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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喝茶吃著點心,李相夫人便提議道,想要大展身手的上臺表演便可,挑戰(zhàn)隨意,按照舊例來便是。 總而言之,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大家在不失和氣的前提下,去贏得李相夫人的彩頭。 對于這些規(guī)則,顧煙杪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畢竟琴詩書畫都跟她毫無關(guān)聯(lián)……她安生當觀眾便好了,喝著茶兒啃著點心,還能看貴族公子小姐們的演出,看著看著,逐漸地品出了一絲年末聯(lián)歡晚會的味道來。 年會,從古到今,永不過時。 顧煙杪的欣賞水平很有限,狐貍嘴里也吐不出象牙,與余不夜對于表演的討論,大多基于最本質(zhì)的夸贊。 比如“這個曲子挺好聽,像那個什么高山流水,彈琴的公子手指真好看!”,“哇,小jiejie畫的小狗崽,真是栩栩如生,好像?。 ?,和“公子舞劍可真是落落瀟灑!我回頭也學學?!?/br> 此時在臺上翩翩而舞的是吳黎。 她一身紅裙,如同一朵艷麗的牡丹在皚皚雪景中粲然地綻放。就算是顧煙杪,也不得不說,原女主就是原女主,還是有資本在的。 “天呢,她還能在空中劈叉,好高難度啊?!鳖櫉熻聦嵳\地贊嘆道。 別說吳黎聽得要炸,連余不夜另一邊坐著的云清都受不了了。 顧煙杪跟余不夜討論是竊竊私語,但無奈云清離得太近,想裝聽不見都不行。 她雖然看不上顧煙杪,但是面兒上與余不夜交好,所以一開始忍著,是為了給余不夜幾分面子。 這會兒云清卻實在忍不住了,轉(zhuǎn)頭質(zhì)問她:“郡主,你在南川是從未上過學嗎?王爺沒有給你請西席先生,教教你琴詩書畫嗎?” 顧煙杪聞言咳嗽一聲,摸摸鼻子,眼神微妙。 這當然有了,但那都是穿越前的事情了,雖然還有點記憶,好歹也過了幾十年,誰記得這么清楚? 她本就不知怎么解釋,正好此時有丫鬟前來換新一輪的茶點,就干脆不接這話茬兒了。 顧煙杪的沉默,讓云清以為她是自慚形穢了。 她也不好諷刺得太多,只能輕蔑地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 “王爺愛重郡主,在南川時向來都是帶在身邊,親自撫養(yǎng)教學?!闭l知余不夜卻替她開口了,言語中沒有回懟的意思,僅僅是笑吟吟地解釋,“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郡主的才學并非一定要體現(xiàn)在琴詩書畫上?!?/br> 云清未想到余不夜會幫她說話,還想開口反駁時,卻被旁邊忽然一臉嚴肅的顧煙杪?lián)屵^了話頭:“抱歉打斷,不夜jiejie,你來看一眼?!?/br> 余不夜禮貌地對憋悶的云清點點頭,轉(zhuǎn)而看向顧煙杪。 待她稍稍附身做出傾聽狀,顧煙杪這才用確保云清聽不到的音量輕聲說:“新上的茶水有問題?!?/br> 第五十七章 浮生記是顧煙杪一手打出來的牌子, 甚至這焦耳茶也是她親自摘來,層層把關(guān)。 她嘗過焦耳茶的各種做法,卻向來沒聞到過這種味兒。 余不夜早前也是茶葉世家余家出來的閨秀, 自然對茶水沖泡了若指掌, 同時也在浮生記做過一段時間的講學,便也早就嘗過焦耳茶。 她在垂眸聞了聞顧煙杪杯中茶水后, 也皺起眉,微微搖了搖頭。 “茶水里加了東西。” 顧煙杪回憶片刻方才加點心添茶的丫鬟們, 實在想不起來是誰——她們就像流水線上的服務(wù)人員,穿著一樣規(guī)制的衣服,梳著相同的發(fā)髻,放在一起簡直就是大型找不同游戲。 雖然不確定成分,但能確定的是, 有人要害她。 顧煙杪保持著面色如常, 假意將茶杯放在唇邊輕抿一口, 立刻感受到有兩道視線輕飄飄地落在她身上,一觸即走, 仿佛只是她的錯覺。 為了確認視線來源,她皺著眉舔舔嘴唇, 又假裝喝了一大口。 再次咕咚吞了口空氣以后, 對加害者的身份她也有了數(shù), 于是將茶杯放下, 認真看表演。 片刻后, 顧煙杪借口要更衣,離開了座位。 她在經(jīng)過吳黎與吳婭座位后方時, 微微停頓一瞬。 此時吳黎仍在舞臺上大展身手, 作為原女主, 就沒有她不拿手的才藝。 只要她上臺了,必然會驚艷眾人,什么甩著水袖沾墨汁兒作畫,什么彈琴時從琴匣里抽出一把長劍開始舞劍,都是非常厲害的絕活兒。 但有一說一,她都這么忙了,還要分心來瞧一眼顧煙杪,這讓顧煙杪實在深感榮幸。 吳婭在座位上盡職盡責地給她姐鼓掌,看到顧煙杪在身后時,還不屑地白了一眼。 然而顧煙杪并不理她的冷淡,徑自走了。 吳婭看見她前往的方向是更衣室,便情不自禁露出個帶有惡意的笑容來。 做戲便要做全,顧煙杪為了掩人耳目,確實去了一趟更衣室方往回走,正走在長廊上時,恰好有一位風雅公子從前方拐角漫步而出,好似是赴宴來遲。 他轉(zhuǎn)首看來,正好與顧煙杪對上視線。 顧煙杪僅僅是掃他一眼,從衣飾打扮上來看便知非富即貴。 然而她此時無意與人爭鋒,微微一點頭算作招呼,側(cè)身便退至一邊,讓公子先行。 誰知那位公子忽然勾唇一笑,一副無奈的神情。 他開口說話,語氣卻頗為倨傲:“呵!四次三番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制造偶遇!行吧行吧,看在你這般耗費苦心的面子上,我允許你說出自己的名字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