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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又聽陸涼再勸:“臣感激王上,可吾等,皆不愿錯失良機。” 山谷中漸有附和之聲,將士們紛紛勸慰劉期下令。 他們?yōu)榇饲榇司坝|動,感激君王仁德,卻更不愿辜負前鋒軍以死換來的戰(zhàn)機。 直至牧衡抬步踏上尸骸,聲浪才息。 “王上,是臣錯了。寧縣殊死一搏,別無他法,將士們皆愿誓死追隨。若今日延誤戰(zhàn)機,才是得不償失,辜負英魂所愿?!?/br> “臣,怕要辜負圣恩,先行一步?!?/br> 落雪壓肩,他身后便是沈婉。 女郎在踏上尸骸的霎時就顫抖不止,牧衡步伐稍頓,緊握她手,兩人前后而行。 臣民同心的一幕,摧毀了君王的執(zhí)拗,劉期良久難言,只見令旗揮然向前,山谷響徹行軍之聲。 “cao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①……” 不知誰起徒歌②,引得三軍將士跟隨和之,凜然悲壯,震動山中。 沈婉沒能想起出于何處。 牧衡仿佛窺探她所想,“此為《國殤》?!?/br> 她腳步微頓,有些恍惚。 《國殤》為屈原追悼陣亡士卒所作,歌中所言,卻與此景無異。 刀劍交錯下,將士們皆捐軀荒野,魂魄卻為英雄。 直至踏過萬千尸首,眾人早已淚流不止。 “亭侯,是我見過唯一會認錯的諸侯。” 寒風急雪,將她的聲音削弱,牧衡卻還是聽清了。 他笑道:“你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郎?!?/br> 敢在中軍帳里言赴死,能在君王面前再三進言。 還令諸侯認錯,這世上恐怕再無這樣的人了。 沈婉聞言一怔,思到種種,難免有些情怯。 她想了許久,忽道:“有亭侯在,才能有人理解我,方顯特別?!?/br> 牧衡腳步微頓,回望她問:“你之功勞,為何會這樣想?” 沈婉不知怎樣回答他,繼而視線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 若無他,亦沒有現(xiàn)在的她。 聽從民愿,教她推演,敬她風骨,諸此種種……再無他人能看到她的不同。 沈婉心中,卻因這份不同,有了貪念。 風雪瀟瀟,使牧衡輕咳不止,他沒再追問,也沒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沈婉遠觀山上,頓覺自己卑劣,怎能窺視高山浮雪。 兩人緊握的手,被她逐漸松開,生怕他一回首,發(fā)現(xiàn)這些心事。 那些難以言喻,最終化為輕嘆,落在他踩過的痕跡上。 風聲漸息將士歌喉,她卻渾不覺狐裘已落滿霜雪。 第20章 春信至 壬辰立春之初,歲寒松凋,草木蔓發(fā),春山可望。 齊吳兩國地理偏南,已是露濕青皋,麥隴朝雊①的景象。齊國久攻不下,只得邊關(guān)幾座城池,而吳國將要發(fā)展民生,春耕時機已到,兩國漸有休戰(zhàn)之意。 據(jù)探馬所言,齊國已有兵馬暗自北上,想要干預(yù)魏取趙國。 溫時書得知,卻向齊王舉薦了一個人,張啟。 張啟生于江左士族,曾官拜執(zhí)金吾②,卻因吳王昏庸,屢次無故被貶。但此人審時度勢,經(jīng)達權(quán)變,門閥中威望極高,早對吳王心生不滿,若齊王能與他同謀,取吳國指日可待也。 齊王雖有疑慮,與張啟相識后,卻被其智謀折服,兩國休戰(zhàn)一事再不提及。齊國整軍三十萬,揮師南下。 北地卻落露為霜,黃沙漫天,毫不見春的跡象。 魏國攻進趙國平原后,分兵兩路攻取腹地。 劉期帶兵六萬,直取趙國都城上京。而牧衡則前往室韋地③關(guān)隘,此地為大鮮卑山與平原的過渡地,若能突破,呼倫城④將岌岌可危。 趙國多游牧,這兩座城池卻極為重要,室韋地關(guān)隘首當其沖,為重中之重。 子夜寂靜,中軍帳里余留微弱火光,唯一人坐于案前,細觀疆域圖。 沈婉挑簾而入,觀其勞苦,勸慰道:“亭侯咳疾尚需憂慮,還請注重身子。攻克關(guān)隘非一日之功,亭侯何必自苦?!?/br> 兩人曾在寧縣守護城池,牧衡那時便夙夜憂嘆,勞心至極。但寧縣卻不能與室韋地并論,兩地相差甚遠,攻守交換,策略定然有變。 沈婉思索著,將牛rou放置案上,跪于旁側(cè)。 三軍丟棄輜重,日夜行軍,趙國諸多部族不堪一擊,大軍糧草多來自于趙國,后方軍資還需些時日送到。 趙國多喜牛羊rou,大軍在此地,皆隨其風俗。 牧衡側(cè)首望向女郎,見她擔憂,將圖紙擱置,同她解釋。 “室韋地要比上京城更為重要。你雖生于趙國,卻是漢人,我不瞞你,也不必顧及。趙國部族,多為東胡、鮮卑人,他們不在乎土地,不講歸鄉(xiāng),若不能盡快制敵,呼倫城將領(lǐng)會北逃至塞外,臥薪嘗膽再待時機,屆時我軍必不可能追擊,卻會埋于隱患?!?/br> “前朝五胡亂華,就有此因,魏國不能再重蹈覆轍?!?/br> 話音落下,帳中燭火將熄,沈婉連忙起身撥弄燈芯。 末了,卻若有所思。 “燭火難以長明,趙國也如此。東胡人雖身形高大,勇猛無比,早在趙代沖突時,趙軍就常有敗仗。我尚且認為,魏軍遠勝趙軍,攻克關(guān)隘非難事?!?/br> “但我軍摒棄輜重,所需皆取自趙國,糧草在后,容易被敵軍阻斷。我深知趙國境況,不需半月,大軍消耗便為百姓之糧。趙國早已千瘡百孔,不能再傷及民生,所以魏軍不能拖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