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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有周圍莊嚴環(huán)境影響,他也顯得優(yōu)雅持重起來。 他很快便與這座古代廟宇相融。 顧煙杪原本以為,憑著竹語道長鎮(zhèn)廟之寶的地位,必是住在廟里最好的地方。 誰知安歌竟七拐八拐,帶她來到一方素凈卻偏遠的院落。 院中僅有一棵粗壯的古樹,以及一口井。 年邁的竹語道長盤腿坐在靜室,手持一串棗木珠,閉目靜坐。 看到他們進院子后,轉(zhuǎn)而笑呵呵道:“你們來了?!?/br> 安歌許久未見師父了,便認認真真地三拜九叩。 顧煙杪則行了個晚輩禮,而后好奇地看向竹語道長。 老道長歷經(jīng)三皇,年事已高,長著白花花的頭發(fā)與胡子,看著很慈祥的樣子,確實像書畫上的老神仙。 然而,竹語道長沒管仍跪著的安歌,而是朝顧煙杪招招手道:“杪兒過來讓我看看,真是大姑娘了……你這名字還是我取的呢。” 顧煙杪不習(xí)慣于竹語道長言語間的熟稔,遲疑一瞬,但想到他的批命算是險而又險地從魏安帝手下保了父王一命,當即便也釋然了。 于是她順從地走上前,露出一個很討長輩喜歡的笑容。 “京城不比南川暖和,山間更是寒冷,杪兒必要保暖才好。”竹語道長笑瞇瞇道,“否則你父王可要擔(dān)心壞了。” 顧煙杪心里的疑惑又升了起來。 她原本只是出于禮貌來打個招呼,老道長卻對她這般親近。 ——她不是原裝貨,這事兒連安歌都看得出來,怎么瞞得過竹語? 可竹語仍對她和藹如斯,這又是為哪般? 坐在蒲團上的竹語道長仿佛知道她心之所想,笑容不變,目光卻逐漸變得憐惜。 片刻后輕輕嘆道:“來吧,孩子,與我說一說,你在異世的歷練,是否辛苦?” 第四十二章 顧煙杪驟聞此言, 如遭雷擊。 窗外黑云翻墨,狂風(fēng)呼嘯,暴雪席卷, 亦如她當下的心境, 震顫到無以復(fù)加。 安歌也驚異非常,他轉(zhuǎn)頭看向連呼吸都停滯住的顧煙杪, 某些疑惑終于豁然開朗——為何她能神魂相融得如此完美?因為這本就是她的原身! 早前見她有早夭之相,命中注定有劫難, 原以為是十歲那年被丫鬟推落水中,誰曾想到,真正的劫難竟是落水后魂魄異世一游? 此去兇險至極,著實算得上是九死一生的劫難,二十歲便殞命。 見顧煙杪回不過神, 竹語道長解釋一句, 隨即又欣慰地笑了。 他說:“顧家子弟, 身份貴重,一舉一動都可能導(dǎo)致江山傾覆。你若歸來, 便是逆轉(zhuǎn)世事的眼?!?/br> 顧煙杪倉皇地眨了眨眼,仿佛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似的, 陷入久久的沉默。 她仍是一時之間難以自持……曾經(jīng)信奉的一切, 竟然都是虛假。 她原以為, 這里不過書中世界, 所見也是虛構(gòu)角色。 就算在其中沉浸幾年, 多少也帶了疏離與涼薄。 以命途多舛的孤女身份茍活了二十年,她如今有父兄疼愛, 便將其當作不可多得的福報, 盡可能地在力所能及的方面報答恩情, 時而沉浸在成就感中。 可誰知,真相竟是曾經(jīng)美滿的一家人,被硬生生地迫害至生離與死別? 奪回寶座,收復(fù)權(quán)柄。 ——她自以為對父兄的報恩,竟是她原本就應(yīng)該做的事情。 巨大的悲愴滅頂而下,顧煙杪被沖擊得驚慌失措,面無人色。 顧煙杪從未有過如此復(fù)雜而難堪的時刻。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愿在人前失態(tài),勉強隱忍半晌后,她終于閉了閉眼,舉重若輕地舒出一口氣,緩緩點頭:“多謝道長指點?!?/br> 喉間竟已泛起腥甜。 顧煙杪對竹語道長鄭重行禮,而后匆匆告辭。 她徑自回到安歌為她安排的客房,此時爐火已滅,四壁寒冷得讓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zhàn)。 竹語道長也不放心心緒不穩(wěn)的顧煙杪,但他并不后悔,畢竟這是她必經(jīng)的一遭。 所以,他只是讓安歌趕緊去看看她,若是可以,務(wù)必開解一下。 安歌未曾想到會是這般情境,認識她這么久,卻從未見過她方才無措的模樣,自然也擔(dān)心不已,于是他辭別師父后,趕緊跟上了她的腳步。 他抵達客房門口時候,顧煙杪正僵硬地站在冰冷的屋子內(nèi),垂眸佇立。 她背對著他,背影瘦削,形銷骨立,周身盡是旁人勿近的氣場。 安歌張張口,他向來能言善辯,此時卻難得不知該說什么好。 顧煙杪聽到他的腳步聲停止,并未回頭,只是低聲問他。 “你早就知道了?” 安歌搖頭:“此前,我并不知曉?!?/br> 顧煙杪又問:“那么,你來之前的一卦,算的是什么?” 安歌聞言,只是靜靜看著她,并不言語。 她知道得不到答案了,輕嘆一口氣說:“我累了,你回吧,明日一早我便會離開?!?/br> 安歌有些無奈,也自知多說無益,只能殷殷囑咐幾句:“你好好休息,爐火燒旺些,不要受涼?!?/br> 而后輕輕地為她帶上門,離開了。 好好休息,自然不可能。 顧煙杪躺在被子里,睜著眼一夜未眠。 她情不自禁地去回憶原書里與這幾年所經(jīng)歷的種種意難平——父親多年隱忍,母親急產(chǎn)而亡,哥哥所受的折辱與那一根為她而斷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