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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無論他是責備也好,訓斥也罷,她都認。 “阿姁。” 他低沉喚她,阮安的發(fā)頂也忽然一重。 再睜眼,便發(fā)現,原是男人用大手揉了揉她微濕的發(fā)頂。 霍平梟刻意傾俯身體,盡量與她平視,他盯著她閃躲的眼,嗓音溫淡又說:“你沒事就好?!?/br> 二人沒在書房多說些什么,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天就快亮了。 霍平梟抱著阮安回了寢房后,自然沒閑著。 阮安突然覺出,今晚的霍平梟很不一樣。 男人扣著她的手腕,與她唇齒廝磨時,身上的欲感依舊濃郁,卻又帶了些別的,她辨別不出的情愫。 霍平梟很耐心地等待她回應,強勢且不失細致溫和。 皎潔的月輝漸漸透過綃紗帷幔,灑溢在兩個人的身上。 他親吻阮安失神落淚的眼,吞吃掉她軟軟的輕喁,氣息溫熱煦烈,不時在她耳側說著那些令她面紅心跳的話。 阮安意識朦朧,忽覺窗外天色漸亮,她應當沒睡多久,果然折騰到了白日。 躺于她身側的霍平梟應當沒睡,見阮安轉醒,突地勾住她纖細頸子,呼吸隱忍深重,頗為發(fā)狠地俯身吻向她唇。 男人強壯又強勢,將她抱脅在懷。 阮安動彈不得,亦會出了他的心思,她并未拒絕,只訥聲問道:“一晚上沒睡…你身體吃得消嗎?” 霍平梟低哂一聲,邊吮噬她耳垂,邊用磁沉的嗓音說道:“若逢戰(zhàn)事,你夫君好幾夜不睡是經常的事,這算什么?” 說著,他驀然將她制服在下,將語氣壓低,誘哄她:“對付一個你,還是綽綽有余的?!?/br> 阮安錯開臉,有意避開他灼灼的視線。 正此時,寢房外忽地傳來澤蘭驚恐的聲音:“小世子,您現在不能闖進去,侯爺和夫人…還沒起身呢……” 阮安的神情大駭,卻聽霍羲不依不饒地噙著小奶音,辯駁道:“哼~你騙人,我分明聽見里面有說話聲?!?/br> 說完,霍羲又沖里面嚷道:“爹、娘,我聽見你們說話了!祖母今晨跟我說了昨天的事,我要見娘!快讓我進去~” 阮安慌亂無措,趕忙要起身穿衣。 霍平梟卻眸色深沉地摁住她手腕,對她做了口型:“不理他,我們繼續(xù)?!?/br> 阮安又羞又急,雙頰都要滴出血來,就算霍羲有女使們攔著進不來,這怎么能行! 霍羲很擔心阮安的狀況,正忖著對策,該怎樣躲過女使們的攔截,好能見到娘親。 “小鬼?!?/br> 霍平梟懶洋洋的聲音從屏風后傳出,男人走出寢房,凌厲的眼眸微微覷起。 他伸出一指往小團子的方向甩了甩,沉聲嚇?;趑说溃骸澳阍龠@樣,以后就沒有弟弟和meimei了。” 第48章 誥命 另廂, 阮安終于斂飭好了衣物,隔著道屏風,自然也聽見了霍平梟說的那句混話。 當著兒子的面, 他怎么什么話都說? 阮安面色微慍地走了出去, 見站在外面的霍羲果然迷惑地用小手搔了搔后腦勺,費解問她:“娘~為什么他說我以后都沒有弟弟和meimei了?” 霍羲縱然比尋常的孩童聰慧,但到底是對大人的世界一無所知,看著孩子懵懂天真的神情, 阮安只覺心中愈發(fā)羞赧。 她不免有些氣惱, 卻能明顯覺出, 男人的目光正毫不避諱地落在她身上。 從她出來后,霍平梟就一直在看她。 阮安輕抿柔唇, 仍不敢看他此時的神情, 待微微俯身后,她伸手刮了下兒子的小鼻子, 嗓音溫柔地將話頭岔開:“昨日廣文館是不是旬考了,羲兒考得怎么樣?” 霍羲被問起了課業(yè), 也不再糾結適才的事,乖巧地回道:“孩兒和三叔都覺得不難, 娘放心吧~我一直都很用功的?!?/br> “那羲兒先去偏廳等娘?!?/br> 阮安說著, 亦朝著男孩伸出了小指, 溫聲又道:“一會兒娘和你父親,一起陪你用早膳?!?/br> 霍羲笑起來時,烏黑的眼睛也瞇成了兩道似月牙兒般的縫, 他同阮安打了個勾勾, 奶聲奶氣地回道:“嗯~” 等霍羲被乳母牽走時, 霍平梟望著他遠去的小小背影。 及至阮安帶著赧怯的杏眼, 再度與他視線相接,男人略顯凌厲冷淡的眉眼微微一動。 眼前人,是他的妻和兒。 他亦自此,在長安城有了牽掛,再不是孤身一人。 等霍羲休完旬假,阮安正好想去東市,打聽打聽那里生意較好的藥肆,了解一番那里藥材的定價。 霍羲這幾日都待在定北侯府中,阮安如果不去藥堂或是郊外的藥圃,通常都會與孩子共乘一輛馬車,親自送他去廣文館上學。 許是因為上輩子的離別過于慘痛,阮安很珍惜和霍羲在一起相處的時光。 霍家到底權勢極盛,在禁廷里,當然也有很多眼線。 阮安隱隱聽聞皇后被禁足宮中的消息,而杜太醫(yī)突然被大理寺的官衙關進天牢,麗貴嬪也被打入了冷宮。 看來,皇后在背地使的手段是敗露了,但皇帝念及她是他的發(fā)妻,并沒將這件陰司事擺在明面上。 陳貴妃的孩子一出世,就直接被皇帝封為了親王,比想破腦袋,想在皇帝面前證明自己的三皇子蕭聞,爵位還要高上一階。 輪音轆轆,阮安用纖手掀開車帷,漸漸止住了思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