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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平梟剛要伸手,去摸她的小耳朵。 阮安在這時,突然扭頭看向他。 姑娘杏眼溫良,神情帶著天真和憨甜,軟聲問他:“夫君,你看我這回寫得怎么樣?” 霍平梟及時將手收回,刻意瞥眼,同她錯開視線,淡聲回道:“挺好的。” 阮安卻覺得男人的態(tài)度頗為敷衍,不禁埋怨了句:“你也沒看啊?” 以往這種時候,霍平梟都會吊兒郎當(dāng)?shù)赝皟A身,還會突然抓住她手,懶懶散散地提點她幾句。 今日他看著情緒不太對勁,莫不是在軍營中累到了? 阮安決意給他做些藥膳補補身體,起了這種想法后,她順勢往后面坐了坐。 她纖瘦的背脊離他越來越近,霍平梟的呼吸驟然一深。 阮安自然覺出了男人的異樣,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坐得太隨意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 霍平梟的嗓音低低沉沉,似在壓抑著什么情愫。 阮安沒弄明白他的話意,霍平梟已突然俯身,用唇瓣銜起她耳垂。 他輕輕地咬了那處一下,語氣無奈,莫名透著縱容意味:“就仗著自己來月事,料準了老子不敢收拾你?!?/br> 第51章 一更 趕在中秋佳節(jié)前, 阮安命人購置了些香料,將幾款去溫病的香露盡數(shù)調(diào)配了出來。 又在霍羲的幫助下,從詩經(jīng)里選了些風(fēng)雅的詞匯, 給這些香露都取了名字。 魏元還特意拿了幾個釉瓶的圖樣供她挑揀, 阮安按照各個香露的氣味,挑選了適合盛裝的容器。 阮安這幾月在同一些世家貴婦接觸時,也越來越能了解她們的喜好。 等去撫遠侯府參加笄禮做正賓時,干脆帶了一套香露做為賀禮, 將它贈予了這家的嫡小姐。 及笄禮的禮俗也沒有阮安想得那般繁瑣, 她身為正賓, 穿著一襲繁復(fù)的青羅繡翟衣,頭戴二博鬢花釵冠, 一進到侯府, 便被這家的主人,亦是撫遠侯夫婦親自接待。 這一環(huán)節(jié)喚作迎賓之禮。 阮安心中雖有些緊張, 可面色卻未顯露任何異常的情緒,待神態(tài)平和地同撫遠侯和葛氏一一作揖后, 便聽得府內(nèi)已傳來陣陣的樂聲。 撫遠侯府的家風(fēng)極好,雖然撫遠侯的后院里也有幾個妾室, 但夫人葛氏治府有方, 也很善待那些妾室所出的庶子庶女們。 阮安在參加笄禮時, 便看見這家的子孫相處得極其融洽,那種自然的親昵之態(tài)絕非是在外人面前刻意裝出來的。 等在女使的指引下落了座后,阮安和其余貴婦齊齊看向了笄者席。 贊者在凈手后, 持起篦子為侯府的嫡小姐梳順頭發(fā), 斂飭妝容, 為她綰起象征著從少女蛻變?yōu)槌扇说陌l(fā)髻。 眼見著那侯府嫡小姐原本稚嫩的面容, 逐漸透出與年紀不符的嚴肅之態(tài)。 阮安忽地覺得,這種儀式性的東西并非按她之前所想,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經(jīng)此一禮,如這位侯府小姐一樣出身的姑娘,便再不是不諳世事的深閨少女,盡管她在年少時受盡父母嬌寵,可她將來不管嫁給誰,身上負擔(dān)的,都是兩家人的榮辱。 阮安雖然沒有屬于自己的及笄禮,可看著眼前的這位姑娘即將蛻變成人,不禁由衷地為她感到欣喜,好似她的那些遺憾也都因此被彌補了一樣。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阮安說完祝辭,便同侯府的老夫人一起為這家姑娘加笄。 當(dāng)然她并未瞧見,在她為侯府小姐簪笄時,席下的許多年輕姑娘卻都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等我以后,也要成為像定北侯夫人一樣的女子。” “是啊是啊,她今年才剛滿二十歲,就已經(jīng)是朝中的正二品誥命夫人了,我將來能在三十歲時,得個三品淑人的身份就好了?!?/br> 高氏將身后貴女的小聲交談都聽到了耳里,心中的感受竟是由衷的自豪。 原本阮安剛剛嫁進定北侯府時,高氏和賀馨若都曾認為,阮安很難在長安貴婦的圈子里立足,八成會成為邊緣人士。 可誰能料到,不過是短短半年,她不僅得了誥命,還受到了這么多小輩的歆羨,這可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福氣! 禮畢之后,阮安同高氏聊敘了幾句,便同她告了辭。 因著身上還穿著繁復(fù)的誥命服飾,阮安不方便直接去藥圃,便準備回府換身輕便衣物,再赴遠郊。 行駛的馬車輪音轆轆。 阮安見身側(cè)的白薇面露疑惑,不禁問了嘴:“怎么了?” 白薇恭聲回道:“夫人,來撫遠侯府的路上,奴婢看見賀家的二小姐了,她好像跟個書生走在一起,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看著挺親密的??蛇m才馬車路過西市時,奴婢又看見了那個書生……” “只這回,那書生的身側(cè)卻不是賀家二小姐了,而是個陌生的年輕女子,看她穿著,不太像是世家出身的小姐?!?/br> 白薇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敢再將這件事情說得更破。 見阮安靜默半晌,沒有回話,白薇探尋似地問道:“夫人,您是嫌奴婢多管閑事了嗎?奴婢…也沒有任何惡意,只是賀家的二小姐畢竟是房家小娘的親女,也是您的表妹,所以奴婢才忍不住將這些話同您說出來的?!?/br> “并未” --