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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萋萋纖長的睫毛飛快地眨了眨。 “阿磐,”她的表情有些難過,“你、你這三年過得……是不是很不好?” “是呀?!笔挄D聲音涼颼颼的,“別人都想讓我死,可我偏偏不想死。就算是死,我得在死之前,再見那個無情的人一面,問問她,到底是為什么要拋棄我?!?/br> “阿磐——” 夏萋萋眼尾耷了下來,喃喃道:“對不起,阿磐,對不起。” 她看起來非常難受,似乎快要哭了。 蕭旸本來想指責她無情無義,可他一點兒也不想看到她掉眼淚,一見到她難過的樣子就不想再繼續(xù)了。 他挑了挑眉頭,彎腰用肩膀碰了碰她的肩膀,吊兒郎當?shù)卣f道:“現(xiàn)在知道對不起我了吧,所以小綠草,以后你可要對我好點?!?/br> “阿磐,我……”夏萋萋抬眸望著他,她臉色蒼白,柔軟花瓣似的嘴唇也褪了顏色,“我和永安侯——” “住口?!笔挄D黑眸瞬間結(jié)冰,他目光發(fā)直,“別提讓我生氣的事,小綠草,別惹我?!?/br> 夏萋萋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 雅間中一時無比安靜。 恰在此時,樓下傳來莫大統(tǒng)領(lǐng)的聲音:“永安侯怎么來了?” “咔吧——”一聲,蕭旸的后槽牙幾乎都要咬碎了。 魏南瑾清潤溫和的聲音:“怎么都跪著?” 蕭旸咬牙切齒:“讓他們都滾!” 門外的安大總管聽著了,立刻趴在樓梯上朝下面喊了一聲:“都退下——” 莫大統(tǒng)領(lǐng)一擺手,跪著的人紛紛起身,關(guān)橫海帶著關(guān)采采退出了珍寶閣,他本來還想留下看看情形如何,卻被關(guān)采采死活給拉走了。 魏南瑾察覺不對,留在珍寶閣外沒有走。 掌柜自然也不能走,站在珍寶閣外,面如土色,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 整個珍寶閣安靜得落針可聞。 夏萋萋無聲地嘆了口氣,“謝謝你送的衣裙,我走啦。” 她把自己換下來的半舊襦裙都收拾好,抱在懷里,剛要出門,手臂就被拉住了。 蕭旸黑眸定定地看著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他一來,你就要走嗎?” 夏萋萋低聲嘆道:“阿磐?!?/br> 蕭旸一根一根松開了自己僵硬的手指。 夏萋萋抱著衣服下了樓,魏南瑾看見她身上的花籠裙,目光閃了閃,問道:“你還好嗎?” 剛剛離開的時候,她身上穿的還是半舊襦裙,這進了一趟珍寶閣,就換成了花籠裙,雖然他沒有開口詢問,夏萋萋還是解釋了一句:“我的衣裙被茶水潑濕了?!?/br> 魏南瑾問:“有沒有被燙到?” 夏萋萋?lián)u頭:“沒有,茶水不燙?!?/br> 夏萋萋想著樓上的蕭旸,想起他剛才說的話,有些難過。 而魏南瑾想到跪在一樓的關(guān)將軍,再想想莫大統(tǒng)領(lǐng)和二樓的安大總管,自然也知道剛才樓上還有誰。 兩人相對而立,一時無言。 他們站在珍寶閣的門口,隔著寬闊整潔的馬路,對面的點心鋪子出來一個年輕的夫人,手中牽著個兩三歲的女童。 視線相接,街道兩邊的人都呆住了。 魏南瑾渾身僵直。 陶慧珺身體一顫。 “娘親,那是誰呀?”女童抬起短短的手指,指了指對面的兩人,“那個jiejie身上的裙子可真好看呀?!?/br> 陶慧珺猛然回神,拉著女童匆忙離去。 夏萋萋又暗暗地嘆了口氣,輕聲問:“魏三哥,那個孩子……叫什么名字?” 魏南瑾呆愣了好半天,緩緩舒了口氣,“蘇寶萱?!?/br> 頓了頓,又道:“她娘喚她萱萱。” “萱萱呀,”夏萋萋道:“很好聽的名字?!?/br> 魏南瑾愣怔了片刻,清雋的臉上浮起愧疚之色:“抱歉,還說陪你逛街,我卻耽誤了,你還想去哪兒,我陪你去。” 夏萋萋也沒了心思,“回家吧?!?/br> 兩人一路無話,魏南瑾把夏萋萋送回小院,他并沒有問她什么,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并沒有見過當今圣上,只是聽聞陛下年紀不大,脾氣有些……不太好?!?/br> 按理說臣民不能妄議皇帝,但私下里只有他們兩個,魏南瑾總覺得夏萋萋年齡還小,又是初到京都,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懂,他得慢慢教她。 “我還聽說一件事,長公主的臉受傷了。”魏南瑾的目光落在夏萋萋的臉上,那道被長公主指甲劃傷的痕跡已經(jīng)消失不見,肌膚光潔白嫩,完全看不出曾經(jīng)受過傷。 夏萋萋愣了一下,“長公主?” 魏南瑾點頭,“對,不知什么人,潛入長公主府,用匕首在長公主的臉上劃了一道。說起來,那傷的位置跟你前兩天臉上的痕跡倒是很像,不過要深很多?!?/br> 魏南瑾點到為止,沒有再多言,只是叮囑道:“你在外面要多加小心,要是出門的話,我可以陪你,或者我多派幾個護衛(wèi)給你吧?” 夏萋萋想了想:“不用了,魏三哥。” = 珍寶閣二樓,蕭旸緩了好半天,直到萋萋的馬車早就看不見了,才冷著臉喚安得福進來。 “剛才街道對面的女人是誰?”他在二樓看得很清楚,那女人顯然是跟永安侯認識的,兩人對視的時候,那個含情脈脈啊,差點把他氣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