老眼昏花的老婦都有。 店伙計上了酒,年輕小姐并沒有留著,而是拿起來給躍躍欲試的男孩子。 “出門在外,除了吃穿不能讓人小瞧,做人也要有禮貌?!蹦贻p小姐鄭重低聲說,“這都是姑姑教的,去吧,把酒送給人家,再跟人家打聽?!?/br> 男孩子高興地接過酒,拉著比女孩子,跑到旁邊的桌子上。 “伯伯們?!彼?,將酒遞過來,“請你們吃酒?!?/br> 這邊坐著一群風塵仆仆的客商,正天南海北的閑扯,陡然被打斷,再看兩個孩子和酒都有些驚訝。 “為什么請我們吃酒?”一個客商問,看了眼那邊的桌子。 一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家人——由不得看不到,一家子金光燦燦的。 “我叫小兔。”男孩大方地說,“你們是京城來的,適才聽你們說京城事,很新鮮,我沒聽夠,你們能再給我講講嗎?” 原來如此啊,客商們都笑了,孩子最喜歡聽外面的新鮮事,尤其是京城。 一個客商說:“最近也沒太多新鮮事,就是三皇子文會,或者說一群小女子硬是闖開三皇子的文會大門?!?/br> 小兔立刻點頭:“就聽這個。”他撫了撫身邊女娃的頭,“我meimei蜻蜓,讓她多聽聽,看看京城的女孩子們都在做什么?!?/br> 個子還沒桌子高的meimei蜻蜓,大眼閃閃看著客商,用力點頭。 有錢人家的孩子,而且還這么禮貌,誰能拒絕呢,客商們笑著紛紛說起來,直到酒喝完菜吃完,不得不離開趕路才停下。 小兔聽得心滿意足,對客商們道謝,拉著meimei回來了。 “小曼姐,你說的都錯了?!彼硷w色舞說。 小曼哼了聲,專心啃豬手,含糊說:“我哪里錯?” “你說楚昭是個窩里橫。”小兔說,“離開邊郡,來到京城什么都不是,肯定縮在家里不敢出門,但現(xiàn)在人人都在談?wù)摮涯亍!?/br> “楚昭敢打架。”蜻蜓在一旁補充。 小兔接著說:“剛進京就打了一個小姐,打完了還堵著人家家門罵,然后又敢打三皇子,跟讀書人打架,而且最后竟然贏了,三皇子都怕了她,請她參加文會,繼續(xù)打架。” 他說的眉飛色舞,他最喜歡能打架的人,小曼jiejie總是說那個楚昭只會吃喝玩樂,裝大家閨秀。 知道什么叫裝大家閨秀嗎?就是別人罵你你對人家賠笑臉,別人打你,你就只會哭,行路不管多急都不騎馬,只坐車,手只拿針線,不拿刀槍弓箭,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嫁個什么樣的男人,然后生子養(yǎng)女,一輩子就留下個大家閨秀的名字,沒有人知道她叫什么。 這也太無趣了,他對這個楚昭一點都不感興趣。 但沒想到還沒到京城,就聽到楚昭的名字了,而且只要有人說楚昭,其他人都紛紛附和,好像人人都認識楚昭。 在邊郡也沒這么多人認識楚昭。 小曼眉頭皺了皺,她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按理說,不應(yīng)該啊,楚昭在邊郡仗著爹也還說得過去,進京后竟然還有這個膽子,還敢跟皇子打。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生的。”老婦在一旁笑呵呵說,“你們姑姑就是這樣,從小就不聲不響文文靜靜,但動起手來比誰都厲害?!?/br> 小曼撇撇嘴:“她怎能跟姑姑比?!比酉仑i手,“好了,我們快快趕路,親眼去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一行人結(jié)了賬收拾行李趕路,行路的時候小兔也沖到了最前頭,急切地想要去看看楚昭打架。 “去晚了就結(jié)束了吧?”他一邊說一邊催,“小曼姐,你騎快點。” 他身后坐著小曼。 小曼伸手按住他的頭,轉(zhuǎn)向前方:“我只是允許你跟我共騎,你要是再亂指揮,就進去坐車?!?/br> 小兔嘀咕一聲:“楚昭jiejie肯定沒有你兇?!?/br> 小曼呵了聲:“這就jiejie的叫起來了?到時候你就留在京城,不用回來了?!?/br> 雖然對楚昭jiejie很好奇,但離開家和親人,小兔還是舍不得,乖巧地跟小曼賠笑:“好jiejie,我錯了,我回去后,幫你一起打三哥?!?/br> 姐弟兩人斗嘴,但當離開平坦大路,進入山澗峽谷后,說笑的兩人都停下來,看向前方。 陡峭的山壁下站著一群人,大概有十七八人,有人蹲在路邊,有人站在峭壁上,還有人騎馬橫立路中央,舉著刀背著矛,一個個兇神惡煞。 “終于等到你們了?!睘槭椎拇鬂h用刀指著有車有馬有老有少的隊伍,兇狠地喊。 這群鄉(xiāng)下佬,連車上都綴了銀鈴鐺,山谷里也晃的人睜不開眼,這是唯恐別人不知道來了大肥羊。 這群鄉(xiāng)下佬一進城他們就盯上了,越盯越流口水,急急忙忙的召集人手等著,還擔心被其他匪賊搶了先。 這種難得一見的肥羊真是天降好運。 “把所有東西都放下,身上帶著穿的也不許留,否則性命難保?!睘槭椎拇蠛蔼熜?。 四周的匪賊也發(fā)出怪叫,也不怕這些人掉頭跑——跑?這山谷里插翅難逃。 鄉(xiāng)下佬們躁動起來,響起各種聲音,男的女的老的小的——但好像不是哭喊,也是怪叫? 他們開始催馬揚鞭,但不是逃,而是沖過來—— 咿? 匪賊們愣了下,這是試圖沖過去嗎?靠著什么?那七八個瘦小的家仆?十幾歲的少女?還是十歲的孩童?亦或者是車里坐著的老頭老婦? 馬車跑的飛快,車簾飛了起來,其內(nèi)的老婦花白的頭發(fā)亂飛,看起來狼狽又可憐,但忽的老婦手舉起—— 那是什么?匪首瞪大眼,覺得自己才是老眼昏花,竟然看到了一支鐵笛? 怪叫連連中,他似乎能聽到鐵笛被老婦在嘴邊吹了的叮一聲,一支飛鏢從其中飛過來—— 怎么可能是飛鏢?假的吧?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是真的!” 這是匪首留在世上最后一句話,伴著這句話他人飛了起來,跌落在地上,下一刻被馬蹄踏過。 隨著飛鏢,那些老老少少小小沖進了匪賊中,不知道從哪里抽出刀槍劍戟,如同闖入瓜田,手起瓜落—— “出門在外,吃穿要最好的,除了是不能讓人小瞧以外,還能吸引肥羊——” “這中原的匪賊不行啊,我們招搖一路這么久,才冒出來這么幾個?!?/br> “小曼姐,看起來這些匪賊很窮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